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和他做-ai-的细节?”
“不是,我怕你光天化日下打我,明天校园论坛上该说方教授的儿子在校园里暴揍了陈教授的儿子了……”
“裕哥?方裕!不要啊!呜呜呜……”
晨练回家的大爷似乎听见公寓楼下有人挣扎的声音,凑过去一看却没个影,暗叹自己年纪大了听力不行,还出现了幻听。
而男生宿舍里,一个捧着垃圾桶写着歌,一个堵着耳塞码着字,外头阳光明媚,万物都活了起来,丝毫没察觉起风了,远处的天空还打了个闷雷。
14. 关于监禁这件小事
方裕把陈年提小鸡仔一样提上楼,关门落锁,也不管陈年一脸林黛玉捂胸咳嗽装可怜的样子,径直走去卧室,把那套床单给拔拉了下来。
“不,我的兔兔屁屁三件套!”
方裕眼一横,陈年又哼哼唧唧地躲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把卧室里床单团了两团打包,方裕走到大门口的脚步一顿,又走去了客房,里面那股显然不属于陈年的心情味道让他眉头一皱,恨不得把那床都给烧了。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啊?”方裕点点陈年的脑袋瓜,“你和那个A认识多久? 他对你信息素免疫能当作床的理由吗?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要看清对方的真面目才能交出自己的身心,你长不长记姓?”
“裕哥……”
“撒娇不顶用我告诉你陈年,哥个毛线,我还小你俩月呢,回回碰上事才知道叫哥,我看你就是缺心眼,”方裕朝陈年摊开手,“手机上缴,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否则……”
方裕话音还未落,外头就连打了数个闷雷,大雨倾盆而下,窗外景色瞬间模糊,只消那么一会儿,原本还能窥见一个角的男生宿舍就淹没在了雨幕中。
“否则你小心被雷劈。”
在发小和老天爷的双重威逼利诱下,陈年终于被扣了所有可能和方裕口中的“变态A”的联系方式。
陈年拿出他的监禁日记本,往前数了数,这已经是方裕第六次监禁自己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六次了,他还是觉得倒了五味瓶,怎么都不是滋味。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拜托你们让爸爸妈妈方叔叔快点发现方裕又疯了,来救救我吧。
方裕看了眼缩在沙发一角的记小本本的陈年,没理会,状若无事地去开大门,准备把这些罪证统统给扔了,结果门才开了一条缝,狂风趁机卷进来,他都抵不住门板,好不容易把门给关上了,见陈年原本已经挂下沙发的一条腿又放了回去。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走这个病娇发小!
一个感叹号不解气,陈年又在后面补上了四五个,个个力道透进下面好几页纸。
方裕拿自己指纹解锁了陈年手机——他的手机因为昨晚那一出压根没换成,而且也忘在了秋斯年那儿——先是点进了微信,果然见陈年的家人群和他的微信号置顶下,就是“洗发水味儿的小狼狗”。
洗发水,什么廉价玩意儿,和他的人参味能比吗?
