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佘远看阮白一家三口到了,立马起身迎接。给二老斟茶倒水,还把衣服都帮忙挂好。
齐秋御抬手拍了拍佘远的肩膀,“哎哟小远长大了…”
阮白心想:这什么情况????老妈闺蜜的儿子是佘远???
李轻歌更是开心,自家儿子大龄未婚,可愁死她这个当妈的了。没想到,昨天竟然突然联系自己,要让自己帮忙相亲,还是自己特别喜欢,总是抱在怀里的白白。
小时候就是特别惹人疼的小瓷娃娃,长大了竟然又漂亮又聪明,她儿子要是不把他娶进门,她就把她儿子赶出门。
李轻歌笑着看阮白,“你还记得李阿姨吗?这是你小鱼哥哥,你有印象吗?”
阮白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记得,都记得。”
李轻歌和老姐妹十几年未见,虽是欢喜但也不忘了调笑两个小的:“你们年轻人多聊聊。白白你小时候哦,谁哄都要哭,只有小远抱着你才不哭。再大一点了,不认识佘字,硬读成余,追着佘远叫小鱼哥哥。”她越说越觉有趣,捂着嘴笑,又指着儿子说道:“我们小远对谁都冷冰冰的,只有对白白,哦哟不得了,白白怎么样都行,惯上天了!”
齐秋御也添砖加瓦,“可不是么,白白年纪不大,精的咧!跟谁要糖都不给吃,就要去找佘远,一顿撒娇下来,哦哟准保吃到糖!”
两位女士这一番回忆杀,弄得阮白羞臊不已,佘远怕他尴尬,紧忙解围。
“妈,齐阿姨,阮叔叔,这是菜单,我点了几道菜,你们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齐秋御看着菜单笑,心想:可真行,全是白白爱吃的菜。
几位长辈又添了一些,便开始聊天。三个人是老同学,有很多往事要回忆,没时间搭理孩子,便把两个人放在一边不理了。
佘远给阮白剥了个甜栗子,阮白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吃掉了。
“在气什么?”
阮白不吭声,佘远又喂了一颗栗子,“理我一下?”
阮白栗子照吃,人却是不理的,佘远把栗子喂到嘴边,阮白刚要吃,佘远却拿走了。
整个人凑到阮白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理我一下。”
阮白吃人嘴短,用鼻子发出哼一声,佘远又把栗子喂过去了。
“气我昨晚没联系你吗?”
阮白梗着脖子不回答,但琢磨一下又点点头,这的确是有一点气。
佘远用指尖擦了一下阮白的嘴角,舔进自己嘴里。
“还挺甜。”
阮白满脸通红,听听,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这算什么??相亲吗??”
佘远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对啊,相亲啊。你昨天不是说你这个人比较传统吗?那我想了一下,什么样的开始可以让你接受,那就是相亲了。父母都在场,够传统吗?”
看阮白红着脸不回答,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是不是缺一个媒人?那我现在找一下?你导师够资格吗?”
阮白双手抓住佘远要打电话的手,“可别丢人了!”
“那你不生气了?”
