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保密吗?”
“不保密,就陆总。”就是陆遥,一直都是陆遥。梁冰想起陆遥嘴角就不自觉的向上浮起。
“那不错,好好处吧。”如果是别人,陈浮可能真的慌了,但是如果是陆遥,出了宣传期100%歇菜。流量小生和流量小生谈恋爱,这是不容于娱乐圈的,而且陆遥的真心,没人见过。梁子,去经历吧,恰好,我也不喜欢生瓜蛋子。
“没看出来,你还那么心急?”
“彼此彼此。”
“让你先洗,洗手盆下面的抽屉里有毛巾、牙刷,往左开是热水。”
梁冰回忆着看似平淡却又充满着性感气味的台词,还有陆遥柔软微凉的嘴唇,瘦削坚硬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众目睽睽之下的床戏,哪怕自己的内心几乎被大灯照得人尽皆知,他也喜欢。正惦记着,陆遥也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手游走着,呼吸轻轻的搔在耳边,比在片场的感觉更真实,灵魂都仿佛从身体里飞出来,钻进陆遥的身体里。
撕扯着,因为连解扣子的时间也舍不得。抚摸着,仿佛摩擦真能生火,皮肤表面恨不得发出滋滋的声音。陆遥把脑袋搁在梁冰的肩上,享受着他的吻,正滋润着,却突然瞥见梁冰腰上红色的圆形胎记。
“咣!”心上像被人用撞钟的木头狠狠的顶了一下,开始渗出血来,继而碎成一片,两片,无数片。小远,从来没有想过梁冰是小远的可能性。毕竟他的人生已经很戏剧了,不需要更出人意料的展开。但是那个脸型,那个眉眼,那个胎记……没有比梁冰更像小远的人了。小远,真的是你吗?用这样的方式接近我,来到我身边。
“梁子,你什么时候生日?”陆遥吻着梁冰的嘴角,抹了抹他潮乎乎的头发,努力表演着不经意。
“要给我开生日会呀?”梁冰当然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味佳肴,加深了这个吻。亲够本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生日不着急,在冬天呢。”
小远是春天生的,梁冰是冬天,虽然都是96年,虽然眉眼很像,虽然都有胎记,但应该不是。陆遥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中活过来,又怕被察觉什么似的,继续生日的话题。“具体几号,给你准备礼物。”
“圣诞节。”梁冰对自己的生日兴趣缺缺。
“那不错啊,很好记。”
“对呀,都记得圣诞节,没人记得我生日。”梁冰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凄凉和伤感,因为他从小就习惯了生日没有礼物和蛋糕。这种扎心的事儿,扎一次是疼,每一年都扎一次,扎上十几次,敏感的人也免疫了。
“今年我陪你。”陆遥有一些感同身受,大概因为他是演员,共情能力比较强,可能因为他在孤儿院生活过6年,也可能……因为他是梁冰。
“那我就不要礼物了。”
“不用替我省钱。”
“我要你。”
直白的话,毫不掩饰的感情,像一只大手生生把陆遥拉进他怀里。陆遥正想着,手真的来了,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在情和欲的交织下,那块暗红得胎记,变得鲜红起来。真的不是小远吗?陆遥的心还是无法彻底安放在属于他的位置。于是又开口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干嘛,这么快要见家长啊。”梁冰还以为陆遥跟他开玩笑呢,也乐呵呵的回答。直到注意到陆遥认真的眼神,也回以认真,不怕把封口的伤豁开。
“没人了,就我自己。我妈半年前去世了。”
梁冰不是孤儿,胎记也比小远的大。他有父母,不会是小远。但是陆遥却仍然鬼使神差的,趁着睡觉的功夫,拿了他一根头发,和一直保存在小盒子里的养父养母头发放在一起,让助手去做亲子鉴定。
第22章 输家
鉴定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对于陆遥来说,无疑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是煎熬。陆遥紧盯着剧本,手上不停的写写画画,嘴里也不住的嘟囔着台词。剧本,流量,事业……他能抓住的只有眼前这一切。
眼睛有点酸痛,陆遥把眼睛从剧本上移开,缓解一下视疲劳,却无意中瞥见梁冰的手机屏幕,这孩子竟然在刷他的话。梁冰微博也有几百万粉,上了不少人的“星饭团”上线,空降都有提醒,竟然还没事人似的逛超话,是多不把自己当明星啊。
“别总逛我超话,刷你自己的去。”
“你亲我一口,我就下线。”
“幼稚鬼。”梁冰平时看着像个纯爷们,在自己面前却比他那个童星小同学还幼稚。陆遥忍不住勾起嘴角,一秒钟后嘴角的弧度又僵硬起来。
