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拨一个电话。
这天中午,秦刻接到周五晚宴的邀请,本身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商务晚宴而已,带一个漂亮的舞伴,见一些无聊的人,说一些无聊的话。
他刚刚通知乔洋把那天时间空出来,就接到了兄长秦适的电话,秦适叮嘱他,一定要把陆心愉带上。
“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就带上自己的合法伴侣。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参加正式的宴会。”
挂了电话秦刻心情便很糟糕,他松了松有一些紧的领结,食指无意识地敲击桌子,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隔了十分钟,他才认命地叹了口气,拨通电话叫林特助进来。
“周五的晚宴,我带陆心愉去。”
林特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总裁室。
林特助一直看不起老板的那些风骚情人,特别是老板最宠的那一个,但是作为特助的职业素养让他在乔洋的面前尽量保持毕恭毕敬的语气。
林特助先是打电话通知了乔洋,果不其然,乔洋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起来。
“先生找了哪个小贱人?我礼服都已经买好了!”
“是不是你,在先生面前说我坏话?”
林特助绷着一张脸,也不拆穿两通电话的间隔不过十五分钟,这礼服买的也太快了。
他并没有透露更多细节,答应给乔洋报销之后,那边才不快地挂了电话。
随后林特助打通了陆心愉的电话。
“您好,是夫人吗?”
“嗯……嗯?我是陆心愉,你是?”
对面的声音有一点点懒散,像是刚刚睡醒午觉。
“夫人,我是秦总的特助,秦总让我通知您,周五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晚上七点需要参加商务晚宴。您什么都不用准备,五点的时候我会派人到您公司接您,为您置装。”
“啊……好,好……”
对面的声音疑惑中带了一点惊喜,林特助一动不动的面容竟然松了一些。
林特助从秦刻毕业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见证了秦刻对许季庭的求而不得,而后几年堕落到找情人做许季庭的替身。
他见过秦刻的许许多多情人,也替秦刻处理过很多情人的事,那些情人多多少少长得、或者闻得有点像许季庭,秦刻给他们钱,他们给秦刻虚假的温柔。
林特助觉得陆心愉有点不一样。
陆心愉长得和许季庭一点点都不像,硬要说的话最多身高和身形有点像。信息素的味道也不相近。而且陆心愉的目光总是带着温度,清澈又明亮。
所以林特助决定给陆心愉一点点在他职能范围内帮助。挂了陆心愉的电话,林特助登录电脑桌面,关闭了电脑上和秦适的对话框。
周五晚上,陆心愉交完手中的报告,和主管打了声招呼便匆匆下楼。
那辆加长的迈巴赫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
车子载陆心愉去了一家门口看不出什么特别、内里却别有洞天的店。这家店结婚的那天陆心愉也来过,是专门为当地上流社会做全方位形象设计的一体店。
店名是一串法文,没有任何中文解释或者广告,门店的主要客户群体不是普通大众,因此也根本没有必要大肆宣传。
店内分为总体形象设计区、发型区、身体区、服装配饰区。
结婚时陆心愉来的那次全程在紧张走神,也没有注意自己被打扮成什么样子。
此时陆心愉身着深蓝色西装三件套,版型恰到好处勾勒出他的细腰和修长的腿型,领口处系上深灰色领结,头发抹上啫喱显得干净整洁,连皮肤都被护理到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近日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肤色发黄和黑眼圈则统统消失不见。
陆心愉近乎发愣地看着面前这面堪称魔幻的镜子,感觉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秦刻看到,会喜欢吗……
“夫人。”
从镜子里便能看到慢慢从远处走来的林特助,走到近处鞠了鞠躬,“夫人,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去会场了,秦总已经等在楼下了。”
“啊,好的!”
车上,秦刻正在阅读手中的报告,看见陆心愉上车,也就侧脸点了个头,随后接着看手中的资料。
陆心愉有点失望,只得尽量不表现出来,还是挤了个笑容问,“学长,最近很忙吗?”
“叫我名字。”
秦刻头也不抬。
“秦刻……最近很忙吗?”
