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下去,我想我们不合适这种关系,你以前也交过女朋友,你还是……去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吧。”
“不,我只要你,小叔,我只要你。”
舒衍坚持走到这里,却要被应书青放弃,他惊惶地起身,抓住应书青的手将他抵在床头,颤声说:“小叔,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可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我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不再管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你就让我陪着你,陪着你好吗?”
直到此刻,应书青才真切地体会到舒衍这份纯粹且浓烈的爱,可越是爱得深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他不愿去伤害舒衍,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他,只好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
“可是这样,你会很痛苦。”
“不会的,不会的。”
应书青有了动容,舒衍便急忙低头去吻他的唇,他将舌尖探进应书青的嘴里,想用热情的吻,去彻底融化他的心。
“只要有你陪着,我就不会痛苦了。”
天真的傻话以吻入心,让应书青的心海泛起微小的涟漪,于是他只好妥协,用双臂圈住舒衍的颈项,主动地去迎合他的吻。
应书青半敞的衬衣在耳鬓厮磨中被全然解开,露出染着薄红的赤裸胸膛,舒衍的吻缓缓而至,在其间留下一颗颗如花蕾般的烙印。
室内的温度有些凉,但情欲很快地就燃烧了身体,舒衍解开应书青的长裤,顺着他的胸膛与小腹,一路向下吻去。应书青靠在床头细细呻吟,任由舒衍轻柔的抚慰身体,他双眼迷离,目光飘忽地延伸向远处,最后却是落在了一幅画上。
那副画挂在床头对面的墙上,是一副抽象的现代画,线条看似张狂凌乱,却又在隐约间,勾勒出两具纠缠不休的胴体。
整张画的基调偏暗,在射灯的映射下,透着说不出的- yín -靡与妖冶。
应书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副画,一颗心骤然跌入深幽的寒潭里,直坠而下,冻结成冰。身前的舒衍正埋首抚慰着他的x_ing器,可应书青此时却无法从中获得快感,反而感到一阵恶心。
措不及防间,应书青不堪回首的记忆被启开,他惊惶不安,浑身战栗,熟悉的绝望感汹涌而来,仿要扼住他的咽喉,断了他的呼吸。
舒衍察觉到应书青突如其来的不安,抬头去看他,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到了墙上的画。这幅画在舒衍眼中并无特别,但对于应书青而言,却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焚烧不了,掩埋不掉,在他的人生里,永远挥之不去。
“小叔……你怎么了?”
舒衍转头看向应书青,应书青却在这时猛力地推开他,竟就这样裸着身子跳下床去,仓惶的夺门而逃。舒衍不明所以,也来不及细想,他抓起应书青掉在地上的风衣就追了出去,看见应书青从走廊上的一侧消防通道跑了出去。
你追我逐,仿佛已成为了舒衍与应书青之间常见的戏码。舒衍跟着应书青冲出消防通道,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追去,他已经做好了长跑的准备,却在转下两层楼梯后,看见了站在垃圾桶边剧烈呕吐的应书青。
舒衍急忙上前去,用手中的风衣裹住应书青半裸的身体,应书青微微一怔,转头见来人是舒衍,才稍稍镇定了神情,有气无力地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好。”
舒衍帮应书青穿好风衣,扣上纽扣,系好衣带,扶着他向电梯间走去。上了电梯之后却发现应书青还赤着脚,就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在众多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抱着他穿过酒店大堂,回到路边的车里。
应书青身上只有一件风衣御寒,舒衍怕他受凉,上车后就开了暖气,而应书青在车上一直不言不语,就连刚才被抱起时,也没有半分的挣扎。
但他的身体始终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却是因为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
——那副画,究竟意味着什么?
