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
他原本就很烦父母的那些所谓的联姻安排。
这些年他对许季庭的感情,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他爱上竞争对手的继承人。
父母甚至出言说,哪个Omega都可以,只有许季庭不行。
所以一个月前,他抓着看上去柔软可欺毫无背景的陆心愉回家,告诉父母要和他结婚。
婚礼办得极具奢华,却又潦草至及。秦刻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许季庭对他露出真心的笑,衷心祝福他新婚快乐。
晚上秦刻把乔洋压在床上发泄了许多次,秦刻鲜有这样失控的时刻,只是在今晚他终于意识到,这辈子他都得不到许季庭了。
不是许季庭,那乔洋,陆心愉,和其他那些爬他床的小情人,有什么差别呢……
他需要的只是月季味的信息素而已,乔洋做的好,就得他喜欢;陆心愉如果做不来,他也不介意在家里养一个无用的洋娃娃。
陆心愉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他原本想等一等秦刻,然而兴许是这一整天神经太过紧绷,又或者是床太过舒适,总之没几分钟,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而后被旁边房间的声音吵醒。
历史悠久的老别墅,隔音效果并不好,他能听到隔壁男生的夸张□□声,还有床撞击墙壁的声音。
隔壁闹了有整整一夜,到了天色渐白的时候终于消停了,陆心愉却睡不着了。
“隔壁也太那什么了吧……”
陆心愉习惯早睡早起,已经是他平时起床的点了,他边刷牙边有气无力地看镜子里的黑眼圈和难看的脸色。
刷好牙,房门在此时被打开了。是秦刻。
还穿着昨天的西装,西装皱巴巴的,秦刻正面对上陆心愉,居然有一点心虚,但是他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走到衣橱处直接脱下身上的西装,露出块垒分明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随后又从衣柜里随意取出一套西装穿上。
陆心愉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多看。
“学长……秦刻,你昨晚……去哪里了?”
陆心愉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秦刻瞥了陆心愉一眼,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下去了。
陆心愉也许和乔洋之辈并不一样,陆心愉的眼里有他在其他花钱买来的情人眼里从未见过的清澈和纯真,以及□□裸的迷恋。
秦刻一晚没怎么休息,有些头疼。他慢慢系上领带,说道,“一会去我父母家吃饭,你换一套衣服吧。”
“可,可是……我只有昨天那套礼服……”
陆心愉垂着眼,他的大部分衣物都在秦刻助理那里,昨天的西装弄脏了,竟也再没有可换的了——酒店的衣柜里满满当当放的都是秦刻的衣服,作为婚礼的一方,陆心愉被如此草率地对待。
秦刻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随后打了个电话给特助交代下去。
问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陆心愉只得咽下好奇和失落的情绪,静静服从秦刻的安排。
大约半小时后林特助便捧着大约十来件衣服敲响房门,秦刻为陆心愉挑了一件白色的连帽衫,陆心愉本来就白,看上去也年轻,套上连帽衫穿上牛仔裤竟然好似又年轻了好几岁,像个在读学生。
一路坐车到秦刻家老宅,陆心愉心里反复默念的只有一句话:学长为我亲自挑选衣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前期很渣 请小仙女们尽情地骂
有一些省略 不看也没关系 就是狗男人和情人之间的事
第3章 第 3 章
3
秦宅的氛围并不像陆心愉上一次来时那么紧张。
秦刻的哥哥秦适,弟弟秦习都在。秦父是Alpha,秦母是Beta,一般而言,大家族的掌门人都是Alpha,其配偶都是Omega,这样可以确保比较优秀的生育率以及继承人的血统。这么多年来,A城名流对秦家的议论纷纷,一半在于秦刻的优秀以及对竞争对手许家独子的追求,另一半则在于秦母的姓别是Beta,努力了多年只生出秦刻一个Alpha,秦刻的哥哥秦适以及弟弟秦习都是Beta。
姓别决定了一切,秦刻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秦适目前在秦氏集团任职,大部分时间在海外打理集团的海外事务;而秦习自小便放飞自我,祖传的家业有秦刻继承、秦适辅佐,家里对他的期望只是不要惹出大祸,因而秦习作为纨绔子弟,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翘课、谈恋爱、打架。
昨天婚礼的时候秦习还是好好的,时隔半天便已经挂上了彩,饭桌上秦母就没给秦习好脸色看。
“说说,才几个小时,又闯什么祸了?”