“还行。”
迈巴赫的隔音效果很好,这个点正直下班高峰,车外的喧嚣仿佛被车窗隔绝出去,车内只有引擎声和转向提示声。
陆心愉觉得有些闷,想开窗通风。
他瞥见秦刻只穿了一件衬衫,外套随意搭在一旁,便不再动作。
第7章 第 7 章
7
“123,12……唔!”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今晚陆心愉第十二次踩上秦刻的脚。
从没参与过上流聚会的陆心愉,压根不知道聚会上居然是要跳交谊舞的。
陆心愉还没来得及在内心吐槽这个设定,便对上秦刻淡褐色的瞳眼。
“会跳吗?”
陆心愉摇摇头。
秦刻不耐地呼了口气,陆心愉太过生涩,这样的宴会,明明带一个长得漂亮的花瓶过来应付一下就好,秦适非要他带陆心愉过来,这个青涩的Omega显然不常来这样的场所,紧张地双手捧着酒杯看来往的人。
“我教你,之后找林特助去报名一个舞蹈班,不用跳得多好,基础会一点就行。”
大部分聚会是不用的,只是有一些西方人比较多的聚会还保留了跳交谊舞的习俗。
秦刻搂上陆心愉的腰肢,他的腰很细,今天被这套高定西装勾勒的很漂亮,他上车时秦刻就注意到了。
头顶的水晶吊灯衬得陆心愉的皮肤透白,肤如凝脂,眼睛里波光流转,脸颊一边的单酒窝也变得可爱起来。
秦刻低沉有磁姓的嗓音在陆心愉的耳边响起,“跟着节奏,1,2,3。”
陆心愉能感觉到一股暖流扑向耳廓。
浑身都被秦刻的气息包裹住,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就算是结婚那天,秦刻也只是绅士地站在半米开外同他交换戒指。
秦刻的气味……真好闻啊。
是沉稳冷冽的松木味。
秦刻的呼吸好像是一道魔法,燃热了陆心愉的耳垂、耳廓、脖颈以及全身。
好热……好好闻……
“1,2,3……唔!”
又踩到了。
陆心愉不是四肢不协调,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太难以集中精神了。
两周来所有的辛苦,别墅夜里的清冷,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所谓。
沉浸在秦刻的怀抱中,陆心愉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看着怀里的小不点面色氵朝红的害羞模样,秦刻笑了声。
他没忍住捏了捏陆心愉的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嫩嫩滑滑的。
先前被兄长逼迫以及舞蹈教学导致的不耐,渐渐消弭,他突然觉得,带陆心愉过来,也不赖。
舞曲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梦便醒了。
秦刻松开按在他后腰的手,转头和周围旁的人打招呼。陆心愉仍站在原地发呆,秦刻指尖的触感、秦刻温柔的语气、耐心的教导、低沉的嗓音直直敲打他的心扉。
咚——咚——
糟了,越来越喜欢秦刻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心愉的错觉,秦刻今天对他特别温柔,特别耐心,导致陆心愉一整个晚上都飘飘然,仿佛踩在了云端。
这种好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家。
司机先送了陆心愉回别墅,秦刻晚上喝了一点酒,头有点疼,便靠着椅背半阖着眼。
有消息声响起,秦刻滑开手机,看过手机上的内容,眼神渐渐变冷。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已经很晚了,窗外夜色中的树影一晃而过。陆心愉内心打了好几遍草稿,终于轻声问出口。
“秦刻,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什么?”
陆心愉没有看回头看秦刻,只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说道:“别墅有点远,我上下班不太方便……”
如果他此时回头,会看见秦刻眼里的寒冰和不屑。
“那你辞职好了。”
“……”
陆心愉哽住,指尖微微蜷起,不再争取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别墅68栋门口,陆心愉跨出车,却没想到秦刻跟着他下了车。
“我有些话和你说。”
秦刻说。
秦刻会跟着他回别墅,是陆心愉完全没想到的。
他受宠若惊地说要去倒茶,再准备点水果,却忘了这个家,原本也应该是秦刻的。
“不用了,我很快说几句就走。”
“哦……”
陆心愉停下步伐,他距离秦刻有一米远,客厅的灯没有全部打开,秦刻的脸有些模糊不清,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陆心愉,”秦刻嘴角浮现一抹嘲笑,“你挺能耐。”
“什,什么意思……”
“我原本觉得你没什么本事,没想到你心机还挺深的。”
“什么……心机?……”
“你怎么搞定林特助的?还特地让他去找我哥?”
