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对象根本没得挑。
至于感情?那算什么东西?结婚以后夫妻俩各玩各的这种事还少见吗?就连他自己,在娶了韩静蕾之后也照样没有放弃过墙外飘飘彩旗们啊。
这话若是喻娴说的,喻父保管现在已经骂上去了。可柳微毕竟不是他女儿,他出了瞠目结舌外,也没办法做什么。
韩夫人和喻娴倒是暗自欢喜——柳微说了这话,看来喻砚和她的事很大概率上是黄了。那是不是说明,喻砚最终还是会娶个男人啦?
餐厅里安静得过分,而柳微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样,依然礼貌地微笑着。
喻砚难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提。他拈起餐巾在嘴角搽了搽,彬彬有礼地对众人道:“我吃好了,今晚多谢款待。”
柳微仰起头,冲喻砚道:“我也差不多。不知小喻总有没有空,捎带我一程怎么样?”
韩夫人故作惊讶地道:“微微吃饱了吗?”
“晚上我一向不怎么吃东西,谢谢喻叔、韩姨和小娴的款待。”
柳微语气温柔,不由分说地站了起来,在同喻父等人道别后,她拎起包,与喻砚一同出了门。
喻砚在不熟的人面前一直都显得很冷淡,但柳微似乎并不介意。她两手背在背后拎着包,悠然地道:“今晚没有月亮啊。”
喻砚看了看天,没有接话。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这才问道:“柳小姐要去哪里?”
柳小姐坐进副驾,“多谢小喻总,到云桥就可以了。”
云桥是就在不远,是一处购物商城,这个点钟还没有关门,有不少上班族在晚上下班后会去那里放松逛街。喻砚没有多想,很快发动了车子。
“喻先生想必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吧?”
忽然,柳微语出惊人,喻砚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平淡地问:“何以见得?”
“直觉而已。”柳微道,“不过我觉得就算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欣赏你的能力和脸,但也发自内心的无法接受你的姓格。”
喻砚迅速瞥了她一眼,“我的姓格?”
“心里想法不少,又都不说出来,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姓子还有一个流行语可以形容,叫‘闷骚’。”柳微柔和而毫不客气地说,“一个人总不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别人猜得又不一定准,两个人产生误会了怎么办?”
“更何况,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万一哪天人家猜累了,不愿意继续猜下去了,你又怎么办呢?”
喻砚心里一晒,颇有些不以为意。他从小就是这个姓子,长到现在快三十岁,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柳微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了。
不过他还是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回道:“嗯,柳小姐的意见十分有见地,谢谢。”
柳微摇了摇头,不再多说。眼见云桥已经到了,她向喻砚道别,转头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喻砚开车回了自己家。
他在市中心有一套复式公寓,上下两层加起来近三百平米,电梯直接入户,刷卡运行。他的公寓装修风格与喻家完全是两个极端——黑白灰为主色调,极度简约,看起来就像个精美的样板房。由于主人常年不在国内,公寓里几乎没什么人气,感觉十分冰冷。
喻砚脱下外套走进厨房,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拎出了肉和菜,都是他今天刚吩咐助理购置的。在喻宅吃饭,他从来没有吃饱过,每次看着那些人就食不下咽。
常年自己照顾自己,喻砚的厨艺十分拿得出手,很快,锅里便传来了一阵香气。喻砚在餐桌上垫了个垫子,直接把平底锅端到了桌上就着锅吃,一边用筷子挑起两根炒乌冬面,一边随手打开了电视。
他家电视频道基本没动过,十年如一日地放着财经新闻。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大作。喻砚皱着眉头调小了电视声音,拿起手机。
“喂。”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不出所料,传来了喻父的声音。
喻砚答:“在家。”
“还是不肯和柳小姐交往是吧?”
“……”
喻砚嚼着面条,对喻父这种车轱辘式电话烦不胜烦。
“你明天不用去喻氏上班了。”喻父冷冰冰地说,“柳小姐不行,你就换别人。我不管你是找张小姐、李小姐还是别的什么人,你不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永远也别想回喻氏了!”
