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申情哑然笑道,“没,黑眼圈都出来了。”说着抬手摸了摸唐十一的下眼睑。
唐十一下意识看向申情身后柜台里,郭温这会儿正刷着手机不知道乐着什么,丝毫没在意他们这边,唐十一放下心抬手抓住申情的手背,在手心里轻轻亲了一口。
申情指尖都是淡淡的茶香,唐十一拖着申情的手把鼻子埋在掌心里,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
“嗯,刚整理好茶叶。”申情笑着说,任由唐十一对自己摆弄。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次数学年纪第一,帅不帅?”唐十一突然带动气氛乐着说。
“帅,太好了。”申情由衷的开心,眼睛都笑弯了。
“英语和语文可能要周一周二才出来,英语应该也挺好。”唐十一自信的说,申情点了点头,“嗯。”
“我发现你真是厉害情哥,教我的那些语法和短语全考了。”唐十一佩服道,眼里的申情优秀的发光。
“都是经验,语文这几天我快背完了,就快轮到你了。”申情轻笑道。
“行吧....”唐十一往墙上慵懒一靠,眯着眼看上去很累。
“困了?”申情撩了撩唐十一的鬓角。
“还行,你们这儿太悠闲了,容易放松。”唐十一撑着头随意一笑着。
“申情你先走吧,一会儿也来不了多少人,我一个人就行。”郭温抬头活动脖子把手机放到一边。
“不用不用不用,你们该干嘛干嘛。”唐十一马上说。
“没事儿,走吧走吧,人家都来等你了,赶紧走啊,别在这儿妨碍我私人空间。”郭温开玩笑。
“好,我去换衣服。”申情起身进了储藏间。
郭温给唐十一使了个眼色,深意的一笑。
唐十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偏过头盯着储藏室的门,里面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晚上人少?”唐十一没话找话缓解一下尴尬。
郭温想了一下,“嗯,感觉现在女生都很喜欢奶茶之类的,茶类口感有些青涩发苦,大概都是图个新鲜,不过.....大概都是来看申情的吧,还有几个女生来找申情合影的。”
唐十一顿了一下,脸色一僵。
“申情都推掉了,不用紧张。”郭温解释,边把手腕上的佛珠撸下来握在手里一个一个捻着。
“哦。”唐十一突然觉得这个老学长很皮。
店门突然被狠推开,几乎带起一阵风刮到唐十一脸上。
郭温本来安逸靠在柜台边捻佛珠,看清谁来了之后马上站的笔直。
唐十一就见一身校服冲了进来,直接拖了个面前的椅子往背对着自己一坐。
看校服是高一的,而且.....这个校服有些脏,后背赫然一个异常清晰的鞋底印儿,这小学弟的头型也是学校绝对不会接受的长度,蓬乱的头发里夹着几根枯草......
这是被打了.....还是打人了....
“你,你又打架了?”郭温一愣一愣的,眉毛扬起瞪着稳当坐在店里的马时谦。
马时谦嘬了一口,咽了一口腥,眉眼间的戾气和张扬很好诠释了什么叫飞扬跋扈,回瞪着郭温。
唐十一静静的坐在一边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想着申情什么时候出来。
“我前天刚给人又是道歉又是送礼的,你今天又把他打了?!!!”郭温有些生气。
马时谦一别眼,小声却理直气壮道“这回打的不是他。”
郭温眼中非常复杂,反正是气到说不出话,干瞅着眼前这个年轻气盛满身是刺的表弟毫无办法。
储藏室的门开了,申情换好衣服走出来,唐十一马上站起身跟郭温打了招呼就往外走,申情也跟着出来了。
“刚才是郭哥表弟?”唐十一问。
“嗯。”申情插着兜俩人并肩往回走。
“哦。”唐十一突然觉得申情今天有些沉默,把手顺进申情的裤兜里贴着申情的手心。
“明天上午我可能有事。”唐十一说着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申情看了他一眼,满眼的平静,“嗯,明天我在医院呆着复习。”
“情哥?”唐十一小心地问。
“嗯?”申情笑道,和平时一样,唐十一放下心。
“没事儿,想叫一叫你。”唐十一也放松地笑了。
申情眼里混杂着很多情感,但最多的是疼爱,眼里映出唐十一不染世俗的笑脸,轻声道“咱们回家。”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收拾陶子怀了
明天继续
第90章 第九十章
清晨,唐十一提前半个小时下楼,起了大雾,十米远就看不清东西了。
自己往平时走的反方向沿着街道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下,电话就响了。
--喂,是我,你在哪儿?
