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太多,直接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他,“打电话,现在。”
“……”
乌锐清:“这不是刚才的承诺吗?”
“好吧……”顾卓立叹了口气,一个头十个大,在通讯簿里翻了好半天才翻出市场部主管的电话号,厚着脸皮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对方那句“顾董,找我有什么事吗?”话音刚落,顾卓立还没张开嘴,就突然感觉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后脖颈。
顾卓立:“……”
乌锐清堂而皇之地捏着他的后脖子,穿着棉袜的脚从拖鞋里滑出来,踩在他的脚背上,就那样认真严肃地凑了上来。
电话里:“呃,喂?顾董?您在吗?”
“在……”
乌锐清轻轻用嘴唇蹭了下男人的侧颌线,扫过他的耳畔,男人顿时从脖子根一路往上泛红,像是喝了两斤白酒的状态。
他下意识伸手想推乌锐清,但手还没碰到对方身上就又舍不得,正纠结着,乌锐清已经调转了局势,把他挤在了墙角。
顾卓立哭笑不得,只能努力无视那家伙仿佛一片清白无辜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和Pierres的合同,签了吧。”
“好的,元旦回去我就签署。”
“不行。”顾卓立有些为难,叹口气,还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加个班吧,今晚签了,有劳。”
他话音刚落,乌锐清已经抬手帮他摁掉了电话。
小乌总认真起来时格外锋锐,不是那种一眼望去就剐得人疼的锋芒,而是一种在沉静背后慢慢渗透出来的犀利。
那双黑眸太清澈,顾卓立每次与之对视都觉得自己心脏不够强大。
乌锐清低声道:“口嗨完我,满意了?”
男人梗着脖子,“挺满意的。”
“呵。”乌锐清侧开头去轻笑,明明该是大男人意味爆棚的动作,然而脖子一直泛到锁骨的红晕却也暴露了他的生涩和狼狈。顾卓立看着那片透出殷红的皮肤,感觉自己浑身都热得没边,他咽了口吐沫,“男朋友,你恶作剧完,也满意了?”
“我不满意。”乌锐清低声道,又回头来看他,凑近硬是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才堪堪道:“这回差不多。”
近在咫尺的两道呼吸,错杂在一起,渐渐地分不清彼此。
乌锐清也感觉有些热,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撑着墙壁的手,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刚才下意识一直攥着顾卓立衬衫的下摆。
男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衬衫下摆,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男朋友好软,努力强吻我还要攥着我的衣服。”
“闭嘴。”乌锐清冷眼横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这家伙带的也跟着幼稚起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站直身子,正要转身回到饭桌前继续吃饭,顾卓立却突然又发神经,在后面猛地拉他。
刚刚深吻过两次,乌锐清浑身很软,神经放松,没什么防备,被男人猛地一拉没站稳,身子一趔趄,咣地一声就撞在了旁边的装饰植物架上。
架顶的花瓶晃了晃,顾卓立连忙伸手去托,结果再次用力过度,那花瓶被他一推直接泼了出去,半瓶水顺着乌锐清领口尽数淌下,直接洇湿了他整片衬衫。
乌锐清:“……”
顾卓立:“……”
大量的水将衬衫完全贴在年轻男人的身上,顺着衣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腰身的劲瘦和力量感被突显无疑,顾卓立低头看了一眼,吓得立刻抬头看天花板。
“喂……”乌锐清无奈,“你把我坑惨了,自己望天?”
顾卓立:“……”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男人持续望天,心里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但偏偏真的低头看一眼都不敢。
岂止低头看一眼,他只能望着天花板在脑海里疯狂回忆望煊上一季度的财报,以严防自己出现任何可耻的变化。
他心说:柏拉图?
狗屁。
乌锐清叫了他两声没反应,无奈极了,只好回身扯了几张纸自己整理。
顾卓立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心想,我可真是个渣男。把人家坑坏了,然后自己装死。
但谁渣谁知道,渣也有苦衷啊……那个花瓶是故意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刚才那点躁动冲淡了,男人清了下嗓子,低下头准备瞪一眼那个花瓶,然而刚一回身,余光里本该乖乖拿纸巾擦衣服的小乌总,刚好解开了衬衫下面的两颗扣子,揪着底下把下摆掀起来一点,露出白皙的皮肤。
顾卓立:“…………”
乌锐清想坚持一下吃完饭再去洗澡换衣服,但是无奈腰腹那里湿的太厉害了,只能把衣服掀起来用纸巾垫进去吸一吸。他掀开衬衫,露出年轻男子紧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腰腹,刚刚勉强擦了擦,就听见旁边人低骂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干嘛去?”乌锐清愣了下,“把我弄湿了,自己头也不回就走?”
