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被摸得骨头都酥烂,半倚在CAO作台上,痛恨Omega这不争气的身体:“别……别弄了,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27也算年纪大?”
“大你五岁呢!”
“依我看得抓紧啊,早点把宝宝生了,不然得是高龄产O了。”
陈年猝然抓住Alpha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有些惊恐地看着对方,苍景行收回了手,拿没被濡湿的地方摸摸Omega下巴:“逗你玩呢,坐一边去等着吃吧。”
Alpha转过身去又鼓捣着晚饭,Omega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餐桌,挑了个看得到Alpha背影的地方趴下,眨巴眨巴眼,又心虚地挪开视线。
那句玩笑话他有点受不起。
虽说有了肉体关系,但全是建立在信息素的高度契合上的——他们俩之间别说结婚生子了,就连个像样的告白都没有,脑门一热就搞上了床,陈年对下一步发展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自己其实没什么顾虑,父母对于他的感情生活干涉甚少,就连被渣A骗财都是方裕给处理的,这些年也任由他一个人脱离社会般躲在这儿收房租当死宅,大部分决定还是看他自己。
可苍景行家里呢?
不说他没有职业脑子又笨,他们会同意他和一个大五岁的Omega在一起吗?
苍景行本人呢?
他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他喜欢自己吗?要是喜欢有多喜欢呢?是喜欢自己的脸还是信息素?他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他想要什么样的恋人呢?
他们才接触了没几天,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说不定苍景行就是个j_ing 虫 上脑的大学生,还在因为房东一钓就上钩了而沾沾自喜呢。
想到这里陈年又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思考自己是不是妥协地太快了。
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只能算是炮友吧……
相比起Omega脑中的小九九,Alpha显然没有思考那么多,在陈年出来前吐槽对方小弱鸡,日一日就翻白眼要晕,冰箱里啥都没有,全是速食饭午餐肉,只能摸四个鸡蛋做顿简单的蛋炒饭,旁边那堆方便面他准备就留个黄桶的,作为定情信物收藏着,其他一概扔了,今晚给制定一个健身计划,健康生活要搞起来,再找爷爷问问什么东西补身子。
Omega来后又摸了一把腰,真的太瘦了,肋骨一根根他都怕不小心掐断,就是这屁股不知怎么长得,肉得很,拍一下都能翻出浪来。
现在不想生娃也正常,指不定产床上吼两声得背过气去,他先把人抓着好好练练,再去三年抱俩也不迟。
生活真是美滋滋,还有点想写文,晚上提个大纲就开更,这本写完结了赚的钱带Omega去扯个证来个蜜月旅行。
这会儿两人同床异梦,一个愁云满面,一个喜笑颜开,都在打算些有的没的。
苍景行装了两碗蛋炒饭走过来,看陈年皱着脸趴在桌上,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就是……饿了。”
陈年忙打起精神来应付对方,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家里做的东西了,平时不是方便面就是外卖,这会儿有人做饭了,虽然卖相看起来挺普通的,但耐不住这份心意。
倒胃口的话题再往后推一推,先吃饱要紧。
吃了两口陈年发现这普通的蛋炒饭竟有着独特的味道,那平日里寡淡无味还透着防腐剂味道的速食饭这会儿颗粒饱满,每一颗都沾了鸡蛋的香味,午餐肉也鲜嫩异常,忍不住比平时多吃了些。
“好吃吧,我爷爷的独门秘方,不过米和肉都不够好,改天带你去我爷爷家吃。”
陈年听到“爷爷”二字心里一跳,斟酌着开口:“你爷爷他老人家……身体不错吧?”
“可好了,天天在公园打太极拳,身子骨硬朗着。”
苍景行抬眼看小乌龟躲着他的视线,心想老爷子隔几天就中气十足地问他孙媳妇找到没,这回可以抓回去交差了。
小乌龟陈年则是想完蛋了,老人家到时候拿着鸡毛掸子揍他这个不要脸的大龄O一定特顺手,他怎么就没有一个真的乌龟壳可以躲着。
陈年想了想,又试探地问了句:“那……你爸妈呢?”
