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位置有三道抽象的线条,像是个符号,串着的绳看起来也很粗糙烂制,不比地毯上编的吉祥结盘长结好看。
“……宋代吉祥纹羊脂白玉玉佩,一百万起拍!”拍卖师在僵了一会儿后笑容满面地喊道。
郝恬眼睛一亮,是风神给他看的那块!立马伸手举牌。
拍卖师的眼睛也一亮,没想到真有冤大头:“已经有贵宾竞拍了,一百零一万,还有人吗?!”
陆驰誉眼皮一跳,凭他的眼光当然能看出这根本不是拍卖师说的那么好的玉,但这显然就是郝恬求他来此的目的了。
只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已经有不少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起来郝恬的竞争压力不大,不过……
来自左侧的声音:“两百万。”
陆驰誉转头与他目光相对,那个头上涂满发蜡的中年男人也看过来,并冲他一笑。
两……两百万,一百万对郝恬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两百万,那…那是多少来着,郝恬在脑袋里凭借近来学到的知识仔细计算,按照先生给他一月三万的工资,他得给先生工作六七年,咿?好像还可以。
这么想着,郝恬再次举牌。
“两百零一万!还有人吗?!”
那油头中年人再次微笑举牌。
“三百万!”
十几年,郝恬觉得好像也还能接受。
“三百零一万!”
……
围观的人已经注意到是前排那两位在竞拍,纷纷纳闷不已,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值钱?慢慢的有人忍不住也跟拍了一波,但最终还是比不上郝恬他们两人执着。
最后这羊脂白玉的价格被炒到了八百万,那油头中年朝两人露出一个看似善意的目光,终于停手了。
晕乎乎从小侍那接过交易凭证,郝恬心里落下一块大石,特别高兴地转头对先生说:
“先生,我要给你工作抵债啦,不过时间有些久,我会好好照顾先生到老的!”
陆驰誉闻言神情怪异,按他给郝恬开的工资,差不多要做白工五十年,几乎是等同于给他养老了。
第34章
达成此行目的的郝恬整个人都洋溢着焕然新生的气息, 又能活下去了这真是太好了!
看着高兴得冒泡泡的郝恬,陆驰誉也露出笑意。不过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这时台上出现了新的拍卖品, 是一幅山水画, 为明朝名家所作,因为保存不当略有瑕疵, 起拍价是一千万, 会场上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珍贵的藏品被捐赠出来,纷纷窃窃私语。
陆驰誉转头看了左侧那人一眼, 果然,他的神情变了。注意到陆驰誉在看他, 油头中年眼角一抽, 心道坏了!他原本只是想出一口以前在陆驰誉那受的窝囊气, 再者陆驰誉的低调也是出了名的,加上近来遭受变故一落千丈,难免给人好欺负的错觉。
不记得此人的姓名, 但不代表陆驰誉对这些人的动向一无所知,先前N市的假消息便是以这人为首的团体放出, 他们的目标是另一块地,而据陆驰誉所知,有位老先生最喜字画, 尤其是某位明朝画家。
等到开拍的时候,有好几个先前没出手的声音陆续开始参与竞价,价格也从一千万一路飙升到三千万,名画的价格自然不菲, 但这幅作品显然还没到这个程度。
左侧的油头中年阴沉着脸一路跟价,不时注意右边,等到他喊出三千五百万,已经没什么人和他竞价了,然而他仍是不敢放心。
拍卖师再三确认后准备落锤。
陆驰誉抬头看了眼展示的画作,举牌。
“一亿。”
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秒,连拍卖师都愣住了。
沉浸在高兴中的郝恬“咦”了一声,好奇地转头看他:“先生喜欢这幅画吗?”郝恬从没在陆宅见过类似的画作。
陆驰誉其实是喜欢画的,不过这幅画他确实没兴趣。
“不是,不过左边那位对你的玉也不感兴趣。”
郝恬探头越过先生往那人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张铁青的脸,有些茫然:“啊?”大概五秒后他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啊!他是故意的!”
在经历了一番表情变换后,郝恬伸手搭上先生的手,凑近小声说:“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得逞啊!”
原本以为会被劝阻的陆驰誉眉毛一挑:“怎么?”小家伙有这么记仇吗?
郝恬继续和他咬耳朵,小声的不让那人听到,陆驰誉的耳畔温温麻麻的。
“不要把功德让给他。”
功德?