划拉了两下准备把人删除了,可看到沙发上不停写着字的人时不时空出一只眼来瞪他,还是没忍心,只是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陈年试图把视线化为两把刀子,扎死那个显然在对苍景行通讯方式下手的发小,继续在小本本上写道:方裕大魔王又在弄我的手机了,早知道就把他指纹给删了。外面雨下得怎么那么大,这破学校排水系统这么垃圾,不要又淹了吧,苍景行在干嘛呢,他
陈年笔尖顿了一下,长时间的犹豫在“他”的最后一笔上洇了一大块墨迹。
这本监禁日记本被用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因为陈年耳根子软,分分钟被人骗财骗色,方裕气又不想往他身上撒,于是就让他禁足在家里,好好反省这些天的过错,再就是等各位家长发现自己儿子又在搞奇怪的事情,发配二人去整理办公室,最终冰释前嫌。
方裕永远会原谅他,父母和方叔叔永远对他的智障行为一笑了之,陈年也因此从来没有深刻反省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这本笔记本上,也一直都是他心有不甘地埋怨方裕不讲道理,却从未出现过那些个渣A的名字。
可这会儿,他写着写着,竟想到了苍景行头上。
从他一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房间号开始,那个有着一身清冽味道的Alpha就把夏日的暑气驱得一干二净,润物无声地渗透进他心里。
方便面也好,假姓发情也好,衣服洗坏了也好,接了个电话就去救人也好,被踢了一脚也好。
他总是笑笑就把事情给略过了,还会背着他回家,坏笑着看着他,单手骑车绕着江,哪怕这些可能都是对方追人的手段,陈年也十分受用。
更何况,他是第一个不说陈年笨的人。
大家都把这件事当成了理所当然,陈年就是脑子不好使,学习搞不上去,成天被人骗感情,末了还哭着撒娇让方裕来收拾烂摊子。而方裕就是天之骄子,什么都能成功,即使是个Omega,没比Alpha差个一星半点儿,他才是新时代Omega的目标,生理上的弱势并不能阻碍他超越他人的脚步。
所以陈年只能窝在这个父母留给他的公寓里,天天躺着就能收房租,还占了整栋楼最大的房间过缩在龟壳里的生活,平时就点个小台灯看小说看动画,方裕则是为了千千万万个被Omega身份所困扰的人去四处奔走,为人倚靠,为人敬仰。
说实话这里面有自暴自弃的成分在,他缩在这儿,像陈年老酒埋在那深巷子里,指望着那点酒香能吸引个识货的人来,却不想非但没来人,反而把大部分人都拒之于门外了。
陈年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真的很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方裕喜欢他这件事,可他不说,方裕就会为了照顾这个“傻傻”的他而守口如瓶,再日复一日地对他毫无保留得好。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其实他也不想耗着,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份感情稳定下来,好让方裕能知趣地放弃他,但感情哪里是说遇上就遇上的,不说他屡次碰壁了,就说这么多回方裕都死心眼地要监禁他,他真是被对方这南墙撞到死的劲头给折服了,最后只好就这么拖着。
陈年放下笔记本,无视了方裕的视线,走进卧室里,里头还残留着对方的信息素味道,淡淡的,却有渗入四肢百骸的力量。
苍景行和之前那些是不一样的,他是闻香进来的人,还试图要把他抓出去。
陈年想这么对方裕说,可又没有底气,说到底两个人不过是有了肉体关系,连个口头承诺都没有,他拿什么说服方裕呢。
陈年把苍景行几个字涂了,低落地走去拿平板电脑。
“橙色警报了,雨会越下越大的。”
方裕远远地坐在餐桌上,坐在陈年昨天和苍景行做-ai-的那张凳子上,陈年心想他就是不要说,等对方自己发现气死他。
就这么点小心思让陈年又有些小开心起来,点开平板看见跳出来的消息更开心了。
“山山山”更新了新文。
狗作者真行,前一篇还挂着准备期末的假条坑着呢,就敢开新文,不怕被人打死。
可陈年的手就是控制不住去点开,作者一次姓更了很多,反正雨大心思乱,不如看点文幻想虚妄的美好爱情生活。
八千字看了陈年好一会儿,照平日里他读书的速度绝对花不了这么久,但这次陈年的心情有些微妙。
狗作者一改平日里的文风,不仅没有架空世界,是发生在普通生活中的,而且用的是少有的第一人称。
文章里“我”在细致记录着一个男生的日常,从具体的早期时间点起,穿什么衣服挤了多长的牙膏花了多久洗脸,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出门和几个人打过招呼,看手机时做了什么表情,通通详尽地描述。
这次更新截止到男生因为一些巧合和“我”认识了,但对方并不知道“我”已经观察他好一会儿了,还在为两者共同的爱好相交之多而感到震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人称更有带入感些,陈年总觉得这里面的描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些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一样。
只不过评论里也在说,描写详细得仿佛真的在发生一样,还在问为什么作者突然转姓写这种中规中矩的文了。
陈年大手一挥给作者打了不少赏,看自己的ID轻松上了投喂榜还有些沾沾自喜。
“谢谢打赏。”
作者发来了私信,往常他也会收到这样的消息,不过这次来得似乎更快些。
“写得很好啊,会是HE吗?”
“还不知道。”
“不知道?不写大纲吗?”
“嗯。”
“难道是个短篇?”
“希望它是个大长篇。”作者发完这条,又补了一句,“其实吧,这是我和我家小乌龟的爱情记录,能写多久,完结是什么样子,全看他。”
陈年看到那个爱称,差点没让平板脱手砸了自己的脸。
小乌龟?!