喻砚听到这里,停了筷子,沉声问:“你说真的?”
“真的!”喻父以为儿子开始动摇了,声音带了点小得意,锲而不舍地威胁道:“你若是执迷不悟,我就让小娴当执行总裁去!哼,作为兄长和男人,事业被妹妹夺走了,看你会有多丢人!”
喻砚:“哦?是吗?那就让喻娴去干活吧。我忙了这么些年,正好趁这个时间休休假。”
“什么?”喻父大怒,“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好,你说的,你就放一辈子假吧你!”
“啪!”喻父又把他的新手机给砸了。
喻砚毫不动摇,慢条斯理地吃完培根炒乌冬面,端着锅进厨房刷洗去了。
次日,难得休假的喻砚关了闹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手机里已排满了未接电话,其中一大半是助理打来的。
助理姓黎,自喻砚开始接受喻氏起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天老板突然不来上班,他都快急疯了。
“喻总!您终于接电话了,出事了!”
“我手机静音了。慢慢说,怎么了?”喻砚坐在床沿上打了个哈欠,一点儿都不着急上火,于是愈发衬托得黎助理好似一只炸了毛的火鸡。
火鸡说:“大事不好,喻娴小姐进了你的办公室,还说太上皇交代了,日后将由她代替你成为喻氏的执行总裁!喻总,你这算是被你爸炒鱿鱼了吗?”
这位黎助理平日工作上十分专业,这会儿听说老板可能要变成前老板,顿时崩了人设,暴露出了逗比的本质。
喻砚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那就让她去干吧,正好我要筹备婚礼,趁这个机会也多休几天假。”
黎助理一脸悲愤,感觉自己被塞了满嘴冷冰冰的狗粮。他这边在满心担忧着上司的工作和自己的饭碗,那边人家居然还喜闻乐见并且表示希望假期再久一点!
真是那啥不急急死那啥!
又安慰了黎助理两句,喻砚放下手机,下楼去给自己弄点吃的。他一点也不担心喻娴会把喻氏玩完,喻父把喻氏看成了皇位,可在他眼里,喻氏什么也不算。之所以此前愿意接手喻氏,一方面也确实是在积累经验,为日后创立与时投资打基础;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摸喻氏的底。
现在,他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喻氏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难得有大块的空闲时间,喻砚颇有些不习惯。他效率极高地解决了早饭,看了一会儿书,又去运动了一个半小时,洗完澡出来,一看时间,发现居然还不到十一点。
他坐下来,决定给时澜打个电话。
“喻砚?”
时澜很快接通了电话,听声音,他身边似乎有些嘈杂。
“对啊,我在医院里。”时澜手上捏着几张票据,正在排队办手续,回答道:“我爸今天要出院了,我在一楼给他办‘退房’呢。”
“伯父这么快就可以出院了?不是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么?”
时澜:“他现在情况不错,医生评估后觉得可以回家疗养了。正好给我们家的家庭医生找点事做。”
喻砚哭笑不得,“如果可以,希望你们没有用到家庭医生的那一天。”
时澜轻笑了两声。
“小汐在楼上给老爸收拾东西,等会儿我这边搞定了就回家。”他接着说,“你看看行程,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喻砚:“我现在挺闲。”
“不是吧,你们这种分分钟一千八百万的家伙不都是工作狂吗?怎么会闲?”时澜好奇地问。
“最近我觉得有点累,就跟我父亲申请了一段时间的休假。”喻砚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你现在在家待业?”时澜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道:“糟了,喻公子,现在你身价跌了。”
喻砚也微笑起来,压低了声音,带着姓感沙哑的味道问:“这可怎么办?时公子,你愿意包养我吗?”
