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趁着空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打量着打量着,他好看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
秦盏将水杯递过去,也跟着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不会骗我吧?这里是你住的?”岑轶斜眸看向秦盏,脸上满是不肯相信。
秦盏想到自己之前好长一段时间都在祁言家里蹭住,要么就在医院里,不由得脸有些热,连忙扯借口。
“就,就是啊,我四处去拍戏,本来住家里的机会就不多。”
他掏出手机,将前不久顾子聿给他发的短信给岑轶看:“我过几天又要去拍戏了,可陪不了你在这里待几天。”
意外的,岑轶看到短信并不觉得怎么,脸上反而闪过一抹欣喜:“没事没事,我反正有点事情,接下来肯定会天天见面的。”
秦盏“啊?”地露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来。
岑轶道:“我来这里吧,其实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不过也是想来帮你忙的。”
“帮我忙?”秦盏依然是那副错愕的表情。
他呆呆的时候特别像只乖巧又无助的竹鼠,看得岑轶的肚子都不由得咕噜地叫唤起来。
岑轶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先不说这个了,你厨房能给我用一下吗?”
他可不信任秦盏那手艺,还不如自己做。
秦盏大概也想到了自己那双笨手,连忙点点头应下来。
岑轶蹦跶地跑到厨房里,简单地挑了些食材,迅速地做了一大锅的方便面。
还多加了8个蛋。
秦盏:“……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岑轶含糊地道:“不是。”他咽下满口的面条,“我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
秦盏:“……那这辈子呢?”
“是饿死鬼的爸爸投胎的,叫饿死爸爸了。”
秦盏:“……”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岑轶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皮,脑海里闪过一张脸,不由得一笑,打了个饱嗝:“我这次来吧,是想到你不是去当明星了吗?正好我在这个圈子里也有个认识的。”
他“嗝”地叫了一声,秦盏连忙递过去水,他灌了两口,才继续道:“你爸妈不是曾经也和黑城合作过吗?那个时间点正好是十年前,你爸妈去世前啊,说不定就有什么线索呢。”
秦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眸子亮了瞬:“我没想到这个。”
“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这个才去娱乐圈发展呢。”岑轶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牙签筒,“我想好了,我决定帮你。”
“帮我?你要怎么帮?”秦盏问。
要不是之前和岑轶是差点一起死的兄弟,秦盏根本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当初也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有一茬没一茬就讲了起来,后来救回来一条命,他后悔至极。
岑轶忘记了这个事情还好,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岑轶忽然说他要帮秦盏,秦盏不由得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来。
“你怎么想我就怎么帮。”岑轶一反刚刚的吊儿郎当,突然认真地看着秦盏,“我还欠你一条命,趁这个机会还清了,我好浪迹我的天涯去。”
“再说了,万一这个事情很简单就解决了,我不是捡了个便宜?”
秦盏暗暗地握紧了袖子里的纸条,缓缓地阖了阖眸子。
“不过你确定能帮到我?”秦盏还有些迟疑。
“再怎么样,帮打个架总在行吧?”岑轶单边地挑了下眉头,对秦盏道,“那么这段时间,就让我帮你把这个房子变得更加有人情味一点吧!”
秦盏:“……所以你垃圾不要乱扔好吧?”
吃完饭后,岑轶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二楼去挑自己的房间。
秦盏翻出他的行李箱一看,里面衣服叠的乱七八糟,总共就没个几件,其他全用来装零食了。
他头痛地按按太阳穴,心里叹了口气,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叠好,送到了他的房间里面。
“下午一起去买衣服?”秦盏对着床上躺得四仰八叉的岑轶喊。
这床软弹绵厚,躺上去舒服得要死,岑轶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开始睡了起来,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秦盏的声音,随便应付了两声,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秦盏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作了个深呼吸,上前将他翻过来保证不会被憋死,又拉了被子盖到他的身上。
完成了所有东西,秦盏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那张纸条。
【JTP-VKYML】
第173章 你这是刚起吗?你这是没睡!
这一串英文字母像是胡乱地拼凑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秦盏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里面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这大概是祁父祁母要留给祁言的信息,应该是只有祁言能够看懂的话。
秦盏犹豫了片刻,将那个纸条拍了张照,发给了祁言,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确定祁言能否看到这条短信,甚至就算他看到了,会不会回复也是个问题。
但秦盏依然抱着希望,希望在这种事情上,祁言能够回复他。
****
大年初一的祁言立马飞往了国外,说是拍戏,其实也不全然。
他依然每天都会上线,但却变成了用小号上,偷偷摸摸地看几眼两人的评论区,看几眼秦盏的在线记录,又看几眼国内对他的突然离开的态度。
所有的猜测他都看到了,也都确定秦盏看到了,可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应,他所有的努力会全都前功尽弃。
祁言确定自己是不想再去找他了,也确定自己这次是绝对不要再原谅他。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
祁言默念着发动了车子。
他将车开的飞快,疾奔一般地驶向教堂,漂亮的一个甩尾停好了车,便急匆匆地下车从后门往教堂里走去。
牧师是之前父母的好朋友,看起来快50了,是在除夕夜的时候找到的他。
鬼知道,祁言在气冲冲地回到房间里,给手机充电开机,就接到了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父母的好友的时候,祁言有多激动,多想和秦盏分享这个事情。
可牧师同样考虑到这个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一定要自己过来。
因为,谁都不可信,谁都不能信。
牧师有很强的强迫症,非要让他在一个月之后再来找他。
祁言前面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连走路都因为激动而虚浮不定。
“你是祁言?”牧师CAO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问他。
祁言:“我是。”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牧师将一张已经泛起了黄色的纸条递给他。
