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示灯也喀嚓一下从红色变成了熟悉安全的绿色指示灯。
扫描中――
扫描中――
扫描中――
扫描完成。普通星系人员,数量十二。无可疑能量波动。
t-718号竭诚为您服务,代号泰坦。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睛里皆看到了不可思议和惊喜。
几个技术人员快步上前,将自己的处理工具从泰坦身上陆陆续续地撤下,只留下一只能量源插口,为泰坦提供持续而稳定的能量传输。
瓦罗西斯没有动弹,他转身看了一眼斯维尔格,并没有看到对方脸上或者惊讶或者惊喜的表情,斯维尔格看到结果,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他冷笑了一下,也不再关注唾手可得的事实真相,转身走了出去。
瓦罗西斯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白线,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皮,看着小眼睛亮晶晶的光脑,如鲠在喉,有些说不出话来。方才那所有的逗乐和愉悦都从身子上脱落而下。
乔纳斯看他纠结地看了许久,没有上层老大的发号施令,所有人都不敢动,瓦罗西斯乱七八糟地想了半响,还是没有主意。
他颓然地闭上了眼睛,“维西尔,我下不了手,你去看,告诉我结果吧。”
这刹那间,所有的意气风发都原地蒸发,瓦罗西斯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
所有的人不懂为什么最兴高采烈的那个人怎么变化得如此之快,跟大晴天下太阳雨一样,哗然而来,陡然而去。
倒是赫尔曼像是个洞察真相的老者,他沉默地向维西尔投去询问的视线。
“维西尔?”
乔纳斯又转过头来看维西尔。
维西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跟以前一样,眼珠一转,冷静地发号施令,“把解析人员也叫过来。”
“全部?”
“全部。”维西尔掷地有声。
赫尔曼得了令,立马下去了。
徒留一堆技术人员,和大眼睛亮晶晶的光脑大眼对小眼儿。
维西尔和乔纳斯站在后方,费奇早就跟着瓦罗西斯一起出去了。
四周有些轻飘飘的安静,安静地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
乔纳斯听见维西尔张口问他,“害怕吗?”
“害怕什么?”乔纳斯反问。
他不明白维西尔指的是什么。
“不怕就好。”维西尔现在不想多说,简单问了一下话,就收紧了手指,将乔纳斯的手指握得更紧了。
*
乔纳斯微微倾斜着身子站在一旁,一圈人围绕着泰坦像是蜜蜂筑巢一样围绕着蜂巢转来转去。泰坦时不时嘤几声,表示自身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对这种严酷的行为表示剧烈抗议。
但很明显嘤嘤嘤的力量过弱,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乔纳斯透过众人的包围圈去看,但人影闪烁,怎么也看不清楚,于是就干脆地放弃抵抗,和维西尔一起去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旁边去了。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乔纳斯终于忍不住地问。
一个小小的泰坦能承载什么东西?何况是与主机都已经完全断开的光脑?除了能够保存局部的信息,但经过利炮的猛烈轰击,很难说泰坦究竟是看起来没问题,还是内部信息与资料都已经遗失。
维西尔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个紫砂的小茶壶,摸出来几个杯子放在矮小的方桌上,一道碧绿色的水线滚着热气流了出来。
“别急”维西尔慢悠悠地说,手掌一推,将杯子送到了他的眼前。
“。。。”乔纳斯不知道维西尔安稳个什么劲儿。
他一口气喝完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视着他,“是不是泰坦里有影像资料,这还凑巧是被泰坦拍出来的监控一段?”
维西尔晃了晃茶杯,“为什么这么想?”
“一般按常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吗?”乔纳斯问,“你们不知道从哪个渠道里得知了泰坦录入了一段极其珍贵的音像,然后可能某件事情的重要证据,所以你说只要我看到那东西,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维西尔听着乔纳斯摇头晃脑地推理了一大堆,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不是。什么信息能够保存到现在,然后被我们得知,最后还顺手地落到了我们手里,我们据此就可以洗脱冤屈了?”
