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你信不信我现在叫人,让这两个小护士看看她们心中白医生居然是这个模样。”
对方嗤笑一声,“你尽管叫,你觉得她们是会认为我强迫的你呢?还是会认为你引诱的我?”
顾峥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人也忒不要脸一点了吧。
“你混蛋……”
顾峥正打算说话,就见白岸低下头封上他的唇,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将他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抵在门上,对方笃定了他怕引起外面的两个小护士的注意所以不敢有很大的反应,肆无忌惮的与他纠缠。
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顾峥现在还是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孩,对这方面的事情知道很多,却从来没有实战经验,被白岸这样一撩拨,敏感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直男啊!?肯定是白岸这句话的问题。
顾峥被他吻的晕头转向,尽存的一点理智也快了沉沦在白岸的怀中。
白色棉袄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小腹,一只手从里面探进去,冰冷的触感拉回来了顾峥的神识,猛的用力推开白岸,提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撂了一圈。
金色眼镜被打落,在地上翻了几个身,安静的躺在了角落里。左边的镜片从中间破开一条又一条痕迹,镜架似乎也歪了一点。
白岸的左脸上直接就青一块,他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顾峥,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沉默了下去。
顾峥先甩门离去,留白岸一个人在病房里。
顾峥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长椅,楞楞的坐着,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他一时着急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
他……
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
顾峥抬头望着天,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在刚才接吻的时候,他隐隐记起来一些很零碎的片段,大概就是在除夕夜那一晚他们也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生无可恋的靠着长椅,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他的那些室友,怎么去面对白岸啊!
在寒风中吹了好久,雪花都快落满了肩头,顾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病房里,白岸已经走了,房间安静的可怕。
顾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辗转反侧了十几遍也没有半点睡意,他起身去了厕所,按了下墙壁上面的开关打开灯,一只破损的金丝眼镜安静的躺在角落了。
顾峥抿着唇,走过去捡起眼镜,收在衣服的口袋里。
办公室内,白岸倚靠在窗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外面越下越大雪,指缝间夹着一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脚下面落了一地的烟头。
第39章 番外一 白岸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将决定他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明白并且体会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黎明渐渐来临,我躺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床上,望着掉了一大片漆的灰色天花板,寒气席卷了我全身上下。
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冻结,连心脏的跳动仿佛也停止。
躺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天完全的亮了起来,我才缓缓起身,拿起昨天叠的整齐的校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地上放着一双洗的泛白的球鞋,这是几个月前那个人的妻子特地带我去商场买的一双鞋,也是现在唯一的一双鞋。
地面被我打扫的极其干净,连一丝灰尘也没放过。
客厅里,只有的一张简陋的餐桌,其实一个月前在客厅中间有一张真皮沙发,可惜已经被那个人贩卖出去了。
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豆浆,我猜应该是那个人的妻子放在那里的,可她到现在居然都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豆浆的那种甜腻味。
我厌恶的将豆浆丢进垃圾桶里,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剩菜剩饭,随便热了一下,将就的咽了下去。
我本来想像往常一样赶在她们下楼之前离开这里,没想到今天那两个人居然格外的早,在我拿着书包要出门的时候到了客厅。
我不打算跟她们打招呼,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懒的听,偶尔身为我母亲的她会听半句,然后从口里冒出无数句难听讽刺的话。
“你儿子真跟你一个样,连笑都不笑一下,像个死人一样,让人作呕。”
看,就像现在这样,鄙视嫌弃的看着我。
哪个父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这样讨厌的话?不怕留下心理上的阴影吗?
早年,我听村里的那些老婆婆说过一些他们的故事,大概就是八九年前白家很富裕,可惜出了一个赌鬼,就是我的父亲。
从小到现在,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过家的样子,父母整日一句话也不说,关系如覆薄冰,总是冷眼相待。
我在心里笑了笑,没有说任何的话语,沉默的离开了这栋让人心寒的房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生活还得继续。现在每天早晨我又多了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对着镜子试着上扬自己的嘴角。
刚开始,僵硬又难看,要么就是上扬的弧度太小,跟没笑一样。要么就是弧度过了头,跟舞台上的供人嗤笑的小丑差不多。
练了将近一个月,我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控自己的表情,当我不在像以前一样淡漠的时候,学校的朋友出奇意料的多了起来。
我不记得那是那一天了,只知道那天提前放了假,我独自回了家,却只看见坐在餐桌前的父亲。
他冷漠的看着我的脸,仿佛我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她呢?”我不带感情的问他,他扶着额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最后估计是被我的目光看的不耐烦了,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走了。”
这他这个月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仅仅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
书包从我手里滑落到地上,我冲出大门,向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跑着。
我明明很讨厌那个女人,总是对我冷嘲热讽,就像我是一个招人厌恶的东西,偶尔还恶语相对,把我说的连畜生都不如。
我不知道为什么找她。
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的血液是她给予我的。
这该死的血缘关系。
我跑了好久好久,直到周围的景物道路变的我完全陌生才缓缓的放慢脚步。
我又走了好一会,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了脚步,我望着里面摆着的矿泉水,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仅有的一个钢镚。
是前几天她放进我都口袋里的。
我咽了咽口水,凭着记忆原路返回。
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除了我口袋里的那个钢镚。
真狠心啊!
