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得多了,我道歉。作为朋友甚至是家人,你都没有干涉我选择伴侣的权利。”
“我没有……我有离开的权利。我就是看不惯你跟他结婚!”
苏瑞之忍着泪水,怒吼声回荡在包间之中。“谁都可以,霍白就是不行!想着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想着你们的关系,我觉得恶心——!”
他摔门而去,项斯启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指望与霍白结婚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可他着实不想跟苏瑞之的关系弄成这样。实在要取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
苏瑞之跑出了门,坐在自己的车里终于哭出了声。比起杜家和那个坐了牢的明星,他有多少次搞垮霍白的机会,直到现在也能把那两人之间的丑事曝光。
项斯启努力维持着与自己的关系,恐怕也是出于安抚的目的。他早该想到了。可他却选择了无视,因为舍不得。不对霍白下手也是因为舍不得。一旦撕破了脸皮,今后的人生就是敌人了。
苏瑞之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他是太爱了,把项斯启看得太重要,才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结婚当天,我就去婚礼现场大闹一通。”
最后也只能做这些幼稚的事情。苏瑞之流着泪,看着车前灯的视野里,有认识的人影走过。那是曾经传言与霍白关系暧昧的导演。
苏瑞之按了按喇叭,朝着脚步摇摇晃晃的江一卓开去。不能向媒体说,至少也要告诉霍白身边的人,都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你是江一卓?”
他开到对方身旁停下了。江一卓看见豪车摇下的车窗里,一脸泪痕的男人。
第两百三十三章 事故(二)
“你是江一卓?”
他开到对方身旁停下了。江一卓看见豪车摇下的车窗里,一脸泪痕的男人。
“做什么?”
江一卓态度恶劣,他也认出了对方是刚才与霍斯启争吵的亲友医生。他脸色本就憔悴,又喝得双眼浑浊,整个人都散发着为情所伤的气质。苏瑞之挂着眼泪就笑了。
“该不会是,你也听说了霍白要结婚的消息?”
江一卓没有回应,像是默认了。“我们两个,一起去闹婚礼现场如何?”对方半真半假地,提出了建议。
“有病。”
“说得好。”苏瑞之大笑,“你不也是一样,为了霍白值得吗?”
江一卓不想理他,径直往前走,车子又发动了追了上来。“想不想知道项斯启以前做过的事情?被那个混账渣男抢走了霍白甘心吗?”
……
江一卓凝视着苏瑞之留下的名片,这两天每晚他都把自己灌醉,依旧摆脱不掉内心的空虚。
“你果然还是想知道。”
苏瑞之晚上接到他的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江一卓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看看这些。”
苏瑞之把当年的中药处方单、亲子鉴定报告,还有那些寄给项斯启的调查双姓人的资料,竟也被他从电脑里找出来了。
“为了将霍家占为己有,勾引小少爷,发现他身体的秘密后,就骗他喝中药催出了月经。然后弄上了床,顺利地把肚子搞大了。最后又想方设法瞒过去,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因此才会逼得小少爷离家出走的。”
“……”
江一卓震惊地翻着那些纸张,有的已经泛黄,很有些年代了。以前他只猜到个大概,没想到具体的过程竟会是这样。霍斯启的手段,实在是出乎想象的卑鄙无耻。
“别跟我说什么原谅,真是恶心。霍白也真是贱,这样还非要在一起。”
江一卓不高兴了。“别随便侮辱霍白。”
“抱歉,抱歉。”
苏瑞之假惺惺收回了难听的话。对方毕竟是小少爷暧昧过的对象,当然站在他那一边了。
“怎么样?要不要到时在婚礼上闹上一场?总得让些人知道,请的都是亲友,让他们两个难堪就行。”
“有什么意义。”
江一卓把那些纸张收起来,还给了他,大口大口地灌着酒。“霍斯启会恨死你的。反正这辈子也不会属于你。”
“哈哈。”
这句话戳得苏瑞之心里刺痛,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不属于我也可以,为什么非得是霍白。劳资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抢走……一定要让他们结不成婚……”
“霍白那个贱人。呜呜……”
江一卓听不下去了,丢下哭泣的男人,起身走人。他的胸口被沉重的东西压着,他很是后悔当年放弃了。早知道霍斯启是这样的混蛋,就应该想尽办法,牢牢把霍白抓在手里,不交给对方。
他带着醉意,开着车上了马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这种东西的。现实是自己既放弃了霍白,又遭遇了唐皓的背叛与欺骗。
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江一卓快要受不了了。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霍白的号码。铃声响了半天之后,霍白接了电话。
“江哥哥?怎么了。”
“你能不能,别嫁给他……”
对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霍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过了一会,他小心地问。“你在哪?是不是喝醉了?”
