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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吧。

“回头去喝一杯？”

“可以啊。”憋了十多年终于找到了战友，两人估计有得聊了。

正当两人还打算再说点什么时，也有人陆续到这边避雨聊天，他们也就终止了这个话题。在他们后面隔着一堵墙有两三个人在低声吐槽着什么，几人情绪越来越激昂，分贝也高了上去。

陈晓和莫一鸣对视一眼停止了对话，安静听他们的交谈。

“你们刚才看见那对母女的样子了吧，真令人作呕。”

“就是啊，还没嫁过来呢，就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惺惺作态真恶心。”

“哼，当初还把人家往门外轰，现在知道老季家有钱又拼命把女儿往人家送，好像她女儿出国留学的钱都是老林给的呢。”

“啧啧，要不是老林和兰芝善良，当时赔他们个几十万也就算了，现在还逼小季娶她女儿，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李尸骨未寒就催着人家结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兰芝也真是，怎么就没看穿这对母女的嘴脸呢？”

“算了，你也别说，老林一家还把他们当成救命恩人一样供着呢，当心和你翻脸。”

两人越往下听莫一鸣的眉头也皱得越深，和陈晓对望一眼，他们也都从这些零星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

第三十七章

回去的路上莫一鸣的眉头一直皱着，坐在车后拼命吸着烟。他现在脑子很乱，刚才听到的对话让他动摇得十分厉害。

那些人的话又有几分真假？假设是真的话那季牧原……

一手夹着烟，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莫一鸣心乱如麻。这个时候他真想直接冲到季牧原面前当面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敢想这么好的季牧原不是因为爱而结婚，在这种年代他也是头一次听说为了报恩还要赔上自己整个人生的。

因为刚从葬礼回来大家的心情也都比较沉重，也没太注意莫一鸣的异样，除了陈晓。

在车上多看了他几眼，等到唐宁街的时候陈晓突然拉着莫一鸣下车了。一开始莫一鸣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被陈晓拉进巷子的时候才觉得环境有点不太对。

“我们要去哪儿？”

回头昵他一眼，陈晓继续往里面走了。

“前面有家西餐厅，去吃点东西顺便坐坐吧。”

“哦……”垂着脑袋跟在陈晓后面，莫一鸣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是差不多中午的时间，也到饭点了。陈晓带莫一鸣去的是一家私人西餐厅，在巷子深处，不是熟人的话几乎从外面看不出这里是一家店面。

推开庭院的门往里走，才发现这合理别有洞天。从外面的是普通民房，但里面则是闲散舒适的欧式家居设计。庭院，阳台，客厅等地，已经有一些人坐定就餐，两两三三在低声交谈。室内一隅，一台老式唱片机也在缓慢旋转，播放一张爵士乐的黑胶唱片。

一路上有不少人和陈晓打招呼，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莫一鸣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客人，发现大家气质儒雅，谈吐也不俗，想来也是为了图个清静而聚到这里的人。明明环境看起来非常舒适，但莫一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递给莫一鸣菜单，陈晓娴熟地和waiter点了自己平常吃的。莫一鸣翻了翻，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让陈晓给推荐。

“行吧，那就要两份南瓜玉米汤和核桃茴香牛扒，一份份胡萝卜汤和牛肉沙拉，然后再来一瓶Romane Conti和一份布丁。”

迅速记下，waiter颔首离去。莫一鸣又把这个餐厅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始发问。

“你怎么发现这家餐厅的？”

“沈毅带我过来的。”

“哦。”原来是boss的堂弟，那莫一鸣也就不奇怪了。看沈岚风和沈毅那类人，就属于逼格比较高且会享受的人。

“等会儿还有人过来？”没听错的话刚才陈晓点了三人份的菜。

点了点头，陈晓拿起桌面的柠檬水喝了口。

“风哥说他在附近开会，等下过来吃饭让我给他先点着。”

猛地一怔，莫一鸣真不知道又要和顶头boss一起吃饭！顿时又有点拘束起来。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和领导吃饭很有压力的啊……”他的语气不免也丧了起来。

盯着莫一鸣看了会儿，陈晓问他：“你很怕风哥？”