--我在.....
唐十一周围看不到建筑物,像是走在梦里似的。
--在分区大桥转盘这边
---好,马上到
唐十一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直接挂掉电话,站在道边等着陶子怀的车。
清晨很静,只有鸟鸣和偶尔的引擎声。
听见大雾里的车声,唐十一知道陶子怀来了,在街边往前两步。
果然,白色宝马缓缓开过来,在唐十一身前准确停好。
唐十一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一股他不喜欢的檀香味道瞬间把他包裹住,上了车,陶子怀温声说“安全带系好。”
唐十一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把安全带扣上,清脆咔的一声。
一抬眼,相框果然不见了,心里一声冷笑。
两人没再说话,唐十一偏过头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建筑和树林的轮廓,这场大雾直接反映除了他的心.....空洞茫然。
视线不好,陶子怀的车开得很慢,终于到了墓园,唐十一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空气中的水分和树木的清香净化了灵魂。
陶子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取出提前买好的花篮,纯白色的菊花上面黑的“奠”让唐十一心底一震。
“走吧。”陶子怀说。
唐十一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进了大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唐十一觉得背后一凉。
两人的脚步声清晰无比,唐十一往两边望去,隐约斜坡上一个个墓碑排列整齐,已故的人在此长眠,唐十一收紧了呼吸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他们。
穿过大道,左手边有一条羊肠小路,再往上走就是楼梯和抖坡,越走越偏。
唐十一虽然不懂风水,却也察觉到正往那儿去的地方不是很正。
“到了。”陶子怀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一块墓碑。
唐十一在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黑白照片上的谢泽然,和陶瓷杯上的相差不多,只不过现在这张......他连苦涩笑都没有了。
丝毫不伪装的绝望从照片流露出来,唐十一移开眼,不能再看了,压抑的很。
陶子怀把花篮放好,双手叠在身前站的肃穆,冲着墓碑深深鞠了一个躬。
唐十一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下.....没信号。
陶子怀直起身,见唐十一低头摆弄着手机走了上去。
唐十一见陶子怀走过来,把手机黑了屏拿在手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车里说?”陶子怀说。
“就在这儿,说吧,谢泽然的死和申情有什么关系。”唐十一直视着陶子怀的双眼。
陶子怀转过身避开唐十一的眼光,“他和申情很要好,都是我的学生,不过二人再要好,面对利益也只会红了眼,每次期末奖学金,申情因为在师生中口碑很好三次拔得头筹,而谢泽然一无所有,家境疾苦,父亲重病,母亲拼命打工,还有一个在上学的妹妹,一时冲动,自杀了。”
“我不信。”唐十一眼里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陶子怀突然笑了,“为什么?”说着看了过来。
“不信就是不信,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唐十一握了握手机,坚持到。
“你真认定申情他是好人么?不怕他所有给你的一切都是伪造的?”陶子怀突然换了张脸,刁钻阴险向唐十一走了过来。
唐十一见陶子怀冲过来,脚下纹丝未动,“信任不需要条件,我信就是我信,而你呢?陶老师,你敢说你和谢泽然的死没有关系?”
陶子怀勾起嘴角,抬手指着谢泽然的墓碑,“他已经死了,还会说话么?”
唐十一皱着眉,看着陶子怀一层一层亲手拔下自己的伪装。
“他不会,可是情哥会。”
陶子怀嗤笑,“你可能从来没见到过你的情哥拼命求我把奖学金划给谢泽然时的样子吧?”
