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重点内容教授，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军用兽类的驯化。
其中最为普遍的就是战马。
“虽然我们现在利用能源就可以解决大半问题，而两个世纪之前，联邦政府也提出了一个疑问：若是能源被毁，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作战水平回归到十个世纪之前，面对高度文明的敌人我们很可能毫无反手的余地。到那时，如果援军未到，我们是投降还是迎战，如果是迎战，又该如何作战？事实上，他们这个提问并非单纯的头脑风暴，而是真正遭遇过。一些学术型的教授研究之后，将马列入重点研究对象。他们经历了一系列的试验，包括改变马的大脑基因、植入芯片，期望借此让马类对人类臣服，可惜的是，洗脑试验一项项宣布失败，只有强化试验得以成功。所以衍生出了我们这个行业，也就是驯兽师。”
一个男同学问：“老师，我们现在的科技研究到哪个水准了？”
讲师摇头：“只有在学术型人才手中的才叫科技，我们驯兽师需要做到的不是让他臣服，而是让他们信任。信任我们，甚至连我们将他转交给其他人时，他们也能够对那个人忠心不二，配合完美。”
听到这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与兽类的交流都是问题，更别说培养信任感了，普通的信任感倒罢了，还偏偏是这种愚忠类的。
“老师，您给个准话吧，估摸着我们得延迟几年才能毕业？”一个同学打趣着。
讲师认真道：“你们最优秀的学长、学姐中，只有一个获得了延迟两年毕业的好成绩。”
“……”
台下叫苦连天，纷纷哭嚎着，自己真是后悔选了这个专业。
狩狩认认真真的把老师讲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将其中几个关键词记在笔记本里，旁边有同学揶揄道：“啧，小少爷原来那么认真啊！”
这一句话瞬间惹来周遭人的注意，狩狩对那人礼貌的点头：“我准备按时毕业。”
他语气倒是挺认真的，认真的就像讲师说“只有一个是延迟两年毕业的”一样，有人唏嘘，有人轻漫的笑：“小少爷还真是目标远大，不愧是钟家的人呐，和那个狂妄的说要成为蓝星域首富的钟际果然是一家人。”
狩狩没有觉得难堪，表情极为严肃，望的那个调侃的人都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小际有那个水准。”
身边又是一阵轻笑。
讲师理了理课堂秩序，继续讲课，对于全班唯一一个低头记笔记的人，他原本对贵族的敬畏变成了欣慰，那孩子，说不定真的有这种能耐。
钟家的星舰停在校门外，不是很显眼，但出镜率过高，来往人都会瞟上一眼，顺带着羡慕那小少爷的好命。
就算是钟家旁支，这待遇也是平民一辈子也不敢想的。
第41章
狩狩进了星舰，等在外头的侍从也跟着进舱，冲坐在沙发上的钟羿鞠了一躬后坐到了驾驶座上。
明明按下自动驾驶按钮就好，可他一个侍从在那两人面前当电灯泡总归不好，便老老实实在驾驶位上坐着，直到星舰驶入钟家。
钟羿一见到狩狩，麻溜的就从沙发上起来了，却瞧见今天笨狗的心情不大好。
“有人欺负你？”他眸光一暗，紧紧握住狩狩的手。
“没有，”狩狩顿了顿，“我说要按时毕业，他们觉得不可能罢了。”
钟羿一哂，脑海中浮现出狩狩一本正经的模样，说着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也难怪。
“我们家狩狩天资聪颖，他们那群野蛮人哪里比得过你？”钟羿顺势就夸了起来，夸着夸着，骄傲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狩狩话锋一转，直叫钟羿措手不及。
这事他从来没和狩狩提起过，也是他有意要隐瞒的，不过狩狩问都问了，他隐瞒的越多，到时候苦果子就越是吃不过来。
“怎么突然就想问这个了？”
“有人谈论你，说是和星盗有牵扯。”
钟羿轻轻拍着狩狩的脑袋，安抚着他的焦虑：“不要多想，不是危险事。你瞧，我整天游手好闲的，还能来接你回家呢！”
钟羿这个弯儿可没把狩狩绕晕，说了一通这个那个之后，狩狩又直视他的眼睛，问：“你不是我瞧见的这样游手好闲，对吧？”
钟羿只觉得狩狩的脑回路直的惊人，自己不管怎么绕弯子，狩狩都能坚定不移的瞄准他原本的方向。