江一卓苦笑,回道。“没什么,当我没说。我可不可以过来找你?有事想要向你问清楚。”
“我在家,小可也在旁边。我等你来,路上小心一点。”
……霍白在家里等了很久,都不见江一卓的身影出现。几个小时后,他才得知。江一卓恍惚走神,将车子开到了对面的车道上,与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撞了个正着。
*********
唐皓在手术室的门口,缩成了一团瑟瑟发着抖。他被迫与江一卓断了联系,打电话、发消息一律不回,最后像是被拉黑了,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好容易调整了状态,开始强作欢颜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唐皓用工作转移着注意力,却熬不过每一个孤独漫长的夜晚。有朋友给他介绍了名金主老板,他心灰意冷地打算用下一段恋情疗伤。今天是去对方家的第一天晚上,却接到了霍家的联络电话。
“我……朋友出车祸了。”
唐皓丢下衣服脱到一半、即将要发生关系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往医院赶,头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爱他,他不能失去江一卓。
霍家的两兄弟都在外面等着。霍白神色凝重,耳边回荡着江一卓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能不能,别嫁给他。
见到唐皓之后,他似乎终于是有些明白了。江哥哥和唐皓分手,已经有很长一阵子了。
经过漫长的抢救,江一卓的命保住了,却在度过危险期之后一直没有醒来。
“医生,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们恐怕,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准备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唐皓当场嚎啕大哭。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江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霍白走过去想安慰他,唐皓却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他为什么会出车祸?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霍白心里一紧,再次想起了电话里的那句哀求。“他说要来我家,有事要问我……”
“我告诉你……我们分手的原因。我是沈时曦派来接近他的。”
唐皓抽噎着,突然觉得道出实情是如此简单。为什么当时不说呢?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为什么要等他再也听不到了才说?
“他是为了你,才抛弃了我。他没办法原谅我……”
*********
“唉。”
霍白和项斯启离开了医院,向家的方向驶去。这几天他们两个疲倦不堪。不光是身体上,更重要的是心里。
霍白叹了口气,在安静得难受的车子里叫了声。“斯启哥哥。”
“这婚……暂时不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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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尾声
项斯启已有了预感,不是完全没有做好心理上的准备。可当从小少爷口中听到时,身体还是猛地一颤。
“你要我,等多久?”他沉默半晌,声音干巴巴地问。
“等江哥哥的情况好转的时候……”
霍白先是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发现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他闭上眼睛,平静地回道。
“等他醒来的那天。我这辈子都爱你,不缺这个形式。”
项斯启觉得胸口发闷,那一口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他在路边停下了车子,拉下车窗。车内又是一片静寂无言。
“我等。”
项斯启忍着心中泛上的失望和难过,不想让霍白为难。江一卓的人生,因为他们两个的介入,早就跟他们息息相关了。
“是我当年犯的错,让你离开,才会把他卷进来。所以,我等。”
“好。”
霍白钻进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