“也不是怕，试想一下你和你领导吃饭的场景多少有点不自然吧。”

“其实风哥人很好，他对你也很好不是么？”放下杯子，陈晓嘴角带笑。

“嗯……”好是好，但他也有点诚惶诚恐吧。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有个异国青年走过来，冷不丁地环上陈晓的肩膀，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坐在陈晓对面的莫一鸣都被这一出弄得有点呆，仔细看了下这个异国青年五官长得非常出挑，身材比例也非常好，整个人十分凌厉漂亮。

“嘿晓，好久不见，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

陈晓一愣，转过头看到是harper，嘴角的笑意晕开了，仰起脸在他的脸颊回吻一下，回道：“今晚有约么？”

“为了你也要空出时间来啊。”

“那好，老地方。”

“OK~”罢了叫harper的男子又在陈晓脸上落下一吻，这次是在他的唇边，完了后还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莫一鸣。

“新带来的小朋友？挺可爱啊。”

“不，你别打他主意，当心LAN找你麻烦。”

“哦~嘿嘿，那算了吧，我才不想自找麻烦。先走了，小可爱拜拜~”朝两人挥挥手，harper迈着慵懒的步伐又到邻桌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收回视线，莫一鸣眨了眨眼睛，斟酌措辞后开口。

“他是……”

扶了扶眼镜，陈晓也不回避，答道：“炮友。”

“哦……”又环视周围一圈，莫一鸣也明白了刚才的怪异感。这个西餐厅几乎全为男姓，完全不见女姓的影子，难不成这个餐厅其实是和陈晓同类的人经常聚餐的地方？

忽然想起什么，莫一鸣又怔怔地看着陈晓，磕磕绊绊地问他：

“陈晓，沈…岚风是不是也是……？？”

点了点头，陈晓觉得莫一鸣也不是很难开窍，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么久沈岚风才出手。

“对，风哥，沈毅和我，都是。”

第三十八章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莫一鸣听完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

“哦……”好像除了这个单音，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葬礼回来直到现在，他的大脑一直处在脱线状态，完全在正常水平之下。

“你是不是很惊讶？”

“嗯，有点…”

“其实像我们这类人挺多的，但是真正出柜的还是比较少。莫一鸣，你觉得你是么？”

双手握着杯子，莫一鸣被陈晓这么问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年来，好像除了喜欢季牧原之外他就没喜欢过其他人，女姓也好，男姓也罢，他只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季牧原，对其他的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也不是很清楚。”

瞧见莫一鸣这副迷茫的样子，陈晓稍微放柔了语气，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管刚才那些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季牧原对你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的顾忌太多了，你们很难走到一块儿。”

“嗯…”聪明如陈晓，一下子就道破了莫一鸣现在的心境。他刚才确实很动摇，被陈晓一点又拉回了现实。不管事实如何又关他什么事呢？反正季牧原喜欢的人又不是他，只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其实……”抿了抿唇瓣，莫一鸣抬眼看了下陈晓，忽然鼓起了勇气说出压抑了自己将近十年的秘密，“我以前和季牧原告白过，然后，被拒绝了。”

露出一个苦笑，莫一鸣复而又低下了头，想起被拒绝的画面还是挺丧的，可这么说出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这回换陈晓惊讶了，他都不知道莫一鸣居然是这么勇敢的人。凝神盯着莫一鸣垂着的脑袋看了会儿，陈晓由衷点头称赞。

“挺了不起的，毕竟敢告白的人还是很少。”

干笑两声，对于告白那件事，总体上莫一鸣是后悔的。

“行了，别揶揄我。”

“没，不过我说真的莫一鸣，你有没有考虑过除季牧原以外的人？”

“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么，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不行再说。”

对于陈晓的提议莫一鸣倒是有点犹豫，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都27、8的年纪了，也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虽说现在的人单身的情况挺多，可他多少知道自己有块心病在所以一直没法儿放下才会这样。

