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那么懒都找得到,走啊,别浪费时间了,上!”
不是,我说你每次叫那么亲切……哎,你抓我手?你扶完鸟洗过没有?!沈忱还来不及抖,甚至连心里的几分犹豫都被他抢断了,被扯着晃晃荡荡地上了台阶,迎接外面午后格外刺眼的太阳。
“……”
这一刻,他生生体会了,什么叫欲死不能。
俗话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开局他俩就出师不利,又遭遇陷阱,还没有工具没有吃的,这游戏明显赢不了了。
玩成这样要是还能赢,那就是太把常驻嘉宾六期的摸索当儿戏。搞不好还得混个倒数第一,累计两次倒数第一就得走人,沈忱参加这节目并不是为了昙花一现,可是——
“全体注意,江唯乔陈卓雅已找到第三个宝藏,代表节目组向中华儿童救助基金会捐助100万现金!”
“全体注意,江唯乔陈卓雅已找到第四个宝藏,代表节目组向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捐助100万现金!”
“目前未找到宝藏的三支队伍将继续完成显示八万秒挑战!江唯乔陈卓雅组排名第一,本次比赛积分为10,可结束比赛,慕馥阳路曼婷组本次比赛积分为8,可结束比赛,剩下的队伍——”
“擦!”于晨曦直接关掉了对讲机,还把沈忱的也从腰间抢过来关掉。
沈忱:“……”哎,谁允许他这么做了?
“你干什么?”他饿得头晕,可是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于晨曦这会儿反倒走在了前面:“听那些有什么用?”
可惜天色越来越黑,眼看连手里的路线图都看不清了,沈忱掏出手电筒,打出光线来在于晨曦脚前面绕两圈:“怎么办,想个策略吧。”
于晨曦站定,回头:“你打算怎么办?”
沈忱:“现在还能怎么办?就两条路,继续找,或者回地窖。”
于晨曦哼了声:“你还惦记你那地窖呢?不会有的。”
沈忱:“起码可以住,总比在外面强,回吧。”
于晨曦当机立断:“那好,我去找。”
沈忱觉得他简直不可思议,天都要黑透了,他疯了吗?大半晚上的多冷啊,现在可不比夏天。
沈忱想了好一会儿,才妥协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于晨曦却马上说:“那我回地窖。”
“……”这人是不能好了。
他们俩都忘了摄像机,这会儿走近彼此,沈忱觉得他就是无理取闹:“干嘛?你今天闹一整天,还没闹够?!你是对咱们输了有意见,还是你对我有意见。”
于晨曦哼了哼,其实心里说不上是哪个答案,但是嘴却有自己的主意:“我单纯不想和你在一块儿。”
沈忱脸明显僵硬了片刻,火气从空腹里窜到脑袋顶,他把包卸下来扔进于晨曦怀里,连同手电筒也塞了过去:“拿去,滚!我回地窖!”
他还不想和他一块过夜呢。
于晨曦拿了东西,比他先扭头,两个人截然相反的方向,立刻分散而去。
一波摄影师跟着沈忱,走在他背后,有个受了他“恩惠”的小声提醒他:“团队协作,这种时候你们分开是大忌。”
沈忱哼了声,拨开草丛灌木,缓慢前行,冷冷道:“那怎么办,他不听我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一个团队。”
“早知道憋死他算了。”
摄像:“…………”
等沈忱返回地窖,又饿又累,最后在地窖附近的小水管处勉强抹了把脸漱了个口,合上衣服准备在地窖入睡,摄像也得陪着他,他感到十分不好意思:“现在几点了?还耽误你们下班。”
几个大老爷们纷纷笑起来,说加班是常事,对他们来说,进入工作时间也可以说就没有加班一说,什么时候录完,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下班。
“快九点了。”
沈忱窝在墙角的一隅,连分析今天好赖的心情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决定赶快进入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稀稀拉拉一阵声音惊醒了他,沈忱爬起来走到地窖口,发现外面居然开始下雨。
雨还不小,并且不是阵雨的样子,生态园里植被茂密,显得格外清冷,甚至冻人。
他想到于晨曦这会儿还在外面流浪,心头一颤。
溜回来拿出对讲机,跟于晨曦联系,于晨曦居然还不回他。
沈忱真想把对讲机收了回去睡觉,可下一秒,他又决定再呼一次。
“哎,回来吧,下雨了你别出什么事儿。”
这次,经过了片刻心焦的等待,对讲机终于嘟嘟作响。
于晨曦的声音整个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
“沈忱,我腿划伤了,又疼又冷。”
“……”沈忱急得跺脚,冲对讲机一顿乱嚎,“我是你保姆?!”
