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横握着手机刚打完一局游戏的莫非问他。
沙厉正坐在电脑边的转椅上,屏幕上是一颗黄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做注释,看起来其实很费眼。毕竟他眼睛已经有些小问题。
“我在想,为什么你们会叫…比如我这样的,叫小毛豆,”沙厉关掉黄豆的百科介绍,又换了黑木耳:“黑木耳,野菊花,小雏菊也行啊?”
他自己压根不知道这话说的有多污……
“今天不用赶字了?”莫非直接换了话题。
“别提了,我就前面断了几天,把我全勤扣了,六百就这么打水漂飞走了,心肝脾肺肾全抽的疼,不想码了。”沙厉说完,一指下去,主机显示屏全黑掉,身子一扑,趴床上装柔弱。
莫非在他的手上压了下,安慰道:“没关系,什么事都要靠积累。”
“积太多会爆的啊!”
“怎么会?”似笑非笑的莫非靠着床后的软榻,喃喃说:“毫无逻辑。”
沙厉撑着五根手指在床上拍啊拍:“你昨晚不就爆了,才五天…”
……
“负责你的编辑没就文章尺度问题跟你沟通过吗?”莫非一脸不可思议。
“说了,站短,贴吧,都说过,但就是越这样,越想踩线,被警告无数次,还是想在边缘试探,二哥…”他拉着长音作态使姓子:“我都没试探过你…太悲催了。”
他这么趴着,下巴垫在床单上,一磨一磨,把早上流血结痂的地方给磨裂开,床单上又沾了点血。
“想试探什么?”莫非慢慢低下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啄,声音低沉酥痒的吹在他耳畔:“随你试探……”
…………
——*
沙厉得病了,早上手机毕响的病,回回都是鸡毛蒜皮,却又剪不断的烦心事。
这不,莫非刚出门没多久,赖在被子里不想起来的他就听见那催人的景象。
自从上次他妈早上打电话把他吓到以后,他已经把铃声换成了优雅流畅的钢琴曲,就这也没防住接电话的手一阵抖颤。
“喂,您好!”
[艹你mlgb……]
沙厉无奈的挂断,心说就当你在问候你自己吧!
尔后铃声又想起,沙厉憋着气,不想接,那边就没完没了的一直在响,钢琴曲成了招魂曲,无奈只能攒好一肚子脏话和冷静按下接听。
“喂?”
[对不起,我……我就想再看她一眼,就一眼。]
“打错了。”沙厉因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儿。
[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就想跟兮兮说上句话,我都要死的人了,哥们儿,不会对你有威胁。]
“李兮?”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沙厉头往床靠上撞,“我可跟她没关系。”
一天到晚的破事,怎么那么多?
[你不说,我去你们家,把你爸妈都浇上汽油。]
“雾艹,反了你了?”沙厉一股脑坐起来:“你动我爸妈试试。”
[试试就试试。]
“别试啊,大哥,我一个小屁孩,才二十不到算是户口本上虚报那两岁,我连十八都还不到…”
那边顿了会儿才说:[你脑子有病吧?]
“你老说有病我就有病,你老说没病我就没病。”沙厉讨好的说。
[少tm废话,兮兮在那儿呢?]
“我…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沙厉突然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还能谁,我老丈人,岳父,兮兮他亲爹。]
沙厉忽然想起了上次妈妈来的时候说,李兮现在连她爸的电话也不接了。老先生估计也是担心吧。
“我是真不清楚她在那儿。”
[放P,我昨天还见她在朋友圈里晒你给她新买的包,你有钱了不起怎么滴,满嘴瞎话?]
“我有钱,我要有钱,还用没日没夜的熬吗,你知道我一天天怎么过的吗?”沙厉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跑题了,又赶紧清清嗓子,把话题拽回来:“我没跟她在一起。”
[那我往车里抽汽油了啊?]
“别,别抽,有话好说,你先来兴舟,到这儿我给你指地儿,找不找得到,我就不管了啊?”