小远也是这样喜欢粘着自己,喜欢撒娇耍赖,总是叫他放下作业和他玩幼儿园小孩的游戏,睡觉也要拉着自己的手。陆遥不敢再看梁冰的眼睛,闭着眼睛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果然梁冰乖乖的放下手机,双手抱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哥,来藏猫猫啊……”
“来找我啊……”
“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小远!”陆遥再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冷汗从额头滴落到眉毛上,一片湿冷。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抱住了,小太阳似的,暖烘烘的。
“没事吧,做噩梦了?”梁冰迷迷糊糊的,手却一点劲儿也不松的抱着陆遥,下巴磨蹭着他的头发,好像在哄他,也好像在撒娇。
“睡吧,我没事儿,我什么事儿都没有。”陆遥的声音像从遥远的月光处传过来,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一起睡。”梁冰睡的半梦半醒,仍然本能的更加抱紧陆遥。
真希望你不是小远。
早晨8点,只睡了两个小时的陆遥被助理姗姗吵醒。陆遥睁开眼睛,不意外的又看到包的严严实实的早餐。他穿上睡衣,起身开门,看见姗姗拿着剧本说,“陆哥,晚上那场戏改了,导演让我给你拿来看一眼。”
剧本改了?电影不是电视剧,说改就改了。一个本子要磨好几年,在现场轻易改不得。陆遥翻开一看,岂止是改了,自己和陈浮那场酒后拥抱和衣而睡的戏,全删掉了。
“这叫改?这不全删了吗?”陆遥很少跟助理发火,但是今天这事让他也无法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了。“谁改的?居然才通知我。”
姗姗也是头一次见陆遥这样,愣了一下,才诺诺的说:“陈哥……导演说是陈哥让改的,他不是制片人之一嘛,说改也就改了。”
你就那么烦我,在戏里抱我一下都不愿意。“我知道了。”陆遥神情黯然,但也仅仅是一秒,又恢复了常态,和助理闲聊了两句才让她出去。
陈浮在戏里演的是一个人到中年的社会大哥,梳着背头抹着油,穿着羊皮夹克,夹着LV男士手包,身高不算高,但气场足够。看到他也没有多余的寒暄,也不对词儿,上来就演。
这是一场俩人喝酒吃饭的戏,剧组比较良心,酒菜都是真的。陆遥看陈浮都喝上了,也给自己满上一杯。
“早知道你做饭这么好吃,我就不领你出去吃了。”陈浮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戏中的台词。
“慢点吃,吃太快对胃不好。”“哥你也上岁数了,别总一个人单着,找个好女人吧。”陆遥在心里苦笑,明明他和陈浮是同学,在戏里却要叫他大哥,演员永远逃不掉角色带来的扭曲感。
“我也不是不想找,可你说我找谁去?找跟我差不多岁数知冷知热的,都TM快到更年期了有什么意思,找个小姑娘,我知道人图我什么,不为了钱黄花闺女能跟我个大老爷们?”陈浮说完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吹进肚子里,空酒瓶子墩在桌子上“咣”的一声,震得盘子碗都发出响声。
陆遥没台词,但也跟着陈浮喝酒。酒精进入血管,麻痹了一些那灼烧般的疼痛和不安,陆遥放松下来,渐入佳境。
陈浮站起来,一步跨到他面前,摇摇晃晃的捧着他的脸。“老亮”额头,眉眼,鼻梁,嘴唇,陈浮的手一点一点的略过他的皮肤,干燥,温热,不柔软也不坚硬,恰到好处的触感,让陆遥的心一点一点的痒起来。开始期待那个拥抱,尽管他早就知道拥抱已经删掉了。但是两个人的感觉这么好,又喝了酒,按原剧本演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老亮,你回来了,可我老了。”陈浮的手放下来,拍拍他的背,用深沉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老了。”明明只有30岁,三个字却道尽了历经世事中年人的沧桑。
“过!非常好!”
导演喊了停,陈浮迫不及待的开始脱夹克,拿起边上的剧本开始扇风。“哎呦,可热死我了,哪弄这破啤酒,一点也不好喝,下回给我弄老燕京啊。”
“得了,就您这酒量还下次呢,没下次了。”导演也跟着陈浮开贫。
果然刚才那种感觉,只是演戏。没有拥抱,什么也没有。陆遥咬着牙,终于走到陈浮身后低声说:“你就这么烦我,就一个拥抱的镜头也要删掉。”
“我是烦感情戏,跟谁都烦,你也没什么特殊的。”陈浮回头,漫不经心的说。
你没什么特殊的。陆遥压抑着情绪,笑着说:“我抢了你的人,特气吧。”企图在陈浮手里扳回一城。
“他是他自己的,选择权在他手里,不在你我。”感情里哪有生抢啊,都是选择,陈浮看的明白。
“是吗?”
