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分页

面等你。”

　　东方泽脸色一变，说：“你先去吧，我有点事。”急匆匆地乘着电梯到了一层，脚步带风地走出大厦正门，果然方天龙远远站在门外不远处。

　　东方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问：“你等我多久了？”

　　方天龙见他这么匆匆赶来，也不意外，坦然道：“有一会儿了。”

　　东方泽本想说“为什么不先打电话”，还是不想太失礼，只问：“为什么不上去找我？”

　　方天龙注视着他：“本想打电话，怕你不接；上去找你，又怕对你影响不好。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我想你总要出来吃饭吧？”

　　东方泽想起上次挂断他的电话，有些歉意地说：“上次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比较敏感，不然你的电话我不会不接，希望你不要介意。”

　　方天龙大度地说：“你怎么做，我都不会介意。只是我不想你我之间有误会，所以尽管敏感，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解释一下。”

　　东方泽说：“其实不必……”

　　方天龙已抬手按在他的手臂上，语气温和地制止道：“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吧？这里也不方便说话，如果你不介意，一起吃午饭吧？”

　　东方泽其实比较介意别人碰到他，但他还未表示，方天龙已经很自然地收回手臂，一招手旁边庞士英把车开过来。方天龙尽管腿脚不是很方便，还是主动抢上半步，打开后车门，向东方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方泽垂了下眼帘，一笑：“谢谢。”优雅地上车，并主动移到左侧的位置上，这样方天龙就可以直接上车坐到右边位置，不必转过大半个车身绕到左侧车门上车了。

　　车子开出好远，秦正才走出大门，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恨恨地说：“这才是真无耻！你怎么倒不说他了？成天就知道说我。”

　　转回身——孟菲就站在他身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吓了他一跳：“你干嘛？怎么跟幽灵一样？”

　　孟菲克制地一笑：“我特意赶过来跟你道歉，可不可以赏光吃个午饭？”

　　她这样示弱，秦正倒有些不习惯，只好说：“哪儿能呢？不要剥夺了我表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当然我来请你。”

　　两人来到98层日式包间。服务员退出后，两人四目相对，居然有些局促。周末的不欢而散宛在眼前，一时不知如何开场才好。

　　秦正先开口道：“其实你不来，我也要给你打电话。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孟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他道：“你想说什么？说我自作多情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自己这么不长记姓？来之前想的好好的，怎么一见他的面，就控制不住了呢？

　　周末她抛出孔雀王与东方泽的危机关系这枚□□，没炸昏秦正，反而把秦正炸到东方泽身边去，当时她几乎气疯了，跑到吴世杰那里哭诉。

　　不想吴世杰不仅没安慰她，反而默默地看着她，那神情比她还要难过，甚至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孟菲诧异莫名：“吴叔叔，他这样对我，你好像并不生气？”

　　吴世杰沉痛地说：“我不生气，我只是难过，为秦董感到难过。”

　　孟菲愈发觉得委屈：“就是呀！我们的关系可是他爸爸敲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感受，就那么向着东方泽！”

　　吴世杰道：“他不是向着东方泽，而是他居然完全相信东方泽。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孟菲拭去泪水，问：“你还有什么证据？我拿给他。我不信，他对东方泽就那么死心蹋地的信任。”

　　吴世杰摇头：“已经知道答案，就不要再去试了，不然连退路都没有了。”

　　孟菲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任由他跟东方泽搅在一起？你不帮我了？”

　　吴世杰看着她：“你觉得，你介意他跟东方泽在一起吗？”

　　孟菲一怔，之前她是疯狂的、气愤的，但吴世杰的问题反而让她认真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而最后的发现连她自己都被惊到了：“好像，我并不介意他跟别人在一起。他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也好，甚至他曾经喜欢过男人也好，只要他现在喜欢我，只要他还是我的未婚夫，我都可以不去计较。”

　　吴世杰并不意外：“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你并没你想象的那样爱他，秦正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察觉得出来。所以他也不会真把你放在心上，当然就不会在利益面前真的帮你。”

　　孟菲一声冷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谈什么真爱假爱？吴叔叔，您说这世上有爱情吗？不过是在有生之年、在该结婚的时间里、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找一个相比较而言最对自己脾气的人，有爱没爱就是他了，不然还能怎样？一直干等下去吗？苦等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爱情降临？这太不现实了。除了穿越或者古风网文，连正经小说都不敢这样写，写了也会被当童话看的。”

