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谈祁随口跟着诌了句,果然对方的小脸煞白一片。
“大佬,不就洗衣费吗,我借也马上给您借来。”沙砾哀哀的往后撤身子。
“滴滴……”
一串长长的汽车鸣笛声,远光“嚓”的打过来,沙砾习惯姓的抬胳膊挡眼,远光灯亮了又灭。
一辆黑色幻影停在车位两边的过道间,门一开,下来的人让沙砾恍惚间呆滞。
和半年前一样,有型有款,身后停车处的入口吹来一阵凉风,徐徐的扫过他整理清爽精致的短发,在低矮却空旷的周遭衬托下,近一九零的身高,瘦瘦长长的穿着黑色丝质西装,薄薄的面料下面,鼓胀的肌肉带着十足的弹姓,弹的沙砾嗓子瑟瑟的痒。
“你可来了,顶头上司给你打电话,架子都这么大?”随意开玩笑的谈祁,依旧攥着沙砾的手腕。
沙砾想他应该是忘记了自己,竟然看都没多看一眼,揣着淡淡笑对身边抓着他手腕的人说:“谈董的车!”
“嘿?”沙砾摆手打招呼:“我,沙砾…”
对方蓦然朝他看过来,随即又是那种淡然自若的笑:“哦,抱歉,刚认出来!”
“我前几天见过你,但是叫你没答应。”沙砾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努力套近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激动的表情看起来多谄媚。
莫非淡然一笑:“哦,我听力不太好。”
“我那个,我下班了,有空聊一聊吗,找个地方一起吃饭。”沙砾说。
“不是,”谈祁像是没转过弯来,打断,“挺行啊?”
沙砾犹豫的扁了下唇:“我们好久没见,还是要叙叙旧的,您老要不移驾改天?”
谈祁:…………
“改天,改天挑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遍地金黄,白雪茫茫的日子,我们一起吃也一样。”
沙砾迫不及待的身子一闪,趁谈祁恍惚的空奔到了对面。顺势一挽对方胳膊:“我们走吧?”
莫非抿着笑意看了眼谈祁,“那谈董就再找辆车载您吧。”
两个人坐进车里的时候,谈祁还在外面喊:“嘿,老莫,我的车……”
莫非驾驶位的车窗一下,头微探出来说了声“借用”,“嗡”的一个飘转,车子离开了停车处。
沙砾兴奋的在副驾驶的位置要跳起来,激动的喊:“啊,虎口脱险,太棒了。”
目视前方,两手扶着方向盘的莫非,随口提醒:“安全带。”
“哦!”沙砾慌忙找了安全带扣上,但还是忍不住晃:“大佬你太牛批了,直接把你头头的车都开走,他会不会飞了你?”
“飞?”
沙砾忙解释:“就是送你下岗再就业。”
莫非想了下,还是淡淡的口气:“应该不会。”
送谁“飞”还不一定,敢碰他钓的“鱼”。
这种车稳定姓很高,车速又快,没一会儿,就上了高速,马力又往上加了。
“去哪儿?”沙砾靠在舒服的车座里,眼前的景物像飞似的向后甩,眼里写满了兴奋和刺激。
“董事长新座驾,我替他磨合会儿…”
兜风诶!
“但是,你开这么快我不敢跟你说话了,能下了高速吗?”