说完,又咬牙切齿地补了句:“在什么方位?!你保姆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队长就来了,别急
☆、第62章
等沈忱赶到时,于晨曦正躲在个土坡下面带着摄像避雨,沈忱这边一队人马赶过来,他第一时间就凑过去查看情况。
“腿没事吧?”
“给树划了,疼死我了。”于晨曦毫不违和地在那儿抱怨,无意识地撒着娇。
撒得沈忱一阵恶寒,旁边的摄像解释说:“的确是特别尖一树杈子,我们都没看见,太黑了,就把晨曦的腿划伤了,连裤子都破了,留血留得还挺多,那点创可贴我们贴了好几张都盖不全。”
沈忱低头抱着他的膝盖仔细瞧了片刻,太冷,他的膝盖冻得青紫,还在发抖,就是不知道这个疼抖是冷的还是疼的。
“疼得厉害吗?”
于晨曦哼哼:“你说呢?你让拉一大口子试试?!”
沈忱忍住戳他膝盖的冲动,但忍不住毒舌的冲动:“……你咋没疼死。”
确定他除了腿伤以外,其他没有问题,沈忱蹲在他身前,任命地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吧。”
于晨曦愣了下,完全没想到沈忱会这么做。
沈忱干等了半天,好一会儿于晨曦没反应,他回头,嚎了声:“上不上来?我腿蹲麻了!”
这会儿终于背后窸窸窣窣几声,个沉甸甸的活物落在了自己背上。
沈忱整天没有供给能量,脚下差点一软,猛吸了两口气,又在心里给自己加了加油才颤颤巍巍站起来。
妈的,这货吃什么了,死沉!
他摊上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群随行摄像见证了他们今天的大吵小闹,这会儿却一个背着一个在雨中漫步,于晨曦还脱下运动外套遮住他和沈忱的头,画面十分养眼和谐。
有位甚至忍不住说:“你俩这太有戏剧感了,就一集就给你俩拍了个跌宕起伏,这段放出去我敢保证第二天就上热搜。”
沈忱听得脚底打滑,急吼吼道:“别,把这段也剪了!”
同时,背上传来异口同声的要求。
“……”啧,沈忱白眼向上一翻,这人还好意思提要求。
毫不留情地在他大腿上掐了把。
于晨曦吃痛,差点咬到舌头,脸转到另个方向,贴着沈忱的耳朵说:“你报复我呢吧。”
沈忱也扭过脸,不让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下:“比起你对我的报复,我这是小巫见大巫。”
于晨曦不同意了:“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你?为了报复你,我还要把我自己膝盖划伤?”
沈忱冷笑:“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看你这个脑容量也就配这个智商。”
于晨曦:“你——”
“闭嘴。”沈忱直接把他抢白一通,“再废话半句,我把你扔地上!”
其实所过之处真的是风景宜人,生态园都是A市能生长的珍贵树种,即便是在淡薄冷调的月光下,也有种朦胧静谧的美感,空气中弥漫着树木的清香,雨滴轻打着高大灌木的树叶,让人忍不住想到德彪西的《月光》,诗意梦幻被具象的像是月光一样,无声无息地弥漫倾泻在每个角落。沈忱觉得若不是人有问题,若是这会儿只有慕馥阳伏在他背上,他应该会把他拽下来在这幕天席地仅剩月光的天地里——接吻。
咳。
他在心里害羞了,警告自己:沈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想好,行吗?
幸好这是乌漆抹黑的夜,没人看见他涟漪泛红的脸。
驮回地窖安顿好,沈忱两条腿都在打颤儿,从包里拿出口香糖,混蛋于晨曦,吃得给他就剩一个,他也懒得花时间和力气再去指责他,吃了后为于晨曦换了俩干净创可贴,又用一点自带的纸巾帮他擦拭净血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他身上。
“睡吧。”
于晨曦:“你不冷?”
沈忱睨他:“你说呢?”
“……”
“你是不是傻?”
