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渐渐加重了手腕的力气，“信不信，就算你今天死了，我一样能够跑掉，你这条命死不死都一样。”
就像川穹所说的，自己死不死都一样。凭川穹的能耐，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几万人的校园中跑出来，今天，他也能够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来，又到了说遗言的时刻，说吧，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左手稍稍用力，程靖南便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勉强转过脸来，程靖南直勾勾地盯着川穹的眼睛“你上次为什么要亲我？”
川穹根本没想到程靖南会问这个问题，注视着程靖南的双眸，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亲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当时只不过觉得程靖南比较好玩才逗他一下，怎么他竟然记了这么久？他别不会是……
川穹正在发呆，突然一颗子弹“嗖”地一声穿过皮卡的黑布打在了钢板上，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另一发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手臂，疼得他立刻松开了对程靖南的禁锢。
川穹倒在车厢里，躲在铁挡板后面往外看，好几名警察已经从侧面包剿了过来，手里的枪口几乎全对准了这辆车。
“因为无聊！”看了眼旁边的程靖南，川穹抬手照他的右眼捶了一圈。程靖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脱下身上带血的衣服，川穹拿起枪翻进了副驾驶座。踩着男人的尸体，川穹嫌恶地将座位上的笔记本电脑扔到一旁。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瞥了眼身旁中了子弹依旧面不改色的川穹，司机早已是大汗淋漓，从嘴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在颤抖。
“嘭！”一声枪响，川穹打在了司机的右腿上。剧烈的疼痛让司机踩死了油门，方向盘一滑，硬是撞到了左边的两辆警车。
再往前开就要冲进城郊的农村了。后视镜里，左边的警察们依旧穷追不舍，如果再不想办法脱身，恐怕就真的逃不掉了。
从右边的挡风玻璃翻出去，川穹能够看到后面的几辆警车。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右侧的川穹，只是一味地靠近。
从车窗顺着车门爬到车厢的铁杆上，最后再爬到车底，像是一只蜘蛛一样附着在车底盘上。川穹一直保持着镇静，打量着皮卡车后稳定的车灯，川穹突然松开了手。
落在地上的瞬间，他伸平了手脚，就像是一张黑色的纸紧紧地贴在地上。不到三秒钟，便有四五辆车依次从他的身上经过，却没有一辆能够接触到他的身体。
看到警车越来越远，川穹艰难地站起来舒了一口气。因为落地瞬间的摩擦，他的后背此刻是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幸好之前也有这样的训练，他才能够全身而退。
捂着手上的手臂，川穹一瘸一拐地朝旁边的田地走去。抬头看着半弯月牙，虽然身体受了伤，可想到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心里还是有一丝欣慰。
夜还长，这边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还有人正等着自己。
……
“砰！”打开公寓的大门，川穹还没来得及打开灯，突如其来便是一记硬拳。
左边脸颊的疼痛很快便开始蔓延，这迅猛的手劲，就算不用看也会知道是谁下的手——丁振。
“你偷了我的通讯器，又擅自去救那些小孩？你是疯了？”丁振愤怒地咆哮声在整间屋子里回荡，同时一记高抬腿，更是将川穹打翻在地。
从他的身上摸出了自己的通讯器，丁振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怒容。他喜欢川穹，又恨川穹，每一次川穹脱离自己的掌控他都会对他拳脚相加，相比之前的多次，这次只是挠挠痒而已。
躺在地上，川穹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怒不可遏的丁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惩罚。
“只要完成任务就行，这些细节我想我可以自己做主。”
川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惹怒了丁振，跨在川穹身上，丁振紧攥着川穹的领口将他扯了起来“自己做主？从我救你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命是我的，我才是你的主！”
死死地盯着川穹的眼睛，丁振一字一顿地说道“听明白了吗？”
川穹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在丁振的唇上，用一种诱惑地语气回了两个字“明白。”
认识丁振这么多年，川穹已经习惯了丁振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心情好的时候，会把自己当成宝，要逆了他的心意……只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见和川穹达成了共识，丁振这才挤出一丝笑容，将川穹从地上拉了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看来你领悟的很深刻。”
坐在沙发上，丁振张开了自己的双腿。朝川穹使了个眼色，川穹很识相地走到了他旁边。
丁振并不是要跟他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准确的说，他们认识这样久，丁振都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他似乎喜欢这种奇怪的“小游戏”，准确的说，是近乎于变|态的游戏。
鼻尖在川穹的身上游走，丁振十分享受他身上的味道，“这些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放心，只要你能乖乖地听我话，我不会跟上面报告的。”
川穹抬起头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只想能够远离丁振，回到几个小时前的城郊。那里有微风、有青草香，还有个傻乎乎的程靖南。
要是现在能有一根香烟就好了。不对，应该是有一根棒棒糖就好了。
……
“你回来了？”
推开房门，程靖南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程靖南虽然吃惊，却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川穹他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手里叼着半根香烟，几天前没有扔掉的外卖盒成了他的烟灰缸，而自己的那些脏衣服则被他团在一起当做靠垫。
这些天，为了帮那些救出的孩子们找父母，程靖南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晚上。
还记得那天晚上，皮卡车掉进了村口的水库，幸好程靖南被及时打捞了出来才捡回一条命。大家都以为川穹死了，只有程靖南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毕竟他还没有来取自己的姓命。
“买了夜宵吗？好香啊。”
川穹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起身就走到程靖南身边，十分自然地将他手里的一次姓塑料盒端了过来。
放在茶几上掀开盖子，麻麻辣辣的香味混合着海产品的咸香，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这是什么？我可以吃吗？”
