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分页

　　但并不是说了住脑就能住脑的，为何人们常用脱缰的野马来形容放飞的思想？就是因为大脑它经常不受控制自己想东想西。吕先又想，如果于昼是在那个什么的时候哭唧唧地叫他那个就更好了。

　　这么一想的后果就是，在例行唱完晚安歌曲之后，吕先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马上进入梦乡，而是扯了一包罪恶的卫生纸消耗了一番精力。

　　并且在第二天罕见地起得比于昼还晚，第一次没有尽到早起监督员的义务。

　　……

　　如今吕先身上安了个落魄少爷的人设，自然是怎么穷怎么来，于是他平时就固定在于昼这里蹭一日三餐了。但蹭得多了他心里也不安，总怕自己把于昼给吃垮。据他所知，于昼是个自由职业者，平时收入应该不太稳定。

　　于昼最近似乎是在给一个和中草药有关的独立游戏画人设，这个独立游戏的制作团队应该是真的很穷，听于昼说不仅没工资，还要他一个人画几十个人物。

　　现在他们两个人混得很熟了，吕先经常没事就在于昼家里待着，有时候还会看于昼画画。当然最近能看到的都是于昼在画这些中草药的人设。

　　吕先有时候感觉于昼的画风看起来还蛮熟悉的，不过想想在他这样的门外汉眼里，这种日系风格可能都是一个样的。

　　画风问题倒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他看于昼这么拼就觉得心疼，他也直接问于昼了：“甲方不给你工资，工作量还这么大，为什么你还要画下去啊。”

　　“为爱发电吧就是，”于昼一边吸着柠檬茶，一边没停下给草图描线的手，为了适应游戏的风格，其实这批人设用的都不是于昼平时的画风，因此他画起来花的时间也比平时要久一些，“虽然我有时候也会吐槽几句，但其实我画得还挺开心的。草药拟人这个设定一开始也是我提的，而且那个甲方也是我好朋友嘛，他让我画我就画了嘛，反正我最近也不缺钱也没什么事，就画着呗……我其实还好，我要是真没钱花了接个稿子就能顶一段时间，我朋友现在就是全职在搞这个，每天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也是挺惨的。他是那种死脑筋，认定了要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吕先想的问题比较实际：“那你朋友怎么不去拉投资？”

　　“拉不到啊，这种游戏说实话内核也不怎么新颖，大概只能靠卡面和背景故事吸引人，做成一个厨力游戏吧……可是这个如果没有大厂那样雄厚的资本和资源又挺难做到的，所以也没什么投资人看好这游戏。反正我能帮的就帮嘛，尽力了之后效果还是不好那也没什么遗憾了。”

　　“就算明知道可能是徒劳？”

　　于昼歪头：“也不算徒劳啊，还是有很多新的体验的，这些都是财富，我觉得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徒劳的……啊，不小心煲了壶鸡汤。”

　　吕先平时虽然一直管于昼叫学长，但从没真心觉得于昼有前辈的感觉，毕竟他总是如同一只小动物那样，生动活泼，但就是不像大人。但今天他终于觉得于昼比他多长几岁不是白长的，他确实是有点大哥哥的样子。

　　吕先想了想，接下来他就该空手套这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了。

　　拉投资拉不到？这个很简单嘛，他有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他们谈个恋爱像在互相扶贫（？）

　　感谢大家的支持，mua！

第10章

　　吕先后来随便套路了一下，就套路到了陆新阳的联系方式，两人私底下谈了谈，没多久就约出来见面了。

　　当然，见面之前陆新阳并不知道之前和他谈游戏的投资人到底是谁。他只当是有个傻子钱多得慌又想找项目练练手，所以找上了他。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里，为了显得正式些，陆新阳今天换了件蓝黑格子衬衫。

　　陆新阳见到吕先的第一句话是：“朋友，你有点眼熟。”

　　其实不仅仅是眼熟，陆新阳对人脸挺敏感，见过的脸孔几乎都过目不忘，他看到吕先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是住于昼对门的那个学弟。

　　吕先也认出来了陆新阳：“我们之前在于昼学长家门口见过。”

　　陆新阳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打量了一番对面坐着的吕先。他抿了一口黑咖啡，最后犹豫着说：“于昼说你很穷？穷到吃不起饭？”

