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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优 字数:4795 更新:2021-12-15 23:14:08

家都怕少亡鬼。”

李惊浊不理解:“为什么怕?他们怕什么?”

柳息风说:“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还没有启蒙……其实现在也还有不少的一部分人没有启蒙,你在医院,肯定清楚。你想,年少而亡,要么是生病、意外,要么就是有什么冤情,总之没有寿终正寝,大家就觉得这样死去的人,魂魄不安,会抓着过路人不放。”

“这样。”李惊浊点点头,又问,“那‘塅’是什么?提土旁的塅。太平镇附近有很多叫塅的地名。”

柳息风解释道:“塅就是一片比较大的平坦地区。其实你可以从一些地名中看出那个地方的地形。挺有意思。名字叫某某塅,肯定就很平坦。名字叫某某冲,就是山谷里的小平地。”

李惊浊恍然大悟:“啊,所以那些地名的结尾,比如盆、塘、岭、水……其实都是根据地形来的。你不讲,以前我都没注意。”

“因为现在城市化了,各地都差不多,有时候沿用了以前的地名,虽然城市里还有些地方仍被叫作某某岭、某某冲,但是地面上可能就是商场、银行、宾馆、地铁站……你在城市里住习惯了,也就不会再追问为什么。”柳息风笑笑,眼睛里有浅浅的波光,“追问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拂开眼前活生生的千篇一律,去想象另一种已经死去的风流。”

李惊浊看着柳息风,忽然觉得有只手拨了一下自己心里的那根弦,“铮”的一声,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他看《太平镇》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身边活生生的千篇一律变得死气沉沉,而那种已经死去的风流,活了过来。不是病恹恹地活,而是真正地、有力地活了过来——

四方的天井,中央栽一棵高大粗壮的女贞树,其枝叶繁茂,不知不觉就伸到了天井外面。挂着艾叶的木窗里,一只未点的油灯悬在墙上,窗前有位先生正对着天井漏下的光看书。

行走的剃头匠,背一只木制的剃头箱子,在太平镇的家家户户中进出,傍晚时终于来到了李宅,为先生剃头刮脸。

“先生不要回去教书了。”剃头匠说,“长沙城让大火烧尽了。”

李惊浊听见先生手里的茶盏落地粉碎。

“我的少爷,你在想什么哪?”柳息风笑着喊李惊浊,“吃饭。”

“噢。”李惊浊夹了块排骨,若有所思。

柳息风看他那样,就说:“你还在想《太平镇》?”

“嗯。”李惊浊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在想我为什么会进入它的……时空。语言真是……奇妙。”

一片土地,一缕岁月,竟然就在一页页的稿纸间活了。

这不是听过李家故事的人就可以做到的。李惊浊甚至不觉得那是故事,他觉得那就是历史,柳息风只是掀开门帘,让他自己进去随意看一看,走一走,至于看到了什么,全由他定。

他早就惊叹于语言的力量,却还是不清楚它力量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因为里面用了方言,所以一切都那么……”李惊浊像在问柳息风,又像在自言自语,“恰如其分。对,就是恰如其分的韵致。”讲到这里,他又问,“夹杂方言的写作,是不是很难?既要有楚风,又要让不通方言的人看得明白。而且感觉很多方言,我讲得出来,但是根本想不出来那个字具体怎么写。可是,你竟然把那些字都找到了。”

“其实现在有很多对方言的研究,书也不少。你写不出来,是因为你其实从小还是讲普通话长大的,如果你去问问你祖父这样的老人,就会有很多收获。你可以重新去发现一些东西。一些被我们抛在身后的、觉得太土的东西,只要追根溯源,就可以拾其雅致。”柳息风给李惊浊夹了一筷子菜,“你初中大概学过龚自珍《己亥杂诗》,背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别扭?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不押韵。没办法,龚自珍不讲普通话。你拿吴语念一念,立马就觉得对了。还有这个,”柳息风看一眼手中的筷子,“一筷子,太平镇方言音‘一举’,写起来其实就是上竹下者的‘箸’,跟文言一样。我可以写一筷子,可是只有写一箸,才是太平风流。”

李惊浊一时心氵朝起伏,胸中万千流年。

吃过饭,他便又去书房继续看《太平镇》。

等他看到“第一部完”几个字的时候,突然心生遗憾。他往下再翻一页,发现居然还有第二部,顿觉惊喜,于是便赶紧接着看了下去。

小说里的一些情节确实是他熟悉的,但更多的是他从未听闻过的事。

他在故事里一路跌宕,不知何时大拇指与食指间捏住的那一角,竟已经属于最后一张稿纸。

他不死心地翻过那一页,底下就真的只有空荡荡的桌面了。

“柳息风。”他拿着最后那页纸出去问,“后面没有了?”