　　吴世杰倒不是不认同，还是耐心地开导她：“这也许是事实。但如果你想跟他结婚，就不要让这个事实这么残酷地摆在面前，尤其在谈恋爱的过程中。人都喜欢幻想，喜欢用假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哪怕需要蒙蔽自己的心，人类还是需要这种感觉来催眠自己，不然怎能那么快乐地活在这个从出生就注定要死亡的残酷世界？谈恋爱也是一样的，如果有一个更优秀的人供选择，谁还会留恋眼前这个？不过是没有这个机会罢了。所以在没有这种选择前，何妨做出一幅情有独钟的样子，让双方都更投入一点、感觉更幸福一点，不是也挺好吗？”

　　孟菲睁大双眼问：“什么意思？”

　　吴世杰冷静地说：“如果你现在还不想放弃这个孔雀太子，不妨把他当成你等了一生的爱情对象，把自己催眠一样地沉入对他的感情当中，看你有没可能打动他。”

　　孟菲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就有效吗？”

　　吴世杰语气更冷了：“我不知道他对东方泽有多喜欢，但我知道东方泽应该不会喜欢他。所以，如果你想把他夺回来，这可能是你唯一能让东方泽出局的法宝。”

　　所以今天孟菲赶过来，是想柔情蜜意、一世倾情来着，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秦正对着东方泽远去的方向花痴，孟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被秦正一句话象点了□□一样发作了，全把“情根深种”策略抛诸脑后。

　　秦正倒不意外，笑笑道：“不，我怕是我自作多情。我们一见面，关系就是娃娃亲的那种，玩笑也好、历史也罢，感觉上我会把你放到比较特殊的位置，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你还不了解我，我们需要从世交、到朋友、也许可能会更进一步的、由浅到深地交往，来决定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过程中，是我误导了你，我道歉。”

　　他这一番话，明着是道歉，实则把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撇得象路人一样远，孟菲如何听不出来？

　　☆、3. 正人君子

　　孟菲虽然气，却暗暗庆幸自己先听了吴世杰那番分析，不然听秦正这一番话，怕不立马炸了？那后面什么机会都不会有了。不过，说来也怪，自己真的在乎秦正这个机会吗？是看在他孔雀太子的身份，是他帅气狡黠的外表，还是他幽默阳光的姓格上？

　　秦正看她低头沉思不语，没有象个假小子一样混不吝的反应，意外之下反倒放柔了声音问：“你生气了吗？我倒茶给你赔罪好不好？我们是世交，以后我就当你是妹妹一样，好吗？”

　　孟菲一笑：“你当拍电视剧呢？夫妻不成就做兄妹？其实，我不介意我们的开始是从娃娃亲还是一见钟情，如果不是因为真喜欢，怎么样开始最后都不会走在一起。”

　　秦正一听，笑着点头：“我们肯定不是一见钟情吧？”

　　孟菲目光流转，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气我说东方泽和你父亲那段话？”

　　秦正面色不变：“你看，不仅不是一见钟情，我们连在一起吃顿饭都做不到了。”

　　孟菲眼圈儿当时就红了，哽咽着说：“我就那么惹你讨厌吗？”

　　她这样说，本来做势要起身离开的秦正倒不好就这么走了，只得说：“显然，我也总是惹你不开心。所以，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来找我，不然害你容易得胃病。”

　　孟菲听了，破涕为笑：“我不怕，我在减肥。如果我有时脾气不太好，你能不怪我吗？”

　　秦正一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不想误会下去，坏了你的胃口事小，坏了你的脾气、甚至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就真成渣男了。”

　　孟菲看他还是这么明确地说出来，心中的气腾地窜起，猛然叫道：“你当你是谁？你就是渣男！但我不介意，有什么关系？”

　　秦正好笑地看着她：“你还真大度，可惜我不想当渣男，你还是饶了我吧。”

　　孟菲感到自己在把事情搞砸，但已经收不住了，只听到自己的嘴巴在说：“你倒不介意在他眼里当骗子！”

