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到祁言的睡容,脑子又哄的一声炸了开来。
秦盏看着祁言,心里开始纠结。
要不然……先回房子去吧?
说不定祁言昨晚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反正是不相信自己还能克制住不去乱做什么了。
脑海里浮现出逃避式的办法之后,秦盏非常愉悦并没有丝毫的压力就同意了下来。
他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少量的衣物,转身走向门口。
祁言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死死地将心里憋着的那一口郁气压下去。
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秦盏居然直接就想逃了?
开什么玩笑?
祁言起身坐在床头,压低了声音,牵的语调温柔,并带着礼貌的笑容:“你去哪里?”
第139章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秦盏顿住了动作,却一动不动。
祁言扫过去一眼:“还拿着衣服?”
他声音轻飘飘的:“怎么?睡完人就想跑?”
秦盏想捂住脸。
可……他现在手里还拿着东西,分不出手。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来你是个……”祁言舔舔唇:“拔x无情的负心汉?”
他悲愤欲绝,艰难地发声:“我……我没有。”
祁言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蕴裹着一丝风流气:“床不是你睡的?”
他……
秦盏万分想要静静,或者是原地钻进什么洞里。
祁言脸上冷冷的:“你昨晚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清醒了,就想跑了?”
秦盏有些呼吸困难,艰涩地开口:“我,我做了什么?”
祁言闷哼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朝着浴室走过去。
走到半路,他停下动作转过身,偏头扫了秦盏一眼。
半晌,他舔舔唇,勾了抹痞笑:“我不告诉你。”
秦盏:“……”
……
祁言不说他到底做了什么,秦盏心里负着愧疚感,自然不敢再提搬回去的事情,还要感谢祁言在自己做了可能很过分的事情的情况下,还愿意分给他一个沙发睡。
顾子聿和夏音见两人这个样子,也自然没有什么起疑的地方。
趁着祁言拍戏的空档,秦盏去倒热水吃解酒药。
洛七七找了个机会跟过去,状似无意地问他:“秦哥,你昨晚和祁大怎么样?”
他还没将水杯凑到唇边,冷不丁被洛七七这么一吓,手一抖,水杯没拿稳,洒出来了一片。
秦盏急忙把水杯放到一旁,接过洛七七送过来的纸擦手,口中含糊不清地回:“我……我和他没做什么啊?”
“哦……”洛七七眸子微眯,转眼想到什么,问:“秦哥,你昨晚睡哪里的啊?”
秦盏身子微微一僵,吸了口气,转手去拿水杯,眨眨眼:“我……睡地板上。”
“哦……是哦。”洛七七双手绞在一起,“的确是这样,祁大也不太可能会照顾人的。”
所以睡地上,人之常情。
秦盏心里莫名一梗,想到自己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癫,居然爬上了祁言的床。
而他居然没有将自己踹下床……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希望祁言不要管他,或者是,狠狠地将他踹下去才好。
可是祁言可能是太同情他了,居然没有踹他。
秦盏艰难地在心里做着建设,不断地给祁言找借口找理由,反而让他自己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几分。
他抿着杯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洛七七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秦哥是为什么会喜欢上祁大的啊?”
秦盏心里一突,眼疾手快地抽了纸捂住口,才避免了喷他一脸水的后果。
滚热的温度还在喉间,反而让喉咙更加的发涩。
秦盏回忆着过去的日子,砰砰的心跳像在耳边:“我……”他艰难地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洛七七点点头,他对这些很官方的回答并没有什么兴趣。
而秦盏秉着你来我往的原则,反问他:“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
洛七七脸色一霎,微微张开的小口表示着他的惊愕。
秦盏忽然在这莫名的安静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毕竟洛七七之前说过对祁言并不是普通的喜欢,用刚刚秦盏的话显然并不能让人信服。
他也没有什么有趣的邂逅,也没有什么机会和祁言独处,要说起理由,便显得很单薄。
而秦盏回忆起来的,是洛七七虽然说喜欢祁言,希望秦盏带着洛七七一起去认识祁言,想和祁言告白。
但每次,好像和他独处的时间,要更多一点。
秦盏不明所以地问他:“七七,你之前说要告白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洛七七脸色微妙地抿了下唇:“我……我后来想好了,我觉得我还是再等一段时间,等我成年再去考虑这个事情。”
秦盏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那你可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吗?”