“麻，麻辣烫。”程靖南紧张地手心出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柄钥匙“你来是要杀我吗？”
“嗯。”川穹点点头，掰开筷子挑了挑碗里的川粉，“不过要等我填饱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有没有pick菊姐呢？哈哈
社会我菊姐 人美路子野！
第10章 逮捕归案
吃过三星米其林餐厅，也品尝过全球前五十星级大厨的手艺。可相比面前的这一碗麻辣烫，味道都稍显逊色了些。
“从哪买来的？感觉比上次在法国吃的杂烩汤还要好吃。”夹起其中一颗撒|尿牛肉丸，咬下去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里面浓浓的汤汁在嘴里蔓延。
站在墙根，程靖南一直在摸索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钥匙太短、指甲钳？好像用处不大，螺丝刀？对，就是它！
趁川穹吃东西的时候，程靖南偷偷转过身将螺丝刀藏进自己的裤子里。
“如果你饿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川穹头也不抬地咬着那根油麦菜“当然，你大可以把你的螺丝刀拿在手里，除非你想失去生育功能。”
程靖南明显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走到川穹对面。拿来一把椅子，程靖南的眼睛一直在他的双手间打转，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川穹就从哪里摸出一把刀要了自己的命。
不，不是一把刀，凭他的本事，就连手里的一双木筷子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坐下的时候，程靖南被螺丝刀扎了一下大腿根。见川穹强忍着笑，程靖南这才不好意思地把手伸进裤裆把螺丝刀拿了出来。
双手紧紧握着螺丝刀的刀柄，程靖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能不能把甜不辣给我留两个，我就点了三个。”
川穹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剩下大半碗麻辣烫推到了程靖南面前。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嘴唇，川味辣椒的辣味还停留在嘴唇，摸摸口袋，昨天买的香烟只剩下空瘪的盒子。
“能给我买包香烟吗？多少钱的都行。”川穹将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两张红票子丢在程靖南面前“顺便再给我买一个打火机。”
拿过钞票，程靖南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面前的川穹“烟？”
“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川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同时从桌面上拿出一份几天前的报纸专心致志地阅读。
拿着钱走到门口，推开门然后再关上，从始至终程靖南都是懵逼状态。
他不是要杀自己吗？怎么还会放心自己去买烟？难道不怕……
“喂！川穹在我家里吃麻辣烫！你们快来啊！”躲在楼道里，程靖南一手拿着螺丝刀一手拿着手机“真没骗你们，快点来啊！他就在我家坐着呢！”
警局接到程靖南的电话，警局火速派遣了两辆警车赶到程靖南家楼下。当撞开房门的那一刻，川穹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一首意大利民谣。
缓缓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到门口七八个警察抬着枪瞄准自己，川穹蜘蛛吐丝般地说了一句“就是吸个烟而已，这么多人来给我递火吗？”
被抓到警局，川穹享受着“顶级待遇”。审讯室里，两名警察坐在他对面对他监控，门外有四五名警员巡逻，就连警局外面都有十几名警员，生怕会出什么事。
“你这次做的很不错，终于抓到了凶手！”拍着程靖南的肩膀，浩东斜眼看了眼单面镜子那头的川穹。悬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能够平稳落地“也算是能给大众一个交代了。”
“希望我老师在天上能够看到我替他报仇了。”程靖南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刻，他首先想到了他的老师，秦教授。
“你是说上次在大学校园遇害的秦教授吗？”浩东确认道。
“对。”
浩东摇摇头“你还是别先想着替他报仇，被他坑害的人也不少。”
“是不是认错了？秦教授？不可能吧。”程靖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兢兢业业，对学生如同对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坑害别人？
跑到办公室，程靖南在网上搜索着有关秦教授的资料。这时候他这才发现，网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声音都是在骂秦教授“死有余辜”，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几乎全都是秦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网络上充斥着不少有关秦教授的爆料：X骚扰女学生逼得学生跳楼、剽窃学生论文发表、褫夺农村学子上学的机会，甚至曾经为了拆迁补偿款陷害一家人进了局子……
各种有关秦教授的报道层出不穷，大多都是几年前的时候，发生在这两年的也不算少，只是不知道之前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被揭露，直到最近……
怎么会？自己的老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瘫倒在座椅上，程靖南的心情从山巅跌落到谷底，特别是听到那些视频里声泪俱下的受害者的斥骂，更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从始至终，秦教授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对那些受到秦教授迫害的受害者，程靖南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身为旁观者，他也希望秦教授能够早日受到惩罚。死，这样的惩罚好像有些太轻了点。
不止怎地，程靖南竟然对川穹产生了同情。虽然是杀手，但他确实救了孩子、杀了坏人，就像是动漫里的火箭队：是贯彻爱与正义的反派角色。
“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呆一会？”推开审讯室的门，程靖南对其他警员请求道。
警员对视了一眼，还是从座椅上站起来依次走了出去。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软中华推到川穹面前，那是程靖南刚才跑了好几家商店买到的。已经是深夜，能买到一包烟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你这买烟买的有点太慢了吧。”川穹倒不生气，慢悠悠地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塞到嘴里，用力地吸上一口，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坐在川穹对面，程靖南有些羞愧。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塞到嘴里，程靖南同样点燃了烟丝。
“咳咳！”
和之前一样，程靖南吸烟的时候还是会咳嗽，喉咙还是接受不了尼古丁的气味。
看着两指间飘起的青烟，程靖南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秦教授做的那些事。”
川穹抬眼看向程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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