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打交道。”
姚肃盯着她,目光闪动。
有很多个片段在脑中掠过,可抓不住。
他又开始不耐烦地敲桌面。
“他情绪还稳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硬撑呢,他在我这儿板得跟没被偷拍这回事儿似的。”
姚肃低头,陷入沉思。
邵露露:“他硬撑也是好事,马上C市的拍摄完了人就得回来,最近一直有综艺节目跟我接洽,邀请他,我挑中了一个,已经基本敲定,如果他表现出萎靡不振,也不适合参与综艺。”
姚肃愣了愣:“他不是不肯参加综艺?”
邵露露还未说话,秘书走进来:“姚总,星璨的人来送文件和照片。”
“文件袋先放下,领人去会客室,准备咖啡,我稍后就到。”
“是。”
文件袋被放下,秘书退出门去,姚肃当着邵露露的面打开。
邵露露说:“让我看看照片,各种传输渠道都不安全,我一直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尺度。”
姚肃冷哼,递过照片。
邵露露盯着图:“……”
她看了看,又看了看,突然脸色变了。
她不自觉脱口而出:“这个卫衣……我见过。”
姚肃盯着她:“哦?”
邵露露的心脏狂跳,死盯着那照片,手脚逐渐冰凉。
“哪里见过。”
“呃……我记错……”
姚肃突然把合同扔在了桌面上,厉声吼道:“说!”
“……”
“胆敢半个字儿是假的,你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
邵露露渗出一脊背冷汗,用手捂住脸,咬死了嘴唇:“我——”
……
从公司走出来,她如行尸走肉般上了老柏的车。
老柏维持着沉默,却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问她:“小邵,咱是去哪儿?是上机场,还是我送你回家?”
邵露露犹疑片刻,说:“先送我回家吧。”
老柏:“哎。”
路上一路无话,开了好一会儿,邵露露突然说:“我刚工作那会儿,励志就是当个端着咖啡,脚蹬十厘米高跟鞋,涂得浓妆艳抹忙得脚不沾地走得风生水起的白领丽人,我们那会儿流行看《穿prada的女魔头》,里面有一句话还被我奉为圣经,‘当你的生活一团糟时,就意味着你要升职了’,我当时想我就要当成功女人,去他妈的家庭生活,尽管一团糟,我不当家庭妇女,结果现在倒好,搞的我生活快没了生活,事业没快没了事业。我不去机场不回C市了,明天指不定谁就能接替我的工作呢,光头强肖想我这四个崽子肖想了好久,还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要是有幸获得这份幸福,他带他会懂,我回去陪陪我老公和儿子。”
老柏安静地听着,见她突然挣扎起来,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沈忱没接。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心想:看来自己还是不懂年轻人所谓的爱情。
沈忱没带手机。
走之前罗崇宁跟他说过,别联系任何人,特别是邵阿姨、慕馥阳,邵阿姨那儿容易走嘴,慕馥阳那儿两个中二病容易碰撞出失控的火花。
沈忱:“……”
罗崇宁还告诉他,慕馥阳的父亲虽然去世了,母亲也不知所踪,但是他还有亲戚,并且就在A市,应该是他的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住在畅园,慕馥阳不愿意提他们,却也说漏过嘴,还管自己的母亲叫顾女士,按照这个道理,他外公也应该姓顾。
“我们家在这儿也有套房子,这里住得人也许有钱的没咱们宿舍那片儿多,但有权的比咱那片儿多,这个小区又不算大,我爸门儿清,说这里住的姓顾的,年纪能当老慕外公的,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A市实业家顾铭学,后来功成身退选贤让能了,不过他的公司应该不止一家,指不定还在哪个大公司背后当太上皇呢,你去瞎猫逮个死耗子,如果真是顾铭学,他自己就会救老慕的,你根本不用过分担心。”
沈忱心思一动,想到自己是去过慕馥阳那个亲戚家的,他们的模样他至今还依稀记得。
顾铭学?
