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能护得两人周全的。
萧乐侧头望向钟子阳,等待他的决定,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忽然来了勇气:“宁启说的也是,那我们进去吧。”
萧乐紧跟着钟子阳,抬手揽住他的肩:“别担心。”
语气平淡,却十分坚定,像带着魔力闯入钟子阳的心底,将紧张驱散干净。
钟子阳仰起头,对他露出笑意:“嗯。”
杜宁启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不禁微微弯起嘴角。他抬腿正要跟上两人的脚步,那种被人盯着的怪异感忽然又冒了出来,他飞快回头,身后只有来来往往的普通行人。
他蹙起眉,转身快步往酒吧走去。没过一阵,一个金发青年从转角处走出,跟着他大步踏入酒吧大门。
酒吧里不仅有浓重的劣质酒臭,而且烟雾缭绕,称得上是乌烟瘴气。人们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叫喊舞动,四处拥挤不已。服务员站在角落调笑或发呆,根本没在招待客人。
他们三人外表亮眼,一走进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人群有意无意地朝他们的方向挤来,有些大胆的索姓动了手。待他们挤到吧台附近,才终于得空喘口气。
钟子阳一直被萧乐揽着,情况不算严重,萧乐本人简直重灾区,衣服乱七八糟。刚还有几个人故意迎面撞上来,不知占了他多少便宜。钟子阳低头给他整理,低声道:“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杜宁启也有些懊恼:“应该先买几个口罩再进来的,是我的疏忽。”
“没关系,我没事。”萧乐把毛衣扯好,“别生气。”
“我没生气。”钟子阳用力地把他的外套领子拍平整,气鼓鼓地转身坐上吧台旁的高椅,朝里头的调酒师喊,“三杯威士忌。”
这真的是没生气?
萧乐顿时有些茫然,看向杜宁启。
杜宁启忍着笑意:“这应该算是……吃醋吧。”
萧乐当即一愣。
吃醋即是嫉妒,他还是知道的。可钟子阳嫉妒的是谁?刚刚那些碰到他的人吗?
不懂就问的萧乐大步走到钟子阳身旁坐下,开门见山地道:“阳阳,你刚刚为什么吃醋?”
钟子阳差点把嘴里的酒液喷出口,耳尖唰地红了。他瞪了一眼杜宁启,后者却给他送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埋头专心对付吧台那杯威士忌。
“阳阳?”
“其实,其实也不算吃醋啦。”钟子阳喝了口酒,把一块半融的冰含在嘴里,囫囵不清地跟萧乐解释,“我只是……不喜欢他们碰你。”
萧乐侧头思考片刻,然后对钟子阳敞开双臂,眨了眨眼:“可是,你也可以碰我的,哪里都行。”
吧台里的调酒师听到这话,不禁朝他们投来微妙的目光。
钟子阳哭笑不得,他一看就知道萧乐是跟这个问题杠上了,现在不说清楚,今晚也是要解释的。
“萧乐,其实吃醋不止代表嫉妒,它还包括了独占欲的。”酒吧里太吵,钟子阳只能放下酒杯,尽可能地靠近萧乐,右手搭在他的肩上,“我会生气并不是因为他们碰了你,而我没有,或者不能。”
“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有独占欲。”钟子阳的掌心滑到萧乐的胸口处,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希望,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这么碰你。”
萧乐垂下眼眸,似是在思考钟子阳的话:“只要喜欢,就一定会有?”
“对。”钟子阳轻轻抿唇,认真地看着他,“萧乐,那……你有吗?”
萧乐微微抬起头,钟子阳的脸近在咫尺,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眸依旧灿若星辰。
他不知如何判断,便暗自做了一个假设。
假设这双眼睛里的钟情和欢喜会分给另一个人;假设有人像刚刚对自己那般触碰钟子阳;假设除了自己,还会有另一个人被钟子阳这样对待。
萧乐仅仅想象了五秒,就忍不住皱起双眉,只感觉心底焦躁不已,格外的不舒服,仿佛吃下了一个未熟的柠檬,从喉咙到心脏,又酸又涩。
原来这就是独占欲和嫉妒,竟然比萧乐想象中更加汹涌。
他握住钟子阳的手腕,把呼之欲出的答案告诉对方:“我有。”
钟子阳一怔,随即笑开:“真的啊?”
