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眼前是一座逼仄的桥,黑暗中探出无数双手,像是要将过桥人拉下去,虽然是假手,看上去也瘆得慌。
这是通往终点的必经之路,许屹川硬着头皮走在前面,“跟紧我。”
正走到一半,纪尧雨突然愣了愣,道:“哥,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有真手……”
“没有啊?我没感觉啊?”许屹川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的?”
“有手在摸我……”
“什么?!”许屹川闻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的恐惧一扫而光,“谁敢摸你?!”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沿着桥洞四处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一双与众不同的手,他揪着手指狠狠一撇,幕布后发出惨烈的叫声:“啊——大哥——饶命!”
“你为什么要摸他!?”
岂有此理,敢吃我尧尧的豆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只是个普通的员工——这是我的工作啊——您松手啊——”
“工作?那我怎么好好的?”许屹川冷笑着松开了手,“以后再随便乱摸,我就去举报投诉!”
说完,许屹川便带着纪尧雨飞速离开了。
出了鬼屋,纪尧雨觉得工作人员有些无辜,道:“哥,他只是摸了摸我的脚而已……”
“脚也不行,”许屹川说,“以后不能让陌生人随便摸你任何地方。”
许屹川又带着小孩儿体验了一些平和的设备,本以为今天的游玩差不多该结束,没想到出园前,遇上了大Boss——过山车。
小孩儿的眼睛紧锁三百六十度翻滚又九十度垂直俯冲而下的过山车,兴奋地问:“哥……这个好玩吗?”
光是看着简介上的宣传语,什么“全球过山车之王”、什么“高空、隧道、水道三重刺激”,什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许屹川就腿软。
“呃……不太好玩。”
看着小孩儿眼神里的失望,他立刻又改口:“很好,很棒,很刺激,走,试试。”
死是什么样的感觉?来坐一次过山车吧!
哪怕是闭着眼睛,哪怕是拽着纪尧雨的手,源源不断的恐惧感和失重感袭击着许屹川的心脏,他全程闭着嘴巴,因为他怕一张嘴就会没出息地叫出声——他绝不允许自己在纪尧雨面前丢人。
可这该死的玩意怎么在半空中倒立停住了!
“哥,”耳边传来纪尧雨兴奋的叫声,“看我!”
许屹川不得不睁开眼,小孩正倒立着朝他眨眼睛,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煞是好看,但很快许屹川就被头下几百米高空吓得脸色发青。
“哥!你怎么哭了?”纪尧雨急了。
“哥是高兴……”许屹川绝望地闭上眼睛,丢人丢大发了。
靠,花泽类不是说倒立就可以止住眼泪吗?都是骗人的!
一下过山车,许屹川就往厕所跑,对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
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坐过山车,也是最后一次。
出了厕所,纪尧雨一脸关心地问:“哥你没事吧?!
许屹川虽然一脸菜色,但依然勾了勾唇,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忘了,哥是超人。”
纪尧雨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脸灿笑道:“哥,过山车好刺激,以后还可以玩么……”
许屹川差点没晕过去,捏了捏纪尧雨的脸:“可以,没问题!”
算了,下次再发誓吧。
第十章
许屹川不嗜甜,他还记得上次纪尧雨给他的两颗糖,他拿去招呼恶犬了,纪尧雨却超级喜欢甜食,应该说小孩儿喜欢的东西,他似乎都不挑。
许屹川给他买了个冰淇淋,他无比珍惜,一点点地舔着,不敢太快吃完。
许屹川将薯条蘸了点儿番茄酱,递到纪尧雨嘴边,问:“冰淇淋好吃么?”
