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本来比赛就耽误时间,游戏寒假再玩也不迟。”
戚菏被说教一通,抱怨道:“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呢。”
顾惟星却道:“你想好好过年吗?”
他想,期末成绩决定着压岁钱的多少,一家子团聚时,他也不想当反面教材。于是戚菏认真写完了作业,兴致勃勃地背语文课文。
戚谨行回家时已经十一点,见二楼戚菏的房间还亮着灯,本想抓包自家弟弟打游戏,没成想戚菏捧着书在背《赤壁赋》。
他轻轻关上门,下楼热牛奶,感叹家有拙弟初长成。
戚菏半眯着眼坐在地毯上,古文没背几句,哈欠打了不少,他把牛奶喝了,正准备睡觉,手机上的新消息一条条往外蹦。
谭想等他一晚上也没见他上游戏,这会儿兴师问罪来了。
戚菏看着对话框,丝毫不理谭想的暴躁,本想关机不理,突然意识到什么,打了几个字发过去,谭想的电话就进来了。
谭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戚菏,你少男怀春吗?”
戚菏没答,只说:“是你暴露了。”
他这几天查了许多关于同性之间恋爱的资料,越想越觉得那天看到的画面不对,猜测谭想和游天十有**暗度陈仓,又结合平时两人的举动,心里坐实了他们的奸情。
谭想在电话里号叫一声,而后说:“你……你讨厌我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不确定和不安。
戚菏不解:“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他自己心里还龌龊着呢,有什么资格讨厌别人。
谭想高兴了,反应过来:“那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戚菏差点把手机丢出去,笑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把那天放学看到的场景说了,谭想在电话里还不好意思,嘱咐他别说出去。戚菏自然是不会说的,他又不是八卦的人,这事儿他连顾惟星都没告诉,当然也是怕对方会多想。
他这会儿已经开窍了,那顾惟星呢?
顾惟星多半还是单纯地把他当好哥哥,戚菏越想越觉得自己卑鄙,可又控制不住想做一回小人。
何况他从来都不是君子,以前没恋爱的想法,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现在不一样,他发现自己那点心思快要藏不住了。
谭想还在电话那头害羞,他和游天的地下恋情曝光着实吓了他一跳,还好知道的人是戚菏,如果是别人他真怕上学校八卦的头版头条。
戚菏本想让他出出主意,但又觉得谭想不太靠谱,最后闲聊几句便下线睡觉。
他明天还得和顾惟星一起上学,虽然这早已成为日常,但现在看来,似乎多出一丝隐秘的浪漫,让他期待早晨的到来。
第二天戚菏闹铃一响便起床,早早地站在自家院子外等顾惟星,他坐在自行车架上,看顾惟星推门出来,手里拎着两袋热牛奶。
他扯着嗓门喊正要推自行车的顾惟星:“星星,我载你,你别骑车了。”
之前扬言要拆后座的戚菏啪啪打脸,这会儿乐得屁颠屁颠。
顾惟星跑过来跨坐在后座上,冲戚菏露出好看的笑脸:“骑马咯,快冲!”
戚菏蹬着车一溜烟骑出去,想起之前承诺过要带顾惟星骑马,可现在天越来越冷,他怕顾惟星冻着。
等明年开春吧,开春便带他的小星星骑真正的马。
戚菏经过这一晚不再别扭,反而变得格外殷勤。
他们俩本来就爱黏在一起,倒也没觉得有哪里违和。
戚菏这几天格外安分,上课认真听讲,放学后认真训练,作业按时完成,连语文默写都次次满分,顾惟星觉得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却没成想这迷魂汤就是他自己。
周五,久违的太阳公公出来露了脸,篮球场上的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高一年级篮球赛拉开帷幕。
一班和二班的比赛场地在最边上,两个班的学生把球场围得水泄不通。除队员外自发组成啦啦队的同学们一字排开,谭想不知从哪里借来一顶大喇叭,势要把一班的气势给比下去。
他这个队长当得像后勤,不出意外都没机会上场,不过也兴致勃勃地换上了球衣,时刻准备着为二班效力。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游天先触到球,范小天紧随其后,童铭扬冲在前面,一路围追堵截,可还是被游天的假动作蒙骗,一班率先进球。
一班顿时气势高涨,叫喊声此起彼伏,谭想拿着大喇叭开到最大音量,势要做全场最佳啦啦队员。站在一旁的顾惟星捂住耳朵,耳膜差点被震破。
戚菏守在篮筐下,将篮球接住传给童铭扬,一路往回跑。游天分神瞥一眼谭想这边的状况,又继续去堵球了。
童铭扬带球往前跑,架不住左右阻拦,只好在三分线外起跳,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颗篮球上,篮球在飞越漫长的抛物线后,顺利进筐。
二班的喝彩声响彻全场,却在接下来的时间连失几球,比分瞬间被拉大,本来信心满满的谭想举着喇叭的手垂下来,靠在顾惟星的肩上撒癔症。