“你就甭跟我这儿耗了,还好几场戏等着你呢,我走了。”陈浮不想多说,抬腿走了。
两个人对赌,先爱上的人输。陆遥觉得自己在陈浮这里输得裤衩都不剩,一穷二白彻彻底底。
第23章 无处发泄
平心而论,梁冰对他是真不错,知道他们的关系要保密,每天晚上等工作人员都休息了才过来,早晨起来他还没醒梁冰就走了。他想吃夜市的小吃,又怕引起围观不敢出门,梁冰就一样一样的买回来给他吃。他晚上睡不着,梁冰会编冷笑话帮他放松哄的睡觉。这只是他能随时想起来的部分,剩下那些细枝末节的心细多到陆遥都记不得了。如果梁冰不是小远,他甚至可以考虑放弃陈浮。可是梁冰太像小远了,陆遥甚至越来越不敢面对他。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前一晚,陆遥实在受不了这种空气一点一点流失的窒息感,借着出席品牌发布会的机会,约了徐天在俱乐部别墅见面。
“好久不见,还以为你只顾着谈恋爱,把我忘了呢。”徐天修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摇晃着里面的红酒,笑呵呵的说。
“谁说我恋爱了,怎么又要去营销号造我的谣?”陆遥也笑着怼回去,示弱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你不是跟陈哥签的孩子在一起吗?小帅哥看着挺不错的。”徐天眨眨眼,那个“不错”当然不止是说梁冰的外表,还有那方面的能力。
“你很闲呐,这么八卦。”陆遥不耐烦跟徐天废话,脱衣服洗澡一条龙,他想发泄,用一场痛快的xing ai浇灭不安和焦躁。
“哥哥免了”徐天摆摆手拒绝了,“我跟那孩子往日无缘近日无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绿人家,不厚道吧。”
“绿人者人恒绿之啊。”徐天随口说出一句半文半白的话,还真有点名人名言的意思。
“那你还出来?”既然徐天早就知道自己和梁冰在一起了,还来干吗?
“陪你聊聊呗,看你好像有很多心事。说说没关系,我不会把你卖给营销号的。”徐天仰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陆遥也躺到他身边。
陆遥都脱光了,没法像徐天一样躺在被面儿上,就钻进被子里面,俩人隔着一床被子,一里一外的躺着。
“我在等待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你验艾滋啊?”
“对啊,你怕不怕?”陆遥的不安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缝隙,又被徐天恶劣的玩笑,堵的严严实实,所以也回以恶劣的玩笑。
“我戴套了我怕什么?”徐天转身,隔着被子抱住陆遥,轻轻拍他后背,“你也别怕。遇到什么事儿都别怕。”
陈浮喜欢喝茶,一是喜欢茶叶入口清苦却回味甘甜,二是因为他的睡眠从不会被茶叶影响。但是这阵子,他喝茶就只能品尝到苦涩,喝完茶也睡不着了。当时觉得自己能够很洒脱,可是时间越长,这份洒脱就玩脱了,只剩下傻。
“砰砰,砰砰,砰砰……”酒店楼下传来节奏感很好,酷似心跳的运球声。陈浮走到落地窗前,撩开窗帘一看,梁冰竟然在花园里独自运球,昏黄的路灯照上去,影子把本就高大的他,显得更加形单影只。
“怎么大半夜出来打球,精力无处发泄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浮已经站在梁冰身后了,不知道该说他心急还是该夸一下酒店电梯的速度。
“没事干,出来运动一下。”梁冰转身看到陈浮,下意识把球传过去问:“陈哥,打球吗?”
“好啊,来一对一。”
没有篮筐,没有线,只有陈浮和梁冰两个人,把人过掉就算赢。
梁冰压低重心,向左一晃,急速变向,从右边过掉了陈浮。1:0。
陈浮□□击地人球分过,1:1平。
…… ……
手上的汗滑到拿不住球,陈浮把球一丢,一屁股坐在了花坛边沿儿上。嗬,梁子这是攒了多久的精力啊,太吓人了,跟陆遥没性生活吗?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老了啊,没法跟20出头的小伙子打的太久。嗓子燥的难受,连正常声音都发不出,一张嘴就是“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