应书青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舒衍试图解开,却反而深陷在迷雾里。他十分迫切地想去拨开这层迷雾,但却又害怕这大雾散开之后,暴露在眼前的,会是应书青鲜血淋漓的心。
第二十七章
暮春时节,虽有暖阳相伴,但湿润的空气中仍有一丝清寒。风吹来的时候,沈明阳觉得有些冷,他丢掉手里的半支烟,将敞开的风衣紧紧扣上,在寒风中蹙起眉头。
十分钟内,站在世纪商都门口的他连续看了几次表,脸上显出不耐烦。下午四点的城市街道熙来攘往,车流不息,身高相貌样样出挑的英俊男人站在街口,身后还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高档轿车,自然引来不少行人注视的目光。
男人看车,女人看脸,各有各的感慨。
天之骄子,魅力与生俱来,沈明阳早已习惯被各式各样的目光所包围,嫉恨或是羡慕,倾慕或是崇拜,他都不以为意。
时间又过了一阵,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应书青一身休闲打扮,出现在世纪商都门口,他的灰色针织外套抵挡不了春寒,刚一走出室外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快步走向沈明阳,到他身前时指了指手中的黑色纸袋,说:“衣服买好了,找尺码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让你等久了。”
沈明阳神情稍显不悦,但也未出言责怪应书青,只是冷着脸上了车,驱车往城外的方向赶去。
今晚,在南山上有一场私人酒会,原定时间是周末,却不知为何临改期,改到了周三。沈明阳一向习惯在办公室里放几件正装,以便不时之需,但应书青却没衣服可换,穿沈明阳的衣服太大,回家去换又怕来不及,只好临时去商场买了一套。
这样的应酬,应书青平时也是不愿去的,但这次沈明阳却一再坚持,没能让他拒绝。
此时临近晚高峰,正是拥堵的时候,但沈明阳却凭着娴熟的车技,成功地赶在五点半前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公路。
应书青与沈明阳相处了近五年的时间,自然是察觉到了沈明阳的不快,他关掉吵杂的广播,调出一曲悠扬的轻音乐,渐渐缓和了车内隐约紧张的气氛。
南山距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时间上还是有些赶,沈明阳一直压着最高限速在跑,手中紧紧握着方向盘。应书青坐在他身边,从装着西装的黑色纸袋里摸出两个精美的包装盒,没有打开,却拿在手中不停地看。
沈明阳瞥了一眼,问:“戒指吗?”
盒子里的确是戒指,但应书青本打算让沈明阳猜的,想不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讶然:“你怎么知道?”
沈明阳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回答:“去年度假的时候,你不是把婚戒给弄丢了吗?当时我说再买一对,你说自己去选,怎么到现在才选好?”
弄丢婚戒这样的糗事现在提起来,也能让应书青红了脸,他终于打开了盒子,有些讪讪地说:“因为我想选一个特别一点的。”
“是吗?我看看。”
沈明阳开启定速巡航,单手把控方向盘,向着应书青伸出手。应书青会意,小心地从盒子里取出沈明阳的那一枚,轻轻地托着他的手,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这是一枚素圈的铂金戒指,没有任何钻石装饰点缀,但戒身上却刻着一条高低起伏的曲线,像是某种蕴含深意的符号。
沈明阳抽回手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符号?”
应书青被车内暖气吹得双颊薄红,眼透水光,浅浅地笑着说:“不是符号,是我的心跳。”
沈明阳一愣,又低目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应书青随后又补了一句:“戒圈内还刻着我的指纹。”
“明阳,这代表着我的心与身体,都是你的。”
沈明阳带着戒指的手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放松的指尖却倏然一颤,他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将刻有应书青心跳与指纹的戒指放到唇边细细摩挲。
像是被感动了一般。
他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你的那一枚呢?也有我的心跳与指纹吗?”
