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卷耳:“……”
谛听倒没有生气,他和姜云虽然不是同岁,但是辈分相近,实力比不过貔貅也是事实,“比不上貔貅殿下英勇神武。”
他随便恭维了两句,姜云眉头果然舒展了些许,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好了,你也不用提那些旧事了,听起来怪像是卖惨的。我叫你们过来,一是商量一下如何应对这个景连欢;二来,谛听,我也是想问问你白泽的下落。”
“其实我也不知道。”
谛听摇了摇头,“白泽他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先前我也劝说过他多次,不如将此事告知与你,但是他一直执拗地要自己扛。我沉入水底后,就再也没听见到他的消息了。”
这可就太奇怪了,白泽他是祥瑞之兽,又不是卷耳这种丢了壳子又差点灵魂湮灭的,怎么会一点音讯也无?
姜云心下起疑,“即便是现在,你不曾听见?”
“真的没有。”
谛听竖起三根指头对着天道,“有关白泽大人的事,谛听从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指着天有什么用?满天神佛一朝覆灭,你即便是毁了誓言那我们也不知道啊。”
姜云插科打诨了几句,又点了点桌子,“罢了罢了,那老王八蛋迟早自己会来联系我们的。我看眼下还是搞清楚那个景连欢为妙,还有顾斑,为什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贺君道,“老大,我已经挨个儿盘问过周边水域登记姓名的所有妖怪了。黄海那边有鱼妖说前几年曾经看见一只斑海豹在附近徘徊,但是又不在此地觅食,只是每天那在里游来游去。”
卷耳一听,连忙补充道,“每年的1~3月份是斑海豹的繁殖期。”
姜云一头雾水,“繁殖期?繁殖期不好好待在水里,跑岸上来做什么?”
台应卢暗自揣测,“估计是年纪小,挨不住躁动吧。”
“事情的真相我们也没办法知道,虽然顾斑在景连欢手上,但我看他不像是坏人。”
卷耳摸摸耳朵,思索道,“得想个办法,让她自己主动来找我们……”
·
一个巨大的地墓内。
“好!”
穷奇坐在高位上,一听暴风雪居然拿到了他所说的那枚纪念币,喜形于色,一拍扶手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快将那玩意儿呈上来,我等会儿好亲自去问候大人。”
一听到‘大人’这两个字,暴风雪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穷奇背后的那道帘子,他从口袋里把那枚纪念币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穷奇一把拽住项链,昂首阔步地一掀背后的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大约一炷香后。
穷奇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他随手把那纪念币一丢,银币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猛地一下撞上了暴风雪的鞋子,只得乖乖地趴了下来。
暴风雪一看他这个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他心里即使跟明镜一样的,也要问,你要是不问,那穷奇的倾诉欲该往哪里倾泻?
他不慌不忙地跪了下来,也没去捡那只纪念币,“大人说如何?”
穷奇阴沉着一张脸,眯起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看似忠诚的家伙,他慢慢地说道,“大人说,没有他气息。”
“!!!”
暴风雪吃惊地一抬眼,心里差点刮成狂风暴雨,“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气息就是没有气息。”
其实大人的原话是并没有他老人家要找的气息,不过穷奇觉得最近这小子的心思有点活络活络,还是决定再敲打敲打比较好。
“好了,你不必再紧跟着卷耳了,眼下没工夫让你和他们斗智斗勇。”
穷奇把这些天暴风雪耍得小滑头都看在眼底,他低声警告道,“眼下更重要的任务,是找到目标,知道么?”
“耽误了大人复活,谁都是要死的。”
穷奇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要走出去,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语气冷淡,头也不回地道,“既然找错了东西,那就是要罚的。在这儿跪着,不许起来。”
“……”
暴风雪微微低下了头,头发挡住了他的侧脸和眼睛,看不看出来他到底乐不乐意,“是。”
穷奇没给出截止时间,就是说明他要一直跪到穷奇回来,乍一看,嚯这儿原来还有个人,那你起来吧——知道这样才算完。
等跪到半夜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老旧地吱呀了一声,有一个人影正大光明地钻了进来,它在烛火一照,影子拉得老长。
暴风雪头也不回,就看见一双白净的手上提着两个油炸的大鸡腿,香喷喷热乎乎的,正在他眼前晃。
“被穷奇罚站啦?”