“这种事也不是一定要瞒着你，我经常会去其他未知的星球晃悠，瞧见珍稀的资源就运回来，有的留给自家用，有的卖给别人，如果是出售的，每次都能大赚一笔。”
原来是正经的商人。
狩狩点点头：“所以，你的顾客中也有星盗？”
钟羿哑然，无奈的笑笑：“你这笨蛋，今天怎么猴精猴精的？”
“如果大胆一点猜想的话，你就是因为开采资源，所以在亥星群附近遇难，而后……”狩狩顾忌前头的驾驶员，没有继续往下说。
钟羿惊叹于狩狩的洞察力，他原本以为那只笨狗只知道睡觉和吃饭，最多也就是抱着自己撒娇，原来什么都没瞒过他。
如此一来，他准备搪塞过去的“不是危险事”的窗户纸，瞬间就被狩狩戳破了。
“以后能避免的话，就不要出去瞎晃悠了。”狩狩叹了一声，“我也会担心你啊。”
“你放心，我那一行比较特殊，搜寻一次材料卖的钱够我用个三五年，真的不是很危险。”
狩狩拧着眉：“你说了我是你老大的！”
“……”
狩狩摸摸钟羿的头：“要听老大的话。”
钟羿嘴角一抽，含糊的应了，心底却想着，唯独这种事，他答应不了。
明明无所事事的日子更加自在，可狩狩觉得，在学校里忙忙碌碌的日子才真的是一晃就过去了。
这一周的基础课是实践课，也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活的马。
“与其他动物一样，马类原本濒临灭绝，可大量的科学家涌入，使得这一生物成为蓝星域上最为普遍的动物。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大家都说物以稀为贵，可真正瞧见的，是许多科学家对于一些物种的灭绝视而不见，甚至自己藏下了珍贵的纯种，这分明是坐地起价的意思……”
讲师在进马场之前，不忘一番侃侃而谈。
这也让狩狩懂得了星网和大学的区别，在星网上，你是单方面的承受者，接受庞大的数据，还需要凭借自己并不怎么靠谱的标准、筛选出自己觉得有用又未必真实的信息。而在大学里，有些讲师会把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研究、所见所闻甚至是感想告诉你，这种信息才是大学里最珍贵的知识。
狩狩不紧不慢的走在队伍中间，他选择了靠墙的走道，可以看清墙上挂着的资料和照片。
一路上，也有学生浏览那些东西，却没有狩狩那么仔细。
这不免又惹来几人的调侃：“呦，小少爷果然跟我们不一样，连墙上挂的业界知名人物都要仔细的了解清楚，需不需要我帮小少爷跑个腿儿，给你那笔记本拿来？”
狩狩的视线在最后一行的每一个字上认真读过，而后望着那个嬉皮笑脸的学生：“我的笔记本在家里，就不劳烦了。”
那学生脸上表情登时就僵了。
这孩子是不是傻？看上去智商挺正常、并且还夸海口说要按时毕业，按时毕业的人能听不懂正话、反话吗？
“秦曜你够了啊，人家显然是让着你。”班长拉住那个男生的帽子，“不要因为人家认真就针对他。”
他叫秦曜啊，狩狩想。
“哼，马屁精。”秦曜小声嘀咕了一句，与他挨得极近的班长听到了，无所谓的笑笑，狩狩的耳力也捕捉到了，只淡淡瞥了一眼秦曜，登时叫秦曜噤声了。
“你怎么了，秦曜？”另一个男生发现秦曜的不寻常。
“这小鬼，耳力真好。”秦曜呆呆道，似乎第一次知道了，这小少爷除了娇贵还有其他的特点，难能可贵的是，这特点还是个过人的优点。
那男生古怪的瞥了秦曜一眼：“你不是最看不惯他那种娇滴滴的贵族么？之前你还说什么，明明是个男生，却长得比女生还可爱，每天有人接送就像个小公主……”
秦曜一把捂住了男生的嘴，心虚的望一眼钟狩的方向，发现那人并未理会自己，这才松一口气。
“怎么了？”
“他都能听见。”秦曜瘪瘪嘴。
“听见又怎样？你们说的风凉话人家早就当成过眼云烟了吧？”
秦曜瞪了他一眼，闷闷的再也没说话。
直到一行人进了室内马场。
他们开学第一天上的课都是公共课，和其他专业一起的，所以凑了上百号人，实际上他们驯兽师专业新生只有二十三人。
每年毕业率……算了，不值一提，前几天还有学长的讲座，那个来凑热闹的学长可是延迟了五年毕业，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他有望成为那一届第一个毕业的。
讲座结束，所有驯兽师专业的新生都想转专业了，而不管是找院长还是教务办，他们的回答都是一句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调剂。”
一群人叫苦连天，直叹自己下半辈子可能要耗在学校里了。
