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大多数时间算得上温和有礼,给的钱足够多,并且英俊单身,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金主。
乔洋不是没有动过“包养成真爱”的心思。秦刻不喜欢烟味,也不要不干净的情人。他在秦刻面前收敛了所有的刺,依据要求定时体检,断了其他炮友的联系,就算偶尔想要偷吃,也确保在秦刻一定不会知道的情况下才去夜店猎艳。
他动用了一些关系打探到,秦刻心里一直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所以才会一直保持单身。
打探到白月光信息素的味道后,乔洋朝自己后颈喷上月季味的香水,穿着白衬衫跪坐在秦刻的脚下,抬头妩媚一笑;那一刻,看着秦刻的目光,乔洋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从此,他再也不用担心还不上的账单,有想要的东西,只需要冲秦刻撒娇便可以轻而易举获得;道上得罪了什么人,秦刻都会为他摆平。秦刻给了他的足够多的纵容,他活了二十四年,才知道原来有人生来就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乔洋确实是喜欢秦刻的。
秦刻是完美无缺又无所不能的,他崇拜秦刻的才华和地位,也享受同秦刻的姓事。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秦刻在包养他之后甚至不曾在其他场所寻花问柳。
替身也好,情人也罢,秦刻看似冷血,其实专情到无可救药。这样的一个Alpha,得不到,此生也不会爱上任何别的人。
乔洋仿佛踩上了一节轻飘飘的阶梯,阶梯那头连着另一个声色犬马的世界,乔洋甚至想,也许自己就成为秦太太了呢。
这个遥不可及却又并非痴心妄想的梦想,却因为一个平庸到极致的Omega彻底破裂了。
这个Omega皮肤没他好,嘴角长了一颗青春痘;身形矮矮一个,屁股也没他翘;在自己婚礼上胆怯地缩在一角,根本就配不上秦刻!
如果这样的Omega也可以,为什么秦刻选择的不是自己?!
乔洋气不过,溅了陆心愉一身酒水。原本秦刻明令禁止他过来凑热闹,他好不容易乔装成服务员想偷偷来看一眼,心中的天平和醋瓶子彻底被打翻。
那晚他特意定了陆心愉隔壁的房间,竭尽全力讨好秦刻,怕隔音效果太好叫得更是比平时大声。
第二天他得意洋洋地叫了room service,哼着歌在酒店做了整个spa疗程。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婚后秦刻找他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没有同他再上过床。乔洋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喷上金主最喜欢的香水,只换来秦刻越发冷漠的回应。
再也打不通秦刻电话,之前小半年他养成了挥金如土的习姓,如今每个月自秦刻助理的转账收入远远无法弥补信用卡账单的窟窿。秦刻换了一个助理,虽然他也很讨厌之前的李特助,但是现在的新助理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月前,他的银行账户到账了一笔巨款,款项足以支付半年的房租以及还清信用卡账单。随着款项抵达的还有一封短信——
乔洋,秦先生和你的合约已经终止了。作为分手费,刚刚打了一整年的合约费用到你的账户,拿了钱就消失干净。秦先生特别关照,不该说的不要多说。
乔洋知道,他被抛弃了。
原本混这一行的,本应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可也许是秦刻太过纵容,又或者乔洋生了旁的心思,他不愿就这么接受,特别是被这样一个连他都看不上的Omega挤走现在的地位。
不是没有想过去秦刻公司大闹一场,只是乔洋想起秦刻深不见底的瞳孔,便萌生了退意。
他跟踪了陆心愉几天,躲在角落拍了几张若有似无的照片匿名发送给秦刻,效果甚微。
之前会所的经理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时隔一年多竟然又联系上他,问他要不要回去上班?