萧乐点头,忽然有些兴奋:“那我是不是……”
“虽然爱情包括独占欲,但独占欲并不一定代表爱情,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吧。”钟子阳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往兜里一摸,“不过呢,刚刚解决的问题值得奖励三颗糖……诶,还差一颗。”
装水果糖的袋子落在了旅店里,钟子阳口袋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两颗,他有些无奈地摊着手掌,和萧乐面面相觑。
来给他们添酒的酒保恰巧看见,挑眉道:“您是想要这种糖吗?”
钟子阳诧异:“你们这儿有?”
“当然了。”他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从裤袋里摸出一小袋放到桌面上,“不够的话,随便找个服务生问问就行。”
“呃……谢谢。”
“不客气,祝您玩得开心。”
钟子阳待他走远了,才拿起面前的小袋子。里面放着两枚白色圆球,乍一眼看上去,确实和钟子阳喜欢吃的糖一模一样,但只要认真端详,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这究竟是什么啊?”钟子阳把它递给萧乐,后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宁启,你见过这个吗?”
杜宁启没料到自己只是发了会呆,他们手上就多了这么一袋玩意儿。他仅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这哪来的?你们没吃吧?”
“没。”钟子阳往人群随意一指,“刚才有个酒保给我们的。”
杜宁启松了口气:“这是种迷幻药,在这边有很多人把它当糖吃,多吃会上瘾,尽量别碰为好。”
“迷幻药?如果吃了会怎么样?”
“会像那样。”
杜宁启轻抬下巴,示意两人往身后看。距离钟子阳不过一臂距离的一群年轻人,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颗白色糖球,他们互相嬉笑着,把它放进嘴里。没过一阵,那群人便通通换了模样,不停地放声大笑,高声叫喊打闹。其中几个原本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此时正沉醉地随着律动的舞曲扭动身体,画面犹如群魔乱舞。
钟子阳看得心惊胆跳,谁知刚好与离最近的女孩撞上目光。她眯起化着浓妆的眼,摇摇晃晃地挪到钟子阳面前,朝他举起酒杯,还没来得及开口搭讪,脚下不稳,身体随即往钟子阳这边倒来。
萧乐神色一凛,迅速揽住钟子阳的肩,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那女孩伸手扶住吧台,好不容易站稳,手里的酒也洒了不少,有一半都落在钟子阳的裤子上。
钟子阳:“……”
萧乐:“……”
万万没想到,他避开了对方的投怀送抱,却没避开对方手里那杯酒。
女孩的那群朋友里还有一两个清醒的,看钟子阳他们的打扮就知道都是有钱人,见状吓得魂都飞了,赶紧冲过来把人带走,不停地跟钟子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磕……不,喝多了,真的不好意思!”
钟子阳也无意跟他们计较,摆摆手就当算了。
萧乐往他裤子上的酒渍看了一眼,提议道:“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也行。”
钟子阳看向杜宁启,后者赶在他说话前开口:“你们去吧,我一个人来惯了,别担心。”
杜宁启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料到,钟子阳和萧乐离开不到十五分钟,几个长得流里流气、身上带着一长串装饰的家伙便从他身后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把杜宁启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剃着板寸、老大模样的用酒瓶子碰了碰他的酒杯,轻佻地笑道:“帅哥,我请你喝一杯。”
杜宁启面色不改地回答:“不用了谢谢,我等人。”
“喝着等人,不是刚好吗?”板寸哥扬手招来调酒师,打了个手势,“一杯马天尼。”
几分钟过后,吧台上便多了一杯盛着橄榄的马天尼,板寸哥把它推到杜宁启面前:“来”
杜宁启不禁微微蹙眉,暂且不说这家酒吧用的都是劣质酒,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杯马天尼里肯定加了别的料。
喝是不会喝的,绝对不可能喝的,然而一旁板寸哥铁了心要劝酒,见杜宁启没有动静,语气越发咄咄逼人,又是威胁,又是卖家世,总结主题就是控诉杜宁启不给自己面子。他旁边那小弟把酒瓶敲得哐当响,引得四周人人侧目。
杜宁启被烦得要死,端起那杯马天尼,正想泼到他脸上,谁料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把它接了过去,声音低沉地道:“我给你面子。”
杜宁启惊诧地瞪大双眼,连忙喝止:“别喝!”