不料男人听完他这句话拔腿走得更快了,走到餐厅门口反手带上了门。
门咣地一声砸入门框,乌锐清满脸问号。
男人隔着门的声音莫名地沉哑:“满身土,我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顾卓立:那个花瓶它是故意的!!!
乌锐清:那是水培花,没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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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明天见!
第55章 「D」
好好的跨年夜, 原本打算不做别的也要多吻几次才算够本,没想到出了小插曲, 顾卓立大晚上洗了个冰入骨髓的冷水澡,出来后裹在一条巨大的浴巾里坐在沙发上打哆嗦。
乌锐清很懵, “家里今天热水器罢工了?”
“不是。”男人的表情麻木而坚毅, “是男人, 都冲凉。”
“……”
乌锐清严重怀疑这家伙对冲凉这两个字存在什么误解。
十二月底, 冷水管里出来的水恨不得带着冰碴,手在下面冲一小会都会觉得骨头缝里疼。
乌锐清忍不住担忧地把手心覆上男人的脑门,“不会冰傻了吧。”
顾卓立麻木地说道:“怪你。”
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一顿,乌锐清有些难以置信, “怪我?”
“说好柏拉图,你却对着我脱衣服。”大男人语气里有些委屈, “好好的跨年夜, 我……阿嚏!”
巨大的喷嚏声在空旷的客厅里产生了回音,乌锐清嘴角抖了抖,终于没绷住笑出了声。
“好了,怪我。”他无奈笑, 勾过男人的脖子,在那个冰凉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顾卓立:“……”
乌锐清笑道:“给你升升温, 怕你冻坏。”
顾卓立:“……”
老子信了你的邪。
日历到底,换上新的一册。乌锐清对着崭新的一月, 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
元旦的第二天,两人一起坐上去上海的飞机。顾卓立日常到处浪, 跑去跟一个月剧组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乌锐清则借口审查Pierres上海公司,探剧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搞定自己成立公司的法务手续。
男人跨年夜洗冷水澡后感冒得不轻,在飞机上一直昏昏欲睡,直到快降落才勉强睁开眼。
乌锐清担忧道:“是不是还在发烧?脸都是红的。”
“我没事。”顾卓立一开口,嗓子全哑。他努力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家住哪?”
乌锐清:“我在上海没买房子。”
“唔?”顾卓立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压低声,“防那老东西?”
“嗯。”乌锐清不过一笑,“说起来我不过是乌家聘请的高级白领,拿着执行总裁的年薪和分红,回国两三年,锦衣玉食足以,在上海安家置业却有些勉强。这些年各项投资经营收入想藏得住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名下多出不动产,大概就真的瞒不住乌庆泰。”
顾卓立压根听不进去他解释的那些,男人已经无法控制地露出幸福的笑容,乌锐清狐疑道:“你干嘛?”
男人低声哼哼,“来我家。”
“什么?”乌锐清没听清,下意识靠近,“你能大点声吗?”
顾卓立没法大点声,他凑近小乌总的耳朵,用哑得不像话而莫名更姓感的声音说道:“退掉酒店,来我家住。”
乌锐清愣了愣,旋即耳根泛红,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坐直回自己的椅子。
低声问,“不是柏拉图吗?”
“我会明令禁止你进入我房间的。”顾卓立眼观鼻鼻观心,虔诚地鬼扯道:“我也不会随便进你房间。每天过了十二点,我们谁都不出各自卧室,保准没事。”
“……”
乌锐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竟然觉得这路子可行。
他不知自己是为了拒绝男人,还是为了更理直气壮地点头,又问道:“你家住哪?”
