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可能造成破坏,请市民们备好生活必需品,注意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尽量不要外出。”
凤邱瓜都吃不下了,只觉得屋漏偏逢连夜雨,带上鸭舌帽出门买必要的食品和生物物资了。
凤邱买了一购物车,装了四个袋子,叫了辆车,送到了楼下。
外面日头毒辣,凤邱看到旁边的便利店雪糕买一送一,顿时心动,提着四个大袋子进了便利店。
他干脆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手指勒得发白,不住地哆嗦。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币,买了两支巧克力味的甜筒。
收营员是个很年轻的Beta小妹妹,不错眼地盯着凤邱看,脸红红地说:“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啊。”
凤邱舔一口甜筒,一点也不害臊:“谢谢。”
小妹妹又说:“小哥哥,我请你吃关东煮吧。”
凤邱愣了一下:“我是Omega。”
“诶呀我当然知道,看你长得好看,请你吃而已啦。我看你三天前才搬来吧。”她一边往纸杯里盛关东煮,一边细声细气地说:“马上刮台风,这里之前有发生过住户玻璃破裂的情况,你最好加固一下窗户。我看你买了不少东西,也不要出门啦。”
凤邱巴巴地看着关东煮,从口袋里又掏出十块钱:“我不吃白食,你拿着吧。”
凤邱吃完关东煮,小妹妹又给他换了只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巧克力甜筒,凤邱大受感动,觉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提着大袋子举着那支甜筒出门了。
结果没走两步,甜筒一下就开始融化,冰的非常不实在,融化的水顺着手指流到他的手腕上,凤邱一下子着急起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放下购物袋。
侧边伸出只手,一把把四只购物袋全提在了自己手里,凤邱一愣,另一只带着江诗丹顿的手就拿帕子给他擦手了。
凤邱痴痴傻傻,看着提着购物袋穿着衬衫西裤的王薄州,分明冷峻的眉眼温和,长长浓睫闪动,专注地看着他。
热傻了,出现幻觉了。
“不吃掉吗?”
王薄州的声音低沉,语气里有非常温淡的询问。
冬天薄薄的云絮一样。
凤邱一把把那只甜筒扔到他的衬衫上,黏稠融化的甜筒在他雪白昂贵的定制衬衫上缓缓下滑,留下长长的丑陋狼狈的痕迹。
王薄州不气不恼,只是捏着那支甜筒扔进垃圾桶,轻声说:“不吃也没事。”
凤邱气红了眼:“王薄州,你又是什么意思?又要对我下达什么指令?之前说分手,现在这样子做给谁看?要复合?”
王薄州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语气严肃地说:“我来恳求你的原谅。”
凤邱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眯起眼睛笑起来:“不用了。王薄州不会犯错,王薄州永远都对。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让我走行不行?”
王薄州分毫不让:“不行。”
凤邱一下子气哭了:“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吗?你为什么这么爱自说自话?我讨厌你了!王薄州我讨厌你了!你懂不懂我什么意思?”
听到凤邱的哭声,便利店里的小妹妹和几个住在附近的居民全涌出来,一看这架势,俊A美O,一人哭得梨花带雨,一人满眼心疼,都不好插手,只好旁观。
王薄州伸手去攥凤邱的手腕,低声恳求:“小邱,我们好好谈一谈,给我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好不好?”
凤邱刁钻刻薄起来:“我给你一句话,说清楚!”
王薄州一愣,一句话,哪里说得清楚?