家里的教育工作一般都由秦母执行。
秦习吐吐舌头不说话,反而把话题引到陆心愉身上,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对着陆心愉。“哥夫,昨天晚上对我哥还满意吗?”
秦习复又抽抽鼻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咦?我哥没标记你?临时标记也没有?”
一时间,饭桌上面几双目光直直射过来,陆心愉的脸又红又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活像一只被猎人抓在手里的小白兔。
“秦习,”秦适沉沉的嗓音响起,“下个月出国读书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习耸耸肩,偃旗息鼓,只眼珠灵活地转动,观察陆心愉的表情。
“心愉,”秦母开口,“多吃一点吧。”
“嗯。”陆心愉点点头,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板栗鸡,他不喜欢吃板栗,但老是盯着鸡吃好像也不太好,只得夹了一块板栗慢慢咀嚼。
看到陆心愉满脸痛苦的表情,秦习偷偷笑了。秦刻没有说话,安静地吃饭。秦适则皱了皱眉,用公筷夹了几筷子离得远的菜给陆心愉,嘱咐道,“多吃点”。
秦父和秦刻讨论了一些公司的公事,保姆上了饭后甜品和水果,秦母笑着把一碗冰糖燕窝放到陆心愉面前,“多吃点,你们刚结婚,要补一下。”
陆心愉只得点点头,他偷偷瞄了一眼秦刻,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对秦母的热情,陆心愉根本说不出口,他和秦刻昨晚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他甚至连他的丈夫昨晚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秦刻拉着陆心愉到秦父秦母面前,说自己和陆心愉在一起很久了,互相相爱。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秦家的人都知道,秦刻这些年真正放在心上的是许家的那个Omega,且不说秦家和许家是对立关系,那个Omega根本对秦刻无意;
陆心愉也知道,秦刻怎么可能喜欢他呢?秦刻甚至都不认识他,毕业时隔五年,他才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秦刻,却没想到醉醺醺的秦刻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怎么可能不愿意,陆心愉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学长,居然在向他求婚。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一纸婚姻如何荒唐,但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地选择粉饰太平。
秦刻对许季庭的一腔深情让秦父秦母很头疼,那次秦刻带陆心愉回来之后,他们找人简单调查过陆心愉,陆心愉身世清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本人则是一个公务员,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既然秦刻愿意放弃许季庭,他们也乐见其成。
吃完饭,家里的人各忙各的去了,客厅只剩秦母、秦刻和陆心愉。
“心愉,之前的见面太匆忙了,都没能好好了解你。昨天是你们两口子婚礼,令尊令堂怎么没赏脸出现?”
秦母缓缓端起茶,啜了一口饮,缓缓问到。
“他,他们……他们忙……”
谎言说得太拙劣,陆心愉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怎么可能会有父母忙到会在自己儿子结婚那天不出现?
秦母点点头,也不道破,笑了笑说,“你和我们秦刻是怎么认识的?”