“你什么意思。”唐十一阴沉道。
“如果申情真的选择为他喊冤,会得上焦虑症?难道不是他自己把自己逼疯的?我提拔他,偏袒他,处心积虑给他足够的机会,事实证明我错了,他永远都在原地拖拉着过去的事犹豫不决,固步自封,最后连保研都拒绝,跟我作对?分明是自毁前程,这样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毫无条件的相信?”
唐十一看着陶子怀这张恶毒的嘴脸,“你自食其果。”
“唐十一,权利够大就可以只手遮天,我想你家的背景,你应该很明了这句话的意思。谢泽然根本不在我对申情的规划里,可是偏偏他却死心眼撞南墙,这怨不得旁人,怪不到我——”陶子怀说着回头看向谢泽然的墓碑,“只怪你不懂世故”
“权利够大?”唐十一引问。
“只要奖学金次数达到次数,他保研的学校就会通过,为了这三次让申情拿到,谢泽然成了牺牲品,而我费尽心思给他争取到的机会,他却不要,这不是愚蠢是什么.....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没认清申情,原来他也是和谢泽然一般的蠢货。”陶子怀摊开手,无奈地笑道。
“所以.....你改了他们的成绩?”唐十一压着怒火问道,在最后真相水落石出前,他需要忍耐。
“第二次两人同分,我把谢泽然的分数最后改低一分,奖学金是申情的。第三次申情居然罢考,不过我把卷纸掉了包,还是申情的......”陶子怀说着突然笑起来,好像自己做的事多么伟大,把自己感动了一样。
“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唐十一一挑眉毛。
“你大可去说,就像申情当时疯了似的为谢泽然平反,最后闹的差点连学籍都保不住,还不是我护着他,他才能学校里稳稳的.....可是唐十一,你真有能力保护他吗?说到头你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口一个情哥叫着,你为他做过什么?”陶子怀一步一步逼近,眼神几近疯狂,唐十一仿佛在陶子怀的眼中看见了申情的影子,这该是多深多扭曲的爱恋.....
“我为他扫除了所有障碍,却连一句道谢都得不到,而你一出现,申情的心就跟着你走了,为什么?你算什么?你们真的可以长久?你想没想过未来的事?归根究底.....你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陶子怀恶狠道,眼里的怒意和嫉妒达到极致。
“你丧心病狂逼死了他的好友,耍手段把不光彩的名誉给他,时刻控制他必须按照你的规划,把他搞成了.....现在这副不得不靠着伪装压抑本姓生活的模样,你居然还想着要他感谢你,让他爱上你?”唐十一咬着牙,快把手机屏捏碎。
“企图把他身边所有人赶走,让他孤身一人来仰仗你?你是不是觉得人与人的关系脆的像纸一样,随便听你调拨?还是你觉得你学位高地位高就可以真的无所不能?你有问过他的感受么?你知道谢泽然的死给申情留下多大的阴影吗?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我发现我也错了,我不应该只说你不配当老师......你连让人都不配。”唐十一把手机揣到兜里,冲上去扯住陶子怀的衣领,心中怒火中烧。
“陶子怀....你是不是把自己放的太高了?如果我是你,干了这种勾当,跳楼的应该是我不是谢泽然,你该跪在他墓碑前磕到头破血流当牛做马都不足以为过.....死的就该是你。”唐十一恶狠狠的推开陶子怀,无比唾弃。
“呵,申情在我眼里不过已是弃子......没了我的庇护他什么都不——”
唐十一一拳冲上去腰背的肌肉瞬间绷紧带动身体所有力气,陶子怀不夸张的向后倒了两三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捂着脸,痛到不能吭声。
“疼么?”唐十一冲上去一脚把陶子怀踹翻,“陶子怀,申情他的人生你就从来没出现过,只有我。”
“你就继续在你的春秋大梦变态控制里自欺欺人吧......另外——”唐十一掏出手机,陶子怀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摇晃站起身。
唐十一按亮手机,显示出正在录音的页面,时间还在继续,刚才他们的对话全部被手机录了下来。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