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的眼睛是亮的,瞳仁大而圆,像一只小动物:“我脚疼。”说着,弯下腰,脚一抬,费力地脱下高跟鞋。
一双尺码偏大的黑色细高跟。
王薄州忍无可忍,极具压迫姓地靠近他,抽出几张湿巾:“把脸擦干净!”
凤邱撇撇嘴,好像听不懂话似的。
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唇水红娇艳。
王薄州额角青筋暴跳,他还化妆了?
他亲自把湿巾盖到凤邱的脸上,近乎粗暴地揉了两下,雪白湿巾上什么都没有。
凤邱的脸倒是被揉得更红,眼神茫然,可怜兮兮的像是被蹂躏过。
王薄州问:“谁让你穿的裙子?”
凤邱呆呆地说:“我自己要穿的。”
王薄州咬牙:“不许穿。现在就跟我回家。”
凤邱闹过头,酒劲上来,晕晕乎乎,捧住他的脸:“抓到月亮了。”
王薄州愣了一下,拍拍他的手背:“嗯,抓到了,我们回家。”
等到了王薄州住的公寓,凤邱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爬下来,挂到王薄州的臂弯里。
红裙钩在缝隙里,露出雪白光润的一大截大腿,夜里盛开的白昙似的。
王薄州立刻伸手把他的裙子盖好,环着他上电梯了。
凤邱站也站不稳,后背贴在王薄州的胸腹上,熨得发烫,整个人更加晕晕乎乎。
一进门,凤邱坐在玄关的小凳子上,手里还提着那双高跟鞋。
王薄州问:“高跟鞋哪里来的?”
凤邱乖乖地说:“我买来的。”
王薄州伸手提过那双细高跟,扔在了垃圾桶里。
凤邱就静静看着,不哭不闹。
王薄州搀着他的胳膊坐到沙发上,又摸摸他的额头:“难不难受?”
凤邱点点头。
“难受也没有药,谁让你喝酒?”
凤邱:“......那我不难受了。你不要凶我。”
王薄州简直气笑了。
水晶做的小人也没有这么易碎孱弱吧?
王薄州倒了杯热水,加了蜂蜜端给他。
凤邱端过去,水温很高,烫得他一哆嗦,可是他还傻不愣登地忍泪端着。
王薄州立刻又夺过来,放到茶几上:“烫不会说?”
凤邱呆呆地坐着:“我想换衣服。”
一提到衣服,王薄州怒上眉梢,冷峻的面孔更添霜色:“下次还穿不穿裙子了?”
凤邱软绵绵地摇头,用小孩子答应决不再犯的虔诚表情看他。
王薄州顿时消了气。
他算是拿凤邱没办法了。
总要明知故犯,总要让他生气。
凤邱不是第一次来他家,甚至还睡过好几晚,家里自然存放着他的衣服。
王薄州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短袖和中裤递给他。
“去浴室换。”
王薄州把他带到浴室,怕有意外等在门口。
浴室里面开了极亮的大灯,恍如烈日,强光把那层玻璃门照得仿佛一张一戳就破的纸。
王薄州哑然,尚来不及阻止,就听到一声清脆利落的拉链滑下又戛然而止的声音。
一下子破开了公寓的寂静。
客厅里只开了盏小灯,王薄州站在那片阴影里,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是那片极亮极暖的光源。
光源中的人身影纤毫毕现,根本无从隐藏。
他忙不迭转过头,不敢再看。
布料窸窸窣窣,划过细腻皮肤,黑暗中又有别样的韵律,像是春日草丛种窸窣爬行的小小昆虫,像是夜风吹拂皮肤的沙柔质感。
是轻柔的,是不可知的,是暧昧的。
王薄州只觉得有点煎熬,正要去开客厅那盏大灯,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凤邱的声音:“师兄,拉链卡住了,我拉不下来。”
王薄州喉节滚动:“你自己拉。”
浴室里又传来凤邱央求的声音:“师兄,真的拉不下来。要不你拿把剪刀来,我剪开。”
剪刀反手剪也太危险了。
王薄州声音依然冷淡:“我进来,你转过去。”
王薄州的手在圆形把手上停了三秒,终于下定决心拧开。
光亮得让人眩晕。
更让人眩晕的是背对着他的人。
他果然乖乖转过身去,垂下修长雪白的颈子,温柔乖顺。红裙衬得皮肤好似春雪,又似美玉。
他之前摸过,那样雪糯洁白的肌肤,易红,易被玷污。
红裙的背部拉链只拉了一半,卡在腰窝上下不去,因此露出一大片背部肌肤。
凤邱清瘦,虽骨肉匀称,但是背脊单薄,浅浅的脊柱沟里几节小小的脊柱骨隐隐浮现,好像冰面下游动的鱼。
他轻轻动了一下肩膀,蝴蝶骨耸起,嶙峋美丽。
“师兄?”