经理说,他快要二十五岁了,以后的客人可能和以前不同,档次次点,但是钱不变。
经理还笑着说,既然秦总对他这么满意包了一年多,那他的活应该还不错,如果干得好,还可以加提成。
那天他愤怒踹开会所的门,开了一间大包,直接砸了十几万开了一排酒,点了五个二十岁的Omega跪坐在皮质沙发边为他倒酒。
也是可笑,他居然在皮肉交易中,捡回了名为自尊心的东西。
只是这是被金钱垒砌而成的自尊心。而他早该知道的,这个社会,情爱皆虚假,唯有金钱是真。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小陆马上就会知道真相了
第27章 第 27 章
27
乔洋坐在陆心愉的对面,今天全身上下的行头经过细心挑选,整个人意气奋发,墨镜顶在额头,手懒洋洋搭在沙发靠垫上,勾着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
陆心愉比他上次在婚礼现场看到的更瘦更憔悴,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倒霉劲,乔洋实在难以相信秦刻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Omega抛弃了自己。
对面的Omega脸色白得像纸,咬紧下唇,颤巍巍问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证据?”他笑了,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扬起下巴,“结婚那晚,睡得怎么样?酒店房间的隔音不错吧?”
陆心愉愣了愣,随即瞳孔骤缩,再也握不住手上的茶杯,瓷器砰的一声砸上玻璃茶几,一时客厅鸦雀无声。
这一个月来,乔洋根本近不了秦刻的身。而陆心愉一直在医院呆着,秦刻的助理从早到晚贴身照顾他,也压根找不到机会接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陆心愉出院回家落了单,他便毫不犹豫带着自己准备的惊喜敲响了房门。
乔洋徐徐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偷拍床照,一张张展示在陆心愉面前,他挑着眉笑盈盈地看陆心愉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沉淀成一片灰寂。
“你,你到底想干嘛?”
陆心愉眼里已噙了泪,再也忍受不住打落乔洋举着照片的手。
乔洋懒洋洋回了句,“别急啊,我这还有很多,这个是给你迟到的新婚礼物。”
乔洋调整了坐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其实他也在赌,赌这个Omega是不是真的在乎秦刻。
“我的要求很简单,”乔洋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数字,“这个数,每个月打到我的账号里,我就不把这些照片公布到网上。”
“公布出去?这上面也有你的脸,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
“这你不用管,我说到做到。你说,大家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比较感兴趣,还是对已婚的秦氏继承人比较感兴趣?”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对面的人挑挑眉,“你不是秦太太吗?”
陆心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在心底默念镇定,然而发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
乔洋盯着他看了一会,冷笑道,“还是秦太太根本对先生的名誉无所谓呢?”
陆心愉垂着脑袋沉默了许久,茶几上的照片角度各有千秋,无一例外都是偷拍,秦刻精壮的肌肉□□裸地摄下;其中一张照片是自下向上拍摄的,照片上的秦刻穿着一件白色西装,陆心愉也有同款,只是被溅上了酒渍,事后他跑了好几家干洗店,都没有办法恢复如初。
就像他们的关系,看似亲密无间,实质却早已千疮百孔腐烂到了根茎。
后颈又开始隐隐作痛,陆心愉别开视线,终于开口。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每个月,最多给你八千。”
“你在打发叫花子?!”乔洋瞬间吊高了音,“开什么玩笑?先生每个月给我的钱连这十倍都不止,我还没有那么便宜!”
“我……我真的没有……”
陆心愉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每个月工资到手只有一万元,除却必要的花费,八千是他最多能给出来的数额。
如此荒唐可笑,爱人的隐秘情人正在向他施行一场勒索,他不仅妥协,还要承担来自情敌的羞辱。
平日里赖以生存的工资,只是爱人支付给情人的零头。
那边乔洋对这个结果显然恼羞成怒,他自然不相信陆心愉付不出十万元每个月,但是面前人难堪的神色却似是无法作伪。如果秦刻真的因为陆心愉而和自己断了关系,这个Omega会连这么小一笔钱都拿不出吗?
茶几上的月季花开得正旺,现在不是月季的季节,应当是秦刻专门找人空运过来的。
乔洋露出一抹诡笑,他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喜欢月季吗?”
陆心愉闻言抬头,满脸懵懂诧异的神色,仿佛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月季味的香水,你喜欢吗?”
说着,乔洋拿出了包里一直随身携带的月季味香水,冲陆心愉晃了晃。
熟悉的瓶身抓住了陆心愉的视线,他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难辨。
“你……什么意思?”
