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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外面,秦正就放开孟菲骑上摩托要走,孟菲忙拦住他:“哎!你自己骑吗?要不我带你吧。”
秦正好笑地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孟菲说:“无论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秦正一边用衣袖擦脸,一边说:“孟菲,我俩方向不同。无论我去哪儿,我们都不同路。”
孟菲看着他,目光中有少见的沉静,郑重地说:“如今我没有方向。我的唯一方向就是跟随你,无论你去哪里,我们都是同路的。”
秦正有些意外,但目光却柔和下来,笑着问她:“如果我的方向是东方泽呢?你真不介意?”
这话太残酷了!若在以前,孟菲会立马扑上去撕了他。
但现在,她用受伤的眼神看着他,坦然地说:“无论你的方向在哪里,我的方向只有你。我不奢望你现在就能改变想法,但是,至少不要就这么拒绝我,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这丫头转姓了吗?秦正难以置信,只好说:“我喜欢听话的女孩,那就从听话开始。现在我要去办事,你自己玩儿去吧。”
出乎秦正意料,孟菲听话地点点头,关切地说:“那你忙去吧。你脸上真的没事吗?找家医院先处理一下,不然你没事,交警也会当你是逃逸嫌犯逮你的。”
秦正夸张地甩了甩自己的摩托头盔:“钢筋铁甲,谁也不怕!”就帅气地开走了。
孟菲见他的背景消失了,眼神中闪出机警的火花,瞪着孔雀大厦的方向,冷冷地说:“原来你竟有了野心,居然妄想秦正!当然,作太子妃当然好过一品丞相夫人。只可惜,你太不自量力。更可恨的是,如果你不搞定东方泽,我们俩都不会有机会,你分明是把东方泽让给了秦正,你个笨蛋!但我好过你,我可以俯视你的失败,参观你的痛苦,我比你聪明——因为我比你清醒。”
☆、48. 清明时节
秦正找到一家小诊所,把脸上真伤假伤都处理一下,跟医生要了一大堆绷带、纱布、胶带、碘伏药水之类的一股脑塞进车座,这才打电话给陈立:“过来见我。”
秦正将陈立约到一处僻静的咖啡厅,他到时,陈立已恭候在那里。
秦正一坐下,陈立就发现他脸上的伤,吃惊地问:“怎么回事?”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小林反击了,所以心里着实吃惊加后怕,只恨当时怎么没把那小子结果了。
不想,秦正一摆手:“没事儿——演戏而已。说吧。”
陈立这才说道:“是秦董以前的一家日本业务伙伴,好像这次泽总调整业务把他们的生意直接断了,他们就想过来挽回,但泽总见都不见他们一面。激怒了他们,出此下策,其目的还是想吓泽总一下。”
秦正目光一沉:“知道是什么业务吗?”
陈立摇头:“我只负责安全方面的工作,具体业务都是泽总负责、吴世杰支持,秦董不允许我过问。”
秦正一笑:“这么说,这个业务吴世杰知道?”
陈立不敢再开口,保持沉默。
秦正问:“具体怎么做到的?”
陈立汇报:“他们在泽总的水里动了手脚,行动小组一共三个人,已经清理干净。”
秦正眼神中又透出那种乖戾而又阴狠的目光:“做得对。只是小有遗憾,我没能自己动手。”
陈立很意外、但很高兴看到秦正身上正隐然显现出孔雀王的气势,更加小心地汇报道:“执行小组虽然整组清除,但那领头的是个外国人,重庆事件后这方面管得比较严,我把他放回去了,只留下一只手。”
秦正点头:“不急,会有机会的。”
听得陈立心下都是一寒:果然得罪秦家的人,都是不死不休的。
他小心地抬起眼睛——秦正的目光就那么直盯盯地从对面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视频是怎么回事?”
陈立忙收摄心神,答:“视频是秦董给他的。”
他刻意没有说下去,当然他也知道秦正不会就此放过,不免惴惴:不知道秦正会如何追问,自己该怎么打马虎眼,尽量保全吴世杰。
秦正目光一转:“一共三份,你都拿到了吗?”