秦刻抿着唇不说话,紧张地看着陆心愉。没想到陆心愉反而放松起来,嘴角也扯出笑容,一边露出淡淡的小酒窝。
“我和学长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第一次见学长是刚刚进大学社团招新的时候。当时学长在辩论队的社团柜台前面,特别瞩目。”
说起秦刻,陆心愉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不停歇。
秦母笑得更深了,示意陆心愉接着说。
“后来第一次和学长说上话,是有一次我们诗歌社需要申请报告厅场地使用,因为一些原因,本来申请的日期给别的社团使用了。那次正不巧,我们宣发都做了,校外的作家也请到了,后来只能找学生会帮忙协调一下。”
陆心愉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个时候学长是学生会长,听我说了情况之后很快就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另一个社团的活动换了一个场地,也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一次,学长在篮球馆打球时……”
秦刻陷入了迷茫。
陆心愉说的这些事情,他统统不记得。也许发生过,然而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些举手之劳、或者自己本分内应该做的事罢了,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他没有想过,自己随手做的那些事,居然会被人记得这么久。
他细细观察陆心愉,陆心愉个子小小的一个,五官也长得很精致,说实话,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一个月前的那天,酒后看着陆心愉丝毫不掩盖崇拜的眼神,才会冲动地说出结婚之类的话。
秦刻闭上眼睛,陆心愉还在一边喋喋不休,他能听见陆心愉语气中的快乐。
他忽然觉得,陆心愉和乔洋的那些情人有那么些不太一样。
秦刻双手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听着陆心愉的故事,陌生的心情腾地生起,昨晚婚宴上对陆心愉产生的抵触情绪稍稍消减了一些。
他想,他不能将陆心愉视作那些用钱买来的情人一样。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碰他,等到必要的时候,他们离婚时至少陆心愉还是干净的。
这样的决心,是秦刻的最后一点愧疚和补偿。
秦母对陆心愉很满意,陆心愉对秦刻的迷恋和崇拜是如此真切,她希望陆心愉可以用他的真心感化秦刻,让她唯一的Alpha儿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或者,至少,为秦刻生个孩子。
临走前,秦刻和陆心愉站在门口,等待保姆拿来外套。
“秦刻。”秦母说道,“尽早标记心愉吧。”
秦刻心头一怔,他没想到才一顿饭的功夫,母亲就倒戈了。要知道一个月前她十分反对他贸然要求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Omega结婚。
秦刻扭头看满脸冒红的陆心愉,先前心里的一点柔软顷刻消磨殆尽。
他冷笑一声,叹一句真的好手段。
陆心愉跟着秦刻上车,车子开了很久,眼看车子驶出了市区,停在郊区一栋别墅前。
陆心愉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别墅,别墅很大,算上阁楼大约有四层,门口还有一个小花园。
这里就是……他和秦刻的家吗?
“我们住在这里吗?会不会离市中心有点远啊?”
“是你住在这里。”秦刻滑动手机检查公司的邮件,头也不抬地说。
“嗯……?”
司机从后备箱搬出陆心愉的两大箱行李,放到别墅门口,并为陆心愉打开车门,递上一串钥匙。
“夫人,这是钥匙,请收好。每周日会有保姆过来打扫。”
陆心愉怔怔收下钥匙,然后就看见司机砰地关上车门,迈巴赫扬长而去,扬起一阵风。
第4章 第 4 章
4
一个月前。
陆心愉站在镜子前,十几平米的房间,床上、地板上已经铺满了形形色色的衣服,他已经换了一整□□服了,怎么都不满意。
他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见到学长了。
当然,有关学长的报道,特别是带图片的报道,这些年来他一点都没有错过。
陆心愉自从七年前起就暗恋秦刻。秦刻比陆心愉大两岁,陆心愉大一入学时,秦刻已经大三了。
彼时秦刻是大学学生会主席,辩论队的主力队员,玉树临风,待人友善,是公认的校草。
陆心愉就像大学里无数男男女女,一头扎入了暗恋。
他口才不好,却还是拼了命地挤进辩论队做后勤工作。虽然没什么机会和秦刻说话,远远地看着就好。
那个时候的陆心愉,从来不觉得秦刻会属于他。
陆心愉的爱低到尘埃里,秦刻只是看他一眼,或是礼貌地对他微笑说谢谢,都让他觉得人生何其幸运。
所以一个月前的陆心愉,压根没有想到,一个月后,自己会成为秦刻的Omega。
其实毕业之后,辩论队每次聚餐陆心愉都会去,无论推掉多重要的事或者工作安排,只要想到秦刻可能会出现,他都会尽一切可能争取见他的机会。
可惜这么多年来,秦刻没有参加过一次。
只是这一次,知道陆心愉的心意的学姐,偷偷告诉他说,这次秦刻或许真的会来。
前几次聚餐,秦刻不是在国外,就是有比较重要的工作。这次在聚会的前一周,秦刻的助理还特地打电话找她确认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果然,陆心愉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秦刻。
整整一晚上,他的眼神黏在秦刻身上一点点都不肯挪,辩论队的前辈们看到他的表情都笑了,止不住揶揄陆心愉。
陆心愉在辩论队也算是个异类,他口才、逻辑都很一般,从来没有上过场。当年他央求着学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