柳息风正在沙发上睡觉,闻言睁开眼,看见那一页,说:“我看看日期……嗯,确实没了。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写了。来,让我抱一下。”他伸出手臂,想拐李惊浊一起睡觉。

李惊浊说:“起来。去书房。”

柳息风从沙发上起来,说:“做什么?”

李惊浊把柳息风押到书桌前,说:“把《太平镇》写完。”

柳息风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不写了。”

李惊浊坚持说:“你要继续写。”

柳息风拿起所有稿纸,说:“跟我来。”

李惊浊说:“去哪里?”

柳息风走到门前的水塘,把所有稿纸一起浸到了几天前刚蓄上的水里。

“你干什么?!”李惊浊赶紧去抢救。

他本想把稿纸救出来吹干,没想到柳息风用的墨水是水溶姓的,只是在顷刻间,几十万字全部溶进了水里,再也捞不出来。

“你——!”李惊浊抱着那些稿纸,就像抱着一具刚失掉生命的尸体,“柳息风你疯了?你不写就不写,为什么——”

“《太平镇》写得不错。”柳息风很平静。

“你也知道写得不错?”李惊浊觉得不可理喻。

“嗯,就是知道,所以才不能留着。”柳息风看着惨不忍睹的稿纸,“李惊浊,你可能没法理解这种感觉……我只要一看到那些还未完成的稿纸,就要疯了,疯了一样地想写完它们。”

李惊浊低吼:“所以我让你写啊!”

“但是我不能。”柳息风说,“你喜欢它,我很高兴。因为太高兴,所以更不能留它在手里,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继续去写的。你明白么?它是我曾经亵渎你珍贵心意的证据,给你看,是想对你坦诚,但是我不会允许自己再动一下想要写它的念头。”

“可是你……”李惊浊想起方才在餐桌上,柳息风讲起《太平镇》时的神采——

拂开眼前活生生的千篇一律,去想象另一种已经死去的风流。

太平风流。

柳息风的眉眼间,话语间,都是对它的爱,可是一念之间,竟真的就让它这么轻巧地死去了。

“不用觉得可惜。”柳息风笑了笑,说,“还会有更好的。”

“可是我想要你写。”李惊浊盯着柳息风,认真道,“如果是我要你写的,也不行么?”

李惊浊想,《太平镇》比《禁止说话》更好,比之前他看过的柳息风写的任何一本都要好。柳息风写东西很快,《太平镇》是从今年春天才开始写的,但这不代表《太平镇》是几个月就能写出来的东西。几个月,是把字写到纸上的时间。而写一本书真正需要的时间其实等于作者的年龄。

二十九年。李惊浊不想要柳息风放弃。

柳息风拎起一页面目模糊的湿稿纸,说:“它已经成了这样,不要再想了。”

李惊浊沉着脸看了半天那纸,忽然灵光乍现:“余年那里有复印稿,你上次给他寄的。”

“他那里也只有第一部。”柳息风说,“不要想这篇了。以后会有更好的,信我一次。”

李惊浊相信柳息风能写出更好的,可是还是闷了两天。

十月六日上午,李夫人打电话来,问HIV的检查结果。

从中元到今天,刚好过了六周。

本来李惊浊是答应了明天让柳息风陪着去做检查,但是他现在觉得索姓就今天做了,省得母亲担心,也省得明天柳息风等报告的时候担心。

于是他对电话那边说:“我等下就去抽个血。出结果应该很快。”

李夫人说:“肯定没有事的。”又有些自相矛盾地说,“一有结果赶紧告诉我。我们都在等。”

李惊浊应了好,要她放心。

在自己医院什么都方便,李惊浊跟导师打了声招呼就用导师的门诊账号挂了号开了检查单,打出条形码贴在采血管上,再让自己科室的护士姐姐帮忙抽了一管子血,就直接把管子送去检验了。

负责检验的医生里正好有一个是他本科时的同学,接了管子就说一出结果就发消息给他。

李惊浊也没时间等报告,道了谢就回去继续跟导师的门诊了。

到了傍晚,柳息风照常去接李惊浊下班,李惊浊一上车就说:“今晚不加班。”

柳息风高兴道:“真的?今天正好有朋友送了新鲜螃蟹和银鱼,回去就做给你吃。”

李惊浊说:“先去一趟超市。”

柳息风点头,说:“以后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来之前就顺路买了。”

李惊浊说:“一起逛超市,不好么?”