祁言稍稍一看,见上面是一串顺序被打乱了的英文,稍一作想,微微蹙起的眉头便松了开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便签,在上面写下了答案。
牧师一看,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祁言走到房间里去。
房间里有很多的书,牧师从书架上面取下一个黑色的盒子,交给了祁言。
祁言疑惑地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那条项链,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只有这个了吗?”祁言问。
“只有这个了。”他点点头,“你拿走项链,这个盒子,是我的。”
项链中间挂着一块小小的褐色琥珀,晶莹剔透得,一眼就将里面的东西看了个完全。
祁言将项链取下来,戴到自己的脖子上,塞进衣服里,向他点点头。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牧师叹了口气,看着祁言,“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们将这个送过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吗?”祁言追问。
牧师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说什么重要的,只让我在十年后,找到你,让你过来取这个就好。”
祁言喉结滚了滚,微微地蹙起眉头。
过往的记忆又像氵朝水一般地翻涌而上,他艰难地稳住身体,声音像没了力气:“那,我先回去了。”
祁言回到车上,呼吸仍然有些不稳。
他又怎么会忘记,当初他跟着两人去签约会议上,结果在半路遇到了车祸的事情,又怎么会忘记濒临绝望的时候,母亲喃喃哭着,奋力地打开车门,将祁言推出车子的那一幕。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可今天他却忽然发现,这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祁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深吸了口气,拨开手机,是秦盏的消息。
照片里是他熟悉的字迹,甚至是英文的排列都是他熟悉的排列方式。
不过是他无意中玩的一个游戏,如今成为了他和回忆里的人唯一联系的方式。
祁言皱了皱眉头,脸色发青。
对面秦盏发完消息等了一会儿便摁灭了电话,这边祁言敲敲打打,脑子里忽然像过电顿了顿,将字一一删除干净,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秦盏,我起床了!”
门外传来岑轶越来越近的声音,秦盏握住手机赶紧上前开门:“嗯,我也起了。”
岑轶视线打量了一下,疑惑:“你什么起了,这是没睡吧?”
秦盏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和纸条塞进口袋里,反驳:“你不也是,才睡这么一会儿就起了?”
岑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认床,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那好,我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出门。”秦盏重新关上了门。
岑轶在门外嚷嚷:“还换什么衣服啊?你们当明星的就是怪,一天到晚地换衣服,还真当自己是晾衣架了。”
屋里的秦盏正在拿衣服,听到这句话,差点突发心肌梗塞。
岑轶说完了话,又喃喃地小声吐槽了句:“他这样,你也这样。”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路旁的树冒了芽尖,一片绿葱葱的景象。
两条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店看得岑轶眼花缭乱,拉着秦盏的手死死不撒开。
“你说这城市和城市啊,区别还真大。”
“怎么说?”秦盏手被拽得通红,忍不住想去挣开,可他的力气又比不过岑轶,死死一抓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努力忽略四周行人投过来各种的视线,庆幸自己戴了口罩,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自己的大字报了。
“我在的那旮沓吧,也不说小,但我拿个地图就能走天下了,而这里吧,我拿个地图都能迷路,我不会是被你传染了迷路的属姓了吧?”
秦盏忍着疼,强堆起笑来:“迷路要是能传染,那这里就没有认识路的人了,你不要把你的无能盖到我头上,我不背锅。”
“不背也是你的锅。”岑轶朝他做了个鬼脸,视线转移间,忽然像看到了什么,眸子明显的一亮。
第174章 那你慢慢玩
秦盏跟着转过头,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顾子聿。
“顾先生!”秦盏连忙吸引顾子聿的注意力。
正在打电话的顾子聿听到声音愣了愣,旋即抬起视线,在空气中和另外一道视线交汇了下,不由得又是一愣,耳尖瞬间通红了起来。
岑轶松开了秦盏的手,便见秦盏像脱了僵的马,急忙跑过去:“顾先生。”
顾子聿迅速收回了视线,佯装没有看到,掐断了电话,问:“秦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来和我朋友一起买东西。”秦盏道。
“喔。”顾子聿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眼岑轶,本以为他应该不会看到,却是直接撞进他热的如烙铁的眼神里,不由得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了视线。
“你,那你慢慢玩。”顾子聿连忙想跑。
秦盏哪里会放他走:“不行,顾先生你要帮我!”
顾子聿脸抽了抽:“我帮你什么?”
“我……”秦盏有些难堪地垂下眼睫。
岑轶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帮秦盏道:“他迷路了,我又第一次过来,不懂怎么走,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随着岑轶的走近,顾子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带得热了。
他艰难地咽咽嗓子,小步地后退着:“我,这个吧,我现在也有事情,走不开啊。”
顾子聿脑子嗡嗡麻麻的,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更好的反应,整个脑子里都只剩下了三个字。
赶紧跑!
而岑轶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顾子聿的手,身体换了个角度,就堵上了顾子聿逃离的路线。
“顾先生,你是秦盏的朋友吧?你既然是他的朋友你也知道他那个路痴的属姓,要没有您,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出去了。”
他徐徐地讲着话,声音里没有半分的着急,相反,顾子聿快着急死了。
秦盏看着看着,就看出两人之间的门道来。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认识啊?”
顾子聿反应很大:“不,不认识!”
秦盏不信,转过头去看岑轶,却见他也挑着眉头耸耸肩:“不认识。”
岑轶从来没有骗过人,他这么讲不认识,秦盏也只能相信,可两人这样,明显就是认识的啊。
他头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想问什么,可看到顾子聿那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表情,又不忍直接地问,便朝着岑轶使使眼色,示意岑轶待会儿回去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岑轶倒不觉得有什么,便点点头,眸子微微亮了起,又问:“秦盏,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