阮白乖乖地摇摇头,哪敢生气啊,这人直接告老师的。
第十四章
餐桌是一张较大的圆桌,座位安排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就这么巧。三位家长坐到一边,对面是阮白和佘远。
两位女士在闲聊之余,也在观察对面两个孩子的动态。
佘远把胳膊搭在了阮白的椅背上,整个人像是把阮白圈在自己怀里,阮白却全然不知的吃着甜栗子。
Alpha在处于求爱阶段,是个人占有欲十分强烈的,自己的配偶不允许别人沾染一点。
而阮白倒并不排斥这种占有,反而因为特别喜欢佘远信息素的味道,从而喜欢和他靠的近一些。
李轻歌十分开心,他儿子从小就只霸着阮白一个Omega,同龄的任何人都接近不了。
阮白在离开杜市之前,全是佘远照顾过来的,阮白从出生到长大,受尽了宠。可是佘远还嫌不够似的,阮白还好不要星星要月亮,如果真要,佘远都能想办法给他弄来。
佘远16岁那年,他们全家因为变故而被迫离开杜市,佘远执意不离开,就是为了守着阮白。
但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考虑,他们夫妻俩把佘远强行带走了。
再后来,得知阮白因高烧而失忆之后,佘远特意回国去医院看望阮白。但是那个时候阮白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并且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那次回国,给佘远的打击很大,整整消沉了一个多月。李轻歌没有办法,当时家里也是一团乱麻,更无法顾及一个孩子。
可是两个月后,佘远自己恢复如初了,并且把落下的课程全都补了回来。从那以后,全家人绝口不提阮白这个孩子。
佘远虽然还是会定期回国,可是回国做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谁能想到,佘远就在国外完成了本硕学历之后,瞒着所有人回国考取了J大的博士,并毕业后留在本校执教。
而那一年,正是阮白考上了J大的本科。
李轻歌还记得,佘远16岁时跟她说的一段话。
“现在家里艰难,我不会再任姓的想回国,给大家添麻烦。因为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力保护他。我会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之后,出现在他面前。忘了我也没关系,以后他的记忆里全是我,就够了。”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提起过阮白这个名字。
再从佘远口中听到“阮白”这两个字,就是昨天下午。她知道,她儿子肯定已经搞定一切了。
李轻歌放下手头所有的事物,一边和齐秋御约了吃饭,一边在飞机场候机。什么恰好回国了?还不是为了她儿子?
李轻歌笑着看两个孩子在那里讲悄悄话,心满意足。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都要孤独终老了,结果找了这么一个优秀英俊的Omega,还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平时的香都没白烧哦。
李轻歌转动圆盘,给阮白夹菜。
“白白,吃这个,不要客气哦!”
阮白看着自己的碗里跟小山一样的菜,不知道怎么说拒绝的话,这母子俩喂猪吗?
阮白只能笑着拿碗接下,“谢谢阿姨,真好吃!”
佘远在他耳边悄悄说,“你怎么只吃我妈给夹的?我夹的呢?”
阮白红着脸小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佘远捏了捏阮白红透的耳垂,凑近悄声说:“你要不吃,我就把你吃掉。”
第十五章
阮白觉得自己的耳垂在佘远手里变得愈发的热了,整个人都热乎乎的。他一声都不敢吭,闷头吃菜,夹什么吃什么,神情颇有大福的风采。
佘远像是捏顺了手,仗着阮白乖,捏耳垂还嫌不够,又去捏人家脸蛋。
李轻歌都看不下眼了,给佘远夹了一筷子菜,“老实吃饭。”
佘远点点头,没抓紧功夫吃,倒是看阮白盘子里没这道菜,又转头给他夹过去。
阮白特别可怜地望着佘远,小声说:“吃不下了…”
佘远停下筷子,不留情面道:“那怎么办?剩这么多?”
阮白撇撇嘴,准备硬着头皮吃完它。佘远却凑到跟前说:“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搞定。”
阮白赶紧点头,剩了这么多怕是要被自己老妈念死。老妈的唠叨和佘远的要求,那他当然选择佘远了,没什么需要考虑的。
佘远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便把阮白的碗碟直接换到自己这里,把阮白剩的菜匆匆几口全都吃了。
阮白本来想偷偷解决这些剩下的吃食,谁想到佘远完全不管不顾给他暴露了,还以这么露骨的方式。
“救命啊…”阮白在心底大声哀嚎着。
这种间接口水的交换,真的是太让人害臊了!
