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二呢。”
宋风时嘴角抽动:还一万二,谁要买了,谁就是个二。
金兰殊听见宋风时开口问价,便看着宋风时,问:“你喜欢?”
宋风时赶紧摆手:“没、没,我哪配得上这个……这个大气的风格?”
说实话,金兰殊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微笑着拒绝了店员的推销,带着宋风时离开了这个门店。
宋风时打量了金兰殊两眼,见金兰殊一身品味良好,便小心问道:“您真的平常都是自己挑衣服吗?”
金兰殊干咳两声,说:“嗯,偶尔也想尝试不一样的风格。”
宋风时便了然地“哦”了一声,又道:“那确实挺不一样。”
金兰殊又道:“那你有什么推荐吗?”
宋风时答道:“我看‘艾玛寺’有个白的衬衫还不错,不过是上一季的款,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金兰殊笑了:“我从不在意这些。”
也有些人介意穿过季。而介意穿过季款的人通常看到别人穿过季款,也会立即嘲笑对方。
“啧,就一个香奈奈还穿去年的款呢,”他们可能会这么说,“是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为了避免尴尬,宋风时便多多穿经典款的,以免被讥笑。
当然,金兰殊穿什么都不会被笑。
宋风时和金兰殊去了艾玛寺的店里,果然看到上一季的款还挂在货架上。和隔壁门店那件将所有“大富大贵”元素都拼在一件小小的T恤上的努力不同,这件白色套头衫显得毫不费力。但看就是一件剪裁干净的白色衫,胸前有简单的黑色图案,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黑色的图案是用柔软的皮革拼成的,质感上佳。
金兰殊微微点头,说:“这倒是不错。”
而且因为这件是过季款,比刚看的那件刺绣T恤还便宜一大半。
“你的眼光不错。”金兰殊嘉许地看着宋风时。
宋风时笑了,说:“其实我觉得设计啊、搭配啊都是这样的,less is more。白色的经典款总不会出错。加点小心思就显得高雅了,多了反而就不好了。”
金兰殊闻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将刚刚结账的衣服塞到了宋风时手里,说:“你讲得太对了!”
宋风时怔忡地看着金兰殊。
金兰殊忽然亲了宋风时的脸颊。
宋风时大惊、又大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你……”
“这个送给你吧。”金兰殊亲了宋风时,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似的,自然地拍了拍宋风时的肩膀,“我有事先回公司。”
说完,金兰殊就转身离开了,步速极快如风。
宋风时还没反应过来,金兰殊就已经走远了。
宋风时手里拎着那个印着艾玛寺的袋子,愣在原地半晌,才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低头看了看购物袋子,也高兴不起来,又说:“这……这也不是我的码啊!”
金兰殊一边往外走,一边打通了设计总监的电话:“黄老热,回来加班!”
“啊??”黄老热以为自己刚刚交了新设计(虽然极丑)能够喘息,没想到老板又来追魂call,“可是……我想不到设计什么啊?”
“白鞋。”金兰殊答,“最简单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来自于意大利奢侈品行业协会 Fondazione Altagamma 委托波士顿咨询公司和巴黎银行 BNP 的一份调查。报告将奢侈品消费者分成12个类型:懂行的绝对奢侈品消费者、大城市摩登人士、社会价值穿着者、体验者、小王子、时尚达人、地位追逐者、寻求群体认同者、奢侈品免疫体质、暴发户、不被氵朝流影响的人、送礼物的人。
第十五章
这场时尚秀意义重大,是要颠覆大众以往对宝梵琉的印象。
金兰殊掌舵企业之后,决定从今设计走向“年轻化”、“简单化”的趋势。
因此,刚被解雇的宝梵琉鞋类总监设计了一系列的银色蜥蜴皮鞋,打造一种简洁而精致的质感。
黄老热在金兰殊的授意之下,终于也设计了一系列简洁风的鞋类——白球鞋。
通体雪白的球鞋拼接了小面积的黑色几何图案,简洁明了。而限量款则是选择亮眼的金色皮革和低调的雾霾色皮革。
模特儿穿着新球鞋在诸位高管面前展示了一遍新系列的服装,获得大家放心的一致好评。
连一开始不信服“美丽模特优雅女装配球鞋”的副总裁也不觉感叹:“看来我真的想错了啊!”