可惜已经晚了,他转过头时,亚伦已经把那杯马天尼喝了个底朝天。
杜宁启:“………………”
第二十二章
“谢谢啊。”钟子阳接过萧乐递来的手帕,“其实你不陪我来也可以的。”
“没关系。”
萧乐站在洗手间的窗旁,望着外面发呆。钟子阳走到他身边,跟着往外看。
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处往旁一拐,不知通往哪里去。巷中墙面长满青苔,地面坑坑洼洼,留有大滩积水,倒映着墙上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怎么了?”
“那里是我醒来的地方。”
萧乐说的正是尽头拐角处,那旁边废弃杂物堆积成山,脏乱不堪,即便真有人躺在那,不仔细看也是很难发现的。钟子阳往外探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吱呀声,生了锈的铁门被推开,一对男女跌跌撞撞地从酒吧走出,忘情地在门边纠缠起来,响亮的水声里夹杂着低沉的喘息。
钟子阳十分尴尬,飞快地缩回来,发现萧乐还盯着窗外看,皱着眉在他肩上一拍:“别看了!”
萧乐回头:“可是……”
钟子阳意识到萧乐可能是有什么发现,便打了个手势,小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在这种嗯嗯啊啊的背景音里,他们是绝对谈不了正事的。
萧乐表示同意,跟着钟子阳离开洗手间。刚踏出门口,他便凑到钟子阳耳边道:“酒吧有两道后门。”
说罢,还往右手边侧了侧头。
钟子阳看着那道标着员工专用的门:“另一个是员工通道吧?”
“不。”萧乐拉着他,给来上洗手间的人让开路,有意无意地靠近员工休息室,继续道,“我记得门里有楼梯。”
楼梯。钟子阳摸了摸下巴,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酒保,低声嘟囔:“一天天就会偷懒,看我不告诉领班……嘿,麻烦让一下!”
钟子阳往旁挪了一步,给他让开一条道,趁着关门之前往休息室里扫了一眼。
等他走远,钟子阳才开口:“唔……里面空间很小,不可能有楼梯。”
“嗯,我猜是地下室。”萧乐附和。
配合萧乐提过那些奇怪箱子和穿戴古怪的人,地下实验室的存在是**不离十。假如仍在运作的话,说不定里面还关着仿生人。
D区的NHPD和博茨专卖店位于同一条街,与这家酒吧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老板竟然也敢拿仿生人做实验,这些黑酒吧比钟子阳想象中还要猖狂。
钟子阳盯着休息室的门,神色有些犹豫。
萧乐见状,问道:“想看看?”
钟子阳当然想,可总不能让萧乐陪自己冒险,毕竟这又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他咬着下唇,磨磨蹭蹭地挤出几个字:“要不算……”
“可是我想。”萧乐看出他的为难,主动向钟子阳摊开手掌,“你能陪我去吗?”
钟子阳哑然片刻,失笑道:“好啊。”他煞有介事地把手放进萧乐的掌心,“可是,我们该怎么进去?”
门上牌子清楚写着“顾客止步”,他们总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休息室。
一个计划逐渐在萧乐脑内成形,他伸手在钟子阳头上揉了一把:“先找两套衣服。”
十分钟后,钟子阳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倒在隔间里的两名服务生。那两人还在药效中,浑浑噩噩地翻着白眼,咧着嘴笑得口水直流。
他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按萧乐说的,找人买了几袋那种糖,然后当小费给他们送了两袋,结果他们便像得了宝似的,迫不及待地把它们吃个干净,便成了这副模样。
萧乐面不改色地把其中一套酒保服扒拉下来,递给钟子阳:“去换吧。”
“哦……好。”
钟子阳溜到隔壁换好衣服,尺码略松,裤腰老是往下掉,弄了好久也没办法,只能任由它卡在胯上。
他一走出隔间,萧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身上穿着一套同款酒保服,钟子阳看到第一眼,心脏猛地漏了几拍。
此时此刻的他终于真切地体会到,制服真的是个好东西。
钟子阳暗自打起了小算盘,要不回去以后,专门给萧乐做几套吧?哦对,还有他以前喜欢的那款礼服,也得找修叔做一套才行。
萧乐还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又被人安排了一通,伸手揽过紧紧盯着自己看的钟子阳:“怎么了?”
“没事。”钟子阳笑了笑,“我们走吧。”
萧乐还有别的要做,钟子阳独自一人站到员工休息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这个员工休息室非常小,站在门口处几乎就能一览无余。最占地方的就是两张提供给员工吃饭的大桌子,桌面沾着些许汤渍油污,只看一眼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