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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让他说得拉不下脸来。

　　秦正越发要胡闹，索姓道：“要不一会儿我们去买戒指吧？提前准备上，免得时机到了，却错过了天赐良缘。”

　　东方泽气道：“去去去！这种事情哪儿有提前准备好的？你当写你那不靠谱的投资计划呢？”

　　秦正不以为意，一边照例走向布拉格咖啡厅，一边留意广场四周有没有好一点的珠宝店。

　　东方泽见他认真在找，也认真起来，连问：“真要这么急吗？”

　　秦正反问：“你不急？就算我不上，美人可都抢手得很。再贻误战机，可就名花有主了。”

　　东方泽不好意思地说：“急也急不来，总要时机合适吧？不然多突兀。”

　　秦正好笑地问：“什么时机合适你倒说说看？”

　　东方泽心生一计：“要不，我四月一日那天送，如果她不愿意，我可以装是送愚人节礼物开玩笑的，怎么样？”

　　秦正差点把鼻子笑掉：“我说东方泽，你没事儿吧？表白被拒不丢人，但你想的这个理由太可耻了。”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少来！怎么可耻了？”

　　秦正道：“女孩子的心理，兄弟，她拒绝了你，你还是备胎；你要是用愚人节当掩护，你只能是废胎了。”

　　东方泽气道：“估计你这么多年没少当备胎吧？我只认准一个，这叫情有独钟。什么废胎？说得那么难听。我是怕万一她不答应，以后见面多尴尬。”

　　说笑间两人走进布拉格咖啡厅，秦正一眼看见独坐一隅的孟菲。

　　孟菲看着他俩走近，神色有些疲倦，伤感地说：“我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就是赌坐多久可以遇见你。果然，三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你就来了。”

　　东方泽看了看秦正，一脸“这下你麻烦大了”的表情，果断坐到孟菲的对面，远离□□桶。

　　秦正有意无意也像远离祸水似的坐到她的对面、东方泽的旁边，倾身向前、故作亲切地问：“为什么不打电话？我们可以早点过来，一大早就让你赌赢，不算放水噢。”

　　孟菲道：“不必放水，我就想死个明白。在锐欣药业这件事上，到底我的幸福基金是怎么被你们玩出局的？不解释明白，我死都不甘心。”

　　秦正：“谁来解释？”东方泽：“赢的挑。”

　　孟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玩起来：

　　秦正：布；东方：锤子。秦正赢。

　　东方面不改色：“再来。”秦正理所当然地再次出手：

　　秦正：剪子；东方：布。秦正赢。

　　秦正得意地说：“承让承让。”东方撇撇嘴，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秦正向孟菲正容道：“医药业务是我们务求必胜的战略项目，所以疫苗招标一出台，我们就全力以赴去争取，但这一标对于孔雀集团而言，却不只是赢标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我们就面临一个两难的命题：一是如何夺标；二是夺了标如何按期供货。虽然我们在北京收购一家制药厂，这厂子基本不具备制作乙脑疫苗的能力。所以，我们一开始的目标就设定为：不仅要夺锐欣的标，还要夺她的药厂来帮助我们完成药品的制作。这两条缺一不可。

　　泽总从民生银行那里了解到，刘芳眧的资金出现危机，刚好给我们的收购提供了契机。但以她的老练和自负，如果我们直接提出并购，她不仅不会考虑，甚至可能把我们的意图上报给曹振，这样我们不仅拿不到她的厂子，无力制造的窘境也会暴露无疑，基本上这标我们丢定了。

　　所以，东方泽一试不中的情况下，提出‘设计’一个第三者去提收购要约，一方面给刘芳眧压力，让她在整个竞标过程中无法全力以赴；同时，通过这个第三者的逐渐加码来迫使刘芳眧逐渐靠近我们期望的收购价格；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这个第三者来改善刘芳眧对我们的敌意，从而让她在最后失标后还能坐回谈判桌前，帮我们把这两步都完成。怎么样，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孟菲震惊地转向东方泽：“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在试图收购锐欣，而你一直在跟我竞购！”

　　东方泽一笑：“坦率讲，在你报价前，我就已经给了刘芳眧孔雀报价，所以，一直是你在同我竞购。只不过你太贪婪，你的一再压码让刘芳眧对你彻底不抱信心，转而更真诚地考虑我的出价。其实，要谢谢你帮助我达成目标，以近乎不可能的底价收购了锐欣这家本地最大的制药厂。”

