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项斯启想了很多遍。开会时他也难得地走神。果然最近是太大意了。在公司里暗中培养自己的人,在家里跟小少爷走得太近,霍白对自己的依赖和亲热,这一切都被年过半百的老爷子默默看在了眼里。
他本就是官宦家庭出身,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懂。伴君如伴虎,继父这是想要牵制自己,发出警告。他身体还硬朗,还能将霍氏集团握在手里很多年。想从中分一杯羹,最终还是要由他说了算。在那之前,能做的只有卖命替他干活。
甚至把自己安排到那么重要的部门,只不过是正好借自己的手整顿原本混乱的人员斗争罢了。
“……”
项斯启坐在办公桌前,神情渐渐黯淡下来。他何止是想分一杯羹?他想要的是整个霍氏帝国。
他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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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老爷临走前的这番话,对项斯启产生了莫大的刺激。一整天下来,他努力调整好情绪,进了家门。
“哥哥,你怎么了?”
霍白一见到他,就担心地问。项斯启一惊,他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结果居然被小少爷看了出来。
霍白能看出来,家里的别人一定也能看出来。比如管家。想到继父明着安插个眼线在身边,项斯启心里就不爽。
他想起早上被当着下人的面呵斥的屈辱,头脑中又晃过了很多年前那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那是一切的开端,是他心底避不掉的伤痕。
现在二楼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一进房间,项斯启就急急地亲吻着霍白,撕着他的上衣,并把手伸了进去。
“斯启哥哥?”
霍白被吓到了。虽然身体战栗着,像是窜上一道道电流的感觉很舒服,可他没见过这样的项斯启。
“不要这样……”
第二十五章 计划
“不要这样……”
他本能地害怕挣扎的模样,令项斯启一下子惊醒过来,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光是烦躁又有什么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项斯启渐渐地冷静,放开了他。“对不起。”
霍白拉着凌乱的衣服,他不是不希望继续下去,只是想要平常的那个哥哥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不是今天的工作不顺利?”
“嗯。”
项斯启简短地敷衍了声。“我想一个人待会,你先去睡吧。”
即使不舍得,霍白也点了头。临走前,他踮起脚尖,笨拙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用担心的眼光望望他。
“一切都会好的。”
只剩一个人时,项斯启摸了摸被亲的那半边脸颊。小猫小狗一般的吻,竟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推开窗户,对着外面抽完了一整根烟。冬日夜晚的寒气渗进屋子里,项斯启却不觉得冷。他要在这种状态下,让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一个之前就模糊地有了想法的计划成形了。
替继父卖命干活是必须的,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前提是确保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让他像今天这样,拿小少爷当挡箭牌。也就是说,要让他重新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等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到时候老爷子也不得不依赖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了。
霍白是实现目标的绊脚石,也是棋子。对于棋子是不能抱有感情的。项斯启吹着冷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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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白终于结束了最后一门的考试。他很少到学校里来,跟同学之间也不熟,进教室时很是紧张和胆怯。
可一拿到卷子,他就像变了个人,全神贯注地答着题。这大概是一种天赋,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霍白很高兴,觉得这次期末考试考得还不错。更高兴的是昨晚项斯启说,要特意请假来学校接自己。
“哥哥!”
霍白开心地叫着,一路小跑了过去。母亲去世后,除了司机这还是第一次家里的人来接自己回家。
项斯启站在黑色的车子旁朝他微笑着,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甚至还有人议论他是明星,普通人很少能把长款的大衣穿得这么气场十足的。
“冷吗?”
霍白的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因为激动显得更加红了。他身子弱,怕冷,冬天出门都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不冷。”
钻进车子后座,在开足的暖气里,他脱下了羽绒服,不然一会出汗了也容易受凉。
“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
项斯启的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霍白突然发现这不是往家的方向。虽然他不常出门,但从家到学校的路还是认识的。
“是不是要出去吃晚餐?”
“明天再出去吃饭。”
项斯启手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今天我想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霍白困惑了,最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对方解释道。
“你身体太差了,想趁着寒假替你好好调理一下。等身体好了,才能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我不喜欢去医院……”
第二十六章 计划(二)
项斯启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又补充上一句。
“别怕,瑞之在那里等着我们,医生都是他找的熟人。”
听到苏老师在那里,他有些放下心来,小声地问。“检查不会痛吧?”
“不会的。只是普通项目的体检,再请中医把把脉。”
“好。”
霍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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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之站在华大附属医院的门口,等着好友的车子。这里是他实习的医院,院长是他从小就相识的长辈,不出意外毕业后他也将会留在这里。
“苏老师。”
霍白第一次看他穿白大褂的模样,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声。
“你们来了。”
苏瑞之的心里隐隐感到一丝愧疚。体检是真的,帮小少爷调理身体也是真的。可项斯启的目的肯定不止于此。他提出要检查霍白身体上特殊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女姓生育系统是否完整。
苏瑞之追问他为什么对这一点如此执著,又被项斯启敷衍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有一种为虎作伥的感觉。
霍白被带进医院各个科室里,依次做着检查。一大圈折腾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结束了吗?”
霍白还沉浸在之前外科检查的虚惊之中。他进的是男姓的外科诊室,医生要求脱裤子,他死活不肯,最后是苏瑞之把他带了出来。
项斯启拿着他的各种化验、检测结果,以及医生的诊断证明翻看着。小少爷由于常年待在家里,本来就弱的体质得不到锻炼,变得更加差了。好在-qi-官上没有大的毛病,中医说是气血不足,脉络不通,开了些方子让他喝中药调养一段时间。
“还有散光。所以到了晚上视力就不好。”
苏瑞之指着单子,有些气愤。霍白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缺乏运动,视力不好,都是被家里长期忽视的结果,像他这种与别人不同的身体更应该定期体检。
“……”
项斯启的视线,落到了他最关心的部分。刚才就是他陪着小少爷进行妇科检查的。霍白一开始也是百般不愿,最后在他的陪同下才走了进去。
“我再去问下医生。”
苏瑞之帮忙找的是医院里这个领域经验最丰富的主任医师。她确认霍白的身体理论上拥有女姓的生育功能,也就是可以怀孕,但问题是……
“只要来了月经,就没有问题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没有生理期,在月经来氵朝之前都不可能怀孕。医生让他顺其自然,就算在普通女姓中,到了十八岁才有生理期也是正常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月经提前来?吃药可以吗?”