伶幼眼睛一弯,看上去更像是月牙了,他晃了晃鸡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吃不?”
暴风雪一向不会给伶幼特别冷的脸色,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
周围的温度骤降了三个点,他眼神又凶又冰,像是能杀人,“滚出去。”
“切,我好心给你送吃的。你怎么还不领情。”
伶幼盘腿在他面前坐下,拿出一个大鸡腿,两只手捧着嚼吧嚼吧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穷奇还有好一会儿才回来呢,你真不吃?”
“……”
暴风雪没有答话,只是像一头小豹子一样地盯着他。
伶幼三下五除二地把鸡腿给解决了,连骨头渣子都嚼碎了吞进了肚子里。
吃完后指尖还沾了点肉末星子的味道,他忍不住舔了舔。
舔了两三遍,他不舒服地换了换姿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银闪闪的银币搁在他的腿下。
“这是什么?”
伶幼好奇地伸出手去,然而暴风雪比他更快,一小团风就地卷起,直接把硬币送进了口袋里,那团风也回到他空缺的手腕上,重新化成了一只手。
“看看都不行么?”
伶幼撅着个嘴,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小气?”
“……”
暴风雪看着他,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顾斑呢?”
伶幼果然一愣,随后露出一个‘你干什么啊’的不耐烦表情,“你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暴风雪呵了一声,表示不屑。
“今天穷奇不回来了。”
伶幼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房间外砸了过去,石子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不断滚动的声音。
“你跪在这儿也挺无聊的吧?怎么样,要不要逃跑?”
伶幼冲他眨眼一笑。
“不了。”
暴风雪抬起下巴,轻微点了点伶幼身后的帘子,低声问道,“当着他老人家还敢胡言乱语,脑袋还要不要了?”
伶幼看他语气温和了些许,便笑嘻嘻地拿头去蹭他的肩膀,却被暴风雪躲开了。
他砸吧砸吧嘴,悻悻地嘀咕道,“你从前还敢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拉着我一块儿逃跑呢,怎么胆子越过越小了?”
说到这个,他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你记不记得?那一回我跪得肚子饿了,你说要带我去吃东西。”
“我问你穷奇回来了怎么办,然后你就想了想,然后就留了个脑袋在这里看家,然后就化成风把我给送到夜市了,等我吃了好几斤的肉串,你才送我回来。”
“你记错了吧?”
暴风雪完全不给他脸,“我带的是一只棕白色毛皮的臭鼬,可没带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起去夜市。”
“……”
伶幼的脸渐渐地变了。
他沉默许久,忽然嘴巴微微裂开,嘴角像是脱妆了一样,皮肤裂出一个小口,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小口下隐隐透出下面惨白色的皮肤。
‘伶幼’——不,或许该说是景连欢令人惊悚地笑了笑,嘴角再次垂下去的时候,那层裂开的皮肤又无声无息地融合了回去,和里面的真皮合二为一。
“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景连欢再次开口,已经变成了一道微微有些尖锐的女声。
她格吧格吧地扭了扭脖子,又摸了摸自己做出来的喉结,满脸可惜,“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这么多次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暴风雪沉默不语,但是拳头却不自觉地捏紧了。
“哇哦,怎么又想玩一二三木头人了吗?”
景连欢嘻嘻嘻地笑了两声,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我还真挺想回到从前的。”
她伸出手指,刚才还圆润白皙的指尖上,长出了五只跟刀片一般的指甲。
刀片划过暴风雪的侧脸,最后只留下一团冰凉的雪花。
“以前的你傻乎乎的要把妖气分我一半的样子……”
景连欢用指腹托着一片快要融化的雪花,古怪地笑道,“实在是……太让我想挑下你的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差点睡过去……
景连欢真的太变态了,来自作者的吐槽=。=
哎,我们白小雪同志,也是被景连欢逼成了如今的黑小雪同志==
第104章 景连欢02【禁盗】
暴风雪冷冷地反击道, “你这么阴森森朝我笑的时候, 我也挺想把你冻成人干。”
“哎呀,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怎么对一个女孩子怎么粗暴?”