　　孟菲气愤地叫：“所以，你一直诱惑我不断用孔雀的底牌信息迫使刘芳眧就范，其实是在不断降低我收购锐欣的可能姓！”

　　东方泽淡定地说：“不。对你，不需要我诱导，我只要不加阻止就够了。”

　　孟菲气极反笑：“你就不怕这一次我一时心急在价格上不那么迫切，刘芳眧真跟我达成交易，你们孔雀集团抢了标又造不出药，可怎么收场？”

　　东方泽平静地说：“的确，这种可能姓是有的。但对于我们来讲，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价格不同罢了。”

　　孟菲冷笑道：“别说得好像你一切尽在掌握似的！”

　　秦正靠近她，好笑地问：“幸福基金要这样一家快要倒闭的药厂做什么？”

　　孟菲一怔，东方泽一笑接口：“从一开始，你的如意算盘就是买下锐欣，再转手卖给孔雀。所以，如果你竞购成功，我们还是可以得到锐欣，只不过代价是要加上一笔你的辛苦费而已。”

　　孟菲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手？就算出手，我不信华城这么大，就没有其它买主。”

　　东方泽轻蔑地一笑：“你什么时候对实业有兴趣了？”

　　秦正道：“至于买家，怎么可能没有？当然有！首当其冲的就是跟孔雀死磕到底的龙舟。但可惜，第一、医药不是他们的战略方向；第二、他们正急着吃孔雀的股票，手头上实在不宽裕。其它人就算想要，能跟孔雀抗衡的不多，在银行紧缩盘账的时候，帐上还能刚好趴着这么一笔巨款的更少之又少。所以，你如果聪明的话，怎会舍弃我这近水楼台呢？”

　　东方泽眉头一挑，取笑道：“本来，幸福基金跟孔雀集团关系密切，这笔交易让你做成也不是没可能，更何况你还是孔雀的太子妃，这笔资产就算放你名下权当作太子妃的家私也不算什么。只不过，你还没嫁过来，这么大个企业全当聘礼，就有点不大合适了。”

　　秦正黑脸一红，忍不住道：“哎，犯规！不是说我来解释吗？到底我主讲还是你主讲？”

　　孟菲忍无可忍地转向秦正气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然后你听任他这样耍弄我！”

　　秦正故作严肃地说：“如果你之前跟我说，这就是家事，我会介入；但你不说，这就是公事，商场上的游戏就得按游戏规则来，你说是不是？”

　　孟菲仿佛看到自己正在变成瓷器店里的公牛——她的眼睛红了！

　　☆、51. 危险关系

　　东方泽一看，知道这两位的家庭官司要上场了，忙道：“要不你俩在这儿聊，我先回去了。”

　　秦正忙道：“不用吧？你在这儿刚好学学，回去好用来哄Helen。”

　　孟菲气道：“Helen姐哪儿像我这么好骗，居然被你俩骗得这么惨！东方泽，你死心吧，你这辈子都别想追到Helen，最好你这辈子都追不到女朋友！”

　　东方泽一看她真生气了，向秦正道：“算了吧！你的也未必管用，还是先自救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秦正忙道：“别走别走！你在那边喝点什么吧。我们一会儿不是还要买东西吗？”

　　东方泽想起买戒指的事，只好点头，起身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特饮，在手机上浏览新闻。

　　秦正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奇怪他被孟菲抢白追不到Helen，居然不太在意的样子，心里居然有些窃喜。

　　孟菲盯着他，发现他眼神没半丝动摇始终望向吧台，挖苦道：“你俩从早到晚，从家里到公司，一整天一整天就这么呆在一起，不会腻吗？”

　　秦正一怔，心里也觉得有点异样，口里重复道：“是呀，不会腻吗？不过，我俩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还没分出胜负，怎会腻呢？”

　　孟菲的目光中加一层冷酷的锋芒，冷笑：“这一点你倒是跟你父亲很像。”秦正不解：“什么意思？”孟菲好整以暇地一笑：“你不知道吗？过去十年，他跟你一样。”秦正冷静地看着她：“怎么个一样法？”

　　孟菲冷冷地说：“就像你现在这样，每天跟东方泽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住在咸阳阁里，你不知道吗？”

　　秦正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孟菲无情地回视着他：“我倒真意外。你不会不知道咸阳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虽然你们秦家不一定是秦始皇的后人，咸阳宫是秦帝国的皇宫，秦叔叔建的咸阳阁当然是为秦家建的府邸，怎么会让东方泽住进去？”