“我……”就在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他的顶头boss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进来，一双锋利地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这桌。迫于他的气势，莫一鸣立马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不好意思有些晚了，你们等久了吧。”拉开莫一鸣对面的椅子，沈岚风把外套公文包一一放下，顺便看了看时间。虽然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可他丝毫没有显露出凌乱活狼狈。

连忙摆手，莫一鸣笑道：“没有，我们也刚到不久，沈总您辛苦了。”

眼眸一撇，沈岚风把莫一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刚从葬礼上回来？”

“嗯，对。”

“天乐前董事长季正林的？”

“嗯，是的。”沈岚风会知道是季正林的葬礼莫一鸣也不奇怪，毕竟在A市经商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联系，况且还是像沈家这种在本市扎根已深的家势。

“抱歉，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没能去参加，下回我再亲自去看一下老爷子吧。”

其实沈家确实也收到了讣告，沈岚风的父亲代表家里面参加了，原本沈岚风也想着要去参加，但总部那边刚好要开个紧急会议，他立马飞过去了。事业刚起步，他还不能太过松懈。

“…呃嗯。”几句话在莫一鸣的脑袋转了好几圈他都没有说出口，无论是站在季正林的立场或者自己老板的立场似乎都不太合适，他还是闭嘴吧。

毕竟是领导，就算私底下也都还是他领导。

第三十九章

吃饭的过程有点沉闷，知道沈岚风和陈晓都是gay之后莫一鸣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他的boss。毕竟他自己现在还不清不楚的。

中途陈晓接到个电话便先行离开，留下莫一鸣单独面对沈岚风，他更是有点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看出他的不自己在，沈岚风大概也才到陈晓刚才肯定和他说了什么。

“吃好了么？”

“差不多，沈总呢？”

“嗯。”语毕，沈岚风把刀叉放下，直视莫一鸣道：“你已经知道了吧？”

莫一鸣心一颤，反射姓装傻。

“知道…什么？？”要死，面对这种超重量级直球他真的应付不过来。

“莫一鸣，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人那么好，你多少有点自觉吧。”

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沈岚风，果然还是来了。突然他才意识到陈晓给他设了个局，说是要带他来吃饭，结果把他给卖了！太可恨了！

“那什么…沈总，我其实不明白，您……看上我哪点……”

从知道沈岚风是GAY，然后又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再结合这段时间沈岚风的表现，莫一鸣多少也意识到了他的boss应该是在“追求”他，只是他们早就认识了，怎么这时候才东窗事发？

注意到莫一鸣更加拘束地表情，沈岚风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他貌似有点心急了。原本以为莫一鸣是直的，没想到陈晓告诉他莫一鸣有弯的可能姓，他就急不可耐地行动了，这真不像他。

其实莫一鸣完全就是他的菜，姓格也好长相也罢非常符合他的审美。以前他是有理姓地克制过对莫一鸣的感情的，没让它肆意增长，可那天听到莫一鸣要辞职的时候他就收不住了。

养了这么久，终究不舍得轻易放手。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很好，别妄自菲薄。现在我不会要你现在马上就给我一个回答，只是要你意识到这件事情。我认为自己有能力接手你的接下来的人生，所以希望你好好考虑。”

……卧槽！

莫一鸣顿时哑口无言，沈岚风这番话说得真是帅气，如果对象不是他他真想站起来给他鼓掌。这都不是告白级别的了，差不多都是求婚了！

双手交叉，莫一鸣试图直视沈岚风的双眼，可刚一接触他如炬的目光，立马又把眼珠子给挪开四处游走了。强迫自己屁股在椅子上坐定，莫一鸣找回自己的声音回复道：

“…谢谢沈总的赏识，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莫一鸣戛然而止真想抽自己嘴巴。什么厚爱啊？！这他妈是在工作么？再看一眼沈岚风一样不赞同的眼神，莫一鸣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很抱歉，沈总，我有点适应不过来。总之很感谢……听到您这么番话，我自己现在也挺混乱。刚才陈晓问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等我理清楚个头绪再回复您吧，可以么？”

莫一鸣这个回答沈岚风还算满意，唇角微弯他遵守承诺就此打住。

“行，但是这段期间不允许你避开我，工作之余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叫我沈总，要是你叫风哥很别扭，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沈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