他抢过罗崇宁手里的手机,放在网上一搜照片:“……还真是。”
顾铭学,还有个人生平,A市商会荣誉会长,身家五十亿。
五十亿……
他和罗崇宁站在小区门口,都忍不住一哆嗦。
半晌,罗崇宁在他背上拍一把:“去吧,老大的男人,你看今天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宜出行,我先到我家呆着了,等你好消息。”
沈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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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沈忱当时在高中上就是以理科见长,空间力不在话下,路记的极为清楚,以最短的时间复制了上次慕馥阳带他来时经过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那栋别墅。
沈忱站在门口,搓手。
又咽了两口口水,他一个健步跨上台阶。
突然想起罗崇宁的话。
“忱忱,告诉你一个秘密,假期活动结束我刚回学校不久,突然老慕就有天给我发微信,深夜凌晨,语气恳切。他为了钓你,集火猛攻试过,文火慢炖也试过,那天过生-ri-你一直不给他生日礼物,急得他都快上头了,对我送的车都不在话下,充分说明了爱美人不爱江山。况且他这人本来就没什么事业心,现在更是一颗完全的恋爱脑,看你这么靠谱,交给你我放心了。其实我跟梁宵之前不是没有通过气,他不太信老慕,我不太信你,现在看你俩这么决绝。我替他跟你表个决心,只要别是意外闪着腰,我俩随你俩怎么骚,哪怕你俩出柜都行。”
胜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深呼吸过后,他摁响了门铃。
片刻就有人过来打开了门,还是上次那个女人。
她上下打量了下沈忱,似乎对他有点印象:“你是小慕的那个——”
沈忱点点头,挺起了胸口:“对,阿姨好,我是他男朋友。”
中年女人:“……”
沈忱恭敬地朝她鞠一躬:“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是关于慕馥阳的,您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他外公?”
***
“cut!演得好!慕桑稍事休息,娜娜酱准备下一场!”
慕馥阳立刻收了戏里的喜悦,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拿过毯子将自己裹紧。
这两天他试图跟沈忱联系,罗崇宁似乎把他软禁了,交流要全权通过他,慕馥阳对着罗崇宁可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干巴巴地问沈忱最近的饮食起居。
“你让他别多想,拍的是我而已,再说了,姚老头刚告诉我,他已经把照片买了下来。”
结果等半天,罗崇宁只回给他一个字:“哦。”
……
哦他个头哦。
慕馥阳结果助理递来的咖啡,情不自禁问:“邵阿姨呢?”
“今早班机走了,应该是去见过姚总了。”
“那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助理几声干笑,“打电话不接,玩失联了。”
慕馥阳靠在椅背上,皱起眉头,淡淡问:“她不是说失联不接电话者,死?”
助理还是干笑:“馥阳你太会开玩笑了,她向来是那啥的手电筒,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慕馥阳调出她的通讯录:“我亲自打给她。”
邵露露依旧没接。
慕馥阳想了想,发条微信给她。
没想到平时基本秒回的这条微信石沉大海,慕馥阳又打开微博,输入自己的名字首字母,果然已经有空穴来风,被买了热门的一个普通用户的账号说的暧昧不明:“我姐老公的二哥在某娱乐公司工作,mfy被拍了哦,据说还是和同姓。”底下几百转,吃瓜、嘲讽兼而有之。
他翻了不多条就听到导演叫他——
“慕桑准备哦。”
慕馥阳放下手机,拿着台词本站起来。
时间一晃接近中午。
沈忱端坐在沙发上,甚至坐姿太过紧绷连尾椎都开始隐隐作痛,他花了不多功夫讲完事情的经过,可顾铭学却始终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地喝着茶,时不时向他投来一眼。
老人家虽然行动比较不便,走路需要倚靠拐杖,两颊消瘦到颧骨突兀的地步,却还是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精神矍铄,举手投足间透着气场和风度。
可沈忱不是来欣赏他喝茶的,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爷爷,慕馥阳他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这照片如果不能及时想办法销毁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前途基本上就毁了。”
顾铭学轻轻推了推杯盖,撇开浮叶,不紧不慢地说:“小沈,尝尝这茶,马上要吃中饭了,喝一点蒙顶黄芽,开开胃。”
“……”沈忱有些沉不住气,“爷爷,我现在真的喝不下。”
“……”
“我担心他。”沈忱鼓足了勇气,“您是他外公——”
“我不是。”
不是?