他和游天打了赌,如果输掉这场球,他直到期末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等第一小节结束,顾惟星见满头大汗的戚菏朝他走来,忙把手里的水递过去,为他加油打气:“别灰心,这才刚开始。”
戚菏仰头喝水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擦擦汗便回到了场上,两分钟停顿结束,场上的新一轮较量开始。
一班也似乎早就摸好了他们的底,专堵戚菏童铭扬,童铭扬中途被一班队员撞倒在地,火气大得像吃了枪药。奈何训练时练好的配合全散了,到中场休息落后了一班十多分。
童铭扬一脸火大地回到休息场地,按耐不住发脾气:“都说了多少次配合配合,之前练的都被狗吃了。”
本来他们班整体实力比一班强,可一班的配合却好上许多,这也是为什么频频失分的原因。
戚菏喘着气坐在石墩上,开口道:“下半场都别乱跑,范小天死盯游天,之前不是都说了游天在哪儿你在哪儿,你都瞎跑什么。”他喝口水继续,“陈风和彭帅也别畏手畏脚的,球抛给你们就大胆接大胆投。我和童铭扬运球的时候也多注意着点儿,怎么跟万事大吉了似的,没看到我们被盯死了啊。”
他自己一肚子火还得憋着,这种时候最忌心浮气躁,说完他看向顾惟星,扯过对方手里的毛巾盖在头上,准备闭目养神。
戚菏十分清楚现在自己得把心里的浮躁压下去,上半场他们都有些急了,被对方的攻势搅得一团乱。
童铭扬靠在栏杆边,没人给他递毛巾,他觉得被撞的胳膊更疼了。他烦躁地对谭想道:“佟放呢,训练只来最后一次就算了,现在比赛也要溜?”
谭想四处张望着,没找到佟放的身影,其实佟放的水平要比陈风和彭帅好很多,就是不配合。他和班上同学没什么交集,平时独来独往的,童铭扬找他时也只答应当替补。
童铭扬本来也没在意,人家不愿意他不强求,他和佟放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互相看不上眼。可这会儿形势危急,万一要换人他怕谭想他们顶不住。
谭想找了一圈没见人,只好问顾惟星:“他刚不是跟在你后面下来的吗,你看见他了吗?”
顾惟星没看见,他全程眼睛都跟着戚菏转,哪里还顾得上佟放在哪儿。
谭想都快愁死了,他是队长,却连队员都没守住。球场上帮不上忙,又是他自己揽下队长的职务,他心生愧疚,决定比赛后找佟放好好谈一谈。
下半场比赛开始,二班队员终于找回状态,在第三小节追回比分,童铭扬是三分投手,被逼急了便开始赌运气,在三分线外起跳,而且进筐的次数占多数。
戚菏下半场虽然也被围追堵截,但跟彭帅、陈风找回之前训练时建立的默契,他们俩分去一部分压力,戚菏也发挥得更稳定。
谭想又来了精神,他自己拿着大喇叭喊还不够,非要拉着顾惟星一起,顾惟星屡屡推拒,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
谭想知道他害羞,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劝道:“这么多人在喊,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你喊什么,你跟着喊没事的。”
顾惟星被他劝得动摇了,比赛越来越焦灼,双方啦啦队谁也不输谁,他如果喊出声好像的确不会有人注意。
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尝试好几次又放弃。比赛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二班终于赶超比分,但没能拉开差距。
计时器开始倒数,戚菏正带球往前跑,二班的同学全都在喊他的名字,谭想的喇叭都快被他喊没电了。顾惟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终于战胜内心的彷徨,喊出戚菏的名字。
他只敢藏在人群中小声地喊,心脏却一直跟着戚菏拍着的篮球跳动。
戚菏越过阻碍一跃而起,哐啷一声,篮球顺利进筐。全场发出暴喝,顾惟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胆子也大了些,他兴奋得完全没注意谭想递到他嘴边的喇叭,大声地喊出戚菏的名字。
戚菏正朝他这边张望,随即扬起嘴角,火红的晚霞映在脸侧,他的笑容似一汪泉水,沁入心田。
顾惟星霎时红了耳根,别别扭扭地别过脸去,低头用手指蹭衣角。
谭想碰碰他的肩,颇为得意:“他听见了。”
裁判吹响终了的哨声,二班最后以三分险胜一班,成功进入复赛。
第二十章
进入复赛后同学们热情高涨,每天下课讨论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篮球赛,几个队员训练时也明显认真许多。陈又铭偶尔会来观摩观摩,兴致起了也会上场露两手,和一群高中生在球场上称兄道弟。
佟放始终缺席训练,谭想觉得作为队长他应该去劝一劝,可又害怕对方横眉冷对,非要拉着顾惟星涨气势。
顾惟星颇为不解,戚菏童铭扬哪个不比他有气势多了,为什么非要拉着他掺和。
谭想挠挠头道:“他和你是同桌,也就和你说话最多,其他人有和他交流超过十句的吗?”