洛七七的表情千变万化,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七七……你不会……”秦盏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拖长了音。
而这时。
经纪人自带扩音器地出现,喊两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秦子,祁大在找你呢!”
一听祁言找他,秦盏连忙起身,连水杯也顾不得带,问:“他找我什么事情?”
经纪人抓了下头发:“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挺着急的。”
秦盏薄唇动了动,没说什么,赶紧走了进去。
走廊上,洛七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
秦盏迅速地找到了祁言,快步上前,问:“祁言,你找我有事情吗?”
祁言心里带着火气,不满地问:“没事情就不能找你吗?”
他顿住了动作,也屏住了气息。
祁言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白衬衫,手往后扯了下椅背上挂着的外套,顿了下。
“我是想说……”他开口缓慢,又努力装的不刻意:“这什么天气了,你还穿这么点,不冷吗?”
祁言忍住想要直接将外套套进他的身上的冲动,伸过去,压低了嗓音命令:“穿上!”
秦盏嗓子发涩,愣愣地看着他因为伸手的动作,露出的一截手腕。
在过去的许多日子里,两人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并没有像现在有这样关心的时刻。
秦盏一直扮演的就是仰望着他的角色,因而向来都是秦盏将外套递给祁言,秦盏将便当递给祁言,甚至是秦盏将别人送来的情书递给祁言。
他突然这样温情,叫秦盏心里暖胀,喉咙却酸涩的不行。
两人僵持不久,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秦盏缓缓地伸手接过,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在维护着一个易碎的梦境。
祁言心坎蓦的一软,呼吸间,又起了想要紧紧地抱着他的冲动。
人影绰绰,片场里来来回回吵吵闹闹,秦盏小声的“谢谢”被淹没在周围的喧嚣中。
风从打开的门吹进来。
祁言看着他薄唇启合,温润的声音随着勾起的唇角溢开:“傻子。”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变的,只有傻子这个特姓了。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只是……今天终于给了他这个机会。
第140章 我从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秦盏穿上祁言的外套,稍微有些大,却在他身上穿出少年感。
祁言盯着他看了半晌,挪开了视线,藏起耳尖的微红,拿过台本翻的用力,来掩盖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没事,他不急。
祁言心中暗暗地想着,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着书角。
不管秦盏向他隐瞒了什么事情,也不管秦盏有什么顾虑,他会一点一点让秦盏自己,主动地说出来。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自从秦盏和他重逢,他总会有这种感觉。
相对的,回忆起以往的记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两人保持着微妙又平衡的关系,一直到了十二月。
秦盏一直担心的神秘人也并没有出现,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和祁言一起住的结果。
小铃铛自从那次告白未成功后,和秦盏几乎是0交流的状态,除了演戏必须要同时在场的场合,其他时刻只要秦盏在的地方,小铃铛就会立马离开。
秦盏拍完最后一支广告,收到了黑城发的邀请函。
黑城官方给祁言策划的生日会,到场的不仅是娱乐圈的大佬,其他圈子的大佬也不在少数。
生日会在晚上七点开始,黑城十二楼,最大的礼厅。
才刚六点半,里面已人头攒攒,各界名媛上流你来我往,言笑晏晏聚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
“听说这次不仅来了一堆大佬,连那个秦盏也来到了现场?”
“他毕竟有后台啊,你没看顾大和祁大都在捧他?而且身边还有金牌经纪人,一路上来都是用最好的资源铺路。”
“而且第一部 演员的评分也在报复姓刷低分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八点二的高分,我看过他的作品,是真的不错。”
“不过这次作品祁大好像依然没有什么进步,感觉他演的都是一样的戏路?”