对方没有答复,车空间内部的清新剂让沙砾有些不舒服,感觉胃里波动抗争着有东西在上涌,但又不好意思张嘴。
莫非没什么话,车子过了路口拐下高速,慢慢的降速。
“我打过电话,接的人说你去世了。”莫非掀起老账开始算。
回想自己春节那会儿在办公室,难得打的一个私人电话,接通的人却可以压低嗓子扮沧桑的说:“哦,他死了,十天前就火化了,就埋在神剑山……”
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想的呢,如果对方在场,估计自己会咬牙切齿的把他直接撕碎。但是碎的只是一部手机,事后为了掩饰失态,自己还买了部同型号同色的。
纠缠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掉价,跟很多人,尤其是赞助商和艺人谈合约,要的就是估算时事足够准确,同时有一颗能沉的下来的心。
偏他后来就纠缠了,只是再打电话,那边已经销号。
换了新手机号的沙砾坐在副驾驶位,看他把车拐进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看着巷口不宽,里面却洞天别具,进了一家院子停了车下来,莹莹绕绕的满园茉莉花香。有中等身材的男人过来,穿着灰色对襟唐装,接过莫非手里的钥匙去找地方停车。
沙砾站在那儿看什么都新鲜的说:“这里可真大。”
经常看那些网文,猜大概也知道这里是那种比较隐秘的会所什么的。而且看着这么有主题特色的布置,价位应该不低。
“这里应该很花钱吧?”沙砾问。
“嗯,谈董是这里的会员,报一下名字就行。”莫非可能也被这沁人的茉莉香迷住,站在园里呼吸深沉。
沙砾忽然想到那些公司潜规则,上司搞职员,职员在外面养小的,想着想着竟然开始想到了违禁画面。
“你们那个谈董,对你可真好。”
莫非:“嗯,他手阔,不太计较花费的事。”
沙砾悻悻“哦”了下。
“走吧,后面有屋子,也可以看。”
刚才停完车回来的人走过来,迎着站在前面问:“园子里,还是楼上?”
“园子,小茶室那边。”
迎面走过的地方很多茉莉长得极高,攀在旁边的树上有两三米不止。再往里是高高的篱笆围成小院。
不大,篱笆上缠着藤蔓,藤蔓上白色的蔷薇正盛,挡住了园子里面的风光,只露出个尖尖的房顶,出口不在眼前,估计也是为了环境的私密。
蔷薇味道没茉莉浓郁,很柔和,杂在一起,相得益彰,反而更舒心。
小茶室说的是一处玻璃屋,朦朦胧胧的外面往里面窥探,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进去了看外面,却仿佛什么遮挡都没有。内部装饰的很古朴干净,两室一厅,茶台则是那种巨型树根雕造的……
沙砾就想到两个字,逼格…
穿唐装的服务人员出去,顺带关上门,这里看着密封很严实,空气却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沙砾半开玩笑的说:“我们在这里面呆着会不会闷死?”
莫非摇头,指了玻璃掩映的上面,“这里的换气设备还可以,你等一下会有人上菜。”
随后,沙砾见识了这里还有浴室卫生间,卧房……
见识到穿着汉服的美丽小姐姐上菜……
小姐姐们还把装着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的篮子记上编号提走。
沙砾穿着浴袍眼看着人家拿走自己的衣服。
坐在餐桌边拿着筷子的莫非解释:“她们拿去洗了,明天会给你送回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要约一场谈天吃饭和活塞运动的事,对方是告诉他,要留在这里过夜了。
“那我要告诉我爸爸妈妈,我今晚不能回家住。”他习惯说假话来掩饰和试探别人。
莫非淡淡一笑:“好!”
拿过手机的沙砾却不好了,耷拉着眼把手机往一边放:“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是卖房子的,为什么遇见你老板,为什么一直没跟你联系吗?”
莫非招手把他叫过来,“说了要一起吃顿饭,边吃边说吧。”
沙砾看着他,明明是交友网站上约的泡友,两个都是第一次,这个男人就是皮相带劲,人又会装逼些,偏偏他就想上心了。
“我们不是要‘那个’吗,我还是不吃了。”
“那个?”莫非笑了下,筷子往桌上一撂,“哪个?”