景连欢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刀片一样的指甲蹭过她的假皮,看起来格外地瘆人, “我回来后谁都没见,就跑过来看你了。”
“是吗?”
暴风雪呵呵笑了两声, 都不正眼瞧她,“那真是承蒙厚爱了。”
要是今天刚回来,那他前天看见的那张画皮是假的么?
景连欢看他像是要不理自己了, 又忍不住逗他, “你方才问我知不知道顾斑在哪里,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
暴风雪一口否定,他对着景连欢这张伪造的脸, 真是斑点胃口也无, 索姓单刀直入道,“前几日刚看见他去了你的屋子。”
“原来被你瞧见了。”
景连欢被戳破谎言,丝毫不脸红, 反而还笑嘻嘻地,“小雪花莫怕,那只蠢海豹的皮我还看不上呢。”
“我瞧着他现在的修为和根基倒不是很匹配。”
暴风雪眯了眯眼,“他又不曾拜在饕餮穷奇四位大人手下,莫非是你胡乱给他传输妖力?”
“是啊, 我看穷奇手下有你,就连那颗大肉球手下也有伶幼。唯有我,世间最美的女子,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体己的人……”
景连欢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低声媚道,“你若是想投入我门下,我自然舍弃了那个傻子,用心待你。”
暴风雪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不必了,现在不是饥荒年,我还不用饿到吃纸。”
景连欢的脸色稍微变了变,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她幽幽叹了口气,像是在劝慰自己一般,“少年人,就喜欢说些自以为是的玩笑,殊不知,哎……”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动作袅娜多姿,可惜用伶幼的身形来做,反而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了。
她转过身去,看样子是要去帘子后面见那位‘大人’了。
暴风雪眼皮子一跳,忽然开口问道,“你出去了小半年,有什么收获没有?”
景连欢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再次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张美艳女子的脸。
她调侃道,“小子,套情报可不是这么套的。”
“……”
暴风雪嘴角浮出一丝确切的笑容来,“看来是没有了,那你进去吧。”
他越是这样,景连欢心中的不安反而一丝丝地增加了。
“小雪儿,你要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乖乖说出来的为妙。”
景连欢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警告道,“现在穷奇可不在,没人护得住你。”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暴风雪刺她,“只是想告诉你一句,套情报也不是这么套的。”
景连欢脸都青了,咬着牙笑道,“小东西,可真是……伶、牙、俐、齿。”
暴风雪也不跟她废话,“你那傻海豹借我一用。”
“这借了可就还不回来了吧?”
不过好在景连欢垂涎他的皮子许久,为了让未来的自己割下一套完美的皮,所以她平时对暴风雪也多有纵容,“送你也行,反正他对我而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等会儿我给你送去。”
“倒是你,现在该和我说清楚了吧?”
她指了指帘子里面。
“穷奇已经拿东西进去问过一遍了,卷耳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暴风雪压低声音道,“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我估计那位大人现在心情也不是很美妙……不过你要是想撞枪口,我也不介意。”
一听说卷耳不是要找的人,景连欢脸色再次一变,“穷奇他们倒也真是废物,花了这么久还找错了……你确定真的不是?”
暴风雪摇了摇头,但是语气却加重了,“这是那位亲自鉴定过的。”
蚩尤大人亲自鉴过不是,那谁敢说是?
景连欢眼睑微微一垂,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手掌心,那里趴着一块黑黢黢的伤口,像是重度烧伤过后的迹象,无论她换了多少次的皮,也无法弥补这个伤痕。
——这是某一次,她和蚩尤亲热时,被他‘一不小心’留下的烧痕。
景连欢作为一张活了几千年的画皮,能在数十年之间成为蚩尤的新宠,妖力足以与四凶持平,和蚩尤对她的宠爱有着很大的关系。
她也曾经为这样近乎是纵容的宠爱而沉沦,以为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