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如果觉得我冒犯你了，我可以道歉。每个人都有隐私权，我充分尊重每一个学生。”
在他的手搭上舒川肩膀的那一瞬间，舒川的浑身所有的神经全都紧绷成了快要绷断的弦，但是在听完了他的话后，舒川愣了一下。
“今天我们只是聊聊而已，我跟每个学生都这么聊过，你不用紧张。”王志明退后了一些，脸上依旧是让人感到放松又舒服的微笑，“谈话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班级了，没事的。”
舒川沉默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了拳头，然后又一点一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
一个星期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周末了。
赵婷为了这次的出行，特地拉了一个四人聊天群，然后在星期六一大早的时候，就在群里面发了时间和地点。
林漪周六还得去上班，特地给舒川留了钱和字条在桌子上。
舒晴被送去托管班了，托管完了后还得去接着跳舞，一整天都不用人CAO心。
舒川在家里吃了早饭后就准备出门，刚走出门口，楚晖的消息就过来了：学霸！要我去接你吗？
上次中暑后，也是楚晖他们把他送回来的，他知道他的家。
舒川不想那么麻烦，回道：不用了，谢谢。
回完这句话后，他就把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
舒川是搭公交车到的广场，到达广场的时候，赵婷和楚晖都在，他们坐在花坛边上聊着天。
身后就是大广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璀璨的喷泉喷涌着，在阳光底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舒川走到了他们面前，赵婷一抬眸便看见了他，顿时眼睛一弯：“你来啦？”
“嗯，”舒川不太适应这种人多的环境，他看了看周围，“我们去哪儿？”
“江枫还没到呢，”赵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眉头一皱，“我出门时还催过他了，他说马上来，怎么现在还没到？”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楚晖拿出了手机，给江枫打去了电话，但是手机里一直传来的都是忙音的状态。
“没人接吗？”赵婷对江枫的生活还是有所了解的，“会不会出事了？”
“就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啊。”楚晖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手机一直没停过，见江枫的手机打不通，他又很快换了另外一个人打，没一会儿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后，楚晖问了几句，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楚晖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也没跟天哥待在一起。”楚晖这时候开始急了，他看了看舒川，又转头看向赵婷，当机立断道，“这样，你带学霸先去吃饭，我回家里找一趟江哥。”
“好。”赵婷点了点头，“那你找到了人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今天就不出去了。”
楚晖说了句行，就匆匆的离开了。
赵婷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才收回视线，然后她对舒川勉强笑了一下：“你还没吃早餐呢吧？咱们先去吃早餐，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吃。”
舒川嗯了一声，上前两步，走在了她的身边。
“要是早知道他这样，那我就不叫他出来了。”赵婷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眉眼间尽是担忧。
“没事的，别担心。”舒川想了想，开口道，“江枫是个有分寸的人。”
赵婷的心本来一直都七上八下的，但是舒川那平静沉稳的声音就像是有一股极其特殊的魔力似的，让她安静了下来。
赵婷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先去早餐店等着他吧。”
广场周围人流量大，再加上有一个大型商场，所以有很多的饭店，赵婷带着舒川进了一家名为早上好的店。
这家店是专门做早餐的，赵婷点了一份烧卖，一杯燕麦牛奶，舒川要了一份牛肉面。
在等早餐的间隙，舒川给江枫发了条短信：你没事吧？
短信发出去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那个作精闹事，”赵婷喝了口牛奶，望着窗外喃喃道，“我早上都从他家门口经过了，我就应该去他家直接等他的。”
作精？
这对于舒川而言是个新鲜的词汇，他慢慢的搅拌着碗里的面，一时没有说话。
但是似乎赵婷此时也不像是在向他诉说，她只是单纯的在发泄出来而已。
“要真的是那个作精，”赵婷把牛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纯白色的牛奶在杯子里微微摇晃着，差点溅出来，她咬牙切齿道，“我非得——”
但是说到这儿她又说不下去了。
她好像也没办法真的对那人做什么。
舒川忍不住接话道：“......什么是作精？”
“啊？”赵婷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她看向一脸单纯的舒川，眼珠子转了转，倾诉欲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你不知道作精是什么样子的？来来来，姐姐来跟你科普一下啊，这世界上最大的作精，名字就叫江渔。”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赵婷的嘴巴几乎都没停过。
江渔是江枫的弟弟，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不是普通兄弟，他们是双胞胎，江枫比江渔出生早。
按理说，双胞胎的关系应该比普通的兄弟更加亲密一些，但是在江枫和江渔身上，却截然相反。
他们在同一个子宫待过，曾经以世间最亲密的姿态陪伴了彼此了十个月，但出生后却是天差地别。
江母在生子的时候，一度难产，江枫的出生异常顺利，而生下江枫后，江母死活生不下江渔，差点大出血，一尸两命。
而拼死生下江渔后，江渔的身体又差，医生说这是母胎里就落下的毛病，江渔该得的全都被江枫抢走了，营养分配不均，再加上难产，所以江渔才差点一出生就断了气。
江渔出生后，又被检查出患了先天姓心脏病，全家人的重心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江枫身体健康，生长状况良好，不需要人为他CAO心什么，所有人都在跟他说，是他欠他弟弟的，所以无论什么事情，能多照顾他就多照顾他一点，能让着他就让着他。
这么一让，就是十七年。
江枫在江家几乎是一个透明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3
光赵婷知道的，都还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江枫的东西，只要是被江渔看上了，那都得是他的，比如说江渔经常让江枫大半夜出去给他买药，比如说无论闯了什么祸全都让江枫背锅......