顾卓立一本正经,“就剧组附近,开车只需要五十分钟。”
“……”乌锐清终于还是没忍住瞪了病号一眼。
一直到地方,他才知道这间公寓是顾卓立为了这次一个多月的跟组而刚买的。原房主装修后一直没有住过,在这闲置了两年,刚好被男人捡了现成的。
房子是线条利落的现代风格装修,跟北京家里的舒适度是不能比,但贵在采光极好,南北通透,家装简洁干净。
顾卓立先进去里面看了一眼,出来说道:“你睡主卧。”
主卧有完整的落地窗,是小乌总会喜欢的。
他对上乌锐清犹豫的眼神,撇撇嘴,“主卧墙纸的颜色比次卧灰了一个度,我不喜欢。”
“噢。”乌锐清承接他的好意,温和地笑,“谢谢。”
“……怪客气的。”男人有些受不了地摆摆手,“谢我的话晚上多来串门。”
“嗯?”乌锐清笑着看他,“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男人嘟囔着,先把乌锐清的行李拎进主卧,才拿着自己行李进次卧老老实实开箱,“我说我脑残,柏拉图个锤子。”
他声音含糊不清,乌锐清却还是听懂了,他忍着笑没有拆台,走进主卧去安放东西。
根据工作日历,廖山和沈灌已经开工了。廖山第一次进组的第一天就满戏,反而是沈灌今天比较闲,还有时间和顾卓立发几条消息闲扯。
乌锐清把带的衣服挂起来,他东西不多,几分钟就收拾利整,见男人好像还在收拾,就随手拿出手机刷新商业价值榜。
商业价值榜首仍然是廖山,但由于沈灌前两天那波和望煊的圣诞节合作,两人分差已经微乎其微。距离商业价值榜截止清算还有不到一个月,未来还有很多变数。
不过二人现在都老老实实进了剧组,一个月内很难接什么商业活动,如无意外,大致也就如此了。
乌锐清正在心里盘算着还能怎么给弟弟加一加筹码,就听顾卓立出去站在客厅说道:“刚问了下沈灌进度,他今天没戏,廖山下午四点前能收工,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顾卓立说着在手机上点了点,“现在开过去时间差不多,我先找家剧组附近私密姓好一点的餐厅吧。”
乌锐清站起来,“好。”
事实证明顾卓立在飞机上报距离的时候还是刻意说少了一段距离,从家里开到剧组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在停车场停好车出来的时候,男人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虚浮,眼神也飘忽。
乌锐清担心他,“你肯定还在低烧,要不回去吧,我开车。”
“我没事。”男人犯起倔来怎么说都不行,固执道:“早就答应过你以后都是我开车,你当我说话是开玩笑?”
“我没有。”乌锐清无奈,“我只是怕你难受得厉害。”
“没事。”顾卓立摆摆手,却觉得喉咙干涩得火烧火燎,他叹口气,按了下太阳穴,“还有时间,找个地方买杯喝的吧。”
两人在影视城里没走几步就看见一家星巴克,乌锐清建议男人忍到餐厅喝杯热水,顾卓立却犟着脖子非要喝冰茶。乌锐清和他说了几句理,实在说不过,只好答应陪他去买。
店里空旷,只有一人站在收银台前用手机扫码,乌锐清不过一瞥,认出来是廖山的经纪人。
顾卓立也认了出来,低声道:“你要不要打个招呼?”
乌锐清摇头,“不必。”
他和廖山兄弟相认的事没让廖山告诉工作团队,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熟络。
在离开乌家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节外生枝。
廖山经纪人大概是赶着回去,拿了饮料就匆匆往外走。顾卓立正想靠近收银台仔细看一眼菜单,廖山经纪人一回身,身子擦过男人的衣角,差一点就撞在一起。
“小心点。”顾卓立下意识说道。
对方赶得急,头也没抬,飞快地说了声抱歉就走了。
“……横冲直撞的。”顾卓立忍不住撇嘴,看了眼乌锐清无奈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啊,狍子的经纪人,实在是……”
“你想打架?”乌锐清挑眉,冷眼看过去。
男人住了嘴,过了一会又嘟囔着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实在是和他太像了。”
乌锐清一记眼刀,看在那家伙病号的份上酌情柔和了些许,杀伤力稍减。
服务员微笑,“这位先生喝点什么呢?”
“冰茶。”顾卓立抬头又看了一眼菜单,“冰摇柠檬茶。”
服务员:“您要什么杯型呢?”
顾卓立想了一会,低头看了看示例杯型,随口问道:“刚才那人买的是什么?”
“超大杯的红茶拿铁。”
“呵。”顾卓立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