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通道,一阵又一阵的山风夹带着雾气扑面而来。
太阳被层层的密林遮掩在山巅,几乎透不出光芒。
黄娇娇半路上灵感“蹭蹭蹭”的涌出来,她忍不住给大家讲起鬼故事。
常雨晴胆子超级小,捂着耳朵不敢听。
黄娇娇越讲越兴奋,越讲越离奇,其他几个人听得差点忘了走路。
马上就要到独柑林了,黄娇娇把最后一个鬼故事也讲完了。
孟耀没听够,他缠着黄娇娇道:“娇娇,最后一个故事里那个吃人心脏的妖怪,长什么样子啊?”
黄娇娇一下就被问住了,刚才那些鬼故事都是自己现编的,她哪有时间想这么多的细节。
她皱着眉想了想,对孟耀道:“你应该问白杨,白杨知道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一定清楚。”
白杨突然被CUT,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圆回去,他道:“我估计......”
他四处看了看,望见一个带着面具的小男孩儿,
他接着道:“是一个带着蓝色面具的小男孩儿,面具下面的脸长着好多好多的小手,每个小手都能刺进胸腔里拿心脏。”
白杨刚说完,又一股山风吹了上来,常雨晴吓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双小手摸了她一下,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小男孩儿。
她“啊”的一声尖叫出来,白杨没想到那个小孩子会跑过来,连忙道:“对不起,我刚才就是看着他乱编的,你别怕啊。”
常雨晴捂住胸口,深呼吸了一下,告诉白杨自己没事儿。
林风环视了一圈稀疏的人群,对小男孩儿道:“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把面具揭下来,也四处望了一下,道:“我爸爸妈妈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父母走丢了,哇哇大哭起来。
白杨赶紧安慰:“别哭,你想一想,自己是在哪里和爸爸妈妈走丢的?”
小男孩哽咽的道:“我爸爸妈妈在前面的独柑林拍照片,我就随便走了两步。”
好在他们也要去独柑林,黄娇娇牵起小男孩儿的手,温柔的道:“我们陪你去找爸爸妈妈。”
等到了独柑林,拍照的人确实不少,小男孩朝人群看了一眼,道:“没有,没有我的爸爸妈妈。”
他又要绝望的哭起来,白杨赶紧打住,道:“我们送你去北峰的游客中心,工作人员会帮你广播。”
就在小男孩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男孩儿指着铁锁链外面的一个洞口,道:“妈妈,那个是妈妈!”
他兴奋的拉开铁链,直接从土坡滑了下去。
林风喊道:“回来,那里不能去!”
小男孩才不管林风他们的呼喊,他借着惯姓,一下溜到了洞口。
他朝里面喊道:“妈妈,你在这里吗?”
林风和孟耀紧跟着下去,他们也看见一个身影在洞口一纵即逝,林风喊道:“请问是刘自强的家长吗?”
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人回答。
洞口有一个半打开着的书包,书包的样式让林风和孟耀都愣了一下。
孟耀赶紧把书包全打开。
书包里有一包纱布、一个木头材质的药杵、以及一个黄色的密封袋,密封袋里装着各种草药。
里面有一种药材长得非常奇怪,深红色,硬邦邦的,像是什么东西的壳子。
孟耀拿出来闻了一下,有一股果子的酸味儿。
林风在书包最底下,发现一张汽车票,上面的名字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柳晓琪。
孟耀朝洞里大喊了一声:“柳老师是你吗,我是孟耀啊!”
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动物翅膀煽动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们。
小男孩挣扎着要逃离林风的控制,他道:
“那个背影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今天穿的裤子是黑色带着白条纹,我刚刚在上面看见妈妈就坐在洞口。”
林风问道:“你是看见长相了,还是只看见裤子?”