[我去抽汽油了……]
“管管管,你来了再说。”
沙厉挂掉电话,胃里像被灌了汽油似的难受,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那么多打脸文,手撕文了,这简直就是他现在最大的爽点。
这个时候,要先给自己爸妈打电话,语气要轻,要镇定。
要来那个李叔的号码,打过去,人家有心脏病,也要轻,要镇定。
“喂,李叔啊,您老最近,活的怎么样啊?”沙厉说着摇头,又改:“问您老对你身体怎么样。”
李叔那边口气不佳:[沙厉啊,你李叔不是贪钱的人啊,在公司给人财务部当会计,一天要见多少钱啊,你李叔就想自己闺女嫁个好男人,多给我打电话,常回家看看……]
沙厉在电话这边点头脖子都点酸了,伸手揉的时候还在下巴上碰到了一块纱布,几时包上的都不知道。
家里的莫小护士太给力,总不经意暖他一下心窝子。
李叔唠完一长串的春节序曲,孝经,道德经,终于发现了沙厉一直没接茬,不满的问:[你听没听我说啊?]
沙厉忙回:“这不,您老说话,我不敢打岔吗?”
李叔立刻接着说:[易子更这孩子不错啊,大早上来看我,里里外外的忙活收拾,看着挺沉稳,跟我们公司的莫董一样……]
又来,全天下那个不给他上朵花你不平衡还是怎么滴。大人物,背地里会有多少人在传颂着他动人的故事,折人的品格。
[大清早的,跪我跟前,求我把女儿嫁给他,把工资卡和和车,房都写上了兮兮的名字,还是在南港买的,你能在南港买吗?]
沙厉:“不能。”他那儿都买不起。
[子更这孩子可怜啊,你听我的,劝劝兮兮,我听你妈说也不想让你俩好了,你就撮合撮合她跟子更。我死了也安心了。]
沙厉电话一挂,苦着脸丢到地上,倒进枕头里想用被子把自己捂死,捂了半天,枕头里也有空气,就死不成。
“什么破事儿。”他咕哝着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刺溜的滑到地摊上,翻找手机。
犄角旮旯的找了遍,最后翻到垃圾桶那里,提出来的手机上好死不死粘着只tt,也就是说自己手机上全是莫非昨晚上魂归垃圾桶的子孙后代。
这黏糊糊,腥膻膻的味道,想想他都差点吐出来…
“呕…”他真的干呕了两下。捏着手机一角用消毒湿巾来回的擦,擦完也没功夫扔垃圾桶,直接丢桌上就给谈祁打电话。
他要骚扰,他就不信了,什么破事都揽自己头上,随他们怎么闹,他传句话,就不管了。
太影响生活质量了。
谈祁这回电话接的还挺利索,没让秘书代劳,只是声音冷冷酷酷的,显然不太爱搭理自己的表现。
“谈公子,你还跟李小姐一块儿滚着床单不?”
[没完了?]
“有完,有完,有一个男人也想跟你们一起滚,但是他害羞,不好意思直说。”
谈祁闷闷的笑了声:[少扯皮,吃饭了吗?]
“我说真的,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来吧,这个男人要来了,我保准把身边这些全踢走,就要他。]
沙厉感叹对方的上道,果然还是对同姓之爱更省一筹。
“行,那你有空来我这里共商大事吧,”沙厉说着压低声音:“别让我莫二哥知道。”
第66章 第 66 章
谈先生还真来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偏人家不信这个邪,就晚起没上班。
沙厉坐在电脑桌前俩脚离地撩在电脑主机上,吃着谈祁给带来的奶黄流沙包和紫薯燕麦牛奶粥。
谈祁在一边讲电话,头次听他说f语,别说还挺好听。
紫薯粥甜丝丝的,一口下去糯糯的奶香味弥漫在嘴里,牛奶和燕麦都属于质地比较浓稠的那种,勺子放进去在舀起来,拉出的丝看起来很好玩。
沙厉喝几口粥,对着肥肥白白的奶黄包就是一口,里面流沙的馅料太多,没注意顺着手流下来,沙厉用嘴接流下来的黄油,不时舔两下,召来一顿骂。
“吃个饭恶心扒拉,越来越没个正经样儿了。”
“你自己不正经还说我,”沙厉把奶黄馅滋滋的吸进嘴里,吧嗒了两下才说:“莫臻修养那么好,他就从来没说我吃饭样子恶心,人名言警句里都说了‘说我就是说你自己呢’。”
谈祁这回没跟他臭贫,看他吃完包子,顺手把桌上的一张消毒纸巾递过去给他擦手,沙厉想也没想的接过来擦完手擦嘴,擦完嘴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大大的看了眼手里的湿巾,又看了眼给他递湿巾的人。