“那又怎么样?演得好不就行了?”
“……”
喧闹的人声交织如网,秦盏随着祁言从专属通道进去,还是无可避免地听到了许多。
祁言状若平常地噙着笑意,身侧的手指却在不经意地蜷成拳头。
两人一路到了休息室,工作人员上前和秦盏说明要什么时候出场,以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祁言牵着得体但并不走心的笑走进洗手间。
娱乐圈并不会去等一个明星慢慢地成长,就连祁言也不例外。
况且这样的言论也说了不止一遍,大家再看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将他的表演和过去的相对比,进而得出“祁言的确没有进步”的言论。
影帝又如何,大神又如何,虽然不会立马地掉下云端,但这一点一点的,如同蚂蚁啃食的疼痛才叫人最难熬,最不甘。
祁言觉得胸口有点闷,扯松了领带深呼吸。他走到洗手台,泼了把水到脸上冷静一下,又觉得不够,来回反复了多次,才恍然地回过神。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水珠掉落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踏进娱乐圈,因为一场雨戏演不好,回到家里,一遍一遍自虐地重来的样子。
他牵牵唇,将所有的思绪全都放空。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秦盏坐在一旁看着人员名单,化妆师上前给他补点妆,看到他湿漉漉的发丝,不由得惊呼一声:“祁大,你怎么头发都湿了?”
秦盏腾地从椅子上起身,面带紧张。
祁言目光扫过镜子里映出的秦盏,脸上依然淡淡的:“没事,我去洗了脸而已。”
化妆师不再说什么,动手将他的湿发吹干,重新上了发胶固好发型。
生日会开始,主持人上台热场,受邀的明星和大佬一一送上祝福和礼物,几个关系好点的流量明星热舞唱歌后罢,秦盏和祁言一同从后台上前。
祁言需要讲的不多,整场如机械般地走完,牵起的笑像浮在表面上。
秦盏余光担心地扫过,被镜头捕捉到,却解释成迷弟看偶像的眼神。
下台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p。
她淡淡的目光扫过来,看了眼祁言,半是嫌弃道:“今天怎么一副全世界欠你五百万的样子?”
祁言下意识地怼:“要是全世界都有五百万,那五百万也不值钱了。”
p认真地点点头:“就像是演戏,全都是一样的套路的话,这个套路也不会有人喜欢了。”
祁言顿住了话头。
半晌,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我在改。”
秦盏没见过这两个人正经的对话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却陡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p叹了一口气:“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但你套路走多了,也渐渐地迷失了。人老的快,新鲜感也走的很快。”
她抿了一口红酒,像是在说悄悄话地压低了嗓音:“要么沉淀下来静待机会,要么就迅速地改变自己。”
祁言无言,淡黄的光线斜着切到他的脸上,勾勒着深邃的五官,眼睫在脸上投下的一方阴影也格外的晦沉。
秦盏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
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p噙着淡淡的笑意,抬了下下巴:“你看看自己交的卷子吧。标准答案是不错,可惜的是,我个人喜欢不爱常理出牌。”
话音在最后一个字消散,p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刚刚站过的台子上的荧幕拉开,淡淡的音乐伴着剪辑之后的影片出场。
从五年前一直到现在,青涩的祁言,成熟的祁言,在花絮里努力的祁言,在片场里睡着的祁言,每一帧每一秒,都是秦盏不曾参与的生活。
秦盏下意识地哽咽了下。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祁言微微泛红的眼尾。
秦盏声音小小的,但他确定可以传达到祁言的耳中:“需要我的安慰吗?”
祁言睫毛颤了一下,没动。
他再次鼓起勇气,想大声一点。
下一秒,祁言抬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紧接着,他偏过头压低了嗓音不悦。
“你这样我有点没面子。”
秦盏眼睛缓缓地眨了眨。
祁言心里好像被羽毛扫过,比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