“我哥那人你也搞的定?他只对集团和家族的利益敢兴趣。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要求我带着你去宴会还不够,还逼着我标记你?”
“陆心愉,你心机也太深了吧?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那次辩论队聚餐也是你设计的?你知道那次会遇到我?”
陆心愉脸色苍白,连连摇头,又骤然想起什么一般,不再做任何动作,整个人僵在那里。
秦刻眯着眼看陆心愉的变化,看到陆心愉的表情,秦刻仿佛了然什么,眼中的温度更低了。
“不是的……那天我去,是因为……”
我只是喜欢你,学长。
想接近你一点点,想见你一面。
“林特助和哥哥那里我真的没有……”
陆心愉说道一半便卡住了,眼睛睁大,瞳孔骤缩,秦刻大力揽过他的肩膀,对着他的颈后狠狠咬了下去!
“咳咳……呸!什么味道!”
空气里属于陆心愉的信息素味道几何倍地爆裂增长,这是一股植物糜烂腐败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发酵的气味。
秦刻被呛到无法呼吸,惯姓地推开陆心愉,陆心愉捂住后颈,面色灰白地滑落到地。
秦刻发誓,这辈子没有闻到过这么难闻的Omega信息素。原本他只是被秦适催得心烦,又被告知了林特助在他背后偷偷搞得那些花样,才恼羞成怒想要拆穿陆心愉的谎言。
整个晚上陆心愉的笑都晃得他心烦意乱,方才又收到秦适催他抓紧标记的短信,秦刻一时冲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着陆心愉的后颈咬了下去。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心愉的信息素味道居然这么难闻!
怪不得平时都用中和剂,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
秦刻厌恶地看着一眼跌落在地的Omega,Omega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快要呼吸不来的样子。
——这个人又在演戏了。
不过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
秦刻知道,当Alpha的尖牙刺穿Omega后颈脆弱的腺体时,Omega的确会有不适感,但这种不适感很快会被Alpha注入的信息素填满。
可眼前Omega的这幅模样,好像注入的不是Alpha信息素,而是毒药。
秦刻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胸闷,空气里属于陆心愉的气味愈发浓烈,他蹙着眉,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痛……
撕裂般的疼痛从腺体处刻入血肉、拉扯每一根神经。
陆心愉的腺体有病。
平日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无非是发情期来的不太规律,抑制剂也一向不太管用。
只是医生一再叮嘱过,不论是临时标记还是最终标记,一定要慎重之慎。
无论如何,都不该如今天这般,草率地被咬穿,蛮横地注入Alpha的信息素。
陆心愉在秦刻走后,当即便疼晕了过去。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和秦刻解释,比如秦刻说他的那些话,还有他从未来得及郑重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属于秦刻的信息素就这样横冲直撞注射进来,陆心愉满心期盼了许久标记,也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如此突然和疼痛。
胸腔被酸甜苦辣交杂的情绪填满,唯有痛苦,身体忠实地反应着。
陆心愉勉强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二楼的床上,盖上被子后,最后一丝力气褪去,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黄昏。
陆心愉知道,自己很不好。
他发情了。
意识在情热中沉沉浮浮,身体却重得仿佛深陷泥地,陆心愉浑身裹了一层津津的汗,后颈的腺体愈发刺痛了。
之前的发情期,陆心愉也曾熬过,只是没有一次是这么难熬。大约是受到临时标记的影响,又或者压根就是粗暴的临时标记诱发出了发情期。原本打一针抑制剂在床上睡几天便能好的发情期,如今对于陆心愉来说,仿佛是一道鬼门关。
好痛……
好热……
好痒……
好想……要……
秦刻……学长……你在哪……
秦刻注入陆心愉身体里的信息素,全然不够压制陆心愉的发情,甚至,像是饮鸩止渴的毒药一样,诱发得陆心愉愈发痛苦。
陆心愉在床上痛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