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那时候,我去医院看病,他不知怎么就看上我了,然后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每天都给我打好多电话,周末还非要约我去看电影什么的,可腻人……”
“喂?”戚远不信,这梁鹤安居然还会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谎话呢,抬着胳膊就轻轻捶了对方一下。
梁鹤安出小动作,撇嘴,两手暂时松开方向盘,做了个“掰弯”的手势。
这一下戚远是没什么好说了。
看来,在梁鹤安那儿,自己永远是把对方拐到这条道上来的人。
“是呀?”戚妈妈捂着嘴笑,“我猜也是,你那么优秀,怎么能看上我这个傻儿子哟。”
“妈!”戚远无奈。
“哈哈哈。”车厢里又是一阵欢笑。
☆、第 32 章
雅园和它的名字一样,处处都诠释着“雅”。
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让人很难相信在繁华的都市中心,竟然会有这样的一片天籁。
数条小路从前厅向各个方向延伸,曲径通幽处便散落着私密姓相当好的,装修宛如普通江南民居的雅间。
梁鹤安一路走在前面,无需服务员的引领,便带着一家人到了名为“依水”的小屋里。
他的那位“朋友”今天只有10道菜的上手机会,留了一半给他们品尝。他准备了烟熏鳗鱼、松露鸭肝冻、杂菌焖饭、酸橙剃须蛤、菊花豆腐酿。
梁鹤安看了眼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点了点头,然后又加了一些自认为是特色的菜肴,很考究地点了瓶红酒。
到此,戚远看出些许不对,梁鹤安哪里像个普通的人民教师,明明是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
梁鹤安却不以为意,对戚远的目光避而不迎,微笑着只对戚父、戚母说:“今天要让您儿子破费了,这顿说好了是他来买单,哈哈。”
戚远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逞一时口快,确实说过这顿饭“我请”的话,连忙一巴掌拍上脑门。
梁鹤安听到一声脆响,看向戚远的方向,笑着说:“小远是心疼了哦。”
戚远强笑,摆了摆手:“感谢你这段时间对老妈的照顾,应该的。”
梁鹤安偷笑着侧过脸去,戚远便有了机会好好地看一看对面这个人。
梁鹤安今天没戴金丝边眼镜,戴了隐形,所以显得眼睛比往日更大、更有神,更显成熟与稳重。抓起来、露出前额的头发,紧致的领口,让这位人民教师英气洒脱很男人味。
戚远的目光越是在梁鹤安身上停留得久就越是移不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梁鹤安,他总是跑神,时不时地就想到前一夜两人发生过的事儿。那些事儿就像小电影似的,剪辑好了从他脑子里往外蹦,有好几个特写还是他被某人压在身下欲罢不能地嚎叫着!!!
戚远觉得需要冷静一下,当着老爸老妈的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他脸红害臊。
于是,他起身,说:“我出去转一圈啊,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馆子,怎么也得参观一下。”
戚妈妈笑着说:“看样子是真心疼了。”
“呵呵,哪有。”戚远嘴硬,转身,推开了雅间的门。
梁鹤安起身准备跟着一起出去,想了一下,又坐了下来,请服务员叫了烹茶师傅后就陪戚远父母聊起了天。
戚远在小路上走着,完全不觉得此刻正身处一家餐厅,那假山和凉亭,与他在江南水乡见过的如出一辙。
更有意思的是,一路上总能听到虫鸣鸟叫。在这个已经家家户户通了暖的冬天里,好似时空转换,已经置身于另外一个地方。
戚远在有假山的水池旁站着看了会儿鱼,觉得一个人出来逛得太久也不是个事儿,便准备回去。
正要转身,水池旁一片翠竹掩映中走来一男一女。
戚远并没有要偷听的想法,只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说话都不带避讳的,声音也并不低。
男的说:“你怎么还真跑这儿来了?”