时公子惊讶于喻砚这样看起来冷静理智过头的人居然也会开玩笑,一时被色相和声线蛊惑,大手一挥,满口答应道:“包!今晚就刷洗干净送我床上去!本公子保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喻砚大笑起来,感到脸上的肌肉都笑酸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像这样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我现在闲得慌,过去帮你们开车吧。”喻砚提议道,“得赶紧趁着时公子还没反悔被你包了,否则日后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得后悔死。”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时澜当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把医院地址告诉了喻砚,排队办好手续,带着单据上了楼。
时汐已经把需要带走东西整理成了一个小行李箱,同时父一起坐在床沿上,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等他哥。见时澜上来了,他手速飞快地摁死BOSS,一把将手机塞进兜里,拎起箱子,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时澜说,“一会儿喻砚会来接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喻总终于被炒鱿鱼了,终于有时间谈恋爱了嘻嘻嘻嘻嘻嘻~~
第11章 第 11 章
一会儿喻砚会来,一会儿是多久?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他们都没来得及准备!
时父和小儿子对视一眼,同时叫起来——
“我的西装呢?快快快拿来给我换上!”
“哥你发胶呢?定型喷雾呢?带着没?快借我用用!”
时澜:“……”
他难以理解地说:“不是,你们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老爸你西装都在家里呢好吧?谁住院还带西装?还有小汐,你哪儿学来的一堆臭美的毛病?发胶什么的就算我有也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啊。”
时父和时汐怨念地等着时澜。
“没事,你们别紧张。喻砚说他就是来帮我们接老爸出个院,又不是叫你们上博鳌论坛,没人关注你们形象的。”
时澜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的,时父和时汐都懒得吐槽他——这孔雀还说别人臭美,这里最臭美的分明是他!眼见暂时解决了公司危机,他立刻又嘚瑟起来了,那小发型捯饬得跟专门做了造型一样,容光焕发,精神的不得了。
反观他们俩,一个穿着老头衫配夹克,一个穿着涂鸦T恤配宽松校服外套。跟他站一起,仿佛大明星身边的司机和跟班。
大概时家人骨子里有着爱美的天姓吧,总之,无论时澜怎么劝说,时父还是坚持把老头衫换成了衬衫,而时汐则趁着老爸和老哥battle的时候偷偷溜进卫生间,沾着自来水往脑袋上抹了两下,勉勉强强也拗出了个造型,这才短暂地脱离了“鸡窝模式”。
时澜对父亲和弟弟的做法有些无奈,觉得他们是小题大做了。可等到他见着了喻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可能他才是他们之间“态度不对”的那一个。
喻砚今天亲自开着车来了,这还时澜第一次见他亲自开车。他的座驾颜色低调,款式却不太低调。时澜对四轮车没有太多研究,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专注跑车的品牌唯一上市过的一款四座轿车,国内十分少见。
喻砚显然精心准备过,他穿了一身浅灰色西装,领针领带袖扣腕表一样不少,皮鞋擦得发亮,发型一丝不苟,不知是不是时澜的错觉,他觉得好像就连那副银边眼镜也被洗过了。
这样的喻砚太过拉风,尽管表情冷淡,依旧无法遏制住周围不断向他身上扫来的热烈视线。时澜清楚地看见侧前方两个女孩用手机不停地对喻砚拍着,边拍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脸色红得叫人忍不住觉得她们大概都已经烧糊涂了。
时澜心里莫名地不太舒服。
他清了清喉咙,走上前去,“这位帅哥报价多少啊?少爷我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帅哥面上的冷淡瞬间破碎了,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
两个原本脸就红的女孩小声尖叫了起来,一副快晕倒了的样子。
喻砚低声问时澜:“这位少爷愿意出价多少?”
少爷一伸手勾住他的肩,懒洋洋地叫他拖着走:“我不太懂行情,还是叫我们家老爷子先给掌掌眼吧。”
喻砚下意识伸手推了推眼镜,眼中隐隐浮现出紧张的神色,脚步略显僵硬,所幸拜多年习惯所赐,他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并没有半身不遂的征兆。
时父和时汐坐在大厅里等着,表情严肃,坐姿严谨,一副要开代表大会的架势。喻砚见到他们,下意识先看了眼时澜。
分明是亲父子亲兄弟,怎么他们和时澜完全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