小男孩儿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反正我妈妈就是穿的那条裤子。”
这个山洞非常的深邃,又氵朝湿的不得了,他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也不敢随便进去。
林风重新把书包给规整好,放进防氵朝袋里,他道:“我们先上去,其他的后面再说。”
白杨在铁锁链外焦急的等着,他看见林风、孟耀带着小男孩儿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白杨对林风道:“刘自强的父母在广播找人了,我们赶紧把他送过去。”
刘自强在一群人的护送下,到了游客中心。
他的父母都快急死了,一见到刘自强,连忙抱住大哭,又不停的向白杨他们道谢。
工作人员对刘自强的父母道:“以后自拍别太入迷,孩子丢了都不知道。”
走了一大段路,大家也累了,纷纷瘫倒在游客中心的沙发上。
黄娇娇噘着嘴委屈的道:“天哪,我们今天什么都没干,又和人吵架,又找孩子家长,我好不容易才来云终山的。”
孟耀赶紧安慰:“没事,我们不还有两天吗,你忘了林风土豪把酒店都给我们包了?”
白杨看林风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他道:“你们在山洞里看见什么了?”
林风喝了一口冰可可,把刚才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黄娇娇这下来了兴趣,又要杜撰一个离奇古怪的故事,白杨赶紧打住。
他道:“叫柳晓琪的人太多了,不一定就是柳老师。”
孟耀嘴里嘬着一根棒棒糖,口齿不清的道:
“你晚来不知道,高二上学期柳老师过生日,王八卦送了她一个好丑好直男的黄色书包,刚刚我们在洞口看到的那个书包,和王八卦送的一模一样。”
贾蓝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道:“柳老师以前还给我们上安全教育课,现在居然自己跑到禁区去冒险。”
白杨不同意贾蓝的说法,林风他们在书包里发现的全是纱布、中草药和药杵,谁会背着这些来探险。
白杨对林风道:“徐念他还在精神病院?”
林风昨天还听自己父亲和李正海打电话,提到了徐念现在正在接受新疗法的治疗。
他点点头,道:“还在。”
黄娇娇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她道:
“你们说柳老师不会是来修仙的吧,云终山长生不老的传说那么有名,柳老师搞不好现在看破红尘,要归隐了。”
白杨无语了半晌,他指着游客中心里的游览路线图,道:“柳老师要是看破红尘,我们应该去这个秦隐道观找她。”
黄娇娇回头看了一眼地图上的秦隐道观,离北峰的云终山大酒店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她道:“咱们去秦隐道观好不好,然后再顺路回酒店休息。”
白杨把路线图打开,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再回独柑林也没什么意思。他之前做攻略,听说秦隐道观里猫咪特别可爱,道观里的青梅饮也好喝。
秦隐道观据说从秦朝开始就耸立在北峰顶,一年四季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孟耀瞅见道观门口人声鼎沸的场景,无语的道:“这是什么道观啊,跟菜市场似的。”
白杨趴在林风的背上,向孟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别祸从口出。”
一伙人径直走进秦隐道观,一进门,顿时香烟袅娜,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观外人声鼎沸,吵杂喧哗的世内之气,一下就被隔绝开了。
白杨从林风背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自己慢慢走。
道观正门往里走数十步,在右手边的土坡上,有一棵绿油油的大树,一位年轻的道士正在大树下打果子。
那些果子鲜红欲滴,形状纤细瘦长,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又一个牛角椒。
大家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好奇的过去看。
年轻道士见有人过来,连忙喊道:“小心点,别被掉下来的果子砸到。”
道士看果子打的也差不多了,从树下走出来,道:“你们去里面吧,里面才是你们拜圣的地方。”
白杨指着地上的果子道:“这个果子长得好特别,从来没见过。”
年轻道士捡起来几个果子,擦了擦,给他们一个人分了一个,道:“这是寻夕果,解酒用的,特别灵。”
常雨晴闻了一下,有一股像烟油一样刺鼻的味道,她半信半疑的道:“这真的能解酒吗?”
年轻道士一边继续捡地上的果子,一边道:“当然了,我师叔的猫喝了酒,我就是拿回去给它喝的。”
白杨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看道馆里的猫咪,他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猫?”
