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然后,他目光就变得有些玩味了:“你现在又觉得对不起傅琰了?就跟之前觉得对不起我一样?”
沈昀棠忽觉这些天来,那个渐渐回来的徐皆,又一次离他而去。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爱人,只是有着同一副面孔而已。
“你什么意思……”沈昀棠不想解释。
他可以低三下四地对徐皆俯首帖耳,但他没法对自己跟傅琰的关系去与徐皆做一个解释。
他好歹是个男人,这种事情要他怎么解释?
那样未免太过下贱了。
“没什么意思。”徐皆为他的心上插上最后一把刀:“我就是想看看,你对他又能有多坚贞。”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漱口水,只冷冷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去。
“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日徐皆还是完成了拍摄,导演就差给他三拜九叩。最后杀青的一刻,全场都向这位男神的认真敬业以及优秀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在人氵朝簇拥中光鲜亮丽,沈昀棠却觉得自己在阴影里慢慢枯萎。
爱情是需要力气的,持续的付出更需要耐力。久病床前都无孝子,更何况是爱情。
他不知道他还能再坚持爱他多久了。
夏然不知为何来了,他在人氵朝中捧着花款款上前来,将一束漂亮的香槟玫瑰递到徐皆的手中,露出一个俏皮又可爱的笑容。
徐皆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下了花束。
离开拍摄地,沈昀棠负责开车。夏然钻进后排后,一股脑就钻进了徐皆的怀里。
徐皆虽未抱他,却也没有推开。
“闹什么?”他只是冷淡地道了一句。
“想你了嘛。”夏然抱着就不撒手了。
沈昀棠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没意识到心里有个地方也开始慢慢结冰。
——就算你已有所爱,却还是不能放过我吗?
你就用我的爱意,来折磨我,羞辱我。
车开到徐皆的南城别墅,沈昀棠下车后将钥匙送回给徐皆。
“我明天要请一天假。”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徐皆没有接过,目光去变得阴鸷,冷淡开口:“去哪?”
“私事。”
“不行。”
“徐皆,我已经快十天没有回过家了。”沈昀棠已经开始腻歪了徐皆毫无理由的霸道,为什么他对别人都那么好,唯独要这样对待一个爱他的自己。
“就一天。”沈昀棠的语气很坚决。
“算了徐哥,我可以陪你。”夏然伸手赶忙接过了沈昀棠递来的钥匙。
徐皆嫌夏然多事,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是谁的经纪人了?”
“我当然记得。”夏然笑笑:“但我也知道,你明天要和斯蒂文吃饭。我也想跟着去,看能不能给我现在的老板谋点福利。”
他的回答很讨巧,讨巧到让徐皆也生不起气来。
“嗯,很乖。”就像抚慰一只听话的小狗。
沈昀棠觉得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夏然,他发现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被徐皆宠坏的人。
他们在一起是,徐皆从来不用他去哄。
他总是会迅速自愈,然后一往无前地继续爱他。
就是那个热烈得让沈昀棠无法招架却又弥足深陷的徐皆,已经不再了。
第15章
沈昀棠没想到,与傅琰约的思南公馆,竟是一处巧妙避开繁华闹市区的高级会所。
他不太明白傅琰为何要约他来这里,因为他的师兄素来不是一个奢华张扬的人。相反,他虽然是顶级的艺术家,却始终保持着谦逊沉稳。
在沈昀棠的眼中,傅琰几乎拥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所有宝贵品质。
他们相识在总角之年,傅琰长他三岁,可在沈昀棠心里却不只三岁。
第一次见傅琰,他就觉得他这个师兄有着少年人没有的沉稳,。还有那种文静温顺,实在难叫人不喜欢。
他们一同练琴的那些时光,傅琰一直是沈昀棠指下每一个音符的向往。
钢琴房里那个修长清俊的身影,又何止一次吸引过他的目光。
可是如此优秀的人,别人又岂会看不见呢?