过了两天,霍白又去了一趟医院。唐皓的情绪看起来平静许多,他和斯启哥哥请的护工一起,照料着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的江一卓。
“你去拍戏吧。”
唐皓想要赶他走,这副样子的江一卓,至少可以全部属于自己了。“明星什么的我也不当了,以后我就每天守着他,照顾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这样他就可以爱我了……”
唐皓喃喃着,不像是在和自己说话。或许,他只是在对老天许个愿而已。
谁都是有心愿的,实现的,或者实现不了的。
*********
一年后。
“爸爸,那片湖真美。”
霍亦可在车上,指着远处的那片湖水兴奋欢呼。青色的湖水,流传着水妖歌声的古老传说。
霍白满脸宠着他的神情,摸了摸宝贝的脑袋。“我们一会就去看看。”
他主演的IP剧《何罪》最近热播,网上网下都在讨论着剧情和演技。加上《新戏子有情》通过了审核开始在国内上映,拿了影帝的片子,又有经典版本在前,引得大众纷纷去观看,票房一路飙升,挤进本年度高人气电影的前列。
一下子两个热门话题傍身,霍白成了最近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正因如此,他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就停下脚步,给自己放了个假。兑现以前的诺言,带着小可去国外游玩一圈。
年纪越大,就越清楚沉淀、积累的重要姓。再具备天赋的演员,也有被耗尽的那一天。在这个光鲜又暗地里勾心斗角的地方,霍白想要时刻保持自己对演戏热忱的那份初心。
霍亦可满十岁了,不再是能叫宝宝的年龄。身为霍家下一代的继承人,霍白格外重视他教育的方面,打算再过两年,就送他去欧罗巴的贵族学校读书。蔡裴也有同样的意向,要是皮皮和小可一起结伴出国,相互照应着,他们心里也放心一些。
“我也过三十了……”霍白自言自语着,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可毕竟是老了。
“爸爸,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他关上了手机屏幕,心里有些发慌。今早的娱乐新闻被一条惊天的消息刷了屏。沈时曦被爆在狱中自杀,用生命登上了最后一回热搜。
具体的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之中,确认了是自杀。据说他留下了一张遗言,上面只写了一句。
——人间不值得。
霍白转头望着那片青色的湖,莫名地并不觉得意外。可却不知该怎么对小可说,他一定是记着沈叔叔的。
不过他还是总有一天会知道。
*********
“我们划船去湖中心。”
霍白特意望了望划桨的人,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了。他笑自己,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片春暖花开的氛围里,他带着小可,泛舟在绿宝石一般的湖面上。霍亦可高兴地四处张望着。“太漂亮了……”
霍白给他讲起了那个美好的传说。划到湖中心,听见了水妖的歌声,无论许什么愿就一定会实现。
“那我希望江叔叔能够早点醒过来。他睡了太久了,就像爷爷以前那样。”
霍白垂眸,没有说话。这一年自己和项斯启聚少离多,不光光是拍戏工作忙的缘故。因为江一卓的事情,遥遥无期的婚礼,使得两人之间总是存在了看不见的隔阂。
“好久没见到你另外一个爹地了。”
到了国外说的又是中文,霍白也不再避讳两人的关系。霍亦可瞥了他一眼。“爸爸,你想大伯了吗?”
“想啊。”
霍白怎么可能不想他呢。他恨不能现在就扑进他怀里撒娇,无论几岁,他都是当年在斯启哥哥怀里,整个身心都爱着他的少年。
“你真的就完全原谅他了?当年可是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霍亦可闹着小别扭,最近见不到大伯,他也没法代替爸爸“惩罚”他,让他好好表现了。
霍白笑着看他,眉宇间和项斯启真是有
几分神似,皱着小眉头的模样也像。
“原谅可能是一辈子的事,也可能只是一瞬间。”
霍亦可想了想这个深奥的问题,然后跑到船的另一头去玩了。霍白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划桨的人叫了声。“快到湖中心了。”
他有些遗憾,说好了要和斯启哥哥一起到这许愿的地方来,可此刻他却不在。待会听见了水妖的歌声,他也只好独自许愿了。
该许个什么愿好呢?霍白也不知道。他考虑半天,还是让江哥哥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