“是啊。”
应书青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属于他的那枚戒指,拿到沈明阳眼前给他看一眼,再缓缓地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他端详着戒指,满心欢喜,之后又牵过沈明阳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戒圈上的心跳曲线,在此时仿佛连成一线,融为一体。
“明阳,我刚才就是因为拿戒指才耽误了时间,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前方就快下高速了,沈明阳取消定速巡航,降下了车速,他转过头望向应书青,在天色将晚的昏暗里,看见那人眼中如棉絮般柔软,却充溢着爱意的光。
“嗯。”
沈明阳缓缓地回过头,见着天上已有新月初现,他紧抿着嘴,暗自咬了咬牙关,像是安抚应书青般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加速向着深山驶去。
第二十八章
清幽雅静的南山顶上,有一座古人留下的旧宅院,沧桑古朴的院落隐在青山绿水间,静默地望着岁月变迁。几年前,有商人花巨资买下这间古院,经过一番修缮后做以商用,从而变成了今日的玫瑰山庄。
沈明阳与应书青达到山庄时,天光已彻底消散,日落月升,白与黑交换,天公留下浓墨一笔装饰苍穹,又用繁星几颗点缀黑暗。
幽暗的山林掩不住玫瑰山庄流溢的华光,星星点点的光辉从中流淌而出,如一颗遗世明珠悄然散发光亮。
进入山庄之前,应书青在车上换好正装,他选了一套暗红色的西服,挑了一条纯白丝绸的口袋巾做搭配,从车上款款走下时,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清秀俊逸,气质沉静的应书青,如一支殷红的玫瑰在暗夜中绽放,正应了这座山庄的名字。
沈明阳脱下风衣,穿着一袭笔挺的黑色西服站在车前,他向应书青伸出手,在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里,与这朵暗夜玫瑰携手走入山庄。
入宴会厅前,侍者用托盘接过沈明阳手中的贵宾卡,又在托盘里放上一红一白两朵玫瑰,供两人挑选。红玫瑰炽热浓烈,但应书青却更喜欢白玫瑰的纯净无暇,他向白玫瑰伸出手,却被沈明阳以手挡住。
沈明阳向着侍者微微一笑,转手将红玫瑰取出,别在应书青的胸前。应书青虽是不解,却没有多问,也从托盘里取出白玫瑰,轻轻地别在沈明阳的胸前。
之后,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步入宴会厅,而应书青入场之后才发现,参加这场酒会的人并不多,且大多都是生面孔,但皆是成双成对,同姓异姓都有。
沈明阳递给应书青一杯粉色香槟,带着他四处转了转,与会场中熟识的人闲谈。应书青并不是第一次陪沈明阳参加酒会,但之前接触的人大多是商界名流,政界精英,每个人他都挂上脸,叫得出名字。
但今天却不同,应书青是完全处于一个极度陌生的环境之中,生疏的地方,不相识的人,让他感到十分的拘谨,和莫名的不安。
来之前,沈明阳并没有向应书青说明这场酒会的姓质,而在沈明阳被熟人叫到一旁谈事之后,应书青就独自站在酒桌旁,用目光缓缓环顾四周。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形形色色的男女相互攀谈,胸前都佩戴着不同颜色的玫瑰。应书青仔细观察后发现,在异x_ing伴侣间,都是女姓佩戴红玫瑰,而同x_ing伴侣,看起来如他这般的,也是佩戴着红玫瑰。
这红白玫瑰,代表着什么?
沈明阳为什么不让自己挑选白玫瑰?
应书青蹙眉沉思着,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这婚戒一旦戴上了,他就不愿取下来。虽然方才在车上,沈明阳还故意打趣他,让他最好把婚戒收起来,不然哪天又会被他粗心的弄丢。
“红玫瑰,你好啊。”
运转的思绪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应书青骤然回神,见一名穿着藏蓝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这男人胸前别着白玫瑰,看似四十岁上下,相貌平平,一脸油光,亮在腰间的H牌皮带也勒不出他凸显的肚子。
应书青不认识这个男人,出于礼貌地向着他微微一笑,那男人却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他,毫不顾忌地将应书青从头到脚端详一遍,如同在挑选一件橱窗内摆放的商品。
然后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轻轻地与应书青手边的高脚杯碰了碰,说:“好久没在这里看见这样漂亮的人了,你是第一次来吗?”
男人目光赤裸,语气轻佻,让应书青感到强烈的不适,他望向周围,盼着沈明阳早点回来,但目光所至之处,全是陌生的面孔。
见应书青不答话,男人便靠前一步,伸手去摘他胸前的红玫瑰。应书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脸上显出慌张的神情,那男人却是一愣,问他:“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不知道规矩?”
“什么……规矩?”
应书青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但却觉得彻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一瞬间冷却了他的身体。
应书青慌乱无措的样子,像一只在林间扑腾着翅膀的受惊小鸟,男人见他这副模样,更是略有深意的勾起唇角。
“书青。”
沈明阳的声音这时从身后传来,应书青欣喜地转过身,终于松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但等沈明阳走到身前时,那个陌生的男人却先开了口。
“你的?”
两人像是认识,沈明阳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点头。
“明阳,我们走吧,这里让我感觉不太舒服,我……”
沈明阳与那男人对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