忍不住跑进卫生间里哇啦啦一阵狂吐,只到把脸都吐成了猪肝色,才洗手漱口出来。
“亲,那张湿巾……我用来擦垃圾桶的…………呕…!”沙厉又忍不住拐回去吐。
谈祁倍觉恶心的看了眼,招架不住就要撤。
沙厉好不容易把人叫过来,那能让他说走就走。这会儿自己手机又响了,他只好出来边接电话,边挪门口挡住。
老妈那边简单直接几句[李兮的事不能让你李叔知道,那个谈祁多坏啊,姑娘也是瞎了眼,人家有钱有势怎么会看上她。要不了多久就得散伙。到时候咱们都不说,事就过去了。]
沙厉听着自己妈说人坏话,脸上摆出一副了然欣慰的表情,其实生怕对方听出猜出电话那头说什么话。
简单几句,少CAO点心,注意身体,敷衍两句就挂了。
谈祁还靠坐在床前边的沙发上,听他打完电话了,才偏过头来问:“到底什么事,让你大清早就上窜下跳的。”
沙厉心说事儿多了去了,件件都跟你扯不清,但是自己也不傻,前两次明显就看得出来,人家才不会听他什么劝告,或者忠言。
关系真没到那份上,到那份上的莫臻压根觉得这是件不用管的事,像他们那样的人,越有能力,反而琐碎的事越少。
哪像自己这样,白天黑夜,芝麻绿豆不依不饶的烦。
“你跟李兮还好吗?”沙厉掂量着问。
“凑合。”谈祁懒洋洋的又靠上沙发背:“女人都一样。”
“那,你还有别的……那个没?”
忍着没皱眉的沙厉不太喜欢他这种调调,但现在要做的事又要他得冷静下来。
“哼,”谈祁冷瞥他一眼:“还憋着我跟人散伙呢?”
沙厉尴尬的“呃…”了声。
“你以为是谁把李兮介绍给我的?”谈祁不耐烦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你以为,老莫怎么会非要我去接你什么狗屁餐会。”
屋子里气氛冷到冰点,从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推展,他反而是赞同莫臻让谈祁来料理那种心机女,只想找个有钱人,敲开上流社会的门槛,那一天自己成功了。
会是下一个Ms Deng也不一定。
“我怕你受伤,谈祁,”沙厉搜肠刮肚表忠心,自己都嫌恶心,但又语气很诚恳的说:“你不知道,李兮不是个单纯的女生,我自己都是迷迷糊糊被她带进套里的,你跟这种女生周旋,真的得不偿失。”
谈祁垂着头并不说话,少有的安静又肃杀的样子,几分钟后才冷而嘲讽的自顾自笑了下。
倚在门边的沙厉被笑出一身鸡皮疙瘩,抬手一个劲搓自己衣服袖子。
谈祁:“你从南港回来,老莫手上缝的那两针你知道为什么吗?大过年的他为什么重新装修屋子知道吗?”
“知道,”沙厉在谈祁一脸意外的表情下笑的得意又欢实:“我正月初十那天想吃饺子,莫臻不在,所以自己跑出去找了家店面吃。”
谈祁脸上写满探究的看着他。
“饺子馆里一个人在朋友圈里刷到朋友过年加班装修的小视频。我好奇说想让人给装修,加了他聊天号,看到的却是被砸成稀巴烂的家,看发布时间还是大年初二。”
谈祁:“怎么没说?”
“说个毛线,”沙厉白眼一翻,用特鄙视的口气说:“莫臻不想我知道,我就是个傻子,就像当初他不想我知道谁把我介绍给他的……你明白吗?”
“何况我本来就傻,你不说了吗?”
——*
最后也不知道说服了谈祁没有,沙厉倒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别人的屁事……
而已。
易子更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为了省钱,这爷们儿从南港坐一个白天的大巴到火车站,又坐了近二十小时的火车才来到兴舟。
下来找了小旅馆,然后给沙厉打电话,对方挑的地方有些偏,同属市区外,一南一北,坐计程车就花了一百多块,赶上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见到人时,天都黑了。
旅馆的楼梯是用铁板和钢管焊接的那种,踩在上面,能闻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