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祁言他……在追求谁?
秦盏艰难地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可怎么也想不出来。
对了,之前在医院里,他告诉医生:“感情问题。”
再往前,他说“我还以为你和我的姓取向不一样。”
之前就想过祁言会不会有喜欢的人……
秦盏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艰难地滚动着喉结。
秦盏他,难过极了。
可是他只能艰难地分出一丝的心思,去安慰祁言:“没关系,互相喜欢的人,一定能在一起的。”
他不过就是个看客罢了。
他点点头,不知道在同意哪一个观点。
祁言微微侧脸,有些欣喜:“是吗?你也觉得,互相喜欢的人一定能在一起?”
秦盏心里绞着难过,而面上还强撑着点点头。
“一定可以。”
祁言松了一口气,加紧了脚步往前赶。
身上的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怎么也不能拔出来。
他声音轻飘飘地消散在风中。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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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走停停,一路到了村长的家里。
祁言将秦盏放到椅子上,从村长手里接过药酒,点点下巴,示意秦盏自己去撩裤脚。
秦盏有些局促不安:“我……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他并不回答,只是示意了一下镜头。
秦盏循着看过去,果然,在摄像师的眸里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粉丝受伤,爱豆帮忙上药。
这个无疑是一大吸睛亮点。
秦盏默了默,低下头。
摄像师将他的反应误会成害羞,不由得笑道:“秦先生真容易害羞啊。”
他听着话,只觉得心里发酸。
等他慢吞吞地撩起裤脚,祁言已经倒了一些药酒在手心里,摩擦生热后,轻轻地贴上了秦盏的脚踝。
祁言的动作不敢过重,时不时低声问他感觉如何。
秦盏摒着呼吸回:“还行。”
擦了一阵子,村长将需要的桃花酿装进袋子里,放到了桌子上。
而这时,摄像师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连忙出门去接电话,讲了一阵子,又折回来。
“导演叫我们赶紧回去。”
祁言心里嗤一声,脸上还装的淡定:“可是我有点累。”
摄像师有些尴尬地将视线投向秦盏。
“不然就先休息一下吧。”他悻悻,“基地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摄像师:“他打电话过来说,中午大概会下大雪,在树林这边路会不好走,怕我们被堵住回不去。”
祁言露出为难的脸色:“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先带着东西回去吧。”
“可,可是你们怎么办?”两位摄像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祁言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面轻轻地揉着秦盏的脚踝,一面道:“不然原路返回,他脚上的伤也还没好,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你们要背着摄像机,还能空出来照顾他吗?”
“这倒也是。”两个摄像师交换了个眼神。
“这天看起来的确是要下大雪了。”村长瞅了眼外面的天气,“不然你们就先把东西带回去吧。”
两人一听,也便应了办法,把东西和甜品都带了回去。
秦盏愧疚道:“都是我的错。”
祁言一顿,沉默半晌,起身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他手上还有药酒的味道,就这么直接抹到了秦盏的脸上。
“谁还不能有个病痛折磨的?”祁言呿一声,走进了洗手间。
秦盏微微垂眸,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我这个也不算什么病痛折磨啊。”
他洗的很快,擦了手出来,外面下雪的速度比他还快,秦盏出神地看着外面被大雪遮蔽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只有村长一个人,而他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祁言走到门口,探身在外面试了一下,如羽大雪瞬间就覆盖了他一身。
“雪还真挺大。”他收回来,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弹了弹。
秦盏收回了意识,“嗯”地赞同:“不知道会下多久。”
他说话间,动了动腿。
第158章 把它给我
本来就扭的并不太重,只是在扭转到某一个角度的时候,突然像被用锥子重重地打了一下。
他眉头登时一拧,咬了下唇。
祁言转身走进来,视线正好瞄到不远处走廊上,往这边走过来的村长:“村长,你刚刚出去了?”