在那个沉默的年纪,沈昀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琰的背影。直到他和一个练大提琴的师姐走在一起,沈昀棠便暗自掐灭了心中的这份情愫。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师兄就像天上的月亮,旖旎却遥远。那光亮照在身上,永远解不了他此生幽寒。
他欣赏傅琰,喜欢傅琰,但他不能爱他了。
沈昀棠对傅琰的情愫就到此为止,然后,他遇见了徐皆。
徐皆与傅琰的温柔月光不同,他是如日中天的似火骄阳。他的光芒无可比拟,他的降临亦势不可挡。
他爱的那样热烈,让一切若即若离的温暖与暧昧都变得不值一提。
那天,从傅琰的演奏会出来,徐皆问沈昀棠有没有喜欢过傅琰。
沈昀棠答,有。
他不想骗他。
然后,徐皆说了那句让他动心至今的话。
他说:“我不想让你在爱与不爱之间来回猜忌,感情的事,我都愿与你坦诚。”
如今想来,沈昀棠就是因为他那句话,才在七年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飞蛾扑火、夸父逐日了。
沈昀棠自顾自深陷在回忆中,没注意到雨水已经顺着伞檐打湿在肩头。
“想什么呢?”一直手将他重新揽入伞下,沈昀棠抬眸望见傅琰温柔的眼光。
他抬手拍了拍他肩头的雨水,轻声道:“最近好像一直下雨,气温也降了,你怎么不多穿点,肩膀还疼吗?”
沈昀棠望着他出神半晌,淡淡道了一句:“还好。”
“为什么不进去等?”
“会员制的,我进不去。”
傅琰这才想起来,赶忙抱歉道:“这地方我也只来过几次,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不好意思。”
“没事。”沈昀棠浅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定在这里?”
傅琰闻声沉默了须臾,抬眸望着沈昀棠的眼睛:“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沈昀棠不禁攒眉。
“先吃饭。”
烛火葳蕤中,两个漂亮优雅的男人坐在安静的餐厅里靠窗的位置里。
悠扬的钢琴声中,他们一同俯瞰脚下被烟雨笼罩的繁华夜涩,于明灭灯火间温言软语、相谈甚欢。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道和谐且美丽的风景。
“这地方很高级啊。”沈昀棠呷了一口香槟,看着桌上景致的摆盘不禁赞叹道:“实在太奢侈了。”
“我带钱包了。”傅琰冲他眨了眨眼,温和笑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沈昀棠知道如今的傅琰不差这点钱,便也笑了:“看来这次联合演出很成功,心情甚是不错。”
傅琰不否认:“确实是很出色的一次演出。我也有想法,以后想要和维也纳音乐学院乐团继续合作。”
说罢,他顿了顿,抬眼望向沈昀棠漂亮的眼眸:“所以,我想把工作室移到维也纳去。”
“他们向你发出邀请了?”沈昀棠眼睛一亮,替傅琰欣喜道。
“嗯。”傅琰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那必须恭喜你了,师兄。”沈昀棠又举起手中的香槟,向傅琰道:“那可是维也纳啊,是所有音乐家都梦想的地方。”
“确实。那是一座遍地都是音乐的城市,我觉得你必须要去那里看一看。”傅琰怔怔望着沈昀棠无私替他欣喜的眼神,心中暗自汹涌。
“所有今天,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然后,他用眼神示意沈昀棠放下手中跃跃欲试的香槟。
沈昀棠有一秒诧异,却还是听话地落了杯。
傅琰凝视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丝绒小盒。
他将那小盒面向沈昀棠打开,沈昀棠不禁怔住。
那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男式钻戒。
“这是我在维也纳一家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的首饰铺定制,本可以早回来几天的,就是为了等它。”傅琰望着沈昀棠眼中闪烁的烛火,自己目光也不禁变得深情缱绻起来:“是你让我看着买礼物的,所以我买了我最想给你的。”
沈昀棠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开始发麻,脑海里空白一片。
“昀棠,七年前你不肯跟我走。那么现在呢?”傅琰温柔却诚恳道:“我在向你求婚。”
沈昀棠觉得难以置信,但他又终于知道为什么傅琰要将他越来这里了。
可如果对面不是傅琰,沈昀棠只怕是现在会起身就走吧。
太荒谬了。
傅琰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他们相识的这快要二十年里,他也从未有一刻和他表露过心意。
他怎么就可以跳过这诸多不可省略的步骤,直奔了主题。
“我已经跟父亲坦露了我的感情。”傅琰望着沈昀棠,他以为他的沉默是在考虑自己的家庭。
傅琰觉得面前的这个英俊的男人,其实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像海棠花一样漂亮少年。