造型简单的白球鞋配裤装自然不在话下,令人惊喜的是它无论是配上布裙、皮裙还是纱裙,竟然都意外的合衬。
而且宝梵琉挑选的模特儿们都个高腿长的,要驾驭时装也不必依靠恨天高拉长腿线。
这样中姓风的球鞋,也了却了大家挠头皮要分别设计男女款的烦恼。
众人击节称赞,说:“果然金总就是金总啊!”
金兰殊依旧是一脸骄傲的淡笑,仿佛他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主意、一切尽在掌握,而不是他挠破头皮逮着设计部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一般。
这就是俗语说的“要看起来毫不费力,就得在暗地里拼尽全力”。
成品出来了,大家便密锣紧鼓地开始排练。
作为总裁的金兰殊自然必须全程参与,监督整个流程的有序进行。
而总裁助理欧文也是不离左右的。
“总裁,”欧文低声说道,“关于季度考核和奖惩方案……已经根据您的批示进行修改了,您需要过目一下吗?”
金兰殊在办公室里抬起眼,说:“行,我看一下。”
欧文又说:“您是下周就要飞往法国指导和监督时尚秀的排演了,对吗?”
“是的,”金兰殊问,“怎么了?”
“这样的话,本季度的业绩表彰就没有时间办起来了。”欧文答道,“原定的计划是……”
“我知道原定的计划是什么。”金兰殊打断了欧文的话,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几天金兰殊忙得昏天黑地的,连续几天没有见过宋风时了。欧文的话也提醒了金兰殊,等飞往了法国,那得有一头半个月不能见宋风时了。
金兰殊默默半晌,才说:“这样吧,这个季度的优秀员工组织一次旅游培训,就去法国。”
欧文一怔,半晌说:“总裁真大方!员工们一定会很感激的……那么,什么时候去呢?”
“就下周。”金兰殊回答着,“就一起,别那么麻烦。顺便也可以让他们观赏时尚秀。”
你她嬢的临时让多一队人过去,要安排签证、飞机、餐饮、住宿还要组织培训项目,更要给他们空时尚秀的位子,这她嬢的还不麻烦啊?
——欧文点点头,保持微笑:“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
宋风时接到了通知的时候,也感到很惊讶:“下周?去法国?”
店员们知道了,有些挺雀跃的:“哇,看来这个新老板虽然很严格,但也很大方嘛!有奖金发,还能去旅游!看时尚秀!”
也有店员不是很高兴:“那我们就得守在店里了?没有店长在,我们心里都没底了!”
宋风时笑着摇摇头:“什么‘旅游’?你们没看到通知写的是‘培训’吗?真是的。而且我不在,你们更要努力。别等我回来还要加班加点拉进度!”
店员们哈哈笑着说:“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不给您丢人的!”
宋风时离开前,也请店员们吃饭,还没人发了个大红包,笑道:“我有这个成绩,也得多谢你们!”然后又叮嘱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要好好工作,虽然什么都吩咐好了,依旧是有些放不下。
店员们还笑他“劳碌命”,不要“瞎CAO心”了。
宋风时回到家中,也觉得自己很是劳碌。在家里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出来,稍微消除了疲劳,便开始收拾行李。在他收拾衣服的时候,便不可避免地看到挂在衣柜里那件艾玛寺的白衫。
这件衣服算是金兰殊给他的礼物吗?
可是看当时金兰殊行色匆匆的,更像是随手丢给自己的。
“几千块说丢就丢啊?”宋风时嘟囔着,“阔佬就是不一样。”
这件贵价套头衫摆在家里一个星期了,宋风时是一次也没有穿过。
不仅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礼物”,更是因为这衣服是按着金兰殊的码数买的。宋风时套上就衣不称身,穿着也不像,被眼尖嘴利的见着了,说不定还要笑他“是不是赶上打折过季款就买,连码数不合都顾不上了”。
宋风时刚刚将这件套头衫放回衣柜里,就听见手机振动,原来是收到了一条信息:“金先生:我要看你穿那件白色衫。”
宋风时脸上一热,嘟囔说:“你让我穿就穿?”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将衣服仔细叠好,放进了行李里。
这是临行的前一天。
金兰殊依旧在办公室里加班。
这就意味着欧文也得加班。
二人虽然隔着玻璃墙,但位置离得很近,门也打开着,彼此抬头能看见,说话都能听见。
金兰殊瞧了一眼欧文,欧文就立即在位置上主动站起来,问道:“有什么吩咐,总裁?”