我的父亲无法再继续养着还无法工作的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将我丢给了他的哥哥,我称那个人二爸。
日子平静了下来,我带在二爸的家里,他供我吃穿用度,我负责把一张又一直优异的成绩单带回家。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二爸跟二嫂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是在他们那里我体会到了亲人的滋味,所以那个时候我打心里替她们高兴。
可惜这个世界总是事与愿违。
二嫂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莫名的就多了一分敌意,总是在趁着二爸不在家里的时候使唤我。
寄人篱下,终归是会惹人厌。
就比如他现在,二嫂从使唤升级成了打骂,时不时我的背上就会出现几条长长的青紫色。
我想我应该庆幸,下手的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很大的疼感。
又是一天下午,我回到二爸的家里,他不忍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再给他们添麻烦了,笑着说道:“现在学业有点重了,您可以帮我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吗?”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有时间记得过来这边玩。”
我乖巧的冲着他点头。
第40章 番外二 白岸
一个人住的日子很轻松,不用再去刻意的装出笑容,说那些很讨厌的客套话。
高三时期,学业繁重,我选择了住校,跟一群我讨厌的人相处。
我就像一个异类,永远无法彻底的融入他们的群体,宿舍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我脾气好姓格和善,甚至班上的其他人也都这样认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给他们造成了什么错觉,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高中,很多懵懂青少年情窦初开,尝试着偷食禁果。
晚自习的CAO场上,手牵手的情侣,躲在黑暗中接吻的情侣。
我那个时候很疑惑,真的是不明白这些人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我偶尔会收到一些小女生的告白,但心里并不激动,甚至毫无波澜。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她们,只能用一贯的微笑回应。宿舍里的室友们偶尔会毫不忌讳的放一些下流的视频,好几个人围成一团好奇的讨论,我往那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身体毫无任何感觉。
从那一刻开始,我仿佛知道了什么,在那个时候同姓恋并不受到社会的善待,被舆论杀死的人大有所在。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从心动泛起的羞愧让我无地自容。
高考过后,我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我极度的怀疑自己有轻微的心理问题。
我独自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内心焦急的等待着,白色的病例单在手里攥出皱褶。
我开始有些害怕,想逃离这个地方,对面的门被人打开,里面的人喊了我的名字。
他一下子问了我好几个,我随便的回答着,我们差不多交谈了十几分钟。
最后,他冲着玩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笑容假的很。
病例单上写着的结果是心理良好,我有一丝庆幸,自己毫无问题,那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我将病例单撕成碎片,丢在了医院旁边的垃圾桶里,现在只需要赶紧找个地方边打工边等待自己的高考成绩出来。
难得的心情愉悦,我走在马路上幻想着自己以后的未来,计划着剩下的时光该怎么度过。
过红绿灯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位弯着背的老爷爷,步伐缓慢,我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走路真的特别慢,我过了马路他还没有到路中间,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走过去扶着他过了马路。
他笑的跟我道谢,皱纹爬满了他的脸,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我又一遍的这样想着。
“小伙子,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吗?他可不是。
高考成绩在我的意料之中,分数足够我读一本,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幸运的被学校选中,去了国外学习。
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跌宕,可能因为看的太淡,活的太明白。
回国后,我选择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因为在不同的地方我会感觉一切重新开始了。
这些年,每个月我的工资都会汇一半给二爸他们,从未间断过。
至于我的父亲,我没想过再去找他,除了血缘关系,他什么都没给过我。
估计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曾经还有过一个儿子。
日复一日的工作,手里的积蓄也越来越多,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定居了下来。待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偶尔会想其实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稳定的生活。
我的兴趣爱好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所以一年四季,一季三月,天天都是呆在医院里。
我偶尔会听见医院里一些年轻小护士在背后赞赏我,一些工作上的人都说特别羡慕我有干劲,可他们知道真正的我又是个什么样子吗?
那些人都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不用再怎么拼了,可以偶尔给自己放个假。
可我给自己放假了又能去干什么呢?
街上成堆成堆的人,我一个人能去哪里待着?在这个时候我又特别讨厌自己是孤生一人。
果然,人就是一种矛盾又贪婪的生物。
周围的人开始成双成对,许多护士医生都好奇我有没有伴侣,为了方便每次在这个问题被对方问出来的时候,我都是笑着回答说已经有了。
我以为自己就会平平淡淡的把一辈子就这样过完,然后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头子,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我没想过我会爱一个人。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总是迫切的想见到他,愿意把时间都花在他的身上,甚至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可这是爱吗?我不知道到底是的荷尔蒙分泌过多,还是身体的欲望压抑太久。
我想靠近他,离他更近,想与他有更多的接触。
我开始像个正常的男人,心情会因为他的举动愉悦,同时也会因为他的郁闷。
看见他身边有陌生的异姓的时候,我恨不得冲过去将他们拉开,可我没有,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做。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暂时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好的时机,做一顿饭,然后平静的告诉他一切。
可没想到会提前被他发现,这在我都意料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多么的希望他能接受这样的我。
事与愿违是常事。
他厌恶的看着我,说讨厌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
完了。
我看见他那双含着怒意的眸子的时候,我多么的后悔,除夕夜的那天就应该继续做下去,所有的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他不是我的也得变成我的。
当拳头袭来的那一刻,本来有机会躲开,可我不想躲开,我希望他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