维西尔顺着他的意思念了几句,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不可自制的笑意,“不是的,你误解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别紧张,没有别的,等着就好了。”
乔纳斯受不了维西尔这种突然安逸下来的状态,颇有些抓耳挠腮的痛苦滋味。这就跟看小黄片一样,底下的肉色不断跟着灯影晃动,但却始终不肯露出一点可供一饱眼福的地方,全被上方的男优遮了个全,这岂不是让人挠心挠肺,更想一睹真容?
维西尔大概没有明白乔纳斯的意思,只是看着解析人员排开众人,不断对着光脑敲敲打打,看样子倒是要将大眼睛圆溜溜的光脑敲下来一层皮来。
乔纳斯没什么办法,他坐不住,只好又站了起来,自从维西尔说完那里面有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之后,乔纳斯本人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赫尔曼伸出一只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有话要说。
乔纳斯转过头来面对的就是赫尔曼一副要笑不笑的脸,“别怕啊,你刚才不是说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怕?”乔纳斯不明白。
他颇有些糊里糊涂,不清楚他们在这边兜一个大圈子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怕开了箱子,发现自己可能是一个女干细?”赫尔曼呵呵笑着,并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儿。
“我——”乔纳斯纳闷了。
“哎呀,算了,我不跟你打哑谜了,这里面的东西和你没什么关系,和其他人有点儿关系”。赫尔曼道。
“你说谁?”
“一个叫做上层建筑的东西。”赫尔曼抬了抬下巴。
“没看军团长都走了吗?”他意有所指。
维西尔看了他两眼,也没有否认,任由他讲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坏蛋。我痛改前非了,恢复更新。
这本书大概写到十三万左右就完结了,感谢支持。
☆、44
赫尔曼接下来的话卡住了壳儿,并没有说出来,一阵奔涌的热氵朝从一堆技术人员的内部冲出来,丝丝缕缕的银白色丝线环绕开来,乍一看像是开了刀锋的利刃,擦过房间的每一寸坚固的墙壁,织就了一个快速涌动的密闭空间。
竟然是磁场具象化了。
维西尔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凝重。
乔纳斯只能看见那些闪闪发光的细线顺着他的身子急速滑动着,像是小孩子绕圆圈一样,绕了一个又一个的椭圆曲线。
这是怎么回事?乔纳斯好奇地伸出了手指,想触碰一下那些不算连续的线,但还没碰到,他就惊呼一声。
银白色的丝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活泼地点了点他细长的手指,乔纳斯对这种轻如羽毛般的触碰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觉得这些莫名其妙的线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喜欢环绕着人尽情嬉闹。
但他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白线绕了几圈,就只见连着他手指的一端突然发起红色的亮光来,从他的小指头处快速跑动,刹那间就穿过了维西尔两人,直奔那一堆闹哄哄的工作人员。
技术人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撤开一条通路,让那变成红色的一条线能够主动找到他的源头。
红色的点跳跃又消散,像是电信号的传导,穿过众多的中间站,终于到达了终点。
“什么?”赫尔曼不可置信地喊道,“泰坦还是决定用乔纳斯做钥匙?”
“不是说只要可以拆解就可以不做缓冲钥匙了吗?”