他穿着这里准备的浴袍,特意告诉沙砾这些都是专人专用,用完就丢的,来提醒他不忘初遇那晚的床单和拖鞋。
这种丝质的浴袍有多薄,对他就有多诱惑。
得有半年了,久的他都忘了跟人在床上的感觉。
第12章 肩膀
怎么说呢,两个人是有默契的,沙厉感觉的出。
跪在床边看着外面园里的郁郁葱葱,如同置身自然之内,喘息中摇曳和耸动的身体又使他排在自然之外。
……
终于靠回枕头上拿着手机的他,本来还想趁晚上给豪哥那个妹夫打电话,来龙去脉里总有藏着那个王妍小尾巴的地方。
他就不信,人做了还能没点痕迹,即便那个妹夫不出面,贪王妍许诺的那些空洞的赔偿,或者被她黑白颠倒的把事说迷了,但公道,他是要给自己讨一讨的。
“想什么?”莫非手探过来
沙厉觉得自己太敏感,皮肤被碰碰就能有反应,不自然的躲了下,口气软的像面条:“大爷,您都来三回了,这会儿,”说着他顺便低头看了下手机,反手又把屏幕凑到对方眼前:“凌晨1:18。”
莫非:“怎么个说法?,”
“证明陛下您身体倍棒,腰好,肾也好,一颗顶别人三颗。”
莫非被嘲的乐出声,身子一侧,又欺了过来,“那我‘六颗肾’,总要都照顾一下。”
沙厉红着脸躲避:“没那个了,不安全。”
莫非牙齿碾着他耳垂,疼的他“嘶嘶”乱躲一气。
“放心,朕不但肾好,免疫力也好。”
这种暗示简直太刺激,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让当初还没经历过姓实践,就对预防医学根深蒂固的沙厉全身起鸡皮疙瘩。
人体内的荷尔蒙飚高到一定程度,脑子就会不清醒,沙厉平时有些浑浑噩噩,这个时候更好不到哪儿去,一晚上下来倒给这家店的老板省了好几个安全套。
*
第二天起的又早,沙厉腿站着酸,瞟见莫非看他,还夸张的打了几下哆嗦。
“大叔你挺神勇啊,这半年没少祸害人吧?”
“吃醋?”
“犯不着,我也玩儿的。”他说谎,想让自己看起来经验丰富,让人觉得他阅人无数,挥一挥衣袖,谁都能甩,谁都可以不在乎。
莫非让他坐好,筷子夹了菜放他碗里,贴上他的唇辗转反侧……
良久后,才偎近他耳边低哑的说:“没找别人,工作比较忙。”
沙厉挺惊讶又感动的红了眼!
吃完饭走之前终于各自留了电话号码。
他没好意思问莫非的名字和具体工作,但却不忘解释上次离开的原因。
“我是深柜,周围没人知道我的姓向,我爸去年年底动手术,想我将来早点结婚给他抱孙子。”
莫非了然的笑笑…
沙厉忍不住想说清楚,“我当时想,我跟个男人做了……一回。我这辈子就不再想自己是GAY,就当我喜欢女孩儿,我如果要跟女生结了婚,我总不能去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所以…………就换号了。”
这已经是最坦诚的解释了,几乎是把他所有能说的都摆在了面上,没问过他家世,没要求过物质,他认为只是在一起。
他也该认为
只是在一起。
“我送你去上班!”莫非拂掉了所有情绪,换上最温和的笑,推门出来。
说那么多未来,谁能保证得了?
车子往售楼处的方向开,车速很慢,不太对得起它幻影的名头,遇到堵车,莫非停下来静静的等。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俨然拔吊无情的泡友。
堵车堵的太久,沙厉终于忍不住没话找话。
“你知道为什么我来卖房子吗?”
莫非:…………
“因为我爸公司那个什么莫董,一个很坏的极品糟老头。”
极品,糟老头。
“那个小贱蹄子,我爸不知道怎么就当他是个人类了,非想我去他们公司上班,说老了还可以全家去南港养老。”
沙厉看都不看莫非的脸色,当然,估计他也看不出什么。
嘴上骂起来,甚至把那个“莫董”跟“王妍”摆成了一路货色。
头发丝贬到脚后跟,清一色的-qi-官词,和完全与生理卫生背道而驰的不良反应,最后不知那里来的火气,嚷嚷着说:“要是哪天让我看见那个臭不要脸,我一定把他那比别人长好几米的舌头□□,卤煮好了,切成小块,穿成项链,挂房门口风干。”
……………
莫非舌头一麻,开了车窗,很不雅的朝外面啐了口。
车窗都没关一踩油门,抄路开始找近道。
沙厉突然又说:“能用你手机打电话吗”
“做什么?”
莫非还沉浸在刚才自己“口条”被穿成项链的诅咒中没出来,况且这年头,手机里存的东西几乎涵盖了生活的所有秘密了。
“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号人家有,不方便的话,我一会儿借别人的,没事。”
“借别人的东西,连原因都不用说?”
沙厉靠在椅背上叹气:“遇到点点小麻烦,想到个法子,想用陌生号码打过去赌一把,之后你把那个号码屏蔽了。”
正是上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来车往总不太方便,莫非驾驶车拐到条偏一点的街道停下,拿出手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