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顺着路往后面走看看能不能打到车,还有人的换乘车站就在前方不远处,索姓也就走过去。
过了五分钟,只剩陆心愉站在原地。他本想等下一班车,车子停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远,但是他等了五分钟,却只看到后头的车龙龟速前进,下一班公交遥遥无期。
拽紧手提包,陆心愉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往前面走。
只是前两天刚下过雨,郊区的路满是泥泞,走了没一会,陆心愉的帆布鞋上便已经附满了泥土,裤腿处也溅上了零星的泥渍。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陆心愉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实在走不动了,只得原地站一会喘口气。
“嘟嘟。”
后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陆心愉以为自己挡了道,赶紧再往旁边站了一点。
“嘟嘟。”
咦?还是挡道吗?不能再往旁边了,边上是一条臭水沟。
陆心愉回过头,却见一辆黑色桥车停在了他的身后。
车上踱步下来一个人,是秦适。
“陆心愉,你怎么在这里?”
陆心愉坐在汽车后座,结结巴巴地和秦适讲了最近的情况。
对于秦刻的这个哥哥,陆心愉一直挺害怕的。第一次见面,秦刻拉着他回秦宅说要结婚时,相比秦父秦母的暴怒,秦适只是站在一遍冷冷地观察陆心愉;后来他知道,虽然秦刻是秦氏集团的CEO,但是一些重大决策几乎都会经由秦适把关;结婚后那天在秦宅吃饭,面对他秦适却带上了友善的面具,陆心愉本能地觉得秦适是一个心思很深、不外露的人,和他说话时不由得有些怵。
“所以,”秦适沉沉开口,“你们结婚后,秦刻就把你留在郊区,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也,也不是……有一次,学长带我去了一个晚宴……”
陆心愉本能地想要维护秦刻。
秦适冷笑一声,“一个月之前的那次?”
“啊。”陆心愉张张嘴,“是的。”
“呵,那次是我叫他带你去的。你怎么想的,你就任由你的alpha把你扔在郊区不闻不问?”
陆心愉的脸白了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怨恨和不安肯定是有的,当初和秦刻结婚的惊喜和期待也被渐渐冲淡,他在日复一日的孤单中缓缓领悟到,原来秦刻是真的不喜欢他。
但喜欢秦刻的那份心意还在,陆心愉想,两个月不行就四个月,再不行就半年、一年,他现在已经是秦刻的Omega了,已经比几年前前进了一大步了。
“我会努力的,我会让学长……多看我一眼的。”
秦适叹了一口气,幽幽看过来,“你们结婚第二天我怎么说来着,如果有需要,叫你来找我。”
陆心愉噎住,这不是一句客套话吗?
“秦刻那边我会去说,如果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来找我。”
看陆心愉怔怔的样子,秦适突然笑了,伸出手来揉了揉他之前在外面被风吹乱的头发。
秦适笑的样子,和秦刻有些许相似,他们兄弟两个的五官本来就很相近,只是秦刻的棱角更加冷厉分明,Alpha的气场更为强大;秦适不笑的时候则是看起来很严厉,没想到笑时好似春风化雨,陆心愉心想,也许哥哥是个好人,意外地好相处?
