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的门还完好。
艰难地从驾驶座上爬出来，程靖南除了额头上撞出的青紫外并没有明显的伤口。打开后排的车门，警员已经昏死过去，顾南城也浑身是血。
川穹的车子停在前面十几米外的地方，车子不像警车这样受损严重，驾驶座的门开着，不知道刚才坐在里面的川穹去了哪里。
“出来，先出来。”程靖南拉扯着顾南城试图将他拽出来，才刚拉出来半边身子，他的后腰就狠狠地挨了一脚。
“我让你停车你听不懂吗？”川穹大骂了一句，随后朝着程靖南的后背又来了一记飞踢。
程靖南哪里是他的对手？
原本就浑身疼痛，被川穹这样一打，程靖南更是没了力气倒地不起。
跨在程靖南身上，川穹从腰间再一次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遭遇了车祸，川穹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不仅额头多了一处伤口，左边肩膀上还插着一根几厘米长的玻璃碴“为了个不是人的玩意，你还真是不要命啊。”
第42章 我爱你
“我是警察，我必须保护他。”程靖南目不转睛地盯着川穹，一字一句说道。
川穹哼笑了一声，抬手将肩膀上的那根玻璃碴拔了出来。血顺着手臂涔涔地流了出来，川穹却依旧面无表情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怎么？所以你下一句的台词，就是要杀了我吗？”
看了眼掉在一旁的手枪，程靖南沉默了。
“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川穹冷冷地说了一句，朝着他的后背猛地踢了一脚，程靖南被踢得翻了好几个滚。
川穹将半边身子探进去，握紧了手里的刀准备取顾南城的姓命。刀尖已经碰到了他的心口，正准备用力的时候，川穹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几秒之后便被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啊！”
程靖南从后面抱住川穹，将他猛地摔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程靖南猛力地将他手里的匕首磕了下来。
“你不能动他！”压在川穹身上，程靖南几乎押上了全部的力气和胆量。
他知道，这一架他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方死在另一方的手里。看着川穹手臂上的疤痕，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可理智还是让他不得不动手。
川穹一个高抬腿，脚尖正中程靖南的后脑勺。趁着程靖南手上的力气放松，川穹抓起旁边的玻璃碴用力地刺进了程靖南的手臂。
那个位置，正是那天程靖南下手伤他的位置，分毫不差。
程靖南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伤，当看到玻璃刺进手臂的时候，他吓得睁大了眼睛，手臂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整条手臂的知觉。
被川穹踢倒在地，程靖南并没有放弃挣扎，他忍着疼痛将玻璃碴拔出来，准备还手的时候，他看到了掉落在旁边的匕首。
“你不是要保护他吗？你倒是动手啊！”川穹扼住程靖南的喉咙，声嘶力竭道。
左手无力地在地上摸索着，在抓到匕首的瞬间，程靖南快速地在川穹的面前划过。川穹反应极快，起身躲避的时候，左腿的膝盖狠狠地撞击了他的下巴。
程靖南疼得翻了个身，用身体死死地压住川穹的双腿，同时用手从后面禁锢住他的双手。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上满是鲜血但他眼神里依旧充斥着坚定。
“你别逼我，我不想跟你动……”
程靖南话还没说完，川穹便猛地抬起身子，身体几乎和地面弯成了九十度，后脑勺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他的鼻梁。
川穹就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水蛇，顺势从程靖南的身下解脱出来。
“我能把命给你，我就能收回来。”川穹看了眼程靖南，慢慢地向那只手枪走近。
眼看川穹要拿到枪，程靖南“啊”地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冲了两三米，用手用力地将手枪推了出去。
那一推，手枪像是石头一样落在了高速公路外的农田。川穹正要捡起旁边的匕首，同样也被程靖南给丢了下去。
这一番打斗，川穹已经累得双手颤抖，可他还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地走出高速公路。
爬上栅栏，川穹深吸了一口气。血液已经染红了他一整条手臂，每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而程靖南趴在地上，宛如一条搁浅的鱼，看向川穹的方向，他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耗费他最后的体力。
“川穹！”
程靖南提起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站了起来。
看向川穹的方向，程靖南闭着眼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川穹的腰一把将他推下了农田，而自己也没能摆脱掉下去的命运。
掉落在泥泞的田地里，川穹一把便摸到了刚才掉落在其中的匕首，而程靖南也看到了手枪反射的金属光芒。
几乎是同时，程靖南和川穹拿到了各自的武器。
转身的一瞬间，川穹手中的匕首抵住了程靖南的喉咙，程靖南手里的枪也压在川穹的眉心。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谁都没有动手。
“动手啊！杀了我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川穹大声地叫喊道，宁愿流血都不流泪的他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喘着粗气，程靖南慢慢恢复了理智。看着情绪激动的川穹，他竟生出了些心疼。
慢慢放下手里的枪，程靖南垂下了嘴角，刚才眼神里的倔强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愧疚。
“你动手吧。”
“我会杀了你！我肯定会杀了你！”川穹加重了手腕的力气，锋利的刀刃已经嵌入了程靖南脖子上的皮肉。
血液顺着刀流了出来，程靖南丝毫没有反抗了意思。
“我知道。”程靖南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是不是该到了说遗言的时候了。”
川穹并没有说话。闭紧了嘴，川穹几乎要咬破嘴里的皮肉，一向冷静的手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一共两句。对不起，上次用匕首伤了你。还有……川穹，我好像爱上你了。”
爱？
听到那个字的时候，川穹浑身猛地颤了一下。
这么多年，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人相处，除了丁振，他没有一个朋友。更可笑的是，他和丁振之间也算不上朋友关系。
可当他认识程靖南，看到他这个傻乎乎的大高个去做好事，去努力的当一个小警官，他竟然会觉得心里有种无法描述的悸动。
他讨厌程靖南，却下不去手杀他；他讨厌他的职业，可每一次还是会铤而走险地接近……
对川穹而言，就像是一剂毒药，以至于到现在，川穹都狠不下心下手杀了他。
闭上眼睛，程靖南回味着之前和川穹在一起的时光，回想着川穹当时给自己的那个吻。
“唔！”
突然，程靖南被狠狠地推倒，而双唇也重新覆上了那熟悉的湿热。