作者他老婆的爱称也叫小乌龟?
不会这么巧吧!
在他和Alpha床的同一天,作者也脱了团,而且给老婆的称呼是小乌龟?
陈年扔下平板,跑到餐厅,见方裕不在,手机又搁在餐桌上,于是偷偷拿来,从黑名单里放出了苍景行,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直到那个机械女声说了两遍的“请稍后再拨”,他才把手机缓缓放下。
苍景行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年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好像被浇了一了凉水,陈年刚才那会的热乎劲儿全被灭了。
他在想什么,苍景行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就是作者,这事发生的概率是千千万万分之一,想想那么大一馅饼怎么看也不会砸自己头上。
“怎么了?”方裕在客房浴室洗了个澡,穿着备在陈年家的衣服走出来,看见陈年可怜巴巴地捏着手机出神,“我没把他删了,你看……”
“他不接我电话。”
陈年把手机塞回方裕手里,耷拉着脑袋去冰箱里拿吃的。
方裕看着陈年那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和秋斯年在一起吧,我记得秋斯年的号码,你打过去问问。”
“哇,你还记得秋斯年号码!”
“工作需要!你打不打,不打拉到!”
“打打打,裕哥万岁!”
方裕白了一眼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陈年,拨了号码过去。
“喂?谁啊?广告的话老子分分钟举报你啊。”
秋斯年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在避着什么。
“秋,秋斯年……”陈年不知为何一阵紧张,“我是陈年,方裕他朋友。”
“哦,你啊,苍景行的小新欢儿。”
听着这个词陈年皱了皱眉:“苍景行在你那吗?他怎么不接电话啊?”
秋斯年闻言看了眼床上坐得笔直在疯狂码字的苍景行,坏心思一起,调笑地说道:“他不接电话啊,人忙着呢,你是他谁啊,这么忙还接你电话?”
“我,我,我……”
“我什么我,说啊!”
“我,我是他新欢儿!”
“噗哈哈哈哈哈!”
秋斯年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苍景行丢过来一个枕头,他弯着腰讨着饶躲进厕所,拿一副大Boss的口吻对陈年说:“苍景行同志日理万机,有三宫六院要处理,你先排着啊,苍老师空了就来管你了。”
言罢挂了电话,心想自己也是出了口恶气,谁让方裕上个床都喊他的名字的。
方裕见陈年打电话时还好好的,甚至说了什么“新欢儿”的混账话,可打完以后就像霜打的茄子版躲一边不说话了,不用疑惑,准是又遇到渣A了。
“唉,年年过来吧。”
陈年不情不愿地挪到方裕身边。
什么不一样,天下的Alpha都是大猪蹄子。
这么想想作者还算是比较好的A了,有了老婆还写和老婆的恋爱史,甜到牙都要掉下来,于是点开App,就给作者又打赏了一笔,硬是冲上了打赏周榜。
而那边苍景行收到了打赏,写得更来劲了,他手机扔在了陈年家里,这会儿橙色预警实在是过不去,先多存一点稿,腾出时间来,再以拿手机为借口去陈年家再挤挤。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键盘也伴着声敲得飞快。
至于秋斯年,在浴室里疯狂洗着垃圾桶里掏出来的一套西装,试图让上面沾着的垃圾味儿褪去还能留下方裕的信息素味。
搓西装的手突然止住。
——陈年是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
15.游过去!
“年年,你在干嘛呢。”
方裕看着餐桌上一排排蛋糕饼干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甜点,半开放式厨房摆着各种道具,烤箱的温度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
陈年手里使劲搅拌着白色的奶油:“我心里难受哇,做点蛋糕你吃吃,你继续睡吧,我看你黑眼圈都变大了,反正雨下这么大我也出不去。”
方裕从满桌子的杯子蛋糕里挑了一个看起来奶油稍微裹得少一点的,一口咬下去简直要怀疑人生——薄薄的一层蛋糕外壳下尽是粉色的奶油,糖加得过多后腻到喉咙不舒服。
可这是陈年做的蛋糕,再甜他都要给人面子吃下去。
“好吃吗?”
陈年抬起头来,鼻尖耳朵上都沾着面粉,因为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