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对不起教授,我回家就去手抄航空航天概论和西方美术史。
愧疚完,薛延超还是继续腆着个脸卖速写。
但下午的生意明显没有上午好做,主要是因为午后气温升高,还在广场活动的人少了。付彦星和吉他小哥早都已经转场了,薛延超和奥利晃悠了半天,最终也还是换了个地方,但卖力一下午,但赚的钱要比上午少很多。
薛延超身心俱疲地卖出去四张速写,太阳已经偏西了。他和奥利跟时间赛跑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扭转局势。眼看到了截止时间,薛延超只好带着奥利往集合点走。
奥利小朋友大概对于钱还没有产生什么精确的概念,捧着装钱的小纸盒,虽然币值都比较小,但是里面看起来很满,所以奥利坚信他和薛延超一定能获胜。
薛延超叹气:“我们赚得真的不算多。”
“多啊,”奥利说,“我们有好多张钱。”
薛延超说:“全都是十块二十块的,加起来也没人家一张红色毛爷爷多啊。”
奥利说:“可能别人赚得更少啊。”
“嗯,”薛延超点点头,“可能姓比较小。”
奥利有点失望:“……好吧,钱好难赚啊。”
“大概是我没什么赚钱的技能,”薛延超汗颜,“所以奥利千万别学我,以后要好好读书,知识就是力量。”
不过奥利倒也没有因为知道了他们必输无疑的真相而垂头丧气,大概是因为今天吃过冰激凌了,特别心满意足。奥利本来就特别喜欢吃甜食,但家里人怕他蛀牙,所以这方面管得特别严,也就是这几天出来录节目他才能偷吃几口。
他们刚好踩着点到的规定时间,但还有贺一楠那一组没到,所以大家留在原地等他,节目组则开始统计大家今天赚到的钱。没过多久贺一楠才带着津津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解释说他和津津在羽毛球馆打工,因为必须工作到规定的工作时长,这才晚了,大家都表示理解。
很快统计结果就出来了,赚得最多的是卖唱的付彦星和豆子。主要是付彦星号召力是真的太强,他上午卖唱歌的时候,被粉丝拍视频传到了网上里,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粉丝们蜂拥而至,最后简直演变成了小型演唱会,赚的钱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都多。
第二名是裴宇。裴宇也是因为粉丝多,当招财猫的效果特别好,老板又是他迷妹,一听爱豆要跟别人比赛赚钱,结工资的时候当即大手笔一挥,决不能让爱豆输。而且他和铃铛的中饭也是直接在店里解决的,又少了一笔中饭开销。
第三名是贺一楠和津津。贺一楠和大部队离开后就在附近找了家体育馆当羽毛球陪练,然后津津当球童,两个人辛勤工作了一整天,中饭在体育馆的员工食堂吃的。虽然他和津津拿的是双份工资,但是由于贺一楠同学过于实诚,没有要提成拿的死工资,所以赚的没有付彦星和裴宇多。
所以薛延超和奥利毫无压力地拿了倒数第一。
不过他俩比较有觉悟,一路上早就有这种心理预期,所以对这个结果非常坦然。
但津津那边则因为无缘冠军而非常失落,小胖墩心心念念的就是米其林餐厅,结果辛苦一天,却还是没能拿到冠军,顿时委屈得不行,没等女主持公布奖励就忍不住哭了。
铃铛和奥利虽然没他这么难过,但被津津的情绪感染,多少也有点闷闷不乐。
拿到了冠军,豆子本来非常高兴,但看到小伙伴都这么失落,顿时感觉当冠军也没有意思了,于是跑到女主持跟前:能不能把奖励分给大家啊,我不想要奖励了。”
女主持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奖励分享不了哦,我们只订了两个位置。”
“那我们也不要去旋转餐厅吧,”豆子说,“我想和大家一起。”
付彦星欣然同意。
最后所有人都没有享受米其林餐厅,大家其乐融融地在另一家餐厅吃了一餐饭,摆了一个大桌,果然东西还是抢着吃比较香。
“代班爸爸”第二季第一期的录制就在这种和谐友爱的氛围中结束。
录制结束后,大家又回到了小猪佩奇之家,各自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人了。
薛延超行程安排比较松散,不像其他几个人急匆匆地要去赶通告,所以公司为了省交通费,给他买的是夜间特价机票。等薛延超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整好了,拎着行李箱下楼到客厅的时候,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奥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工作人员给他的iPad。
薛延超问奥利:“爸妈还没来吗?”
“他们太忙了,”奥利说,“没时间过来。”
薛延超问:“那谁来接你?”