凤邱问。
王薄州伸手用力一拉,顺利地把裙子拉链拉坏了。不过现在可以脱下来了。
夜里,凤邱就睡在隔壁,可是王薄州睡不安稳了。
他之前和凤邱胡闹,不是没有摸到过,可他守规矩,懂分寸,不等到成年不敢妄动,做了不知多少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可今晚实在不太一样,他翻来覆去,脑袋里尽是凤邱那片雪白脊背,单薄可爱,微微耸动,孱弱可怜。
他爬起来吃了颗安眠药,总算睡着。
可是倒了凌晨,药效一过,他朦胧中就开始发梦。
这一梦不得了。
凤邱钻到他被窝里,光的何止是那片雪白背脊,他背对着他,把颈后略长的发丝拨开,露出完整的银柳似的柔软脖颈,脖颈连接着背,他轻轻起伏喘息,不知在干些什么。
突然,凤邱在梦中牵了他的手,径自探到那血似的红裙里。
凤邱伏下背脊,脸埋在枕头里,过电似的发抖,软绵绵哭叫起来。
王薄州被惊醒,手脚发烫,刚想进浴室冲个凉,一翻身就压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软绵绵爬上来的凤邱身上。
王薄州眼神一暗,捏住他的鼻子把他弄醒,一边亲他迷迷糊糊张开的嘴唇,一边利落地剥了他的短袖。
凤邱惊魂未定,在他身下睁着大眼睛。
王薄州冷着脸拍他的屁股:“翻过去。”
凤邱红着脸,乖乖地跪好,还没跪稳,王薄州攥着他的脚踝把他的双腿分开,挺腰嵌进去。
眼下的脊背如同梦中一般,雪白莹润,线条秀美动人,小小的脊柱沟微微起伏着。
王薄州的吻落在他的背上,凤邱咬着手背,乖乖任他动作。
一时梦境与现实重叠,又是湿漉漉的撞,又是娇滴滴的喘,又是挂在腰间的白腿,又是唇边一抹白,王薄州昏了头,不知何年何月,只晓得欺负凤邱了。
凤邱说自己乖,他是真的乖,王薄州怎么弄他他都不反抗,好像怎样都舒服,怎样都喜欢,抱着他,随波逐流。
凤邱爱他,也想起王薄州多年依靠抑制剂撑过的发情期。
他给了自己十足的珍视和等待,他也愿意给自己完完整整的爱与灵魂。
房间里的两股信息素融合,好像夏日盛在银盏里的冰冻的甜杏子。
作者有话说:这个系列的番外更完啦!还有一个一家三口的,一个凤璋的,一个薄云绵的。会慢慢写,请不要着急哦。期间会在废文网更新《求子》https://sosad.fun/threads/10973,欢迎大家来看哦! 谢谢大家看文!祝大家有个可爱的夏天!
第四十章 番外今天要去上幼儿园啦
今天是王修允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日子。
凤邱有些激动,起了大早,手忙脚乱地做了早餐,野心勃勃地想要给儿子准备一份像样的便当。
王薄州知道凤邱起床。凤邱就是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的。一睁开眼睛,凤邱就抱住他,瓮声瓮气地说:“修允今天就去上幼儿园了。时间过得好快哦。”
王薄州一时也觉得白云苍狗,时间如梭,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凤邱有些开心地说:“他去幼儿园,我就能去玩儿了!”
王薄州:“......宝贝,我们还得把修允接回来的。”
凤邱认清了现实,爬起来去做早餐。
等王薄州打着领带出来,王修允也穿着睡衣出来了。他是个年仅三岁的alpha,长相和凤邱期待的有些出入,并不是一半像他,一半像王薄州,修允简直和王薄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越长大越明显,如今虽然不过是个四头身的小孩儿,但是皮肤冷白,团团的俊秀面孔上一双和Alpha父亲如出一辙的深灰色眼睛,不爱哭也不爱笑,虽然不至于像王薄州那样冰冷疏离,但是已经是个孩子中的小酷哥了。
王修允说:“今天要去幼儿园,要穿园服。”
凤邱挥动了一下锅铲:“哥哥去帮修允穿衣服。”
王修允被王薄州牵着,乖乖进了房间。王薄州拿过熨好的园服,一回头,修允自己伸着胳膊脱掉了睡衣,露出小孩子有点圆鼓鼓的小肚子。
他很配合地穿好了园服。鹅黄色的短袖上衣和灰色的短裤,胸口别着一枚幼儿园的姓名牌,雪白小腿上套着有些长的袜子。
修允又问了:“爸爸,我什么时候能长得想你一样高?”