女的说:“怎么,当父母的,替孩子多考虑一些有什么错。”
男的说:“他那一堆事儿都还没处理清楚呢,你这又给安排相亲算怎么回事儿嘛。”
原来是安排相亲,戚远听了,心里暗笑,现在的父母替儿女瞎CAO心的可真多。
他挪开步子,准备绕过那一排翠竹,却又听身后的人说了起来。
“要我说,之前就不应该答应凡凡和那个外国女人结婚。”男人抱怨。
女的明显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听得清楚:“不是都说过了吗,凡凡那是为了拿个身份,现在这个才是正儿八经过日子的。”
“那也得先把那边的事儿给解决了啊。”
“怎么解决,那边还有一年才能拿到十年绿卡呢。”
“反正你这又给他在国内安排相亲不妥,这说出去不成了重婚吗?“
这也太巧了,戚远心想,难不成叫“凡凡”的都好这么一口吗?
为了快点拿到身份找当地人玩假结婚?
戚远心里想着,不由得回了下头,那一男一女和自己父母差不多的年龄,继续争论着,紧皱着眉头。
戚远不由得想起了赖凡。
他想如果赖凡不是孤儿,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在身后替他CAO心,那他两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戚远摇头,撇嘴笑,继续迈步。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一道响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那么的刺耳、轻飘又熟悉。
这声音!
戚远停住,瞬间觉得大脑一片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回头,只见赖凡从不远处靠近那对夫妻,神采奕奕,仿佛之前那对夫妻谈论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赖凡?!”戚远几乎是本能地叫出了声。
赖凡迅速回头眯了眯眼,很显然,他也没能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老相识。
“你?”戚远的心脏嘭嘭狂跳,两年前,赖凡对他坦白在国外和人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像此刻这么震惊。
什么?曾经和自己一个屋檐下住着,相守了近八年的恋人,居然是有父母的,却一直骗自己他是个孤儿?!
他有点后悔没好好和家人呆在一起,到这里乱跑,还恨没早早离开,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那些话,对他来说是什么?简直就是对过往感情生活的侮辱!是对他踩在心尖上的践踏。
这算什么?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早都应该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的人,事隔背地里和女孩儿玩假结婚之后,居然还能让他浑身颤抖地再震惊一回!
原来,赖凡说自己是个孤儿是骗他的,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从未带他见过家人。现在居然偶遇了这一对明知儿子有事实婚姻,还要在国内为他安排相亲的父母。
戚远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他舔了舔唇,回身,心想,卧槽,真他妈人渣。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他捏紧了拳头,发现似乎除了自尊心受到侮辱以外,没有任何别的解释。可他的自尊在前任恋人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小远!”
赖凡却丢下了父母,朝戚远的方向走来。
戚远站住,他不信自己还能因为这个人动气,可他此刻就是抑制不住地身体微微发颤。妈的,真他妈怂,他想。
曾经,他为了赖凡跟家里人出柜,一度和父母的关系跌入冰点。后来,在他不间断地用“撒泼耍横”和“甜言蜜语”相切换的攻势下,父母终于接受了他和赖凡在一起的事实,可这个人却说走就走了。
他一直压在心里的一件事儿,他那一对看似神经大条的父母,在他和赖凡分手后,哭了一鼻子又一鼻子,为他的感情生活感到痛惜,曾经还提出过要替他把赖凡找回来。
现在这算什么?人家根本就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还有,说什么两人一定要有个家,家里一定要布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现在,那个房子还在,里面的大件摆设也没跟换,但那算什么,是某人曾经承诺过的家的样子吗?!
“怎么?”戚远咬了咬舌尖硬生生地把怒气咽了下去。
“对不起。”赖凡抓住了戚远的衣袖,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换上微笑,“我回来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见你。”
“哈,”戚远抬手,脸上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找我,做什么?”
“有很多事情,想要好好对你解释。”赖凡皱了皱鼻子,捏着戚远衣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属于他两曾经默契的约定,一个人稍微用点力,另一个人就顺势跌倒进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而如今,戚远脚下生根,带着一股深深的厌恶感,猛地甩开衣袖,走了。
依水包间里,烹茶师正在做茶艺表演。梁鹤安看戚远回来了,便笑着招手让对方坐在自己身边。
戚远觉得浑身都像是长满了刺,从走进包间的那一刻起,就觉得所有人在盯着他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事实上,除了梁鹤安,并没有人觉察出戚远的变化。
梁鹤安琢磨了片刻,从烹茶师手里接过茶盏,第一盏递给了戚母,第二盏递给戚父,第三盏自己品了,觉得不错才递到戚远鼻下,问:“你闻闻香吗?”