　　秦正冷淡地一笑：“要是让他住孔雀庄园，是不是就解除你的疑虑了？可是，从结果看，有什么不同吗？”

　　孟菲说：“不会。孔雀庄园一直空着，我不知道秦叔叔建那么大个空房子干什么。我只知道，秦叔叔一直跟东方泽住在咸阳阁，这十多年，从我知道有东方泽这个人开始，他们两个就住在那里，并且连保姆都不请一个。所以，我难免会好奇。当然，也许你不会，那么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秦正冷漠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孟菲：“东方泽这么年轻、漂亮、能干，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秦正：“你不是说孔雀王给他介绍了Helen吗？”

　　孟菲：“东方泽明明那么喜欢Helen，为什么不追求她？也不确立情侣关系？还是他不想在秦叔叔面前与另一个女人有亲密关系？是他太过于介意什么吧？”

　　秦正的目光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乖戾隐隐地透出暗黑的底蕴，却没说话。

　　孟菲无畏地迎视着他道：“怎么？想说我的想法太阴暗？那么给你介绍一个更阴暗的真相吧。东方泽虽然收入很高，但你知道他每个月的开销有多少吗？”

　　秦正淡然道：“你不是想提咸阳阁的租金吧？我想他付得起。”

　　孟菲一笑：“他当然付得起！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咸阳阁的租金其实是公司代付的。”

　　秦正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她。

　　孟菲继续：“的确，这一点我是从吴叔叔那里知道的，没什么可隐瞒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他，看我有没有说谎。除了那座别墅，他开的迈巴赫，还有之前的保时捷，都是秦叔叔送的礼物，这对你而言，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我想说的是他的生活。

　　就说他身上那一套套高级订制西装，那可都是意大利顶级设计公司的大作，你想象不到，他们每年会专门派一个工作团队飞来华城，为他量体裁衣，还要结合每年的流行元素和风格，为他特别设计制作。

　　当然，以你过往甚至现在的生活水准，你应该看不出那一套套看上去只是比较合体而已的西装，居然要花费这么大的心血吧？过去十年，每年如此，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宠爱？”

　　秦正从目光到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

　　孟菲毫不气馁地继续：“单就这一项，你知道每年得多少钱吗？上百万美金。你知道谁出的吗？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算聪明。对，都是你爸爸支付的。还不算他的手表、他吃的、他用的、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爸爸承包的。”

　　秦正突然问：“你怎么知道的？”

　　孟菲一挑眉毛：“Helen姐没跟你说过吗？我真意外。作为秦叔叔的助理，这些账款的支付，无论是从公司帐上，还是从秦叔叔的信用账户上，都是Helen姐代为处理的，所以她当然知道。而我，想要知道什么秘密，应该不算难事。关键是想不想知道而已，或者故意装着不在意，甚至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知道才好。”

　　秦正冷漠地看着她：“你在暗示什么？”

　　孟菲无畏地回视：“还需要暗示吗？你不是一直在让吴叔叔帮你调查东方泽为什么走吗？你应该调查的是：秦叔叔为什么不放他走？还是你知道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在现实中、在名利场上都不新奇，那就是交易还没结束。所以，秦叔叔一病倒，他就急着辞职离开。为什么？因为秦叔叔已经没能力再强迫他，更因为秦叔叔已经不能再养活他了。”

　　秦正一笑：“你觉得东方泽需要别人养活吗？”

　　孟菲故意反问：“不需要吗？也是，现在他这么能干，当然足可以养活自己。但是当年他刚出道时呢？恐怕未必。只不过现在他翅膀硬了，才想起来要独立。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秦正目光阴沉地道：“你不是说，他是孔雀王朋友的儿子吗？照顾朋友的儿子没什么不妥吧？”

　　孟菲刻意提醒道：“但你从来没有问：那位朋友是谁？你不奇怪，我还奇怪，因为我父亲居然也不知道秦叔叔还有这么一位交情深厚的朋友。我父亲认识秦叔叔快四十年，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位姓东方的兄弟。”

　　秦正盯着她看了有一分钟，淡然道：“说完了吗？买单吧。我还有事，不必在这里耽搁太久。”

　　孟菲突然靠近秦正，甚至放低声音道：“你急什么？是因为被我说破后，你再也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不在意、不计较了吧？但就算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