于晨曦:“……”
他终于拉过衣服,闭上了眼睛。
工作人员也七扭八歪地重新开始在外间休息,还特地为他们留出里间的空地。周围陷入一片安静的漆黑,沈忱迅速把自己蜷成一团,贴着墙,抖了抖睫毛,适应寒冷,准备入睡。
可惜裤子湿了大半,很不舒适的黏在腿上,他都快攒成个球了,依然无法入睡,太冷的周遭里只有胸膛里干燥的发热,熏蒸着贴近他的面部。
不知过了多久,晕晕乎乎间,有谁缓慢蠕动靠近他。
沈忱微微抬头,头上骤然一暖,是自己那件衣服,此刻柔软的不像话。
沈忱动了动嘴,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你不盖啊?”
分明是黑暗一片,可是他还是感觉旁边有个东西僵了片刻。
“没睡着?”于晨曦的声音离的不远,冷冷淡淡。
“废话,我裤子都湿了,怎么可能睡得着。”沈忱撑着坐起来,结果压到了于晨曦的手。
沈忱手劲儿不轻,慌忙收回:“不好意思哈。”
于晨曦似乎无语了片刻,才没好气答地哼了声。
咦,不对……他坐这么近干嘛?
哦,对了……他那个腿也挪不远。
沈忱动了两下膝盖,凑过去,把半拉衣服盖他腿上。
黑暗中,两人尴尬而默契的保持着深深的沉默。
这还怎么睡,这是肯定没法儿睡了。
沈忱不自知地哀叹了声,而于晨曦,难得没有发出任何令他讨厌的气声词。
许久许久之后,在沈忱以为他似乎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又听见于晨曦的声音,低而轻,是种传不远的小心:“你和慕馥阳,关系不一般吧。”
沈忱的腰杆一下拔得老直:“?”
于晨曦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轻哼出声:“你也喜欢他?”
也?
“……”好啊你个于晨曦,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对慕馥阳有意思。
沈忱张了张口,可还没吐出字,于晨曦就又开口说话,他微微一叹,像是猜到了沈忱的心思:“对,我是喜欢他。”
“……”
沈忱怎么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他会有机会从于晨曦嘴里听到他那个版本的故事,讲他和慕馥阳的相遇,自己是个配角,却是个无法忽视的配角。
“那个时候不止东恒一家公司,我到公司前,到公司后,都一直有人找我接洽,想挖我过去当练习生,可是我都拒绝了,我答应邵露露会到东恒来,就是因为她告诉我,她是慕馥阳的经纪人。”
“我很喜欢卢淳的歌,攒了钱和同学一起去看她的演唱会,慕馥阳一出场,当时整个场馆都在沸腾,我们几个男男女女站在台下,全部看呆,我的朋友把我推来搡去,他们说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我帅的男生。我当时就想,我想和这个人一起跳舞,一起唱歌,高中毕业我考不上大学,邵露露算是给了我一份不错的事情做,并且她还去跟姚总商量,因为我没有别的收入,让姚总每个月多发给我一部分补贴。她对我来说,是有知遇之恩的人。”
“可惜我来公司之后不久,慕馥阳就去了韩国,暑假他回来为爆闪首秀伴舞却被烫伤,我被选中替他,我练习了很多个夜晚,不眠不休,那天晚上我彻夜跳舞,为了不被保洁阿姨发现,她们清场关灯时我藏了起来,偷摸在舞蹈室里跳,后来姚总带着邵露露回来取文件,他们经过练习室时没有发现我,专注讨论着慕馥阳的事,邵露露提到我练习的很认真,姚总却打断了她,说,本来是谁都不可以,非慕馥阳不可,可到现在这个份儿上,谁都可以,选谁都无所谓了。他不关心,他也没有精力去关心。”
“那时我突然有一丝认清了我的价值,我说不上我是嫉妒,是失落,还是怎么样,第二天我托着疲惫的身躯从公司走出来,丰凯的经纪人,也就是现在的副总刘志成他竟然站在公司外面等我来上班,他看到我从公司出来有几分惊讶,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吃个早饭。”
黑暗中他笑了笑,可是声音完全没有笑意。
“他的一席话,改变了我的想法。以至于那个餐厅三明治的味道,咖啡的苦,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记得我很骄傲地昂着脸,不愿意想昨天的冷落,我说邵露露很看重我,我不出意外会和慕馥阳一起出道,我们会一起唱歌一起跳舞,我自信我会成为他最佳的搭档,我们俩会像一个硬币的两面,合在一起才最有价值。他听完却只是笑,他说,晨曦,你这个想法就是错的,因为你前提错了。”
“那时我嘴上不吭声,心里却有几分动摇,不然也不会便宜你。”
沈忱:“……”
他再度确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