陈立吸了口冷气,他实在想不出秦正怎么会连这个数字都知道,难道秦董告诉他的?当下不敢多想,急忙答道:“抱歉正总,我试过了,只找到两份。”
秦正点头:“另一份你不用管,只把他手上这两份拿给我,注意清理尾巴。”
陈立道:“是,我就是怕他有拷贝,所以这两份我还原地儿给他放着,等摸清他所有可能存档的地方,我会一次姓清除并拿走母盘。”
秦正只平淡地说一声:“要快。”心下却极为高兴。
事情比他想象得进展顺利,只要陈立拿到视频,这次警报就基本解决。希望自己不要遗漏什么关键信息,希望陈立没有在这里耍滑头。
秦正喝了口咖啡,问:“当年东方泽为什么要走?”
陈立一惊:不仅视频有几份,甚至视频的内容,他全都知道!于是更加小心地问:“您指哪次?”
秦正面不改色:“每次。”
陈立苦笑道:“他平时都在集团里忙,忙些什么我不太清楚,回到家里他基本都不谈工作,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冲动地死活要走。”
秦正决定换种方式问:“他第一次离开是什么时候?”
陈立想了想:“是2004年1月底,刚过完他的生日、还没到过年的时候。”
秦正问:“他离开前有什么征兆?比如跟秦董吵架什么的。”
陈立说:“他从来没跟秦董吵过架,一向都很听话、很有礼貌,每次他离开我们都猝不及防,总是被他成功逃脱。所以秦董非常生气,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把他抓回来。”
这里一定有个BUG!
秦正用力敲着自己的头,暂时却也只能放弃,因为他还得赶紧回去向泽总交差。
临走前他交待陈立道:“你马上帮我走一个特殊通道,近期我会送一个人出国。要快。要保密。”
秦正回到地下车库却没上楼,而是躺在保姆车上,打电话给东方泽用异常虚弱的声音说:“我现在有点晕,就不上楼了,免得影响不好。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你完事了早点下来吧。”
东方泽一听他的声音,立刻道:“好,我马上下来。”
果然管用!秦正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用纱布、绷带和胶带恨不能把自己的半边脸都包上,然后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放倒,静等着鱼儿上钩。
不到五分钟,东方泽就疾步赶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挨着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柔声问:“怎样?医生怎么说?”
秦正用一只右眼看着他,无限虚弱地说:“医生说:还好,没伤到眼睛。”
这么一说,东方泽更紧张了,咬着嘴唇,小心地护了秦正一路。
到了家里,把秦正扶到床上躺下,刚站起身来,秦正虚弱地说:“我头有点晕……”
东方泽俯身查看,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不是发烧吧?量体温看看是多少度。”
拿来体温计,秦正含在嘴里,虚弱地说:“我有点渴。”
东方泽忙给他倒杯温水。
秦正又虚弱地说:“我觉得身上好冷,水最好再热一点。”
东方泽忙又去给他拿热水。
这会儿差不多时间到了,东方泽一看体温计,吓了一跳:40度!
用手试了下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就将温度甩回36度以下,重又插到他嘴里,一边说:“如果一直这么热,还是叫杜寒过来看看,别是伤口感染了。”
秦正轻声道:“我想吃点水果。”东方泽又忙着去给他削苹果。
东方泽一出去,秦正赶紧坐起来,把温度计水银球的那头抵在水杯侧壁上,得意地看着水银线直奔着40度去了。
猛然感觉不对,一抬头:哎呀!
东方泽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下面还想怎么编?”