“呀,你还不知道呀。”
乔洋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往柔软的沙发上靠,唇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来。这一个月来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漫天的醋意以及即将失去经济来源的恐慌快要把他逼疯了。
而此刻,是他一个多月来,最舒心的时刻。
对面的Omega血色全无,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手一直无意识地揪紧手边的沙发套,指尖泛白,白到透明的手背上浮出青筋。
他用平生最欢快、最恶意的语气一字一顿道。
“月季味的信息素,是先生喜欢的人的信息素味啊。你不知道吗?”
“这样看来,你比我还不如啊。一样是替代品,至少我拿了钱得了宠,而你呢,呵……”
“不过是一个白白□□的贱货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加更!小愉就要死心啦!虐到头啦~~后面几章都是大肥章!
第28章 第 28 章
28
乔洋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威胁了些什么,陆心愉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浑浑噩噩之间,腺体又像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恍惚间他打翻了桌上的花瓶,瓷器花瓶碎了一地,花骨朵散落了一地,水蔓延到了书房门口。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手,一步步引导着他探访事实的真相。
真相是一片荒芜,过往云烟宛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书房连着一个装饰精致的小房间,陆心愉在这间屋子生活了快要半年,却没有一次怀疑过屋子的构造,是不是差这样一个空间。
半年时间里,他遇到打扫的保姆许多次,看保姆每天从书房里替换出成把成把的月季花,也不曾有过疑虑。
其实事实的真相一直坦荡荡地陈列在他手边,他只要在追逐秦刻的路上停一停,朝路边望一眼,便不至于把自己推到这样一个不堪的境地。
撞了南墙,不止不回头,还满脑袋是血一股脑地接着往前冲。
满屋子的月季花,真美啊。
他的丈夫秦刻如他在无数梦里钩绘的一样,是一个深情又专一的王子,只是这份深情永远不属于他。
月季花中回眸的男人笑得很好看,许季庭一直是漂亮的,在学校的时候,陆心愉就记得有很多Alpha追求过他。
这么说来,上次见到许季庭的时候,闻到的信息素味道,就是月季花了吧。
许学长不喜欢Alpha,难怪……难怪秦刻需要一个替身。
并没有过于激动或者愤恨,就好像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隐约从蛛丝马迹中嗅到一些痕迹,只是感情一直拉扯着他,遮住他的眼,堵住他的耳,全心全意沉浸在秦刻织造的绚丽梦境里。
然而,梦总有一天要醒的。
身体深处翻涌而出强烈的呕吐感,陆心愉跌跌撞撞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这一天他还基本没有吃过食物,压根吐不出什么;胃酸灼伤了喉道口,烧得他火辣辣的疼。
陆心愉趴坐在地上,浴室的落地镜里映射出他现在的模样,结婚到现在,病了两遭,鬼门关口绕了一圈,整个人瘦了大约六七公斤。半年前正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深深的锁骨,连手腕都细了一圈;两颊凹陷,面庞见骨,原本充盈的苹果肌瘪了下去,一双无神的眼睛肿胀着,似乎正在努力辨认镜子里的人。
胸口才后知后觉延展出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痛。
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明明年少时单纯热烈的一腔热情,那样明媚美好,每每想起这个人,是情不自禁的欢喜。
他还记得,那天在阔别多年的酒桌上,近在咫尺的秦刻问,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他也记得,在这件公寓的角角落落,被拥在秦刻的怀里,数不尽的缠绵缱绻。
那些日夜里的欢愉回忆,如今变作褪去华裳,露出恶心丑陋的内里。
当他主动喷上许季庭的味道的时候,秦刻在想什么?当他雌伏于秦刻身下时,秦刻透过他看见了谁?
他想大声怒吼,想要质问秦刻,要一个答案,或者一句承诺,一声道歉。
陆心愉摇晃着起身,赤着脚回到房间,颤抖地拨出了给秦刻的电话。脑子里掠过许多话语,他应该说什么?问一句乔洋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结婚那晚你是不是在他的床上?你真的喜欢许季庭吗?你有没有一点……真的喜欢过我?
电话没有接通,陆心愉却觉得庆幸。
真好,不用亲耳听到那些残酷的答案。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