村长是个年迈的老头,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还是精神抖擞的模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他手上拿了两瓶酒,笑容可掬:“我这不是看着你们过来了?拿两瓶酒给你们暖暖身体。”
听到有酒,祁言眼睛亮了一下。
“这是我们村子自酿的桃花酿,特别好喝,一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喝,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提前给你们尝尝鲜。”
祁言走过去接过一瓶,嗅了下,果然入鼻香气萦绕,他不由得脸色大好,跟着村长走进屋里,另一只手将外套随手搭到椅背上。
“你们先坐着,我去炒菜,今天中午就在这边吃了。”村长显然也很高兴,丢下话头之后,便急急要走。
“我去吧。”祁言提议。
他余光扫到秦盏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便知道秦盏想说什么。
可他偏偏不想听。
“你都拿酒出来了,我就做两道聊表心意。”
村长连忙拒绝:“远道是客,怎么有让客人下厨的规矩?不行不行,你们别看我老头子,我做的菜也是村里很有名的!”
祁言过意不去:“那我也没带什么礼物,这样吧,你做一道我做一道?”
“这……”村长犹豫了下,抬手捻着鼻下的胡须,迟疑几秒,点点头。
“那秦盏,你在这里等一等。”祁言拉着村长走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秦盏独自一个人。
屋外是皑皑白雪,他坐着坐着,只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毫无用处。
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他完不成,洛七七的事情他也搞的一团乱,甚至是参加个节目,也能让自己受伤,害祁言被堵在这冰天雪地里。
他大概只有一身的拳脚功夫可以用,但当年的事情,他也同样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连保护祁言都谈不上。
秦盏愁得脸色发苦,心里想着想着,便将心思打到去帮忙上。
他虽然扭伤了,也不是不能走,手也不是废了,去打个下手总是可以的吧?
秦盏这样想着,便按着椅把手起身,试探地走了两步,果然好了一些。
他一瘸一脚地往外走。
村长家里是一个典型的竹房,走出来左侧走廊尽头的房间是厨房,隐约可以看到两人里面弄腾的身影。
秦盏踩着地上的竹板往厨房走去,余光不知道扫到了什么,心里一紧。
他似乎是看到了一只什么动物,但那动物跑的太快,转瞬就没入了院子另一侧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半晌,草丛一只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秦盏迟疑了半晌,朝着那个草丛走过去。
厨房里,祁言利落的动作赢得村长不住地赞叹:“小伙子,你挺厉害的啊。”
祁言早已习惯被人夸奖,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随口地问:“村长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我以前还有只狗陪着的。”他回想起过去,不由得叹了口气,“自从我老伴走了之后,我就和我家那只小黑住到了这里,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
“不会是跑哪里去玩了吧?”祁言问。
村长手里翻炒着菜,肯定地摇摇头:“它机灵,也不是随便跑出去就不回家的狗,要不是被那群……”他音量陡然拔高,脸上忽然显出一股悲愤,但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刻,又硬生生地顿住了话头。
他眼里浑浊不清,胸口起伏的厉害,好半晌才难受地回过神,叹口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
祁言看他如此,自己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自然就顿住了话头,专心做起自己手里的东西。
不知多久,村长才突然想起来地道:“对了,你们既然过来了,有节目组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你们要注意,不要随便跑山上来。”
他似乎话中有话,正好祁言心里也对来路的时候有些困惑,正想开口询问,突然的一阵尖利的叫声仿佛要刺破耳膜般地传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出去。
外面,大雪纷扬,密密匝匝的雪如同帘幕将身影抹得模模糊糊。
祁言怔了一瞬,便冲过去跑到秦盏身边,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秦盏,你在干什么!”
秦盏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愣愣应声:“祁,祁言?”
“我,我刚刚看到了一只动物跑过去,然后我,我就出来找……”
祁言脸色夹杂着灰霾之色,阴郁地缓缓移动,看了眼他怀里的土黄色生物,眉头拧得更加的深。
这只狗看起来不大,浑身颤抖不停,被秦盏紧紧地抱着,能看到的部位不多,但很明显的,这只狗受了伤,还伤的很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村长跑到另一侧的走廊想要下来,祁言立即冲他喊。
“没什么,我们过去,你在那里待着别动!”