奥利说:“三舅来接我。”
薛延超“嗯”了一声,摸摸奥利的脑袋,起身把行李箱放到一边。
奥利巴巴地望着他:“超超哥哥你要走吗?”
“早着呢,”薛延超说,“我要到十二点多才登机。”
奥利高兴了起来:“那你可以再陪我玩一会儿,我们可以玩双人游戏。”
“好啊,”薛延超说,“玩什么?”
然后他俩就瘫在沙发上玩双人版捕鱼达人。
薛延超:“卧槽,这怎么又是一个空网。”
奥利:“哎呀妈呀,鱼群都没了,你咋这么磨叽呢?”
薛延超:“啊,我撒网了撒网了。”
奥利:“哎,你捕啥鲨鱼啊!”
薛延超:“鲨鱼不能捕啊?”
奥利:“当然不行啊。”
薛延超:“哎,这怎么就没钱了呢?”
奥利:“谁让你刚刚捕鲨鱼用那么贵的网。”
薛延超:“QAQ”
季子铮进门的时候,这俩小朋友还在沉迷捕鱼达人。
奥利听到季子铮叫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顿时开心起来,直接光着脚就跳下沙发,跑过去抱住季子铮:“三舅!”
“嗯,”季子铮把他抱起来,“奥利你又不穿鞋。”
薛延超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朝季子铮尴尬地笑了一下:“季导。”
季子铮“嗯”了一声,问他:“你跟奥利一组的?”
薛延超:“是啊。”
奥利扒着季子铮的脖子,跟季子铮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季子铮认真地听他嘚吧嘚吧碎碎念,神色温柔,简直散发着父爱光辉。
薛延超忍不住脑补各种豪门私生子情节,脑补完又觉得自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家,默默自我检讨。
季子铮问薛延超:“你回北京?几点的航班?”
薛延超说:“嗯,晚上十二点的。”
“你把机票退了吧,”季子铮说,“坐我飞机回去。”
薛延超:“?!”
薛延超心想,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谢主隆恩?
然后土鳖薛延超生平第一次坐私人豪机,去宝安机场的路上脑内一直在单曲循环乱世巨星。不过很可惜,马化腾爸爸的专机已经飞走了,薛延超没机会一睹芳容。
所谓豪机,除了内部设计要有时尚感,里面还要配备有吧台、餐厅、主浴室、套房、影院种种设施。
季子铮的豪机比他的豪车还有特色。
薛延超看着休息室里的三角钢琴、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低音提琴、竖琴、手风琴、长笛、双簧管、巴松管、长号、大号、定音鼓,目瞪口呆。
薛延超:“你……平时在飞机上听管弦乐?”
“去年带奥利去听了一次柏林森林音乐会,”季子铮说,“他说喜欢伯恩斯坦的交响曲。”
薛延超:“哇哦。”
虽然并不知道伯恩斯坦是谁但很显然奥利是一个有品位的五岁小朋友。
看得出来奥利小朋友对那架漂亮的斯坦威红木钢琴尤其喜欢,飞机刚起飞,奥利就拉着薛延超过来,给他弹曲子。
奥利给他弹了一首小清新的《春之歌》,满脸都是“快夸我”的表情。
薛延超感慨:“奥利你以后真的可以去当门德尔松。”
不愁吃不愁穿,在家养管弦乐团就行了。
“不,”奥利说,“我要当钢铁侠。”
薛延超强烈怀疑季子铮以后真的会去给奥利再盘个史塔克工业。
奥利又丁丁当当地弹了几首曲子,被季子铮勒令去睡觉。
季子铮坐在床边,用法语温柔地给奥利读《三个火枪手》。
奥利终于困了,季子铮给他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Bonne nuit ,mon Garon.”
季子铮关上了主卧的灯,和薛延超回到了吧台边。季子铮本来想开瓶红酒,但薛延超表示他不会品红酒,所以最后他和季子铮一人拿着一只高脚杯盛着黑啤对酌。
虽然很奇怪但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薛延超和季子铮第一次这么气氛缓和的一起喝酒。
薛延超想给自己放个烟花。
季子铮对薛延超说:“奥利挺喜欢你的,这几天谢谢你照顾他,这小子很皮吧?”