赵婷已经积累了很多想要吐槽的奇葩事迹，舒川又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不会插话，又听得格外认真，所以赵婷一吐槽起来就停不下来。
舒川听完她讲的这些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的第一个人就是不眠。
不眠跟他说过自己也有个弟弟，经常找他茬。
旋即，他又想到了之前黄石在问楚晖江枫参不参加运动会的时候，楚晖回答时的语气和神态。
......那会不会江枫不参加运动会其实也是和这个江渔有关系呢？
舒川等她说完后，问道：“那江枫喜欢运动吗？”
“喜欢啊，”赵婷对江枫很了解，虽然很奇怪舒川为什么会突然转移话题，但她还是回答道，“看看楚晖就知道了，物以类聚嘛，江枫从小就很活泼好动的。”
喜欢运动......
舒川又问：“他之前有参加过运动会吗？”
“那必须啊，”赵婷眉毛一挑，说起江枫时像是在说自己似的，还有点小骄傲，“江枫从小到大得到的体育项目的奖状不知道有多少。”
舒川顿了一会儿，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你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不参加运动会的吗？”
“啊？”赵婷虽然和江枫熟，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也仅限于高中之前了，上了高中后学业繁忙，再加上两人又不是同班，所以难免有些事情不知情，她愣了一下，也有些奇怪，“他不参加运动会了？没道理啊，楚晖就很喜欢运动会呢，就算江枫嫌麻烦，也会被楚晖拉着一起参加的，他俩初中的时候包揽了各种项目的一二名呢。”
初中还参加过很多次运动会，但是高中就不参加了。
高一是个转折点，那一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舒川抱着手，另外一只手手握成拳头在嘴边抵着，半晌，他声音很轻的问道：“那你觉得，江枫不参加运动会这件事，会不会和江渔有关系呢？”
“啊？”赵婷依旧很懵，她先开始是一直在跟舒川吐槽江渔的，没想到舒川无缝将话题转移到了江枫为什么不参加运动会这件事情上，而且还思考得一脸认真，仿佛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
“我不知道啊，”赵婷晕晕乎乎的跟着他的思路走，“但是不太可能吧，他参不参加运动会和江渔有什么关系啊？江渔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江枫参加运动会头上？而且如果跟他有关系的话，那江枫小学初中就不会参加运动会了啊。”
“江枫得了很多奖。”舒川缜密的构建着自己的思维图，“江渔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那他看见江枫得了这么多奖会是什么心情？”
赵婷一时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找到话来反驳：“.......”
卧槽？
好像有点道理？
“江渔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赵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也不差这么一件，管是不是他做的呢，又不是很重要，不参加运动会，江枫还能有更多的时间打游戏呢。”
不，很重要。
舒川无声的反驳她。
赵婷拿出手机来：“你先等一下，我给楚晖打个电话，咱俩聊天都聊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回个消息，我怕真的有什么事，先打电话问一下。”
舒川嗯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靠进了身后柔软的沙发中。
他想着赵婷刚才说的不是很重要的那句话，一时有些发怔。
是啊，他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点，好像自然而然没有一丝抵抗的就接受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系统的存在。
它为什么会存在？
它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凭什么他不完成任务它就非得关他小黑屋？
还有......任务对象江枫，它到底想干什么？
诸多疑问冒出了脑海，不断地盘旋着。
就在这时，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疑问，系统主动出声道：“我是被你选择的。”
舒川：“嗯？”
“会发生这些，全都是你自愿的。”系统的声音没有分毫的感情，“我不背锅的。”
舒川：“.........”
“你什么意思？”舒川很是疑惑，“我选择了你，然后自愿发生了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因为你还不到能知道的时候。”
“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
系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
舒川闭了闭眼睛：“意思是，在我能知道到底你为什么会出现之前，我都得按照你要求的来做任务？不遵守就会受到惩罚？”
系统叹了一口气：“惩罚也不是我定的，黑色的牢笼是你心理阴影的具象化，什么时候它消失了，那对于你而言，惩罚也就不存在了。”
舒川莫名有一种从里到外全都被人全都窥视得一干二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说话，系统都装死，不肯理他了。
舒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赵婷还在那边打电话，她一直拧着眉头，讲话的时候嘴唇不断的翕动着。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江枫还是没回复他。
赵婷打完电话后，愤愤的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声音很大：“卧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舒川抬眸看她：“江枫怎么样？”
“江渔在家里给他整理了一份学习资料，说到了高二了，要为进入高三做准备了，让他一起学习，到时候两人考同一个大学，他想和江枫一起，江枫没理他，结果他妈就把他关起来了，说让他想清楚！”赵婷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江家这都一群什么人啊！”
舒川没有说话。
他觉得今天从别人的嘴里听见的江枫，和他认识的那个江枫，相差得有些大。
他认识的江枫，从来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好，但实则非常讲道理，为人也很热情，虽然有点自恋，但是这并不能算是一个特别大的姓格缺陷，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他以为像那样的人，应该会有个温暖和睦的家庭，他的父母应该都十分爱他。
但是今天听见的，和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14
“楚晖说让我们两个人先找个地方待着，他们已经想办法出来了，过会儿就来。”赵婷拿出手机来，在屏幕上面划拉着，脸上仍尚存着对江家所作所为的愤愤不平，就连点屏幕的手指都格外用力，“我本来想回去来着，但是楚晖说江枫不想待在家里，就想出来转转。”
舒川嗯了一声，看了看窗户外面，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他定睛一看的时候，那抹身影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但是那身影出现和消失的那两个瞬间，舒川的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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