陈年本想问问苍景行父母对苍景行找对象这事有没有什么要求,却不想Alpha脸突然沉了下来:“我没父母。”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年手忙脚乱地道着歉,话都结巴了,苍景行看着他笑笑,宽慰地笑笑:“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年看苍景行的眼神又多了分怜爱,小孩子还嘴硬,明明脸上挂着伤心,本来还想斥责对方这么不检点还不把衣服穿上,这会儿直接绕过桌子抱着人脑袋哄。
“以后不说这事了,你别难过……”
苍景行把头埋在母爱突然泛滥的Omega胸前,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把人裤子一扒:“是啊,心里堵得慌,不过草草就通了。”
陈年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呢,后面就迎来了猛烈的一轮攻击,顶得他扶着餐桌只会嗯嗯啊啊地叫唤。
苍景行舒爽地来了一炮餐后甜点,怀里的Omega被日得都半昏迷了,他抽了张纸帮人把下面简单处理了下,塞进床里,哼着歌去淋浴,一脸餮足地想,衣服这种东西真是束缚人类天姓的大敌。
“你是不是准备赖我这不走了。”
“衣服我洗掉了,就你自己在浴室瞎折腾的时候,外头挂着呢。”苍景行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雄厚地传出来,“喂了你两炮还不该收留收留我啊?”
陈年气得朝浴室猛比中指,本想给方裕打个电话抱怨,却发现对方电话依旧打不通,心想大概是手机没整好。
心里一团怨气没处发,只好点开了看文App,给垃圾作者发私信:“哥哥,更文啦!再不更文没钱找老婆啦!”
“哥哥”是一众粉丝对垃圾作者的爱称,由“鸽哥”演变而来,找老婆这个梗也是作者经常吐槽家里人总是催婚大家拿来开玩笑的。
原本没指望作者回他,反正这么叫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年本准备扔了手机检查一下自己快要凋零的菊花,却不想作者却发来了消息。
“明天开更新文。”
“哥哥我找到老婆了。”
11.晚安,我的小乌龟
收到回复的那一刻,陈年只觉得一盆狗粮从天而降,浇得他找不着北。
他扫了眼皱得不成样子被单,心里默默想,脱单算什么,我还和人床了呢。
“恭喜恭喜,那嫂子会帮忙催更吗?”
“嫂子更喜欢和哥哥滚床单。”
陈年要有方裕那手劲,这会儿已经把手机给折了。
——你们Alpha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这么j_ing 虫 上脑只想着干这种事情吗?
陈年忍无可忍地关闭了对话框,头一回和作者的对话不是以他的回复作为结尾的。
说起来,和作者认识也有两年多了,虽说平日里的对话没那么露骨,但作者的变态程度在文里还是能窥见一二的——什么题材都写,怎样羞耻的play都被描述成理所当然,偶尔和他聊天还会开个黄腔,陈年回复的时候语气状似淡定,实际上人早就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但要说陈年对作者没点幻想是不可能的。
不说App论坛里有个818的帖子,保真爆料作者是个优质单身Alpha,温柔体贴照顾人——这个陈年在和作者聊天后持保留意见——重点是帖子最后还附了一张据说是作者的照片。
高大的男人站在跑步机旁,看样子是刚锻炼完,后背的衣服全部被汗浸透,贴着肌肉勾勒出线条,一手拿着水杯仰着头喝水,一手正把湿发往后梳着,Alpha的气息仿佛能突破屏幕。
用下面的回复来说,就是O看了发情期都要提前。
于是陈年靠这张照片,天天努力给作者写评论打赏,初衷并不是想引起作者的注意,而是希望他能完结一本书,然后开个签售之类的,陈年就能看看他正脸了。
作者喜欢他这种事他就不奢望了,他不过是个没理想的宅男,但看一看对方的脸还是可以的。
而且说不定日久生情了呢,毕竟路上随便捡一个肯定没这种三观合文笔好的作者来得好啊。
陈年这么想着,眼神飘去了浴室门:怎么感觉好像给苍景行带了绿帽子?
心里咯噔了一下,陈年又猛摇摇头,没告白之前什么都不算数的,这方面的亏他吃得太多了。
Omega想到这里摸去了后颈的腺体,那处愈合能力惊人,这会儿已经摸不出来伤口了,临时标记消失后对Alpha的依恋悄然退去,后xu_e的酥麻感却时刻提醒着Omega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陈年咬着牙揉屁股,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经不住诱惑呢?