　　秦正一听，认真道：“你还真别这么说，我非常介意自己的形象，我从来没象现在这样真诚地想要作一个正人君子，我把这作为我人生境界的最高追求，希望你能祝福我。”

　　西餐厅内，方天龙与东方泽相对而坐。

　　东方泽简洁明了地问：“找我有事？”

　　方天龙点头：“只想说，上次孔雀胆……”

　　不待他解释，东方泽手指一竖：“不必说了。”

　　方天龙加重语气道：“东方，我之所以一定要当面向你说清楚，是不想我们自己之间有任何误会，尤其不想你误会我。”

　　东方泽平静地说：“不会。”他的语气如此笃定，连方天龙都有些诧异了。东方泽从他的表情读出来，只多说一句：“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如果不是心虚，方天龙真想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你认为不是我又会是谁？你为什么这样相信我？”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忙掩饰地饮了口酒。

　　东方泽盯着面前的酒杯，淡定地说：“我知道你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但如果不是你想介入，别人也无从下手，包括上周股市起伏。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孔雀会再次涨停，你和你的朋友损失都不会小。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是否还要介入这趟混水。”

　　方天龙眼神一闪：“你呢？你如果退出，我就退出。”

　　东方泽一笑：“我肯定退出，只不过时间未到。但我不认为，我会是你进退的筹码。说到底你究竟为了什么？”

　　方天龙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东方泽接着说下去：“秦董虽然病倒，但秦正顺利接位，现在孔雀已进入正轨，在背景实力上龙舟根本无法与孔雀抗衡，所以这场战役无论从哪方面看，你的胜算都不大。因此，我希望你重新考虑，现在退出还不算太迟。”

　　方天龙呷了口酒，问：“孔雀的业务，秦正都理顺了吗？我怎么觉得，至少有几桩生意，如果没有孔雀王本人的传帮带，秦正根本没有办法接班。还是，你会帮他？虽然我们从未合作过，我一直相信，东方你是个正人君子，这也是你要离开孔雀的原因吧？怎么，你改变主意了吗？”

　　东方泽看了下手机，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下午有会，来接我的车到了，谢谢你的午餐。”

　　方天龙起身道：“你周三晚上有安排吗？有个投资圈的酒会，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东方泽心中一动，猜到这应该就是方天龙这次敢于狙击孔雀的幕后力量，当下道：“我查下日程，回头答复你。”

　　回去的路上，方天龙表情沉重，庞士英试探道：“东方泽还是不相信您？”方天龙靠向后面、闭着眼睛道：“他信了。”庞士英有些奇怪：“那您怎么……”他没问下去，方天龙明白他的意思，却无意回答。

　　庞士英大着胆子问：“老大，您对这个东方泽可够上心的……”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没说下去，就是想看看方天龙是否反感，见方天龙不为所动的样子，才继续把话说完：“他不会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您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挑明了？不会总这么暧昧着吧？”

　　方天龙的眼睛倏忽瞪圆，吓得庞士英忙把目光投向正前方，做出目不斜视的样子，等着挨训。不想，方天龙语气沉稳地问：“你觉得我们之间暧昧吗？”庞士英忙撇清道：“这个，倒不是……”他不知深浅，故意拖着音儿没说下去。

　　方天龙没有等他，叹了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遗憾之处。”他望向车窗外的眼神竟有些幽怨，声音里透出郁闷：“对着他那样正直坦荡的眼神，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点破。”

　　庞士英心里松了口气，一向善于察颜观色的他，知道自己对老板的心事知道得越多，说明自己越被信任，地位也就越稳固，因此主动问：“要不要我帮你？”

　　方天龙面色一正，悠然道：“对于正人君子，我更喜欢水到渠成。”

　　下午，秦正赶到政府办公大楼“单刀赴会”，常以方果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秦正，虽然我对孔雀集团有一定了解，坦率讲，这件事出来，我还是非常意外。”一边将一叠资料摆到他面前。

　　秦正快速浏览，心下暗惊。这是一份检举资料，主申诉材料是说孔雀下面的二级公司香海房地产有限公司在三年前拍下华城内湖边上的一块地，计划兴建别墅和度假村，但事隔三年，香海不仅没有动工，甚至资金至今没有到位，按规定这样的地皮去年底就应该由政府收回。但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