而拒绝的话之后，院长及教务办的老师都不忘添上一句：“你们在学校里痛苦了，出校门就会觉得很轻松，到时候你们就是人人争抢的业界精英。知道我们学校为什么名气不高么？因为你们的前辈太害羞了，不好意思对外宣布自己在校园里奋斗了近十年。”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对新生而言，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出校门的顺风顺水，现在也只能哀嚎于自己毕业之路的渺茫。
室内马场的空气意外的好，并没有粪便发酵的带来的恶臭味，讲师笑意盈盈的问：“同学们觉得空气怎么样？”
“很好。”
“不错。”
“很难想象里头养了上百匹马。”
……
讲师又道:“这些都是你们学长、学姐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到了大二你们才开始清扫，只需要清扫一年就可以了，后面不管你们是留级还是如何，都不会再有清扫任务……”
马场里不出意外的一阵叫苦连天。
秦曜哀嚎了一阵儿，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钟狩脸上，奇了怪了，那小少爷竟然没有半分动容。
难不成是小少爷家侍从会过来替他清扫，所以才那么高枕无忧的模样？
学生的声音止歇下来，讲师再次添上永远讲不完的附加条件：“这是你们和战马培养感情的好时候，有利于你们的结业考核，所以不能找人代替，每个人的清扫时间都要达到标准时长，否则大二直接重修。”
秦曜顾不得叫苦，视线黏在钟狩脸上。
咦？依旧没有半点不快或是忧虑，莫非他原本就打算自己亲自上阵？
他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自己对他的评价，明明是个贵族家温室的花朵，他有一次坐在钟狩附近，发现他没写几个字，手指就泛红了……这样细皮嫩肉，估计打扫十分钟手就能磨出泡来！
狩狩集中精力听讲师的实践指导，第一次与动物接触，注意点格外的多，要安抚不能激怒，要有耐心不能急躁，更不能拍人家的屁股……
每每讲师停下来，他总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他蹙了蹙眉，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希望能转移部分注意。
秦曜眼见着那人掏出笔记本，而他明明和自己说，笔记本在家里。
一瞬间，好笑多过被欺骗的愤怒。
笑着笑着，又觉得那人似乎对自己没有好感。
咦？
他都胡七八糟的想着什么呢？谁需要一个娇滴滴小少爷的好感，又不是要当倒插门的女婿！
停停停，怎么连女婿这种词都蹦出来了？
秦曜忙着歪歪，望向狩狩的视线也淡了几分。
狩狩松一口气，刚刚还以为自己被盯上了。自己的生命一定不会受威胁，麻烦的是处理了盯上自己那个人之后，同班同学见面都会分外的眼红。
第42章
讲师结束了冗长的开头语，而后就是让学生挑一匹看着顺眼的马，进行初步的接触。
人少马多，争抢的几率就小了许多。
狩狩转悠了许久，在一匹中等身量的马前停了下来。
他望着那匹马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瞧出了悲伤。
“你怎么了？”
狩狩轻声问，附近有几个人听到了，也只是戏谑的凑在一起低语，瞧瞧那小少爷，真当自己会马语么？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狩狩又问了一句，不同于前一句的沉默，那匹马仰着头嘶叫一声。
讲师以为这边出了状况，连忙过来救场。
而惹事的人是钟家的小少爷，就连讲师也不敢说重话，一边赶过来一边带了些不明显的责怪：“马怎么惊了？”
等讲师赶到面前，那匹马乖顺的被狩狩顺着毛，讲师听到那小少爷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让人给你治疗的。”
附近几个学生早就凑过来看热闹的，尤其是讲师的那句责备之后。
这个扬言要按时毕业的小少爷，一进马场就惹了麻烦，哈！
几个人议论纷纷，秦曜一路跟着钟狩，自然靠他比较近，而他也注意到钟狩只说了两句话就让那匹马激动不已。
是了，他清楚的分辨出那匹马不是受惊，而是激动。
“你们不要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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