金兰殊说:“优秀员工的旅游培训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欧文答。
“资料给我一下。”金兰殊说。
欧文心想,金兰殊怎么突然这般“礼贤下士”起来了,这回鼓励的优秀员工都是比较基层的,平常金兰殊连见都懒得见,只有表彰会上意思意思握握手,现在却三番四次地过问,真是太不寻常了。
欧文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快速地将资料发到了金兰殊的电脑里。
金兰殊点击查看了一下,立即皱眉:“为什么不是和我同一班飞机?”
欧文一怔:你他嬢有这个要求不早说。你以为航空公司是我们家开的?旅游旺季临行前两天订票都订得上啦?
欧文带着歉意笑道:“是这样的,总裁,因为临时订的机票,发现同一班飞机上已经没有足够的位置了呢。实在是太抱歉了,但您也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
“所以你就擅自订了别的航班了,不用问我了?”金兰殊不满地训示,“该请示都要请示,不要自作主张。”
——你她嬢,我拉屎占哪个坑要不要跟你请示?
欧文满脸歉意地点头:“是的,这次是我的错。是我太疏忽了。”
金兰殊神色不悦,欧文只得赔不是。
欧文学乖了,又说:“所以酒店也要安排同一间,是吗?”
金兰殊点头:“当然。”说着,金兰殊又道:“弄好了给我看一下。”
欧文呼了一口气,说:“好的,明白了。”-ri-你嬢,again。
打发欧文回自己座位办事之后,金兰殊看着宋风时的机票信息,心里忽感空落落的。
他想给宋风时发个信息,又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了那件套头衫,便发了一句“我要看你穿那件白色衫”。
过了半会儿,宋风时才回复:“其实,那件衫不是我的码。”
金兰殊怔了怔,便回复:“对,我忘了你是个矮子。”
宋风时没有回了。
金兰殊等了大半夜没等到回复,生气地想:这人真没礼貌!
就这样,翌日,金兰殊和宋风时坐上了不同的班机,带着同样“忿忿不平”的心情,飞往了浪漫之都。
作者有话说:白鞋造型参考了Celine的长得很像回力的小白鞋。时尚秀的主意来自于Celine2014秋冬时装秀用优雅女装搭配阿迪达斯白球鞋,开启了奢侈女装搭配球鞋的风氵朝。
第十六章
飞往了巴黎之后。
宋风时在酒店里入住了。按照公司规定,都是订的双人房标间。不过宋风时落了单,行政还帮他改成了单人大床房。宋风时颇为感激,又自己拎着行李进去,立即睡觉倒时差。
他在长途飞机上没有睡着,主要因为经济舱狭窄的位置让他浑身不适。
事实上,金兰殊原本是打算宋风时和自己同乘一班机,中途他会私下让空乘帮宋风时升舱。没想到宋风时坐上了另一班机,这事儿也办不成了。金兰殊憋着这点小心思不说,但又忿忿不平,便就将气撒在了欧文身上。
宋风时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窗户半开着,透进了温柔的风。
宋风时睡到半夜,半梦半醒间,听到了门铃响。
他不悦地皱起眉,但还是趿着拖鞋起来,行动迟缓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好久不见。”
宋风时忽地睁大眼睛:“金……兰殊?”
金兰殊径自进了屋,将门一把带上,问宋风时:“怎么没穿那件衣服?”
语气非常居高临下,令人不适。
但宋风时竟然习惯了金兰殊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那件啊?”宋风时挠了挠头,“不是说了不合身?”
说完,宋风时就后悔了,他又怕引出金兰殊那句“你是矮子”。
宋风时看着镜中的自己,176cm的身材,也算比例良好、腰细腿长,怎么看都不是矮子吧!要知道,中国男姓平均身高才167.1cm呢!
金兰殊倒没有再提“你是矮子”这四个戳心窝子的字了,只说:“那你穿我看看。”
宋风时说:“你让我穿我就穿啊?”
“是的。”金兰殊点头,仿佛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