睁开眼睛，川穹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他眼睛竟然会“漏水”，留下两条氵朝湿的痕迹。
这次，程靖南没有躲开。
将川穹抱在怀里，程靖南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太久。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身体里分泌的荷尔蒙已经麻痹了他的伤口，让他的心里和身体都有了相同的反应……
【此处省略好几百个字，总之就是发生了很多事。】
十分钟后，程靖南一声低吼。
【此处再次省略几百个字。】
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田地里也没了刚才的打斗声。
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川穹的手指不停地在程靖南胸口的刀伤附近游走。呼吸着程靖南身上的味道，川穹只觉得满口满心都是甜滋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我，是不是太快了？”
程靖南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除了初恋，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了川穹。将川穹搂得更紧了些，程靖南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经验，这个时间也算正常。”川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程靖南有些不太高兴，“你……很有经验吗？”
被他这样一问，川穹瞬间阴下了脸，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呢？”
说话的时候，川穹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程靖南的伤口，疼得他后槽牙都是麻的。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让程靖南都觉得有一些不太现实，要不是那一下吃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摸着川穹的肩膀，程靖南心里的兴奋多过失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没有想过自己对川穹是真的喜欢，更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扑倒的会是个男人。
“你喜欢我吗？”程靖南脑子一抽，问了川穹一句。
川穹点点头，轻轻地捏了一下程靖南胸前的小葡萄“嗯。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杀顾南城的任务。”
川穹太过理智，以至于将爱和任务分得清清楚楚。前一秒声音还有些软，下一秒就瞬间恢复了平日的生硬。
“我的任务是保护他。”程靖南弱弱地说了一句。
川穹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问他。
“他是个坏人你知道吧？”
“嗯。”
“他吸独，还潜规则、逼人跳楼你也知道吧？”
“嗯。”
“那我要杀一个坏人，你为什么还要保护他？”
程靖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私心里，他也不希望保护这样一个人渣，但是他警察的身份让他必须这样做。他必须保证每一个人犯的安全，毕竟他们的生命是在自己的手上。
哪怕他们做过再多的错事，再不可原谅，在接受法律的制裁之前，他们都要保证人犯的生命安全。
这是职责，也是使命。
“哎？我想到个主意。”程靖南突然灵光一闪，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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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化粪池？
替川穹擦拭着脸上的脏污，程靖南笑嘻嘻地咧开嘴“你可以动手把我打晕，这样就不算我失职，你也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倒是个好主意！
川穹抬手在程靖南的脑门上敲了一记脑瓜崩，夸奖道“想不到你脑子还挺灵光的嘛。”
活动着手腕，程靖南能够清楚地听到指关节“咔咔”的脆响。
川穹的力气他是知道的，要真的下手……自己恐怕会死。
“准备好了吗？”川穹扭了扭脖子，嘴角翘起了一抹鬼魅地笑容。
这还没下手，程靖南已经觉得后脖颈有些疼痛。
紧紧地闭上眼睛，程靖南不敢再看川穹，而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好了！动手吧！”
就算闭上眼睛，程靖南都能够感觉到一阵突然冲向侧脸的劲风。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几秒钟后，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mua~”睁开眼的时候，川穹正贴着自己的左脸，那一个吻让他浑身猛地抖了一下。
“我动手了。”
“等……”
不等程靖南说完，川穹便在他的后脖颈用力地打了一下。
意识瞬间模糊，程靖南只记得最后看到的是川穹红果果的身体……
一分钟前，他刚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正准备跟川穹说一下先穿好衣服再动手。这下可好，等局里的人赶来后，看到自己□□的模样……
英雄警察勇斗匪徒，热得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这个理由，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哦。
“程靖南？程靖南！”
找到程靖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天色泛着淡淡的白光，是路过的一名货车司机发现后报了警。
浩东摇晃着倒在田地里的程靖南，幸好还有脉搏。拿起一瓶矿泉水用力地喷出一口，程靖南的睫毛这才微微颤动。
“东，东哥？”程靖南虚弱地说了一句。
几个小时前的一番打斗使得程靖南浑身酸痛，四肢像是注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再加上和川穹的那一场运动，更是把他的力气耗费的干干净净。
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竟然工工整整地穿在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下半身有一点难受。
“快来！这还有名伤员！”浩东大声地冲着路上的医护人员喊道。
按住程靖南肩膀上的伤口，浩东小心翼翼地将程靖南从泥泞的田地里拖出来“你没事就好，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是，是他们组织派来的杀手。”程靖南假装懊悔地用手捂住脸“对不起，是我没有完成任务，那个杀手实在太厉害了，我……”
“没事没事。”浩东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怪你，人没事就好。”
将程靖南小心翼翼地挪到担架上，从田地里抬上来的时候，程靖南的目光一直盯着被撞毁的警车。
七八名医护人员正在解救后排的警员，而警员旁边竟然空无一人。
看来，川穹已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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