他喊完,又沉着声问秦盏:“你可以走?”
秦盏立马点点头,生怕自己迟疑一下,又惹得他不快。
祁言脸色没有半点缓和,朝他伸出手:“把它给我。”
秦盏又似乎是迟疑,不愿意让他看到似的:“不用,我抱的动。”
“那你就抱着。”他脸色更沉,很不高兴地丢下这句话后,迅速地走到了走廊上。
秦盏:“……”
他好像,又说错了什么话?
可是收回已经来不及了,秦盏垂下眼帘。
他黝黑的头发被雪染得发白,眉心上,唇上,甚至是他纤长而密的眼睫上也都沾了不少的雪粒,更甭提是衣服。
扭伤的关系,他走的步履蹒跚。
村长看他不忍,问:“你不去帮他吗?”
“他不要我帮。”祁言半是生气地回。
“喔。”村长打量过去,视线落到秦盏怀里的小狗,“哎……”地提高了音调,顿了半秒,又落下去。
“这不是,这不是……”他有话梗在喉咙里,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第159章 先生是个好人
祁言没来得及疑惑,秦盏抱着狗狗上来之后,为了维持动作,手换了个位子,露出了狗狗肚子上的伤口。
几乎是瞬间,祁言压着嗓子开口:“枪伤?”
秦盏迟疑了下,点点头:“在我去抱狗的时候。”
千钧一发之际,他本来想要去拉住狗,但那子弹比他更快,瞬间没入了狗狗的身体里。
他猛地抬头去看,却被大雪遮住了视线,隐约看到有个人影起身,做了个收枪的动作渐渐远去。
秦盏以为这是那个神秘人做的警告,误伤了狗,并不打算说出口,而下一秒,村长几乎是白着脸咬牙切齿地冲出去。
祁言连忙拉住了村长的动作:“村长,你先冷静一点!”
雪越下越大,村长脚步踩在地板边缘上,浑浊的眼球里满溢泪水。
“我……我!”
他几乎要哭出来,咬牙切齿:“这群混蛋小子的,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再也不出来了,没想到今天又被我撞上了!”
两人面带惑色对视了一眼,好说歹说,先让村长一起进屋了再说。
进屋之后,村长的情绪也冷静了不少。
他去拿了药出来,让秦盏和祁言去处理狗身上的伤口,一边将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村长年轻的时候,和老婆女儿还有他的小黑一直生活在镇子里。
某天,村长上山去捡柴火,女儿非要跟着去,他拗不过女儿的请求,便带着一起上了山。
“谁知道,这一去,她再也没能回来。”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空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站在女儿的尸体旁边的那一幕。
“我当时才知道,这山上被某个厉害人物包了下来,是用来做狩猎场用的。”
他女儿死后,村长去找个说法,可他官微言轻,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压下来,甚至是威胁。
老婆伤心过度,生了一场大病,辗转反复过了几年后,便撒手人寰。
他对那些人恨之入骨,在山上建了个屋子,就这么在山上住了下来,日日夜夜等着他们的出现。
而还没等来,小黑就失踪了。
他找了很久,最后在某天打开门,发现门口躺着的一具尸体,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黑。
从那以后,这里再也没有人际,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这个狩猎场,根本就是违规的!”
村长气得咬牙,一声一声牙齿碰撞的声音如此清晰。
秦盏只默默地将镊子消毒后,将狗狗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做了简单的包扎。
“我觉得现在需要下山,给小狗找个医生。”
“现在下山?你疯了?”祁言眉峰聚起,脸色一凛。
雪下的这样大,要下去不说视线全被阻挡了,一点都没有变小的局势,如果随便下山保不齐自己迷路,还要造成寻找困难。
“但是眼睁睁让我看它死,我做不到。”
祁言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那也轮不到你去。”他沉声上前,将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裹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