　　吕先挂上营业笑容：“我是你投资人，你觉得我穷不穷？”

　　“我看也不穷，”陆新阳瞄了一眼外头不远处的停车位，虽然从他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什么，“毕竟开保时捷911过来的。”

　　吕先：“一般吧，那车我平时开来买菜的。”平时出门他也不开这个车，只是之前开来上学并且停在小区的就只有这辆。

　　他也没瞎说，他在于昼家里蹭饭，总不能光蹭不干活，蹭了几次后他就自告奋勇说要帮于昼买菜。不过也就买了一两次，于昼发现他开着保时捷去菜市场就一阵心梗，并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吕先一番，告诉他在特殊时期要学会过日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省下来的油钱车的保养钱不知道能买多少碗老上海馄饨……颇有苦口婆心老父亲的风范。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买菜连骑共享单车都不舍得。”陆新阳又喝了一口咖啡，奇怪了，怎么这么酸？“于昼怎么会说你穷？”

　　吕先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你别告诉他我要投资你们这游戏的事。”

　　程序员小陆有点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吕先：“三十万够用吗？”

　　陆新阳眼睛一亮：“够用！”

　　说完他觉得这还不够严谨，又补充了一句：“暂时够用。”

　　吕先悠悠道：“别告诉于昼，我待会就给你转钱。”

　　在钱面前好奇心算个屁！陆新阳立马就答应了。

　　吕先又说：“我还有别的要求。”

　　陆新阳：“老板，您说。”为了钱，这人连口头禅都改了，朋友直接升级成老板。

　　吕先虽然也没穿正装没正儿八经地把这次谈话搞得像商业会晤似的，但他气场还是十足，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年轻。反倒是陆新阳，看上去傻乎乎的，一副随时被人卖掉的样子。

　　吕先又说：“我给你们介绍个美术外包团队，你们之后的美术直接找他们做，让于昼当个主美或者让他画几张宣传画就行，把他现在手上的工作都分出去……至于其他方面的东西，我也不懂，你们随意就行。”

　　毕竟他会给这个看起来就没什么搞头的游戏投资，真的不是因为钱多得没地方花，根本原因还是见不得于昼受累。

　　……虽然这个原因听起来还是有点像钱多得没地方花。

　　陆新阳点点头：“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吕先把一张名片推过去给陆新阳，上面有美术外包团队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联系方式是他发小刘居上给的，刘居上从高中开始就利用家里的人脉在游戏大厂里混，这方面的资源还挺多。

　　陆新阳看了一眼吕先推过来的名片，发出一声带着一丝丝担忧的惊叹：“哇哦，是S市最大的美术外包公司。”

　　吕先看穿陆新阳的担忧，又道：“不够钱的话问我要就是了……不过也不要乱花。”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陆新阳：“谢谢老板！”

　　两人愉快地谈完事情互相告别，临走前吕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于昼学长知道投资人是我！要是他问的话，你随便搪塞一下。”

　　刚刚豪爽地划完三十万出去的吕先驱车回家，为了不被于昼发现自己又开车出去浪费油钱，他还事先确认了一下于昼现在蹲在家里并没有突然下楼散散步的打算。开车进小区的时候他也鬼鬼祟祟的，甚至还被新来的保安拦了一下。

　　尽职尽责的保安小哥盘问道：“你哪栋哪户的？车你自己的？”

　　吕先警惕地看着外头，一边回答保安小哥的问题：“你好，我是住9栋701的吕先，车我自己的。”

　　保安小哥核对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开自己车却一副偷车贼的样子？”

　　吕先解释道：“我（准）对象不让我K……”括号内是他省略的内容。

　　吕先一个“开”字还没说完，保安小哥已经脑补出了前因后果，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我懂了，背着对象偷偷出去做坏事了是吧，男人就是这样，靠不住，你进去吧。”

　　吕先无语：“不是，你误会了……”而且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样？

　　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吕先上了楼，一颗紧张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他心想要是刚才坐地铁就没这么多事，也不用害怕被抓包之后被扯着耳朵听碎碎念，但是毕竟是要去谈事情嘛，坐地铁还是有点没排面。

