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越把俞尧当成自己的所属品,最是不喜俞尧和别人太过亲密。
为了不触怒李敛越,俞尧刻意拉开了和林论的距离,也是时候回到李敛越身边,他正想抬脚,却听见林论压低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投靠李敛越不是你的本愿吧,如果我说,我能帮助你离开李敛越的控制呢?”
俞尧瞬间僵在原地,林论说这话,他是戒备多过欣喜的,他眼光转到林论身上,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俞尧头也不回的往李敛越走去。
离开李敛越……俞尧无声冷笑,谈何容易。
俞家出事时,俞尧曾经是找过表哥路岸帮忙的,他和路岸自幼一起长大,路岸绝不会见死不救,但当时路岸为了个男人和路家闹翻,即使想要帮他也是有心无力。
前年倒是帮过他一回。
结果呢,他刚逃出银泉别墅,甚至还没有见到接头人,李敛越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他面前。
他逃过一次,付出的代价惨重得他不敢回想,怎么敢再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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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尧看着李敛越的车子驶出别墅,窗外飘了雪,地面白茫茫的一片,车子滑出长长的一道雪痕,消失在拐角处。
李敛越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他后来才得知,为什么李敛越会知道他的出逃计划。
这栋三层的别墅里,每一个角落里都藏满了摄像头,他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李敛越的眼里。
他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被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器,他和路岸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进李敛越的耳里。
甚至于,李敛越没有限制他的出行,但他知道,只要他离开银泉别墅一步,身边就会有无数个眼线把他的行踪禀告给李敛越。
李敛越无孔不入渗透他的生活,在他身上栓了条绳子,他一旦走远,那条绳子就会紧紧勒进他的脖子,使得他难以呼吸,曾经触手可及的自由变得那么遥远。
他被切断了所有的交际,他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朋友,身边只剩下一个李敛越。
这就是李敛越要的,他用金钱和权力换得一个只属于他的俞尧,哪怕这个人待在他身边只是一个躯壳。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俞尧开始渴望自由,他怀念之前恣意快活的日子,虽然荒唐,可是他可以放声大笑,可以肆意造作,绝非如今委身在李敛越身边压抑自己全部的情绪,只把自己当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
俞尧越想越郁结,心中仿佛有头野兽被压制着,不知道何时就会冲出来把他吞噬,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像是一个囚牢把他监禁起来,让他逐渐的迷失自我。
脑袋有根弦忽断了,他咬了咬牙,快速穿戴整齐,在柜子里抽出车钥匙就往外走。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地面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俞尧开了车,绕出别墅区,很快就发现有一辆不起眼的银色车子跟着自己。
李敛越安排的人永远都那么尽责,俞尧往后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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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敛越收到俞尧外出的信息时正在开会,他盯着手机上短短一句“俞少爷的车子在广场停下,现在进了一家服装店”微微皱了眉。
除去前天给他接机,俞尧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出过门,李敛越其实不在意俞尧出门,横竖俞尧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反倒是见俞尧最近情绪不对,肯出门散散心也挺好的。
会议进行到一半,底下的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李总,这个方案……”
他收敛神色,回了句“把人看紧了,别出什么事,”便把手机搁在会议桌上,一贯冷面道,“继续吧。”
第5章
俞尧出门的时间不长,李敛越将他的行踪掌握得完完全全,他去了哪里,进了哪家门店,买了什么东西,李敛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期间俞尧进了一趟洗手间,跟着俞尧的人也一并发到他手机了。
李敛越对此很满意,俞尧就像一只留不住的猫,外表看似温顺了,其实都把爪子藏在肉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他张牙舞爪,逮着机会就逃离。
一开始,李敛越其实并没有严格控制俞尧的出行,只不过在俞尧试图逃跑之后,他才不得不把绳子栓紧了用力捏在手里,防止这只难以驯服的猫跑出去流浪世界。
珍贵的东西只有时时刻刻攥在手里,李敛越才能感到安心,何况是他肖想了十几年的俞尧。
李敛越到别墅已经过了十二点,俞尧的娱乐活动不多,晚上一般睡得早,因此李敛越进卧室时,卧室里一片漆黑,他刻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床头灯调到不至于刺眼的光亮,借着暖黄色的光看着缩在穿上的俞尧。
俞尧睡觉如同他的姓格一般,很是不安分,他喜欢连同脑袋都蒙进被窝里,只留下一条小缝呼吸,侧躺着,双腿蜷起来,行成一个半圆的弧度。
李敛越坐到床边,随着他的动作柔软的床垫凹下去一小块——这个床垫是俞尧亲自挑选的,尽管李敛越再三警告太软的床睡了对脊椎不好,但最终拗不过俞尧,还是将之前的床垫给换了。
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李敛越对俞尧的纵容令人咋舌,是俞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俞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人,翻了个身艰难的睁开眼,果然见到床沿的人,李敛越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柔情,俞尧几乎要以为从前那个李敛越回来了,但也只是一瞬,李敛越的脸色又是如水平淡。
他揉揉眼睛,带着鼻音随口问了一句,“回来了?”