毕竟,秦适算是唯一给予他帮助的人了。
想通了这层,陆心愉也放松了一些,和秦适聊了几句。原来今天秦适路过那里,是因为要去临市开会。
“那你开会会不会迟到?哥你就近放我下来就好了,前面有个地铁站,我坐地铁也行。”
秦适看了看手表,淡淡回道,“已经要迟到了,送你去公司吧。早高峰的地铁太挤了,Omega的身体这么娇弱,就不该去挤地铁。”
“也没有那么娇弱的,早上挤是挤了点,大家都这么辛苦的呀。”
秦适摇摇头,嘱咐司机接着开车,坚持要送他到单位。
“Omega就该好好在家里呆着,或者做个闲职,为Alpha生孩子。你最近不要太辛苦了,我会和秦刻说,让你搬到他市中心的公寓里。你们也要尽快为秦家添个下一代了。”
陆心愉的脸腾地红了,心里的话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觉得秦适说的话有点怪怪的,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最后添个下一代这句话上面。
“那个,我单位到了,就在前面……”
秦适拿过陆心愉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汽车打着双闪灯停到了路边,陆心愉下车后秦适让司机放下了车窗。
“陆心愉,如果有任何问题,打我电话。”
陆心愉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转身走了。
男人坐在车里,看Omega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步入办公大楼消失不见,才升起车窗。
“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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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10
有了秦适的交代,陆心愉很快便住进了秦刻在市中心的公寓。
公寓在市中心的江边顶楼复式,比起别墅的气派和冷清,公寓显得更加精致有人气儿。除了秦刻住的主卧,还有一间不怎么住人的次卧,大书房,健身房,和影音室。
二层外边则是大约五六十平的露台,露台上沙发酒具一应俱全,从这儿可以看到A城最昂贵的景色。
每天都有保姆来打扫两个小时,陆心愉来的时候正巧和保姆打个照面,秦适的人向保姆交代了陆心愉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子,保姆闻则一副吃惊的样子,随后又以弯腰问好掩盖自己的失态。
等所有人都走了,陆心愉局促地坐到沙发上,边上还放着他的那只拉杆箱,从家到别墅到公寓,他一直是拉着一只行李箱,仿佛是去旅行,走过了一站又一站,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秦刻没回来,他不敢擅自进任何房间,比起空荡荡的别墅,这里有很多秦刻生活的气息——沙发边夹着书签的书,酒柜里喝到一半的酒,还有房间四处布满的新鲜月季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的月季香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刻回来时陆心愉睡过去了,睡得并不沉,秦刻开门之后随手打开了客厅的大灯,看到了沙发上蜷缩在一角睡眼迷蒙刚刚睁眼的Omega。
“学长……”
Omega好像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说的一句话还带着点撒娇和埋怨的意味。
秦刻冷着脸回道,“你总是这么有本事。”
陆心愉被冷言冷语彻底吓醒了,他知道秦刻肯定以为自己又和秦适告状了,虽然这的确是事实,然而逼迫秦刻也不是陆心愉的本意。只得结结巴巴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刻并不多作理会,随手把外套挂上衣架,“跟我来。”
“你住这里,”他打开客房的门,“没有人住过,床单应该是干净的,缺什么自己买。我的卧室和书房没有我允许不能进入,其他你随意。”
说罢,也不管陆心愉的回答,径直走进书房关门。
关上门,秦刻却没有马上打开电脑办公,只是心烦意乱地打开气窗。
前一阵秦刻的工作实在太忙,听闻陆心愉生病住院,只得关照新来的助理去照看一下;可这份愧疚却在收到兄长训斥的电话时消耗殆尽。秦刻接管集团的事务之后便搬出了秦宅,住到了现今这个公寓,工作和生活中唯一能关照管教秦刻的只有他的Beta哥哥秦适。
秦适大大地责骂了秦刻一番,说的也句句在理,当时拉着陆心愉说相爱要结婚的人是他,如今把陆心愉抛到一边的人也是他。
秦刻有点隐隐后悔,甚至开始怀疑当时冲动结婚的事是对还是错,他原本觉得陆心愉是个好拿捏的,先稳住父母这里,到时候离婚给够陆心愉足够多的好处便是。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Omega小心思这么多,这栋公寓秦刻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任小情人进来过,如今却被陆心愉登堂入室。
工作忙到了大半夜,秦刻洗好澡从卧室里的浴室出来,看到陆心愉端着一杯牛奶,扭扭捏捏站在卧室的门口往里面探脑袋。
陆心愉穿着一件真丝的短款浴袍,莹白修长的小腿就这样露在外面,似乎也刚刚洗好澡,发梢还带着一点湿气,一双眼睛含着春意,秦刻不由地觉得喉咙干渴。
“秦刻,给你热了一杯牛奶……”
“谢谢,放床边吧。”秦刻取过吹风机,从浴室镜面的反光看陆心愉把牛奶杯放下,却仍站在床头不肯走。
“什么事?”