王薄州蹲下来给他翻好领子:“这说不准。也许你长不到这么高也不一定。”
王修允有些冷淡的小脸上露出有点惊恐的神色,眼睛瞪得很大,抓过黄色小帽子冲到了客厅:“小邱小邱!我不能长得像爸爸一样高吗?”
王薄州跟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许叫小邱。”
王修允认真地说:“你们都喊小邱,就是小邱哦。”
凤邱把煎得有些焦黄的荷包蛋端上桌,“快吃饭,我们马上要出门了!”
三个人,一个得上学,两个得上班。
凤邱已经决定请个新的保姆,因为三百来平的房子护理起来实在麻烦。
两人开车把王修允送到附近的私立贵族幼儿园。幼儿园老师蹲**来,平视着他很亲切地问了他的名字。
王修允抿着小嘴说:“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姓名牌。
老师笑了一声,让他跟家长告别,把他领了进去。
这时候王修允才有些害怕,眼神闪烁又带着希冀:“要来接我的哦。”
凤邱点点头:“我们很快就会来哦!我会带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一起来接你!”
修允这才放心,乖乖被牵着带进幼儿园。
两人站着,突然想起来修允来到这个世上的那一天。
凤邱生产情况不好,小孩儿总是不出来,王薄州立刻要求转剖腹产。隔着产房的玻璃门,王薄州依然能从众多孕妇和孕夫中听到凤邱低低的哭叫。
凤邱那么怕疼,虽然打了无痛针,但是王薄州还是害怕。
万一,万一无痛针对他来说没用呢?
王薄州急得团团转,就要申请陪产去,申请还没填完,突然听到一阵嘹亮的哭声。
王薄州福至心灵,心里确信,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孩子被裹在襁褓里抱出来,粉粉的皱皱的,凤邱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这个宝宝怎么长得这么不漂亮?”
凤邱看过小孩儿出生的照片,虽然知道生出来的大多是猩猩幼崽似的皱巴巴一团,可是凤邱就是觉得,自己和王薄州的孩子理应更漂亮一些。
王薄州笑了,摸摸凤邱的脸:“漂亮的。跟你一样漂亮。”
结果,小孩儿背离期许,慢慢长成了王薄州的样子。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幼儿园主干道上的幽深草木里。
他们的孩子背着小书包要去寻找自己的新世界啦。
晚上,修允回来,书包鼓鼓囊囊,凤邱一掂:“宝宝,你带什么回来啦?”
修允咬了一口巧克力蛋糕,表情严肃地把书包向下抖了一下,倒出一大堆小饼干。
“幼儿园的小饼干,带给你们吃。”
凤邱心里很感动,一股柔软温情漫上心头。
王薄州坐在旁边问:“幼儿园发这么多小饼干?”
修允眨眨眼睛:“他们都要送给我。”
“谁?”
“小朋友。”
凤邱一时摸不准是怎么回事,调出幼儿园家长群里的录屏看了一下,一看,笑了,一群奶孩子扭扭捏捏地要把小饼干分给修允。
一个小女孩儿胆子大,凑过去亲了修允一下,才把饼干递过去。
修允擦了擦沾了点口水的脸,毫不排斥地把饼干塞进了书包。
旁边几个小孩儿看到了,也有样学样,嘟着软软的嘴唇要去亲,修允这才吓到,跑去找老师。
凤邱把视频给王薄州看,快要笑死了:“天呐!你快看!我们修允小小年纪就有桃花了!”
凤邱有点得意洋洋:“跟我一样!我幼儿园的时候,想拿糖和蛋糕贿赂我跟我一起玩过家家的一抓一大把。”
王薄州眯起眼睛:“那中学的时候呢?”
凤邱实在得意忘形:“也很受欢迎啊!高年级学长追求我的可多了。给我送饮料还想给我讲题。”
王薄州很淡地笑了一下,对修允说:“宝宝,进房间去画画吧,一会儿就能吃饭。”
修允前脚进了房间,王薄州下一秒就把凤邱压在了沙发上,语气不明:“我也来看看凤邱学弟,到底怎样的绝代佳人,怎么我的同学一个个尽往低年级楼跑。”
凤邱红了脸,知道王薄州吃了飞醋,装得嗲兮兮:“薄州学长,我最喜欢你啦!”
王薄州笑了一下,低头咬了他一口。
凤邱吃痛,痛呼压在喉咙里,怕被修允听到,又凑上去主动亲了一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