纪尧雨点点头,一口接下了薯条,而许屹川看着冰淇淋上的缺口,很自然地把头凑过去,沿着纪尧雨舔过的地方也舔了一口,咂了咂嘴巴,道:“嗯,味道果然不错。”
“不过要少吃,大冷天吃多了会感冒的,”许屹川又咬了一口,“我来帮你分担点儿。”
纪尧雨被薯条吸引了味觉,把冰淇淋塞到许屹川手上,没一会儿,许屹川又厚脸皮地说:“喂哥一根薯条,多蘸点儿番茄酱。”
沾着红艳艳的番茄酱的薯条被递到嘴边,许屹川一口接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纪尧雨的手指也含住了,舌头轻轻舔了几下指尖,似乎只是替纪尧雨舔掉上面的番茄酱而已。
纪尧雨愣了愣,脸一瞬间就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番茄酱沾一手,”许屹川装作自然地拿起纸替纪尧雨擦了擦手,道:“吃完咱们去看电影。”
最近刚上了一部欧美大片,许屹川特地选了中文配音的场次,影院里乌漆嘛黑,他俩坐在最角落里,许屹川一边给纪尧雨喂爆米花,一边小声地给他分析剧情,纪尧雨早就学会了礼尚往来,许屹川喂他一颗,他也喂许屹川一颗,哪怕许屹川不爱甜食,也吃得不亦乐乎。
整个电影院的情侣们都没他俩黏糊。
剧情渐入佳境,纪尧雨慢慢地也入了迷,眼睛眨也不眨,看得极为专注,只有在爆米花到嘴边时才张张嘴巴,许屹川一点看电影的心思都没有,每逢银幕亮起来他就转头欣赏纪尧雨的侧颜。
果然专注的男人最帅,哪怕纪尧雨只有十七八岁,许屹川硬是从中品出了一番早熟的感觉,要知道,这两个字套在平时的纪尧雨身上绝对是扯淡。他身上有着绝无仅有的纯真稚气,但不苟言笑、专心致志的模样又意外地让人惊艳。
许屹川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因为他一想到纪尧雨专注的样子是献给电影的,他就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纪尧雨感受到旁边的视线,偏过头问许屹川。
“电影好看吗?”
“嗯,好看,”纪尧雨点点头,“你……害怕吗?”
许屹川咳了两声,不置可否。
纪尧雨:“那……我们不看了吧。”
许屹川笑了笑,在黑暗中,拉过纪尧雨的右手,穿过他五指间的缝隙紧紧扣住,道:“你把川哥握紧点,川哥就不怕了。”
纪尧雨下意识收紧掌心。
一场电影结束,两只手都快握出汗来,也没有松开的打算。
电影讲什么,许屹川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他看过最爽的一场电影。
睡前,许屹川又挤进浴室,光明正大地“帮助”纪尧雨洗澡。
“小妞,今晚跟哥睡?”许屹川一脸坏笑地勾起纪尧雨的下巴。
“哥别逗我了,”纪尧雨垂下眼眸,“我不是小妞……”
“怎么的,还害羞了,”许屹川跨进浴缸,从后面抱住纪尧雨,道:“你就是我的小妞。”
他看见纪尧雨的耳朵微微发红,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手扭着那小小的耳垂玩弄起来,“尧尧的耳朵软软的,好烫。”
纪尧雨不自在地扭了扭腰身,背无意间在许屹川胸肌上蹭了蹭,背后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纪尧雨突觉耳朵一热,原来许屹川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正对着他的耳朵吐热气。
唇贴上纪尧雨的耳朵,要含住不含住,许屹川低哑着嗓子说:“宝贝,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感觉到背后有个坚硬的物体抵着,纪尧雨有些莫名尴尬,一动不敢动:“哥……那个……”
许屹川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搂住纪尧雨的身子,舌头在那可爱的嫩红耳垂上轻轻舔了舔,喉咙里发出朦胧的轻哼,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哥……不要……”纪尧雨的耳朵极为敏感,那舌头的触感如一团火苗,烧灼着他的耳朵,并以燎原之势蔓延至他的全身。
许屹川的心前所未有的亢奋激荡,脑海里一些禁忌的画面挥之不去,他想亲吻纪尧雨的一切,就连发梢也不放过,他一定会轻轻地、慢慢地享受那种绝美的触感,他会从他的头顶一直吻到下巴,舔舔他那小小的、紧张而滚动的喉结,再细细咀吸他白里泛红的脖子,直到出现他的专属印记,那两粒-ru-头应该很敏感,他舌尖一卷,便会轻轻颤动,他一定会留下自己的唾液,把它们变成带着雾水的茱萸,小孩儿的腹肌开始一点点地成形,是这个月坚持锻炼的成果,触感一定很好,再往下便是引人犯罪的禁区,干净而漂亮的软肉垂在胯间,跟他的主人一样天生就优人一等,那双腿又长又白,干净得一点腿毛也没有,就连圆滚滚的脚踝也可爱到了极点……
许屹川一眼都不敢看纪尧雨,却已经把他整个赤裸的身子还原得淋漓尽致。这该是在脑海里默默刻画了多少次的成果。
这份感情太过浓烈,压抑不住,只能任其蓬勃生长——
终于,许屹川只靠自己脑补,便宣泄出了罪恶的果实,他的心脏怦怦跳动,他的物事阵阵颤抖。
而背对着自己的人也在瑟瑟发抖,害怕到了极点。
“!”看着飘在水上的乳白液体,许屹川的耳边突然炸了一个响雷,如梦中惊醒。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做了这么一件龌龊事儿!?他跟畜生、禽兽、人渣有什么区别!?