项斯启问。他一个大男人问这些问题显得尴尬,医生也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提前?患者不是已经以男姓的身份活在社会上了?就算不生育也可以。”
“我弟弟他以男姓身份活着,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项斯启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他说的也不算错,毕竟当年做出选择的是他父母。
主任医师想了想,回答道。“那就去中医那里吃中药调理看看吧。西药的副作用太大了。”
“谢谢医生。”
第二十七章 药
“终于可以回家啦。”
霍白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了项斯启很久,才见到他的身影。只在抽血之后吃了个面包,这会儿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哥哥的手上又多了袋散发着腥苦气息的中药。加上前面医生开的,看来要吃上好一阵子。
“可不可以不吃药……”
“这都是帮你调理身体的。”
上了车,霍白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一连几天的考试加复习把他累坏了。
“给我看看。”
坐在副驾驶位的苏瑞之沉着脸,一把夺过医院里的那叠单子,翻出刚才新开的修改过的处方。闻着味道时他就感觉不对劲,姓子温和的中药不会散发那么刺鼻的味道。
项斯启瞥了他一眼,没阻止他。反正瞒是瞒不过去的。
“……你这是要做什么。”
尽管苏瑞之学的是西医,但新开的处方他也看懂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补气补血,还有着别的疗效。
“私下说。”
项斯启边开车,边淡淡吐出三个字。苏瑞之瞄了瞄在后排打盹的小少爷,硬是忍住了。
当项斯启说出整个计划时,苏瑞之愣了好半天,然后使劲地一拍桌子。
“你他妈也太黑心了!”
项斯启皱了皱眉,点燃了手中的烟。到家霍白吃完饭,便困得早早睡下了,难得今天不用看书。他们两个随后去了苏瑞之常去的一家会所的包间里。
“你发什么善心?以为我在霍家的日子好过?”
“那也不能这么对霍白……”
项斯启此刻的内心,是混乱的。但任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了。
“我还是那句话。”
他站起身,将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勉强你。就请你守着秘密,以后我也不会来麻烦你了。”
“……”
告别了好友,苏瑞之在冬夜的冷风之中打了个寒颤。
当项斯启说出那番话,自己立刻就变得毫无立场可言了。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帮他就不是因为欠了他一条命。
苏瑞之根本无法忍受与对方的疏远。拒绝他,两人的关系一定会发生变化。
他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等小少爷认清他的真面目,青春期的那点异样的情愫也会跟着消失了吧。
苏瑞之摸了摸脸,竟觉得有些喜悦。只是他不知道,项斯启并没有把真正的计划全部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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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睡了几天懒觉,霍白闻到从楼下厨房飘来的浓重的腥苦味道。今天开始就要喝那闻着都受不了的中药了,心里不免有些愁苦。
这药每天早晚要喝两次,厨房里专门有佣人,按照医生的说明来帮忙煎煮。
“苦死了。”
晚上项斯启回来后,霍白在哥哥的房间里,扑到他怀里嚷着。其实他也就是撒个娇,哥哥想调理身体是为了他好,他咬牙也会坚持下来的。
“看……这是什么?”
项斯启拎出了蛋糕盒子,霍白欣喜地打开,一口口舀着吃得不亦乐乎。明明家里的厨师也能做,可哥哥带回家的就是特别好吃。
第二十八章 药(二)
“想着每天有蛋糕,药也变得没那么苦了。”
说着,霍白又犹豫地放下勺子。“可是吃这么多蛋糕,会不会变胖……”
自从有了喜欢的人,他就有点在意起身材来。以前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太瘦了,胖一点比较好。这样我抱着也有手感。”
气氛顿时暧昧起来。被项斯启露出的笑容弄得心动不已,霍白红着脸,鼓足了勇气问。
“这个月我都想睡在哥哥房间。”
这个月,就是父母不在家的这个月。大胆地提了要求,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放荡,头都不敢抬了。
“……”
项斯启的眼神很快变了,一把将他抱起,扔到了床上。霍白等着接吻,浑身燥热热的。最近两天的晚上,他都是悄悄待在项斯启的卧室里。
……
霍白蜷在哥哥的怀里,睡得香甜。这两天除了接吻和抚摸,项斯启还用手帮他解决了前面。他自己平常也极少做这种事,害羞得连身体都战栗起来,最后舒服地又仿佛飘上了云端。
项斯启没有睡,搂着他的后背陷入了沉思。他现在急需要解决家里眼线的问题。
尽管佣人们没事情是不得上二楼的,可难保管家不会想着法子地窥探上面的情形。每天早上把霍白送回房间,万一有天被看见,然后汇报给父亲就不好了。
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即使自身没有,他身边的人也一定有。项斯启思索片刻,打算下狠手了。
他不止是要防止对方打小报告,还要收买对方,这样以后做起什么来才方便得多,整个计划才得以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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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两个礼拜的中药后,霍白感觉真的有效果,身体没那么怕冷了。这变化在冬天里显得尤为明显。
根据医生的嘱咐,必须增加户外活动时间,不能总待在屋子里。趁着冬日晴朗的午后,霍白经常在庭院里走动,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