赫尔曼冲着对面的技术拆解人员厉喝道。
一众工作人员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他原本是在做正常的拆解和破除程序工作,谁知道泰坦的光脑突然在顺从中奋起反抗,推开重重的安保程序,赫然打开了最为危险的连接方式。
“中中中将”,说话的人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还有些喘,“泰坦不接受。可能因为乔纳斯夫人在这,他选择了最为冒险突进的连接方式。”
“这些连线”,那人抬手指了指周围的光滑的线,“是在寻找和定位。”
那人话音刚落,旁边四散的线就倏忽收了回去,跟他蓦然出现一样,又跟氵朝涌一般顺原路返回,只留下与乔纳斯连接的那一条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长长的线。
说话的人看到这情况大骇,立马转头去看安放在工作台上七零八落的泰坦,光脑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仍旧在懵懂地闪着它的那两只信号灯。
“选定了。”那人有些腿软。
赫尔曼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黑的跟锅底一样,一摸便是一手的黑灰。
他的眉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把目光又投向了维西尔。
乔纳斯有些发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也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维西尔。
那东西就是单纯地——牵着他?乔纳斯动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
维西尔的表情晦涩难辨,他摆了摆手,让前走了一步,低下身子来去牵乔纳斯的另外一只没有和泰坦连线的手。
维西尔触碰他的一刹那,一声刺耳的尖叫又从他的脑海里面响起来,跟方才那一阵机器摩擦所发出的响动如出一辙。但唯一不同的是那响动似乎是穿过数个神经细胞,从左边的脑袋传导到了右边的脑半球,让他整个人都被刺激地痉挛起来。
那痛楚十分难熬,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尖去刮磨他的骨头一样。乔纳斯难捱地大叫了一声,伸手打掉了维西尔触碰他的手掌。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这种尖叫并不是因为旁人的触碰而产生的,就算没有人碰他,响声依旧不可抑制地在他的脑袋里跑了个遍,最后又在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纳斯落下了一地的汗,连眼睫毛上都细细密密地挂着些晶莹的汗珠。
声音一过,乔纳斯痛苦又放松地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怪不得他们的脸色都那么难看。乔纳斯颤抖着重重地将一只手按在了那根不安分的线上面,想把它摘下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大惊,齐齐喊道,“夫人不要。”
维西尔抓住了乔纳斯的手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为什么?
乔纳斯脸上汗如雨落,脸颊一片惨白,“怎么了?”
“不用害怕。”维西尔道。
“什么意思?”乔纳斯有些颤抖,他抬起手来看了看那缠绕着白线的小拇指头,又去看维西尔的脸,像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他在呼唤我。”乔纳斯突然又感受到对面的拉扯,像是孩子呼唤父母一样,对面充斥着各种不明的情绪,直接如泄洪般冲入他原本清明的大脑。
一瞬间的感伤,痛苦,难过,怀疑,乃至于希望,都从脚底板环旋而上,将他彻底包成了一个盛满了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他很难过。”乔纳斯又说,温热的泪水又簌簌地从眼底涌出来,落到他张开的手指上。
银白色的丝线感受到乔纳斯的共鸣,像蛇勒死他的猎物一样,束缚得更加紧密了。
维西尔走上前来,将他整个人抱进了宽厚的胸膛里,将半张脸垂在乔纳斯的抖动的肩窝,然后将手臂紧紧勒进了乔纳斯细瘦的腰肢。
“没什么好怕的,乔纳斯,”维西尔低声在他的耳畔低语,“闭上眼睛,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
“他在呼唤我。”乔纳斯在他的脖子里滚了一下,热热的泪水黏附在维西尔的脖子上,“他在跳动,有脉搏一样的跳动。他讲,我是他的孩子。”
“你不是他的孩子。”维西尔搂着他,“相信我,乔纳斯,过一会就好了。”
乔纳斯痛苦地在他的怀抱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上汗气淋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东西要缠上我?
为什么你老瞒着我?
为什么所有事情和我有关系?
为什么我会失忆?
乔纳斯被黑色的浓雾包裹,上一刻他还在天堂,这一刻就沉沉落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为什么?”
他执拗地问。
“还记得是谁将泰坦给你的吗?”维西尔将他搂得更紧了,尽量给他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抛出了一个问题。
赫尔曼站在一旁,不知道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他看见维西尔开始解释,就知道后续发展是什么情况了,他冲着人堆摆了摆手,紧张的工作人员明白了赫尔曼的意思,诚惶诚恐地点了个头,从将近二十个人中间挑出来几个人,领着他们跟做小偷一样,控制着脚步音量,不着痕迹地从门口弓着腰走了出去。
“你知道了?”乔纳斯冷汗淋淋,缩在他的怀里,对于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惊讶。
“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擅自把泰坦收回来了。”维西尔摸了摸他汗湿的发根,将手掌依靠在乔纳斯的腰窝里。
“还有呢?”乔纳斯动了一下,感觉这东西的情绪慢慢地从他的脑海里退出去,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都在坚持要泰坦吗?”维西尔垂下眼睛,并不期待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爷爷在五六年前,和你所属的那个部门的长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记得瓦伦多吗?”维西尔将乔纳斯的双腿抬在了自己紧实的大腿上,将乔纳斯整个人都圈了起来。
“记得。”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