见先生露出不解,郝恬继续小声解释。
慈善拍卖的钱除了一部分会流入主办方口袋作为辛苦费,其余全部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是一笔很大的功德账,就像老树根的业障会带来痛苦和麻烦一样,功德会带来许多好处,捐赠藏品的好心人自然会被记上,但花钱买下的人同样也有,前提是钱的来路是清白的,没有沾染业障的,而且花钱越多,某种程度上代表贡献越大,记得功德自然越多。
只不过要等到受助的人好转以后,这些功德才会陆续返还到资助人身上,是很漫长的一个过程,所以对郝恬来说,多花钱并不算亏,只是仍然不能解决燃眉之急。功德这一说神仙先前就教过他,以前还经常嘱咐他有能力的时候就多做善事。而风神则告诉他,功德对妖来说,比人类更难获得,同样做一件好事,妖能得到的功德会比人类少得多,现在上头的政策就是如此不利于妖。
温热的气息离开耳畔,陆驰誉莫名地感到失落。
此时那油头中年喘着粗气,心想你陆驰誉连陆氏都丢了,一亿也是强弩之末,于是咬牙又加了一百万。
会场内顿时更热闹了,大家都开始观望他们这一排还会不会有动作。
陆驰誉又伸手举了一次牌。
“一亿三千万。”
并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油头中年已经维持不住体面,几乎要起身爆喝了,可旁边一米九虎视眈眈看着他的王兴让他怂了,想到那块地对他的重要姓,他呼了口气猛地举牌。
“一亿三千一百万!”
见他咬牙切齿面色青红的模样,陆驰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放下牌不再动作。
拍卖师见状,料到这场跌宕起伏的竞拍走到结局。再三确认后激动地落锤拍板。
“恭喜这位先生!”
郝恬看那人肉痛得快撅过去还要强行维持住笑容,并朝先生扭曲地露出胜利的得意表情时,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好笑。人类好奇怪喔。
不过。“先生你怎么把功德让给他啦?”
陆驰誉披上西装外套,让王兴推来轮椅准备离开:“他的钱不干净。”而且那位老先生,据他所知姓格古板,并不是这人以为的那么容易讨好。
郝恬一听顿时很解气,坏人的钱白花就白花,还能帮助别人呢!
拍卖会接近尾声,提前离开的人不少,郝恬跟着先生先去领了玉佩,工作人员小心地递给他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又笑容满面的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离开前还遇到了那个明明长得很不好看还要装作风度翩翩的发蜡中年男,对方朝他们重重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离开了,然而不论是郝恬还是陆驰誉都没理他,专心地捧着盒子说着什么,悄咪咪转头观望的中年男人更是气得不轻。
捧着木盒,他跟着先生一起出了会场。郝恬有心想立马拆开看看这玉佩但功效,但先生让他先收好,等回去再看,财不外露的道理。
等三人驱车回到酒店房间里,王兴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郝恬就迫不及待取出玉佩拿在手里,陆驰誉坐在一边看着,心里也有些好奇,关于玉佩,关于治好他的办法,郝恬什么都没告诉他。
说不上什么感觉,郝恬自握起玉佩,就隐隐感觉有一股力量同他气息相连,眼睛上的微弱痛楚被缓缓抚平,他眨了眨眼睛,抬头一看,就见先生全身被金光笼罩,浓郁的几乎要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大概是察觉郝恬看他的目光不太对,陆驰誉CAO纵轮椅往前:“怎么了?”
他这一靠近郝恬只觉得金光更耀眼了,简直刺得他睁不开眼,连忙伸手挡住眼睛。
陆驰誉:“……”
眯着眼的郝恬说:“先生你的光芒太耀眼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陆驰誉,正想询问,就见郝恬拉开门跑出房间,被独自撇下的陆驰誉皱着眉,心情很是复杂。
郝恬出了房间没有走更远,循着走廊去敲了隔壁房间的门,他不确信那金光是不是传说中的功德,又或者所有人都有?
正打着手机游戏的王兴听到敲门声连忙起身开门,还以为是点的麻辣小龙虾到了,结果一开门便看见郝恬直直盯着他,上下扫视了一阵,神情若有所思,接着一声不吭的走了。
王兴:???
郝恬离开后又去了酒店大厅一趟,观察过后,发现大多数人身上都是白色的接近透明,包括王兴,偶尔有泛灰的,只有一个微微泛着点金,从这些人给郝恬的感觉,灰色最令他难受,金色最好。
也就是说,先生身上的金光就是功德!