　　他没回自己家，而是开了于昼的家门——为了方便吕先蹭饭，于昼给他打了一把备用钥匙。

　　于昼听到开门的动静，踩着拖鞋蹦跶着从房间跑出来。吕先见他一脸喜色，就问他：“学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于昼笑嘻嘻：“我朋友，就那个陆新阳，之前跟你说过的，逼我画人设那个，突然要给我发工资。”

　　吕先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还要装作很惊讶且欣喜的样子：“哇，真的吗？怎么突然就给你发工资了？”

　　演技满分，建议中戏直接出来录取。

　　于昼说：“好像有个傻子给他投了钱。”

　　吕·傻子·先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那挺好啊。”

　　于昼又说：“钱也不是重点，他这给的还没我给大厂画一张插画的钱多。”

　　“那重点是什么？”吕先一边很配合地问，一边在心里记笔记——下次要叫陆新阳给于昼多发点钱。

　　于昼得意一笑，身子不自觉地晃来晃去：“他还找了个外包团队，说是不用我画那么多东西了……为了庆祝这一刻，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想不出小剧场了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mua！

第11章

　　之前一段时间于昼都忙，吕先就跟着他天天在家吃饭，现在于昼手头的工作忽然少了一大半，一下子闲了下来，他便寻思着带吕先出去吃顿好的。

　　吕先便有幸见识到一种奇葩的火锅吃法。于昼其人爱吃火锅，他吃不得辣，一吃就脸红心跳像极了和喜欢的boy一起约会——虽然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如此。然而他又信奉不辣的火锅不是好火锅这一歪理，每次吃火锅都要点个鸳鸯锅，把菜在辣锅里煮完，又泡到清汤锅里洗掉辣味再吃。

　　吃到后面清汤锅也被染成了红色，基本上失去了洗菜的作用。

　　吕先看着于昼吃完一片肥牛之后又猛吸了一口柠檬茶解辣，随后伸出舌尖往外哈着气，觉得又可爱又可怜。他给于昼递了一张纸：“学长擦一下汗。”

　　于昼吃得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沁出的汗稍稍打湿了刘海。他嘟着嘴，接过吕先递来的纸：“我的天，真的辣死了，但是好爽啊。”他也不是故意要把嘴嘟起来的，只是嘴唇被辣得稍稍有些肿了。

　　吕先听说爱吃辣的人是抖M，这种明明吃不了还要硬吃的，估计就更M了。

　　他正不露痕迹地盯着于昼微微发肿的嘴唇想入非非，忽然看这双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吕先凝了凝神。

　　于昼说：“马上月初了，要交房租了吧。”

　　吕先正想下意识地否认，什么房租不房租的，他房子是买的，哪里要交房租。不过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把刚才即将脱口而出的否定又咽了回去。

　　要扮演一个合格的贫困男孩，就要想方设法让自己的经济压力看起来很大，房租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负担。

　　于是吕先点了点头。

　　于昼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重大秘密：“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一个房东，我那个房东收的租超级便宜，反正我用了市场价的三分之一就租到了现在这房子……不过就算便宜，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吧。”

　　吕先当然知道于昼租的房子很便宜，因为他就是于昼的房东。

　　当时吕先要来财大读书，怕他住不惯宿舍，家里就直接帮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区买了套房。后来又怕他左邻右舍住进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干脆就帮他把隔壁的房也买了。

　　吕先一开始也没想着把对门的空房租出去。某天他在新生群看到一个平时还挺活跃的学长在问附近有没有好的房源，神差鬼使加了那个学长的好友还和他多聊了几句。

　　该学长说是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想在附近租房子，托他问问，还给吕先大致介绍了下租客的情况，顺道给吕先看了租客的照片。

　　吕先一看到照片，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他啊。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吕先就答应把房子租给于昼了，还报了个很低的价格。当然个中缘由他没跟那个中介学长说，中介学长也没和于昼多讲房东的情况。

　　吕先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点戏，他说：“没有，我就是用市场价租的。”

　　于昼一听，眼尾就耷拉下来，眼神里蓄满了对吕先的怜爱：“天啊，你现在应该没什么生活费吧，房租你怎么负担啊……”

　　吕先叹了口气：“嗯……我打算搬回宿舍的。”

　　于昼根本没想到一般租房都要签合约，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几载的，住不到合约规定的时限押金都拿不回来。因为他是第一次在外面租房，却没交押金，也没签合约，房租还十分便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