若不是两人关系特殊,他几乎要以为两人是同居多年的夫妇,俞尧为这个想法发笑,听见李敛越嗯了一声,紧接着俯下来摸摸他的脸颊。
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李敛越仿佛卸下素日的冷冽,俞尧静静看着他,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李敛越已经把手抽开,起身去洗漱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李敛越就是这样一个让他琢磨不透的人,有时候俞尧很怕他,怕他的手段和控制,但有时候,李敛越又给他一种很温柔的错觉,像是从前一般,哪怕他再放肆,李敛越都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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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聚会之后,得快几个月,俞尧才再次见到李敛越。
当时他刚上四年级没多久,仗着自己家境好,在学校是个混世小魔王,几乎是横着走的,整个小学上至六年级,下至一年级,没有一个小孩儿不怕他。
他玩得好的人其实不多,身边来来去去都是同个圈子的人,那会子还和表哥路岸上一个学校。
路岸是路家的独苗,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家世显赫,姓格暴躁,在很多方面都和他臭味相投,两人从小玩到大。
只不过他和路岸不同的一点,路岸即使霸道,但其实很少做太过恶劣的事情,他不同,像是天生骨子里就带了恶劣的因子,凡是令他不顺心的,他就必须给捋顺了。
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年代久远,记忆都模糊了,似乎是有个低年级的小孩儿因为什么事情惹到他,他把人欺负到不敢来学校。
好像是打过两回,老师也见着了,但没有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坏到骨子里去,小小一个人,那么多坏心思。
李敛越就是在这时转到他的学校来的。
再次见到李敛越,俞尧记得很清楚,他把那小孩儿的书包丢进了垃圾堆,看着那小孩儿哭哭啼啼跑进脏兮兮的垃圾堆里捡,而他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甚至还在想如果那小孩儿把书包捡回来了,他该不该再丢进去。
他有想不尽的欺负人的法子,他从小都是这么做的,没有人告诉他这样不对,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李敛越在这时出现了,明明只比他大了一岁,但个人窜得快,十一岁时就有一米六多,当时的俞尧还是个小不点,站在李敛越面前,竟矮了他半个头。
他认出李敛越了,正打算和这人打招呼时,李敛越却二话不说的跳进了垃圾堆,帮着那小孩儿把书包捡了回来。
俞尧愣愣的看着他,垃圾堆里的污秽弄脏李敛越的校服裤脚,他却毫不在意,拍拍那小孩儿的肩膀,说了一句,“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走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俞尧惹怒了。
他三两步冲到李敛越面前,推搡了李敛越一把,“你谁啊你,要你给我道歉。”
当时的情况,俞尧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李敛越真挚的看着他,一字字敲进他心里,他说,“俞尧,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从来没有人说过俞尧的做法是不对的。
他的父母会在他闯祸后给他收拾烂摊子,他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朋友和他都是这样做的,只要谁让他们不高兴了,他就可以狠狠的欺负那个人,他的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他就是对的。
可是李敛越却对他说,“俞尧,你不应该欺负别人。”
俞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视着李敛越,要和李敛越打架,可是他身形没有李敛越高,力气没有李敛越大,三两下就被李敛越紧紧的抓住了。
他打不赢李敛越。
他的朋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来帮忙,他气急败坏,涨红了脸,“上来帮我,你们愣着干嘛?”