只是那些年,本属于两个人心跳,却被他一个人强行遏制了。
傅琰承认自己太过理智,也太过胆小。胆小到他只敢趁着沈昀棠睡着时偷偷亲吻他的头发,从不敢明目张胆地爱他。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怯懦,竟给沈昀棠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若是知道,早十年,他就该告诉沈昀棠,其实他也爱他的。
他很后悔。
他已经后悔快十年了。
“我告诉他,我已经十分明白我的心意。”傅琰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父亲面前跪着的那个漫长的下午,他想起父亲意味复杂的愁眉。
“他说,他虽然不能理解。但如果是你的话,他还是愿意祝福我们。”
沈昀棠觉得自己像置身与车水马龙之间,意识已逐渐被来回奔走的洪流击垮。
“你愿意吗?我们的关系会受到奥地利法律的保障。昀棠,让我以你先生的身份陪在你身边,让我好好照顾你。”
傅琰见沈昀棠无动于衷,主动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可触碰的一刹,他不禁皱了皱眉。
那只手好冰啊。
冰得不像是属于沈昀棠的体温。
沈昀棠有一万句话堵在喉头,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正在他调整好呼吸要开口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到结冰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沈昀棠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霸道地一把夺过了手,扯着站起身来。
话语虽冷,可握着他的那双手……好温暖。
沈昀棠恍惚抬眸间,又遇见那双烟灰色的迷人眼眸。
可那眼睛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视线又移向坐在对面错愕的傅琰。
“这话,七年前我就说过。师兄。”徐皆故意将师兄两个咬的刻意,如同要给傅琰扣上了一顶帽子。
然后,他锐利幽寒的目光又回到了的沈昀棠的身上:“你说有私事,就是这件事?”
“what happened ?Jarvis.”
沈昀棠这才看清跟在徐皆身后一脸诧异的金发老外,还有就是一脸讳莫如深的夏然。
“he is my boyfriend.This man is proposing to him.”
徐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在场四个人除他意外都愣了。
“Jesus!”斯蒂文一脸惊异,但望见傅琰以及他手里的戒指,便发现确有其事。
徐皆目光毫无旁骛,只落在沈昀棠身上:“sorry,steven.I'm going to take him away.”
“of course.Never mind.”斯蒂文虽然惊奇于这样的奇遇,但还是力挺徐皆。
他还下意识扫了一眼沈昀棠,这个白净漂亮的中国男人,即便惊惶的神色却也掩不住他出众的气质。
与徐皆的冷峻不同,他的爱人看起来很是温柔内敛,俩个人站在一处甚是理想。
是很完美的一对。
徐皆得到了斯蒂文的许可,转身对身后的夏然匆忙道了一声:“你陪斯蒂文吃完饭。”
说罢,他就拉着沈昀棠阔步离去。
傅琰见状,正欲起身追去,却没想到被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拦住了。
“To be a gentle man.Sir.”
傅琰望着沈昀棠乖乖被徐皆领走的背影,那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再次与他七年前与沈昀棠分别时的记忆重叠。
那个时候,沈昀棠也是这样跟他走的。
七年后,傅琰再次败给了那个男人。
徐皆一路都没说话,车到了家门口,就一把将被他强行塞进后座的沈昀棠拉进了屋。
沈昀棠还没弄清情况,就已经被他摁在卧室的床上,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般的狂乱强吻。
那样的强吻,与他第一次将他摁在浴室墙壁上的强吻甚是不同。
这个吻里,满是占有的**,却没有丝毫爱意。
沈昀棠感觉到徐皆手滑向了他腰间,他的身体不禁一僵,不禁回想起昨天化妆间里徐皆对他的羞辱。
他慌忙推开徐皆,可他的左手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对于原本就比他高大强壮的徐皆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可身上的人却在此时停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下,沈昀棠也看得出那双素来冷清的烟灰色的眼眸开始逐渐充血。
“我的吻让你很恶心吗?”他的声音已经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