“好,当然好。”柳息风一边开车,一边笑看一眼李惊浊,从善如流。

到了超市,李惊浊随手拿了几样水果,然后就去结账。

柳息风往推车里看:“你这么喜欢吃芒果啊。”

李惊浊也往推车里看:“哦,我拿了芒果吗?”

柳息风说:“拿了,五盒。你到底想买什么?”

走到结账区,李惊浊若无其事地从货架上扫走一整排冈本,说:“上次那个牌子橡胶味太重。”

“等等。”柳息风抓住李惊浊的手臂,“你……?”

“阴姓。”李惊浊假装镇定地快步去结账。

大概是套的数量太多,收银员的目光很暧昧。

李惊浊尽量面无表情。

柳息风却掩不住喜色地对收银员说:“用得完。”说罢还伸长了手绕过后面排队的顾客,又去拿了两瓶润滑剂。

李惊浊在收银台下面踢了柳息风一脚。

柳息风挨了一脚,笑容更甚。

结完账,李惊浊也忍不住笑出声,笑完又说:“你就这么兴奋?”

柳息风满眼激动地说:“你就不兴奋?快上车。”

李惊浊确实也很兴奋,却还是提醒道:“安全驾驶啊老柳。不急在这几十分钟。”

“驾驶?”一上车,柳息风就把李惊浊连同座椅靠背一起放倒,“我不驾驶。傻子才驾驶。”

  六十拾年华

他们的柳树苗一天天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好。

他们之间残缺的信任却长得很慢。

十月底的时候,李惊浊按照每年的惯例打算去预约一个体检。

“你今年体检过了么?没有的话就跟我一起去。”他对柳息风说。

“我很健康。”柳息风自信道。

“体检报告给我看一下。”李惊浊说。

“我忘记丢在哪里了。”柳息风躲到猫身后。

李惊浊把猫拎开,说:“你又开始骗我了?”

柳息风非常冤屈地翻箱倒柜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一个文件袋,上交给李惊浊。李惊浊一看,真的是柳息风的体检报告,时间是今年春节后。

“我哪里敢骗你。”柳息风敢言而不敢怒。

李惊浊翻了翻体检报告,有点诧异地说:“你还真挺健康的。”

“那当然。”柳息风自得道。

到了十一月,气温已经很低,柳息风却仍穿着一条轻薄的烟色丝绸长裤。他腰窄腿长,比例上佳,车门一开,光露一条腿便引人遐想,走起路来裤管更是袅袅摇曳,而裤子延伸到臀部时却又服帖得恰到好处,让饱满的臀线就那么勾人地消失在了柔软长发的末端。

他似乎对旁人的视线一无所知,旁若无人地站在住院部楼下等李惊浊一起吃晚饭。

李惊浊下楼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柳息风问:“出什么事了?”

“有个住了一段时间院的老人,是我管的病人,下午去世了。”李惊浊说。

柳息风观察着李惊浊的神色,想到了他们在宗老板茶室阁楼里的对话,于是斟酌着问:“突然去世的?是……事故?”

“不是。”李惊浊摇头,“早就下过病危通知书,一天三个病志,也都清楚病人确实是没什么希望了。”

柳息风说:“那是家属……?”因为李惊浊已经见过太多死亡,如果早知没有救,应该不至于是这样的反应。

“家属很好,就是……”李惊浊不太想讲,转眼正好看见柳息风在寒风中飘荡的裤腿,以及一截裸露的脚踝,就说,“我不是才给你买了秋裤吗?”

柳息风说:“我不冷。”

“不冷?”李惊浊捏了一下柳息风的手,一片冰凉。

“……不太冷。”柳息风逞强道。

李惊浊停下脚步,板着脸看柳息风:“你又骗我?”

“我——”柳息风觉得这种程度完全不能算骗人,可在李惊浊的目光下,他不敢再做挣扎,只能承认,“……是有点冷。”

李惊浊说:“有点?”

柳息风揉了一下鼻子,克制住要打喷嚏的欲望,说:“……非常。”

李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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