沈忱懵了片刻,突然怀疑起自己来,难道这只是慕馥阳的长辈,不是他外公?
宁哥这假情报害死人。
“我斗胆一问,您,您是顾铭学老先生,没错吧。”
顾铭学点点头:“没错。”
沈忱挠了挠头:“实在不好意思,那您……您是慕馥阳的……?”
顾铭学:“我原先是他外公,不过上次他从这里带着你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什么你记得吗?”
沈忱摇摇头。
不,不记得。
顾铭学:“他说让我或者当他死了,或者当没有他这号人。”
沈忱:“……”
他终于有点摸清慕馥阳犯起毛病来时脾气像谁了。
顾铭学放下茶杯,盯着沈忱又看了看:“他上次同你来不是为了气我们闹着玩的吗?现在怎么又成真的了?”
合着他老人家知道他们上次是合伙来骗人的啊,那干嘛还为了那件事发那么大的脾气?
沈忱又把这番前因后果简短地讲了遍。
“当时我们不是真的,不过后来就,就成真的了。”他急急欠身,“所以爷爷,我求求您,您帮帮他这一次吧,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铭学缓缓笑着摇了摇头:“他既然要同你好,那他就要做好被曝光的准备,难道你愿意一直和他搞地下工作,你也知道你们这件事儿放不到台面上?”
沈忱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把嘴闭上。
“另外,我看你同他相处时间不长,你是不了解他,他的心本就不在这份工作上,所以也没有什么前途可以被毁掉,叫他不做了他恐怕还开心得很,如果他知道你为这件事来求我,他恐怕比被曝光了还生气。”
“……”
顾铭学招了招手,那中年女人就走了过来,他吩咐了她几句,她点了点头,又离开了。
顾铭学笑着望向沈忱:“留在家里吃顿便饭吧,上次见我前外孙老给你夹虾,看来你爱吃虾?今天也叫后厨准备了。”
沈忱僵硬的挤出个笑容:“爷爷,我知道您对慕馥阳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不满意,可是我是真心爱他,他也是真心爱我,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人是同姓就错了吗?”
顾铭学摇摇头:“他同谁在一起我又管不了,我觉得对与错重要吗?”
他语气平静祥和,却不容置喙。
沈忱的心已经快沉到底儿了。
面对这种情况,说不绝望是假的。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
顾铭学用拐杖撑着缓慢起身:“关于他的事儿,你就再别提了,我们移步到餐厅——”
沈忱机械地站起来:“那爷爷,我就不叨扰了,您什么时候想通,您能不能给我说一声?”
顾铭学瞧着他:“这就对了,你也不用等,因为我永远也不能想通——”
“老顾!”
老奶奶从楼梯上小步急急走下来:“老顾!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干嘛还绷得跟头驴似的!”
顾铭学表情略微僵硬,冲走过来试图搀扶他的老婆一甩:“你知道个什么!”
奶奶却拍着他的胳膊:“你就犟吧,他犟完你犟,我看咱们一家子人什么时候能和好,什么时候能不辜负小楠的在天之灵,难道非要等到你我都老死了,到时候见了小楠,咱们怎么说?说因为你的倔脾气,和阳阳一辈子没和好,小楠会怪我们的。”
顾铭学颧骨上漫过一点红,尴尬不已,哆嗦着:“你在人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
他扬扬拐杖,冲沈忱急急催促道:“你不是要走吗?你回去吧。”
“……”
他讥刺道:“我们自家人说点私事儿,你杵在这儿,怎么,是要看我顾家的笑话?”
沈忱咬了咬牙,一股热血冲上头脸。
“那我先走了,爷爷奶奶保重身体。”
顾铭学哼了哼:“不劳费心。”
奶奶听了,又要张嘴,却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沈忱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转过身,慢慢往门口踱步。
顾铭学望了眼他的背影,冲老婆摇摇头,低声道:“我过会儿给你说,其实——”
突然一个人影冲来,紧接着扑通一声,转眼沈忱已经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
“爷爷,求你了!求求你了!帮帮他吧!”
饶是顾铭学,也没见过这阵势,瞬间愣在原地:“……”
沈忱心跳的咚咚。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如果就这么走了,顾铭学绝对不会再联系他了,他必须抓住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