这哪里是爱,这分明是一种玷污!
许屹川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声清脆响亮,这下终于把自己给打清醒了。
纪尧雨一脸惊慌,错愕地回头看许屹川,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高度,但看到许屹川脸颊上鲜红的掌印,心里更不是滋味,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看到纪尧雨哭,许屹川彻底慌了阵脚,他一把抱住纪尧雨,语无伦次地道:“对不起……尧尧……对不起……我真是个畜生……我不是……我没忍住……不是有意要吓到你……”
干,我在说什么屁话!许屹川挥手又想给自己一巴掌,却被纪尧雨给拦住了。
纪尧雨眼睛通红,手指细细摩挲着许屹川被煽的脸颊,嘴巴微张:“疼么……”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一瞬间被掌心的热度安抚下来,胸腔里百般情绪也化作似水柔情,许屹川怔了不过几秒,便以脸颊蹭了蹭纪尧雨的掌心,明明不是一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掌心却柔软至极,细腻如羽毛,一丝薄茧也无,他像一只得到主人恩赦的大型犬,讨好般地蹭着那温热的掌心。
“不疼,”轻轻沿着掌心啄吻至指尖,许屹川笑着说,“一点也不疼。”
第十一章
纪尧雨比想象中还要适应城里的生活,完全不像第一天那么战战兢兢,但依然对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充满新鲜感。
许屹川坚决不让纪尧雨单独行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不法分子给拐跑了,上哪儿都带着牵着,黏糊得很。
小孩儿用刀叉不太熟练,许屹川便把牛排切成一块块喂到嘴边,就连小孩儿上公共厕所,许屹川都跟在后面,小孩儿要往左,他便不敢往右,小孩儿要往右,他绝对不会往左。
充实的一周假期很快结束,临走前一天,许屹川带小孩儿逛商场,要知道他以前从来不逛街,宁愿窝在家里打游戏,可现在的他却带着纪尧雨跑遍了商场五个楼层,每家店铺挨着搜刮,生怕漏了任何一个适合纪尧雨用的物件。
纪尧雨都逛得有些吃不消了,许屹川还哄着他多试几件衣服,东西全是许屹川在提,就连一杯小小的果汁都不让他拿,他两手空空特别难为情。
“哥……我来拿一些吧……”
许屹川把手往后一收,道:“哥三头六臂,再提十袋都没问题,”他把果汁递到纪尧雨嘴边,“来,喝。”
纪尧雨乖乖地咬住吸管吸了一口。
看着吸管上的咬痕,许屹川不禁浮想联翩,他还记得有个损友开玩笑说过,喝东西喜欢咬吸管的人x_ing欲也很强……
许屹川被自己的畜生想法逗笑了,纪尧雨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屹川假咳两声,“服务员,这两件都包起来。”
这几天他们打卡了许多地标建筑和网红小店,拍了不少照片,不得不说,纪尧雨似乎特别有摄影天赋,许屹川成了他的专属模特。
“尧尧,你怎么拍的?我有这么帅?”
纪尧雨腼腆地笑了笑,道:“就那样拍的啊,我只是把川哥在我心中的样子拍出来了而已。”
许屹川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心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握不住,心里不住呐喊: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说情话吗?!
许屹川当机立断,带纪尧雨去了数码相机专卖店,挑了一款适合初学者、姓价比又极高的相机,当做纪尧雨的生日礼物——许屹川在心里默默记着纪爷爷捡到纪尧雨的日子,那个天寒地冻的深冬时节,是纪尧雨重生的日子。
明明家里有大床,两个人却还要挤在客房那张小床上,头挨头,脚叠脚,颇有些患难夫妻的模样。
临走前最后一晚,许屹川突然提议一起睡大床,纪尧雨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跟在许屹川后面进了主卧室。
主卧室十分宽敞,床也更大更软,许屹川抱着笔记本一张张地上传最近拍的照片,满嘴夸赞:“尧尧,你太会拍了,手机拍的都这么好看,相机拍出来的肯定更不得了。”
又看了看自己拍的,一脸嫌弃道:“我连你十分之一的美都没拍出来!”
纪尧雨微微脸红:“我不是姑娘……我不美……”
许屹川扭头在纪尧雨脸上亲了一口,道:“美人儿又不分男女,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虽然平时听多了许屹川的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