秦正立马软软地躺倒,虚弱地说:“我想看这水够不够热,我怕冷。”
东方泽瞪着他足有十秒,不发一语,转身回房。
秦正顾不得装,赶忙跟过去,被东方泽挡在门外,秦正急了:“干嘛动不动就生气?我都受伤了你还这样?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话还没说完,东方泽正对着他的脸,把门“呯”地一声关上了,一整晚都没再理他。
第二天是星期六,秦正早早起床,出乎意料的是东方泽居然不在。餐桌上摆好的早餐已经冷了,怕是出去有一阵子,秦正不由担心起来。
他试着打东方泽的手机,关机了,这在东方泽是非常少见的情况。毕竟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东方泽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
秦正一个人转悠了半天,还是放不下心来,悄悄走到书房里,各处整洁得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今天早上他应该没来过这里。
秦正又回到一楼的厨房,这里也整洁得不像有人在这里做过早餐,这倒符合东方泽的习惯,他每次都随用随手收拾。
秦正又跑到三楼东方泽的卧室,那里更整洁得不像话,简直一尘不染得仿佛从来不曾有人居住过。
秦正的心有些害怕:是不是有一天,东方泽会这样突然不见了?他的目光停在床头的镜框上:镜框被移动过,比平时放的位置偏外一些。
他仿佛看到晨光里东方泽对着相片默默注视的样子,他一定不是在对着他自己的相片发呆,而是想着里面藏着的那个姑娘……
秦正目光一下子定在旁边的台历上:今天是清明节!
他冲下楼去,驾着哈雷驶向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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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江边上,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嬉笑着消遣四月的春光。
但今天,有一些地方不同以往:水面上不时飘过的白纸小船,道边燃过却未随风散去的黄纸灰烬,江边驻足人胸前的白色小花,和花边上那一缕不再有生命的青色叶片……
沉静和萧索从来只在悲伤的心里,也只能落进同样悲伤的眼睛,只是与路人和风景不相干。
就像江边的那个青年,一袭风衣独立氵朝头对着远方,从晨曦便站在那里,不知什么会落入他黯然的眼中:是天边无处可去漂泊不定的行云,是远处无法停留随波逐流的江水,还是水云之间空旷虚无的淡色时光?
只有天地间无根无系随行随散的风,挟裹着他瘦削却挺立的身躯,在变幻不定的光线里,承载着流逝岁月刻画出那凝练而悠远的忧伤。
秦正远远地守望着他,几次欲前又止,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伤感的背影,在清明时节的水光里孤独地寥落,再叠加上自己眼中的同情和疼惜。
东方泽不记得自己在风中站了多久,不是忘记了时光,就是忘记了归路,直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悼念谁?家人吗?”是Helen。
☆、49. 为鬼申冤
东方泽心里一阵感动:这时候能听到她的声音真好。虽然渴望已久,甚至犹豫过要不要放弃,尽管不曾期盼在这样的时刻能有她在身边,当她真的来了,这感动就来得那般突然而温暖。
他反而不敢看她,仍对着远方,轻声说:“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和哥哥死于空难。后来,我的母亲和妹妹也在同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家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葬在何处。
每年这一天,我都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悼念他们,只能这样看着永远不会消失的远方,想象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也许就是我对他们的悼念和祝愿。尽管,我几乎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也不知道家的感受。”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今天,我有些想家。我想回家。”
平时的东方泽冷峻、强势,像一把凌厉的剑让人望而生畏。此刻的他却那般伤感,就这样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在他也许是第一次,语气中带着无助甚至绝望的气息。
这样的东方泽单纯、脆弱而陌生,这样的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抚慰他。
Helen上前一步,声音都温柔下来:“想家的人,心都是暖的。你想家,是你太孤单了。无论过去怎样,都已经过去。等到你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就不再会孤单。”
东方泽觉得心里好暖,他转回身望着Helen女姓的、温柔的双眸,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有你在这里真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去握她的手。
他的双手几乎就握到她的,但她却微转过头去,像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又像是提醒。东方泽一怔,才看到她身后十米远的地方站着秦正,正用疼惜而深情的目光望着这边。
他俩应该是一起来的,秦正不愿意看到Helen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吧?
东方泽猛然收回双手,僵硬地放在体侧,甚至退后两步,不带表情地笑笑:“看来是我不适合在这里。”转身大步离去。
Helen想叫住他,顾忌身后的人,只能忍住。
却见秦正快速冲上来越过她身边似乎要追上去,但望着东方泽头也不回、长衣飘洒的背影,他的步履每多迈一步都更沉重,渐渐停了下来,呆呆地挺立那里,痛苦而无奈地摇着头,像在提醒自己:不能,我不能。
Helen轻轻叫了他一声,秦正这才省起她的存在,转头望向她。
出乎她意料,那目光是沉痛、不解、失望,甚至憎恨。她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