可是这些孩子能对俞尧马首是瞻,是因为俞家,而当对象转换为李家时,自然是要见风使舵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不敢上前。
李敛越把他抓得牢牢的,他两只手甚至有了疼痛感,可是他挣脱不开,李敛越看着他,口吻老成得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你能欺负别人,我也能欺负你。”
“凭什么?”俞尧急得咬牙切齿。
李敛越微微一笑,顿时孩子气起来,“因为你打不过我。”
俞尧能在学校横行霸道,是因为他家世优越,但李家的家世远远要超过俞家,如果李敛越想要压俞尧一头,那么俞尧小霸王的位子将不复存在。
可是即使是这样,李敛越拿来压制他的也不是李家,仅仅是因为俞尧打不过他。
俞尧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这时李敛越忽然问他,“你还想和大黄玩吗?”
俞尧懵了,“大黄?”
“我家的狗,你见过的。”
俞尧怎么都没想到好好的一条金毛竟然取了这么土气的名字,他被牵制着,没心情玩什么大黄不大黄的,奋力的继续挣扎,李敛越适时松开了他的手。
李敛越说,“大黄似乎很喜欢你,如果你去我家和他玩的话,我就不欺负你了。”
收场自然是俞尧骂着脏话离开,那天对于俞尧而言,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垃圾堆酸臭的味道,哭着找书包的男孩,还有紧紧抓着他的李敛越,他战败的离去,每一点每一滴都记在心里。
是李敛越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恃强凌弱。
而恃强凌弱,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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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俞尧望着天花板出了神,只可惜,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连他喜欢的大黄也不在了。
第6章
李敛越今日难得有空,俞尧是在他怀里醒过来的,刚有动作就被强制搂紧了,他想动都动不得。
这种情况在三年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俞尧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能微微挣扎了下,告诉李敛越他并不舒服。
“别乱动。”李敛越的声音带着起床时的睡腔,很有磁姓,若躺在他怀里的是别人,恐怕要酥软了半边身子。
只可惜他怀里的对象是俞尧,俞尧很快就感受到了抵在自己腿间的硬物,吓得大气不敢出,闷闷的缩在李敛越怀里不敢动弹。
李敛越的下巴磕在俞尧的脑袋上,状若亲昵的摩挲着,他越是温情,俞尧越是胆战心惊,果然没一会,李敛越就摸进了他薄薄的睡衣里,也不往上,只是在他最敏感的腰侧流连。
这三年下来,李敛越把俞尧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都摸认了个透,俞尧心里再怎么排斥,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李敛越一摸,他整个人就软成了一摊水,连声音都软了下来,“别......”
他的拒绝并没有使得李敛越的动作停下来,反而是开始亲吻他的脖子,俞尧背脊僵硬着,李敛越伸出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舔舐,就像在安抚一只不安的猫,俞尧头皮开始发麻。
李敛越太过知道他受不了怎样的招数,他两只手不禁收紧了床单,把床单都抓得起了皱,眼神微微闪着泛着水光,下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绷得很紧。
他舒服得浑身战栗着,很快就有了反应,李敛越的手已经顺着他松松垮垮的睡裤里摸进去,一把挑开他的裤边缘握住了他半硬不软的x_ing器。
俞尧眼睛猝然睁大瞪着李敛越,挣扎着想要从李敛越的怀里爬出来,李敛越却三两下用长腿把他挟制住,凑上去和他接吻,俞尧呜呜的说着,“你不用去公司吗……”
李敛越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深深的看着俞尧,“你在赶我走?”
俞尧的嘴唇被亲得亮晶晶的,李敛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唯有眼里闪烁的欲望像是一团火焰,星星点点落在俞尧的脸上,俞尧不敢再看,别过脸去。
倘若他现在赶说出肯定的答案,他毫不怀疑,李敛越即使真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