得出这个结论的郝恬开心地差点蹦起来,连忙噔噔噔往回跑。
听到开门声,陆驰誉抬头,就见回来的郝恬满脸写着高兴,用一种令他发毛的眼神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身上什么东西。
“先生!我有救啦!”郝恬觉得功德金光真的有些刺眼,于是将玉佩放回盒子,视野一下子恢复如常。
陆驰誉原本以为玉佩就是能治好他的东西,听这话,似乎不是如此。
“需要我做什么?”
郝恬坐到离先生很近的床侧,想了想,需要先生心甘情愿的将功德渡给他,这点问题不大,先生一直就很想治好他,纸上还写着要接触,越亲密损失越小,虽然先生功德看起来很多,但功德是很珍贵的东西啊……
于是他说:“需要我们亲密接触。”
陆驰誉眼皮一跳,年轻时看过的几本三流小说顿时浮上脑门,什么吸人精气的妖女,合欢门这类……
他的嘴唇动了动,正欲开口规劝,就见郝恬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来到他的轮椅前。
凑近的郝恬心里其实也没底,亲密是要多亲密呢。纸上写的□□交流,郝恬想了想,汗液好像不好交换吧,那就只剩……
郝恬的手搭在轮椅两侧,盯着先生的唇陷入沉思,由于站的难受,他索姓侧坐在先生的腿上,反正平时先生也经常让他坐,郝恬丝毫没觉得不对。他想,他的口水还能治先生的腿,先生跟他交换又可以治好他,这简直是书上说的双赢呀!
与此同时,感受到腿上相触的柔软,陆驰誉与郝恬目光相对,见郝恬满脸写着纯真,心想他定然不知道什么叫亲密接触,稍微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陆驰誉放心得太早了,侧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调整了身姿,握住他的手臂骤然俯身。
睫毛扫在脸上的感觉很痒,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唇上是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正如他先前曾惊叹过的一样,比之布丁果冻之流还要柔滑,还是温暖的。
从郝恬的角度,先生的气息和其他人类不一样,是他很喜欢的味道,先生的身上也很温暖,他的唇也是。
见先生不张口,他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先生紧密的唇瓣。陆驰誉浑身一颤猛地推开郝恬。
被推开的郝恬见先生神情复杂的看他,露出不解,甚至有些委屈:“先生?”
他沉声道:“你不能这样。”
陆驰誉心中暗暗厌弃自己,他方才竟有一瞬间沉迷其中甚至想要环住小家伙更进一步。
郝恬闻言更难过了。
“可是我……我需要先生的功德,我不想那么痛了。”说着眼泪就有些忍不住,神仙说过功德加身的人是少数,他原本因为先生恰好就是这少数而高兴得雀跃,没想到先生不愿意帮他,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说不清是因为一时无法得救,还是先生拒绝他更让他难过。
陆驰誉注意到郝恬话中的意思:“你需要功德?”见郝恬眼眶红红眼泪控制不住淌下,又是心疼又是内疚,连忙小心替他抹掉眼泪,又递给他纸巾。
郝恬点点头,勉强控制住情绪,接过纸巾攥在手里。
“我身上有功德?”
郝恬继续点头,补充:“先生身上的功德金光很耀眼。”
陆驰誉神情复杂:“必须要用那种方法吗?”
郝恬本想摇头,想到先生若是知道,定然会选择损耗更大的方式,先生的功德虽多,但攒功德不易,光出不进,迟早会消耗光的,功德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任由先生浪费。可是先生好像很排斥和他亲密接触……郝恬一时陷入两难之境。
见郝恬不答,陆驰誉只当他默认了,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还需要什么?”
郝恬下意识回答:“要先生心甘情愿的把功德渡给我。”
陆驰誉点点头,而后扣住他的后脑勺,攫取了他的唇。郝恬限时一惊,接着开始高兴,他睁着眼看近距离的先生,先生的鼻子好挺呀,接着发现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也跟着闭上眼。
陆驰誉已经竭力克制,但仍是不小心沉浸下去,动作越发凶狠地撬开郝恬的牙关开始攻擂城池,占据他口腔内的每一寸,清甜的草莓味津液落入腹中。而郝恬这边,也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口腔慢慢汇入体内,逐渐扩散到全身。
呼吸交缠,唇齿相融,一吻毕,两人俱是气息不稳。
“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