戚远脑袋里全都被赖凡和刚才的那一幕占据,对梁鹤安敷衍地回:“还好。”
梁鹤安一口喝光茶盏里剩下的茶水,递换给烹茶师,低头在戚远耳边小声问:“怎么了?”
戚远微微摇头,失神地看着桌面上的一小片地方。
“身体不舒服?”梁鹤安侧脑袋在戚远耳边小声的问,“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戚远回头,对上梁鹤安的眼,短暂的对视,好似对方就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透。
“你的眼睛怎么湿了?”梁鹤安又问,问完了又从烹茶师那里取了杯茶来重新递到戚远鼻子下面,说,“我听人说,泪道被堵住的时候,是闻不到味道的。不信你试试?”
戚远早已知道梁鹤安是心思缜密的人,没想到对他的观察也是这么细致,他觉得自己真不值得为刚才那点突发的破事儿而动一丝情绪。
今天原本是属于他和家人的天伦之乐,真轮不到被个外人打扰了。
戚远无奈地笑,全被梁鹤安看破,他没什么可说,从对方手里接过茶杯,放在鼻子下闻:“我说真的挺好。”
梁鹤安笑,手放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戚远的手腕,在他手心里轻轻写了个字——WC。
“去吗?”梁鹤安微笑着问戚远。
戚远眨了眨眼睛,起身出去了。
☆、第 33 章
戚远不知道梁鹤安看透了些什么,但他此刻是真想躲起来一个人待会儿,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桌子对面,老爸老妈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聊天,这样欢乐的家庭氛围,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真不想破坏。
想着,他便起身,再一次地往外走。
“哪儿去?”戚妈妈笑着从老伴儿手里接过一杯茶,问戚远。
戚远勉强扯出一个笑,回头:“今天有点儿胃不舒服。”
“哼,你这是心疼地有点儿过了啊,好不容易请我们吃顿饭,总躲什么呀。”戚妈妈嘴上开着玩笑。
“没,真没,您今天放开了随便点,多贵的菜我都保证让您吃进嘴里。”戚远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他觉得再不拉开门走掉整个人身上的刺都要炸起来了。
“去吧去吧。”老两口不再难为戚远。
梁鹤安借机起身,对二老说:“我跟出去看看,看样子是挺不舒服的。”
戚妈妈用胳膊肘戳戳老伴儿,戚爸爸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这两个人啊,整天忙,一有点儿时间就想粘在一起。”
“让他们去吧。”
梁鹤安笑,轻轻推门,走廊里已经没了戚远的身影,他轻车熟路地往公用卫生间的方向走。
在雅园,为了方便食客,几乎每条小路的中段都会设置一个卫生间,非常好找。
等梁鹤安进了男卫,戚远正两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垂丧着脑袋。
“怎么了?”梁鹤安问。
戚远苦笑摇头,打开水龙头假装洗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梁鹤安笑,看镜子里低下头的戚远。
戚远继续摇头,说:“扫兴了,对不住。”
“跟我不用说这个,我就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梁鹤安问,和抬起头关了水龙头的戚远在镜子里四目相对。
“他回来了。”戚远觉得这事儿在梁鹤安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反正那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曾经有过一段儿,还把对方的照片一直钉在冰箱上呢。
“哦。”梁鹤安笑了,眨巴着眼睛,像个天真的孩童模样。
他缓慢的伸开双臂,一转身把戚远搂近怀里,下巴压在对方的肩头,说:“当着现任的面儿,见到前任是挺尴尬的。”
戚远笑,不挣脱也不逃避,就那么被梁鹤安抱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梁鹤安,他觉得脸颊有点微微发麻,心里却很软乎。
“什么前任现任。”戚远偏过头,湿漉漉的手抓住了梁鹤安的手腕。
梁鹤安侧脑袋在戚远的耳侧亲了一下,说:“怎么,我这个形象给你丢人了,亏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还当着你爸妈的面好一顿收拾打扮。”
“哈哈,”戚远笑,“不关这些,肤浅。”
梁鹤安也笑了,他缓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