历过,就算祝寒栖这次只是开玩笑地骗他,大不了自取其辱而已,他们之间也不会变得更糟了。
祝寒栖果然是在家,门口只摆着一双拖鞋,但是祝寒栖应该是睡了,家里所有的灯都关着。滕臻径直走进了卧室,“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祝寒栖应声醒来,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怎么?”滕臻没好气地回答,“我不能来吗?”
“不是……”祝寒栖捏着被角,有些手足无措,“我只是…只是没想到……”
“我问你,”滕臻没和他废话,“你说你爱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祝寒栖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了当,瞬间开始羞赧,“我……”
滕臻表情微变:“你总不会跟我说,你突然成了我的粉丝吧?”
“不是,就是我爱你的意思,”祝寒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滕臻的眼睛,“我一直都很爱你,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之前的那次……是个误会。”
“误会?”滕臻有些不明白。他明明看到了照片,祝寒栖当时也没有否认。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别人,”祝寒栖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那次是他给我下了药。那天我去本部开会了,你记不记得?我当时喝了几口茶,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是在非谜的调教室了。”
滕臻内心大骇,他颤抖着,抓住祝寒栖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祝寒栖苦笑着摇摇头:“当时我太害怕了。他说他是顾总的人,你不会敢动他,我就也没敢告诉你实话。”
“他算什么东西?!”滕臻又懊悔又生气,“你怎么…你怎么…”
“这么傻,是不是?”祝寒栖继续苦笑着,安抚地握住滕臻的手,“我也是之后才明白,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没什么通天的本事,更没什么好怕的。是我自己太害怕了……”
他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了那个他许久没有打开过的盒子——那个装着陶凡的明信片的盒子,平静地从头开始对着滕臻说出了他和冯明德之间的那些往事,他暗恋陶凡的事,冯明德拿着他给陶凡写的“信”要挟他的事,他一步步落入深渊的事。十年那么漫长,原来说起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一直为这些事感到耻辱,也觉得别人没办法理解,所以从未对任何人开口。现在自己已经不在事中,再谈起就好像是在说一个故事。
“但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害怕了,我后来举报了他学术不端,他已经离开了K大,移民去了美国,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了……”祝寒栖看着滕臻眼里不断交替的愤怒和心疼,原本平静的心也开始起伏不定,“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这些事对我来说真的过去了,你也不必再记挂在心上.如果这些事反而成了你的负担,那对我来说真的得不偿失……我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那些阴影,可以没有负担地好好爱你了,希望你也是如此。”
滕臻百感交集地说不出话来。这些事对他冲击太大,各种各样的声音呼啸在耳边,糅合成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他低着头忍着眼泪翻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明信片,却突然呼吸一滞。他颤抖着,从那个盒子的最下面抽出一张信封来。那是一张用碎纸重新拼起来的信封,那些撕碎的裂痕被胶布一点一点地粘着,封面上的字迹依然清清楚楚,那是他的字迹——“祝寒栖亲启”。
他颤抖着打开,里面的那张信纸同样胶布粘起来的,完完整整地一点也没有少。
“以前我总想变得不同
现在发现其实我很普通
所有发了疯的心思只想向一一你掏空
才不需要什么树洞
或许我该先试着和你做朋友
每天都在想和你说话的理由
没有忘记我应该往前走
却不由自主想为你停留
有你的画面我都过目不忘
每分每秒都想握住不放
害怕你抗拒
时常垂头丧气
却不想放弃
偷偷把你放在梦里
我的幸运由你定性
如果你愿意让我接近
……”
那是当初他刚爱上祝寒栖的时候给祝寒栖写的歌,他把歌词写成信夹在作业本里给祝寒栖,却被祝寒栖当面撕碎,当时还心灰意冷了好几天。他从来没有想过,事后祝寒栖会偷偷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这样一片一片地粘好。
他早该知道的,这只口是心非的小狗,一直骗了他好久。
“你……我……”滕臻混乱到说不清话,“我当时还以为你……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他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在一起过后两个人都刻意地没有提过这件事,无论是滕臻还是祝寒栖都几乎忘了这封信的存在。
曾经偷偷在背后做的小动作突然被揭穿,原本一直说个不停的祝寒栖也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我…我没有……我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祝寒栖低下了头,“我那个时候觉得对你来说我不值得……那件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的……
“具体什么开始爱你,我也不太记得,就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真的很好很好,我爱你的全部,无论是平时还是调教的时候,”这样直白地表达让祝寒栖羞红了脸,但他还是抬起头看着滕臻,“无论是做你的爱人还是做你狗,我都觉得很幸福。”
“你以后真的不要再骗我,”滕臻一时有些哽咽,“我真的……很笨,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祝寒栖又一次张开双臂抱住了滕臻,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他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一切言语无法描述的安宁——
还有那么多时间,用一生实现一个心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