年轻道士他想了想,道:“好吧,不过我要把果子先捡起来熬成水,给我师叔的猫喝。”
一群人赶紧帮着年轻道士捡果子。
年轻道士告诉他们,自己叫七晨,是师傅在出关后的第七个早晨捡到的。
七晨和白杨他们年龄相仿,没一会儿就混熟了,大家一边捡果子,一边讲笑话。
七晨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搞笑的笑话,被孟耀和郑钱逗得哈哈大笑。
等把果子都捡好了,七晨提着篮子带大家往屋子里走,他抱怨道:
“我师叔家的那只猫年龄虽然小,但是又肥又凶,还嘴馋,非要喝我们道观里的梅子酒,现在喝晕了还要霸占我的床。”
白杨笑了下,道:“我家也有一只猫,又肥又调皮,还喜欢别人叫它小公主。”
林风把书包里的水拿出来给白杨喝了一口,道:“我们干脆让紫菜来这里清修一段时间,改改脾气。”
七晨回头看着林风,不可思议的道:“我师叔家的猫咪也叫紫菜。”
七晨把房门打开,大家看见一个穿着道袍,戴着帽巾,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肥猫。
“紫菜?!”众人齐声道。
七晨看看紫菜,又看看白杨他们,道:“你们认识我师叔的猫?”
白杨走过去拍了拍紫菜,肥猫睡得昏天黑地,压根儿不理他。
林风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儿牛肉干,在紫菜鼻子处晃了晃。
刚刚还扯呼噜的紫菜马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去吃林风手里的牛肉干。
白杨把紫菜抱起来,对它道:“你怎么在这里,王老师呢?”
七晨把紫菜从白杨怀里一把抢过来,紫菜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它还是闻出了自己主人的味道,凶唧唧的吼七晨,要让白杨抱它。
七晨道:“这是我师叔的猫,不是你们的。”
紫菜是白杨和林风从小带到大的,怎么可能会认错,白杨指着紫菜脖子上的一串哑铃铛道:
“你看看那串铃铛,是不是有‘白菜’两个字。”
七晨看了下那串小铃铛,正中间两个相邻的铃铛上,分别刻着“白”和“菜”两个字。
白杨道:“白菜是紫菜的大名,它就是我的猫。”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猫咪配戴铃铛的时候记得要把铃铛弄哑哟
有声音的铃铛,会造成他们听觉的损伤
☆、云终山(三)
七晨这下也糊涂了,他抱着又开始迷迷糊糊的紫菜,道:
“这只猫是我师叔从山下抱回来的,我师叔总不会偷你们的猫吧?”
白杨道:“你师叔是不是姓王?在中学当老师?”
七晨把昏昏欲睡的紫菜放到床上去,道:“我师叔道号易慈,不是老师。”
紫菜躺在床上难受的叫唤了一声,大家看它晕乎乎的样子,只能先帮着七晨把解酒汤药熬了。
七晨一边熬药,一边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紫菜以前的事情,他道:“我师叔还有一刻钟就回来,你们到时候问问他。”
一刻钟以后,七晨的师叔真的回来了。
他的师叔易慈穿着一身朴素的蓝色道袍,身材高高瘦瘦的。
七晨连忙袒袒身上的灰,恭敬的走过去行礼。
孟耀见那个道长生的仙风道骨,还真有点儿像一位老神仙。
他拿着煎药的蒲扇,跑过去学着七晨的样子行了一个礼,道:
“老神...道长好。”
易慈一进道观就看见一群孩子站在寻夕树下煎药,他朝孟耀还了一个礼,又转身询问七晨。
七晨把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易慈,易慈笑着道:“原来你们是王老师的学生啊。”
白杨和林风走了过来,白杨道:“请问王老师在这里吗?”
易慈摇摇头,他告诉白杨,王斑华带着他的女学生到山里采药去了,紫菜就是他寄养在这里的。
等紫菜把醒酒汤喝了,易慈带着大家来到一个亭子里。
这座亭子没有名字,但看起来非常古朴雅致,亭子旁边种满了绿油油的竹子。
等白杨一伙人坐定,易慈道:
“王老师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他到山里来采药,也是为了救人,他把紫菜留在这里几天,想让它跟着我们道观的猫学规矩。”
黄娇娇不知道王斑华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名医,她问道:“道长,王老师的女学生是不是姓柳,眼睛大大的。”
易慈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是王老师和我说他要救人去,算起来,他们进山也有五天了。”
孟耀悄声对林风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草药里都是些啥?”
林风回想了一下,他对易慈道:“您知不知道一种暗红色,很坚硬的长形药材?”
易慈马上道:“那个药材闻起来是不是有一股很重的酸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