顾惟星:“……”
他在心里是有一些同情佟放的,他主动游离在世界之外,佟放却是被隔离。
虽然佟放总摆出一副凶巴巴不近人情的样子,却从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像谣言里传的那般恶劣。
顾惟星和佟放关系算不上多好,但在他心里,是站在佟放这一边的。
中午放学,等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谭想蹭到顾惟星身边,看一旁正睡得香的佟放,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顾惟星小心地用手指戳戳佟放的胳膊,后者睡眼朦胧地抬起头,一脸不耐烦,见是顾惟星,语气还算友善:“干吗?”
顾惟星看看谭想,示意他开口。
谭想捏捏鼻子,道:“是这样,我们班篮球赛进复赛了,那你作为篮球队的一员,也不能总缺席训练对不对?”
佟放不以为然:“我又不上场。”
谭想倒腾顾惟星的水杯,拿在手里拧来拧去给自己壮胆:“谁说你不上场了。其实我们都能看出来,你篮球打得挺好的,如果你答应配合训练,我立马把彭帅换下来,让你当首发。”
佟放不太信:“你能决定?”
谭想最不能被激,当即拍胸脯保证:“我是队长我当然能决定,再说了你球技本来就比他们好,你不配合才让你当替补的。”
佟放瞬间不干了:“合着还是我……”
顾惟星连忙调停:“体育委员的错,是他没调查清楚情况,一开始不知道你的真实水平。”
正在吃饭的童铭扬被一颗西兰花噎住,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佟放话锋一转,看向顾惟星,道:“行,我答应。”他拿起书拍拍顾惟星的胳膊,“只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谭想和顾惟星同时问:“什么条件?”
佟放迈开腿往教室外走:“我先去吃饭,下午想好了告诉你。”
谭想还是不放心,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那你别再像上次一样找不见人,比赛的时候我就盯着你,绝对不让你再逃了。”
顾惟星一脸苦相,他被拉来当说客,结果还被讹一笔。
倒是谭想像是完成了当队长的使命,揽着顾惟星的肩膀,道:“你就当为班级做贡献,兄弟我请你吃饭。”
顾惟星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吃穷这个大混蛋。
周五,篮球赛复赛正式开始,二班抽签抽到十二班,强强对决,战火一触即发。佟放作为首发阵容上场,穿着大红的球鞋一脸痞气,拽拽地抱着篮球耍酷。
童铭扬虽和他两看互相厌,但以班级利益为先,再不爽也强忍着不发作。
谭想这次装备新升级,弄来俩扩音器,他把其中一个递给班上的文娱委员:“廖妤绵,他们要是瞎喊你就拿着唱歌,一嗓子美死他们,绝对要把十二班比下去。”
廖妤绵笑得花枝乱颤,拿小话筒敲他肩膀:“你是不是有病,我可不想上娱乐头条。”
谭想和她打趣两句,想起什么,跑到顾惟星旁边,边调试扩音器边等裁判吹哨。
这次一班的同学也跑来帮他们加油,虽然两个班上周才交过手,之前竞争有多激烈现在的革命友谊就有多深厚。
他们两个隐形的实验班一直被别人嘲笑书呆子,现在正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所以抛去新仇旧恨,统一战线并肩作战。篮球场上的那点地界都不够他们发挥,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裁判将篮球抛向空中,比赛开始了。
加油喝彩声此起彼伏,不同于上周的窘境,二班开场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