“没有没有,”薛延超看他这一副炫娃的小表情,笑了起来,“奥利很懂事。”
季子铮“嗯”了一声:“他同龄的朋友比较少,这几天难得跟这么多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出去玩玩也好,”薛延超说,“奥利特黏你啊,天天念叨他三舅。”
“那是,”季子铮笑了笑,“奥利可是我接生的,当然跟我亲。”
薛延超特惊讶地看着他。
季子铮说:“奥利他爸是我二姐在美国认识的,法国人,跟我二姐谈恋爱的时候还在念书,后来两个人分手,他毕业就回欧洲了。后来我二姐发现怀了奥利,不舍得打掉又怕我爸骂她,死活不敢回北京,然后就搬到了我家来折腾我。我怕她一个人出意外,就只好天天给她做苦力,伺候她和奥利,搞得当时我同学都以为她是我老婆。后来有一天大半夜,我二姐说肚子疼,吓得我赶紧打电话叫家庭医生,结果家庭医生住得远,还没赶过来,奥利就生下来了,当时把我都吓蒙了。”
薛延超笑了起来:“奥利挺姓急的啊。”
“嗯,这姓子像我。”季子铮笑了起来,他唇边有个小小的梨涡,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很温柔的假象,仿佛和传说中经常在片场把演员骂哭的毒舌导演不是一个人。
季子铮继续说:“奥利一岁多的时候,我二姐被我爸逼着去相亲,不得不回国了。她当时不敢带奥利回去,就把奥利留在了美国。虽然有保姆在帮忙带,但是奥利特别黏我,害得我去哪儿都老是带着他,差点博士毕不了业。我二姐一直到结婚后才把奥利接回国的,但我姐夫不太喜欢奥利,奥利回国后就一直是我爸和他老婆在带。奥利刚回国的时候不太会讲中文,跟他姥姥姥爷沟通很困难,对新环境也很不适应,经常大半夜哭着要跟我视频,现在就好多了。”
薛延超哑然。
“我现在工作也忙,很多时候也没工夫陪他,”季子铮对他说,“我同意他上这个节目,也是希望他能多交点朋友,能经常出去玩玩,过得开心点。他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有空,就多陪陪他吧。”
季子铮从来没用过这么亲近的语气跟薛延超说过话,听得薛延超不知道该继续心疼奥利还是该受宠若惊,挠了挠头:“啊,没问题,我通告少,不忙。”
季子铮:“……”
薛延超:“那个……我不是说公司不重用我,我也没有不满意公司给我的规划。我本来演技就差,过度曝光挺招黑的,现在多学习学习,沉淀一下就挺好的。”
薛延超:“呃……我是说虽然我演技差,但是我一定不会拖剧组后腿的,我一定好好学习,提升演技。”
季子铮:“行了行了,跪安吧,我想睡觉了。”
薛延超:“嗻。”
薛延超刚走两步到休息室,又突然掉头回来:“对了。”
季子铮:“???”
薛延超拉起他的手飞速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Bonne nuit,Mon Garon.”
作者有话要说:
Bonne nuit,Mon Garon
晚安,我的男孩
乱翻的,有BUG指正(捂脸)
第14章 第一期播出
季子铮对他这一发强行尬撩无fuck可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洗手。
“咳咳,”薛延超说,“虽然吻手礼说晚安很尴尬,但是!季导晚安!谢谢您搭我这一趟顺风……机!”
然后薛延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休息室,躺倒在沙发上装尸体。
两人相顾无言,一觉睡到了飞机落地。
薛延超心想,靠,本来想亲额头的。
季子铮心想,呵,薛兔叽真是挺逗。
薛延超从机场回公司宿舍,录制完节目后又继续他的表演课训练。理论课程结束后,他又被苏霆扔去了一家和长安经常合作的戏剧工作室,话剧团公演建国七十周年的献礼剧目大型话剧《我们的时代》,薛延超也就跟着话剧团在剧院跑场,算是正式开始了他的实地演练历程。他没什么资历,演技也不好,只能当场务跑跑腿,帮人搬器材搬服装,布置台景打扫后台。演员们排练的时候,薛延超就跟在边上看,听导演讲戏,观摩演员们演戏。
剧团还经常会去周边县市组织文艺节目下乡送戏、慰问农民工,完成上级交派的演出任务。薛延超当然也是跟着,跑遍了周边的乡镇,跟着话剧团在外边风吹雨打的,也从不叫苦叫累。他下功夫认真学,干活勤快,没事就看着演员们琢磨,人也算机灵,端茶倒水的倒也在剧团里混熟了,他也渐渐地也学到了点门路,慢慢能接点小龙套演演。
开始的时候,薛延超一句词也没有,演些什么跟大部队瞎混的爱国学生、一句话没说就被枪杀了的革/命志士,到后面好歹能有几句词的下乡知青、工厂上流水线作业的小工人、摆摊卖东西吆喝几声的小贩。
薛延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