意识到秦刻靠近,陆心愉的脸热得像是在烧,这是他第一次看秦刻刚刚出浴的样子,他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说:“晚上被子会不会有点凉……我,我可以帮忙暖一下……”
说罢便低下了头,秦刻甚至觉得Omega的脑袋烧得冒出了热气。
就好像一只胆怯又跃跃欲试想求欢的小兔子。
秦刻嗤笑了一声,明明刚刚还在生着Omega的气,看到这幅可爱的样子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虽是如此,秦刻仍没打算碰陆心愉。经过晚上的一番考虑,秦刻已经打算过一阵子就和陆心愉离婚。
陆心愉和他那些买来的情人不一样,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了,就不要随便玷污了。
只是看着面前的小白兔,绯红的脸蛋,隐隐露出的锁骨,小巧白润的脚趾,秦刻顷刻间有了弄脏他的冲动。
他绷着一张脸,答道,“我不需要,以后不要进我的房间了。你回去吧,不早了。”
陆心愉没有抬头,怕秦刻看到自己因为失落和羞赧而泛出的眼泪,说了个“嗯”便落荒而逃。
秦刻皱着眉看陆心愉仓皇逃走的背影,拧了拧眉头。
陆心愉一点点走进秦刻的生活。
自从上次晚上被秦刻拒绝后,他便没有刻意接近秦刻。公寓地处A市的黄金地点,从陆心愉的单位可以步行回家。他是一名公务员,工作清闲,每天五点便可以准时下班。回家后,不管秦刻几点到家,他都会烧上一台子菜,煲上一锅热乎乎的营养汤,坐在沙发边打开阅读灯看着书等秦刻回家。
大部分情况下秦刻很晚才会回家,前两周他甚至不会分给陆心愉一个眼神,回到家便进入书房或者主卧关上门,陆心愉连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天深夜他处理好一堆公务从书房出来,外头只开了一排淡黄色的廊灯,陆心愉站在餐桌前,垂着眸动手收拾满桌的饭菜,打算放到保鲜盒里。
秦刻才想起来,好像每天晚上回家看到的菜,都不太一样。
他皱了皱眉,想都没想便问陆心愉,“这些菜怎么处理?”
陆心愉倒像是被吓了一跳,完全没发现秦刻就站在沙发边,他呆了片刻才回到,“啊,学长你不吃的话,我明天带到单位吃。”
“不要吃隔夜菜。”
秦刻走到餐桌旁,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见陆心愉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秦刻抬头朝他扬了扬眉,“没有筷子吗?”
陆心愉短促地“啊”了一声,说了一句等等,便动手将饭菜拿去热,又打开了炉灶,炉灶上放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锅,秦刻以前没在自己家看到这个形状的锅具。
“这是什么?”
秦刻指了指正在炉灶上加热的东西。
Omega眉眼弯弯,邀功似地说,“瓦罐锅,我跑了好几个市场才买到的,这种锅子炖出来汤有营养。”
热乎的菜重新端上桌,菜都很简单,卖相肯定比不上秦刻常吃的那几家精品菜或者创意菜,可吃起来,味道却不逊色。
至少在这深夜吃来很是温暖。
蒜肉开片大虾,每一根虾线都被仔仔细细地剔除干净,每只虾被小心翼翼地剪成两半横铺,为的是更好地吸收蒜汁的香味,在蒜汁的衬托下虾肉更显鲜嫩;香椿炒蛋,香椿独特的香味融入到蛋液中,不太嫩也不太老,咸度刚刚好;番茄丝瓜肥牛,番茄被熬制成汤,酸味正好中和了丝瓜的微苦味,丝瓜吸满了浓浓的番茄汤汁,配上薄薄的肥牛,正是下饭的好手;就连最简单的凉拌秋葵,也费了一番心思,秋葵先焯水,后过凉水切片,拌上生抽、麻油、和盐,又营养又稍稍解取了秋葵的黏腻感。
陆心愉端上刚刚热好略烫的小排汤,袅袅热气混杂着小排和玉米的香气而上,汤碗有些烫,他放下汤之后拿手捏了捏耳朵。
一向慢条斯理的秦刻,竟然吃着吃着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这阵子陆心愉在家,他看着心烦,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就叫助理送一份外卖在办公室吃完回家,故意对陆心愉准备的饭菜视而不见。
也许是这阵子助理准备的那家外卖太过难吃,这两天晚上他都是饿着肚子睡觉的,往常他还能到厨房自己烧碗面,这两天对着陆心愉殷切的眼神越发烦躁,只得躲在书房和卧室不出来。
但是此刻……陆心愉做的菜真的很好吃,真的很香。
吃了两碗饭,填饱了肚子,秦刻觉得自己肚子饱了心也大了,居然能够听陆心愉坐在餐桌旁喋喋不休。
“这个虾怎么样?上次和周森森他们去新湖路那家网红餐厅吃的,这个是他们的招牌菜,排了两个小时队,我吃的时候就在想,要是学长你也来尝尝就好了,还好不是太难学。”
Omega的眸子笑得弯起来,餐桌边刚好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秦刻注意到陆心愉的睫毛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