所以苍景行到底为什么不告白啊。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太容易屈服了,下午那会心惊肉跳时Alpha毫无犹豫的倾囊相助让他轻易缴械,背着他回公寓也让他有种恋爱很久的错觉,现在想来,大概是临时标记加上吊桥效应后的脑门一时热罢了。
方裕要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认识了不到两天的Alpha滚床了,可能要对他施人生第一次暴吧,也好,把他打打醒也不至于陷太深。
所以Alpha洗完了澡炫耀完了爱情生活走出来时,就看到Omega一脸哀怨的趴在床上走神。苍景行暗忖是不是把人给做狠了,看来锻炼身体真的该提上日程了。
洗澡时可是想了八十八种play呢,每个都得试一试。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消炎药吃一颗吧。”
陈年哼哼着不回答,只一个劲往被窝里钻。
“小乌龟又怎么了?”
苍景行以为陈年真是因为哪里不太舒服又不好意思说,急得忙去掀被子,陈年却以为他又要来,四肢并用地抗拒着。
“不要不要,不要做了,你要不小心成结了怎么办?”
刚才餐桌上那次,明明不是发情期,陈年却能感觉到-sheng-殖腔已经微开着口在迎接对方了,他怕再来一次就真进去了,Alpha做起来像个野兽一样,天知道会不会顾忌道自己不在发情期就强行永久标记了。
苍景行不禁失笑:“怎么可能给你成结,就看看你后面有没有伤口,乖啊,你要不乐意我可以睡客房去。”
陈年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红着的眼:“没伤口,你睡去客房,现在就去!”
“好好好,那你好好休息。”
苍景行举手投降,到底是Omega,敏感得不像样,像陈年这种还附带小乌龟属姓的,他更是要好好放手心里宠着了,小心掩了门,和人道了晚安。
陈年家客房的床上也整齐地铺着床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时会有人来住的原因。窗帘没拉,能看见缺了一角的月亮,苍景行握着门把,只觉得头一阵钝痛。
其实陈年缩成一团说“成结”时,他心脏的一个角落就疯狂地疼起来,以致于连反应都变得谨慎,对方让他离开都没有耍赖留下。
那个人,就是因为摘除永久标记走的,全身是血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双眼到死都睁着,仿佛在诉说着他这辈子受到的不公。
他从来没叫过对方一声“妈”,总是直呼对方名字,因为他作为一个男姓Omega对这个称呼感到极端的厌恶。
邻居阿姨嚼舌根,说他在大城市里有大好前程,却被骗回乡下来酿酒生小孩。
记忆里那人很少笑,好在相比起对其他人,对他会更少排斥一些,心情好时会搬张椅子坐在院子里,读他以前做的读书笔记。只是他们俩永远不像其他家庭一样亲密无间,一家三口间也永远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唯一一次见他毫无负担地笑,是拿到离婚协议书的那天,他魔怔一般把好多东西从柜子里翻出来,留给了他,告诉他这个是他在几岁时送给他的,那个又是他在什么时候得的奖,最后他把他抱进怀里,说我要走了,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个人走的时候就带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16年,他在这个家只有这么点东西。
苍景行原本打算着成年以后再去找他,结果命运给开了个大玩笑,在永久标记摘除手术成功率高达90%的现在,他成了那10%。
等他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时,都已经是晚上了,几个人在收拾着尸体。
窗外那轮残月都被映成了红色。
他浑浑噩噩过一段时间,重新振作了起来后,离家大半个国家来这边读书,就是为了逃避往事。写文也是因为那人喜欢,留个结尾不说算是纪念,痴心妄想着那人能活过来给他续上。
他有想过,陈年大概是生活终究于心不忍,给他的一个救赎。
——陈年的信息素,和那坛他手把手教他酿的第一壶酒,是一个味道。
所以他会一见钟情,当他确认了对方眼里那点渴望,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抓在手中,一点疏忽闪失都不敢有。
只不过真的有些太快了,陈年估计也有些顾虑,要是那个人在的话,大概会斥责他鲁莽吧。
今晚的月亮,虽是缺了一角,却白得清澈,白得让人安心。
苍景行躺在床上,还沉浸在回忆里,望着如水的月色睡不着觉,而另一个房间里的Omega此刻也大睁着眼失眠。
陈年这会儿只觉得夜深人静了,什么想法都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