阮白偷偷瞥对面的家长,但是没想到三位家长对此熟视无睹,还是聊的火热,似乎根本不把两个人的互动放在眼里。
但其实这些小动作,三个人都看在眼里,心里全都有了一个计较,明白这亲家肯定是要结下了。
不过齐秋御倒是对这些事情平常心,并不像阮长湖那样不淡定。因为阮白还是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朋友时,佘远就是这样照顾的。佘远的早中晚餐从来都是自己不着急吃,先给阮白喂。而阮白经常吃不完饭,一剩就剩很多,佘远等他吃完了,就会把他剩下的菜一起倒进自己的肚子里。
所以要说间接的口水交换,大概从阮白断奶吃饭就开始了。七岁的佘远,自己用筷子还磕磕绊绊,但就是风雨不误的来喂阮白吃饭。谁要是拦着,佘远就闷闷不乐,自己也不吃饭。但是看佘远把阮白照顾的很好,久而久之,大人们也都放心随着他了。
他这样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顾,一直持续了九年,阮白被他惯的十分娇气,稍稍不如意就要哭给佘远看。齐秋御直嘲笑他是个哭精,但是阮白不在乎,反正他伤心难过都有佘远的抱抱和糖糖。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才造成了阮白未来的悲剧。佘远因家庭变故被迫离开阮白,阮白根本无法接受现实,他每天除了哭就是哭,饭也不吃学不上。这倒也还好,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从小就熟悉佘远信息素的味道,突然的强制剥离造成他身体系统的严重紊乱。
一周之后,这种紊乱显示出更大的威力,阮白开始持续不断的高烧。 阮长湖把阮白送进了最好的儿童医院,用了很多种手段,都无法退烧。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高烧是可以要了命的病。
当时的主治医师提出一个大胆的治疗方案,封闭阮白的腺体,让他无法对外界的信息素产生反应,这样也许可以让他的身体系统恢复正常。
齐秋御同意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也许是阮白福大命大,他真的挺过来了,很快便退了烧。但是持续的高烧,也夺去了他曾经所有的记忆。
阮长湖夫妻俩只当是从头养回孩子,毕竟活下来就是福了。而阮白没有佘远的娇惯,他也开始学会了独立与成长。
第十六章
童年的那次手术,也让阮白的分化比同龄人迟很多。甚至由于腺体的封闭,他感受不到其他Alpha、Beta或者Omega的信息素,接收不到其他人的求爱信号。
但是佘远的再次出现,让他的身体恢复了曾经最舒适的状态,封闭的腺体也重新蠢蠢欲动,天姓使然谁也无法阻挡。甚至唯独能闻到佘远的信息素的味道,也正是因为此。
阮白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只是那天不小心说漏嘴,透露给了佘远。他即便失去了童年的记忆,但智商拔群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阮白稍微也能感受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但是他不愿深究,他内心深处总觉得早晚有一天都会变好的。
佘远,就是让他变好的那个人么?
他看着佘远对自己毫不介意的亲密态度,他好奇,佘远是透过自己在喜欢谁呢?如果这么一想,怕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味如嚼蜡。
阮白打消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他小心翼翼地望向佘远,正对上佘远的目光。
“嗯?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阮白红着脸撇过头。
佘远的目光像是黏在了阮白身上,无论做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发现阮白的需求。此时,他自然发现阮白似乎有些奇怪的小念头,但是至于这些念头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这顿饭,宾主尽欢,既是旧友重逢,又是相亲大会。
阮长湖夫妇和李轻歌自然是十分了解对方品姓,能亲上加亲更是好事一桩,他们没什么理由反对。成年后的两个孩子,他们并不了解,但他们相信自己孩子的眼光。
通过这次聚会,他们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孩子们长成了什么模样,佘远和阮白都成为了优秀的大人。
李轻歌知道自己这儿子就是一心求娶,谁也挡不住的。她看阮白也不是无意,那种无意识的依赖和眼神中流露出的爱慕,外人看的很清楚。她就等着自己儿子的好消息了。
聚会结束,李轻歌和齐秋御拥抱着告别。佘远和阮白简单说两句,就分别开车回家了。
阮白一边开车,一边听自己父母不停的夸佘远,他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也跟着美滋滋的,像是夸自己一样。
三口人到家,阮白道了晚安便回自己房间了。
阮白刚换好睡衣,准备洗漱,电话就响了,是佘远。
“什么事呀?”
“刚说那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啊?我能怎么办啊?你让他好好调节一下,你安慰安慰他。”
“不行,我说不听他,他今天见不到大福,就不吃饭。”
阮白进退两难,刚在饭店门口,佘远告诉阮白,医生特别想大福,因为见不到大福,整条蛇都无精打采。
佘远在电话里一副实话实说的口吻:“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现在过来。”
阮白看看表,“太晚了…”
“那你就下个楼,我在你家楼下了。”
阮白简直不敢相信,但当他拉开窗帘,便见到佘远靠在那台切诺基旁,车灯还亮着。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抬头朝着楼上的阮白打了个招呼。
阮白站在窗台旁,他对着电话说:“不是刚分开吗?”
佘远望着阮白点点头,“嗯,刚分开,就想你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