凤邱伸手就要提购物袋,王薄州心里着急,只说一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凤邱气红了眼,夺过购物袋,又伸腿踢了他一脚,吃力地刷了指纹上楼了。
凤邱走到阳台一看,王薄州还站在楼下,太阳暴晒,他的衬衫肩背湿了一片,完全显露出肩背肌肉漂亮饱满的轮廓,一张冷俊面孔不住地淌汗,鼻尖和鬓角的汗珠全都顺着锋利俊阔的下巴弧度流进颈窝里,湿漉漉一片。
凤邱心硬如铁,转身就回房间吹空调了。
过了两个小时,凤邱吃完了冰西瓜,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看到楼下还站着王薄州,只是站姿有些不稳,肩背仍笔直如松柏,唇色却全白了。
凤邱咬咬牙,扔下去一把伞。
王薄州一愣,看着把破伞从天而降,却不撑开,只是捡起来抱在怀里,好像是个宝贝。
王薄州心想,他心里总是有我的。
第三十章 台风前夜和落在手心的眼泪
王薄州又等了一个小时。
他只是在等,一动不动的,不喊凤邱的名字,也不给凤邱发信息。
他一声不吭地示弱,一声不吭地央求。
后面一记电动车刹车的声音,刺得人牙发麻。电动车上下来一个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塑料袋上荡着张贴条,王薄州错了一眼,看到凤邱的名字。
王薄州凝了凝眉毛,正要说话,凤邱趿拉着塑料拖鞋哒哒哒地楼上跑下来,隔着铁艺大门,也不看王薄州,只是从大门缝隙间伸出一只雪白漂亮的手,指甲修剪得也干干净净,闪着贝壳一样细润的光。
“是我的外卖。”
外卖小哥脸红了一下,忙不迭地把外卖塞进去,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点我们家外卖。你下次点,我送你瓶可乐。”
凤邱眨眨大眼睛:“啊那谢谢你。”说完,拎着外卖盒上去了。
吃了饭,凤邱偷偷到阳台上去看,楼下空荡荡的,太阳西沉,只有一地日光的碎影。
竟然走了。
凤邱鼓着面颊坐到沙发上,可是转念一想,他总不能真的在楼下一直等下去吧?或许,吃个饭,或许,还要回去上班。
反正他不会是第一位的。
凤邱把脸埋在抱枕里。
到了夜间,凤邱正看着综艺节目,突然就停电了。
他吓了一跳,缩在沙发上不敢动,先给物业打电话,结果物业说是电路抢修,为了应对后天的台风,整幢楼的电都停了,请他多多包含。
凤邱披上外套,点开手机的照灯,摸黑走到楼下,打算去买两根蜡烛。
凤邱走到一楼,正要刷指纹开门,乍然看见铁门外站着个人,黑逡逡一个高个,月光昏暗,剪影挺拔。
凤邱哆嗦着把手机往上面一照。
竟然是王薄州。
王薄州就这么站在楼下,光一打,面部轮廓清晰得吓人,实在俊美得不似真人。
王薄州看到他就问:“是不是停电了?房间里有备用光源吗?手机还有电吗?”
凤邱被一迭声的追问堵住了想要发火的口,讷讷地说:“我去买两根蜡烛。”
王薄州却向后退了一步:“外面黑得很,别出来,我去给你买。”
说着,大步疾走,进了那家便利店。
没过一会儿,他手里提着个大号购物袋过来,想要从缝隙里递给凤邱,可是卡住了。
凤邱问:“里面什么?”
王薄州把袋口撑开给他看,里面有两根蜡烛,一个打火机,一个蓝色手电筒还有一个充电宝。
王薄州突然又软声说:“小邱,把门开开,我递给你。”
凤邱一下子惊觉起来:“你想骗我给你开门!”
王薄州叹口气,隔着扇门,从袋子里一一把东西递进去,又怕凤邱拿不过,把袋子也给了他。
“小心蜡烛,点在盛点水的盘子里。”
凤邱听到王薄州低声说。
凤邱提着袋子,看了王薄州一眼,不说话,像只疯兔似的跑上了楼,啪叽一声关上了门。
凤邱进了房间,蜡烛也不点,扑到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踢枕头,一会儿锤被子,自顾自地闹脾气。
王薄州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揉三揉吗?
凤邱不敢打破这种局面,宁可安慰自己,王薄州会一直等在楼下,也不敢有任何跨越雷池的举动。
他生怕自己一动作,王薄州又变了。
他怕够了,将近一个月的好像永无止境的等待,每一天都在熬他的泪,吮他的血。另一个月,他又被死死钉在王薄州那些冷言冷语的靶子上,一回想起他,箭头上抹着一点蜜,直愣愣地插进他的心脏,鲜血直流。
他不要原谅王薄州,他也要让他难过。
难道他凤邱就这么廉价好上手吗?他可以随随便便就丢掉然后哄一哄就又乖乖回来吗?
他算什么呢?漂亮的玩具还是听话的宠物?
凤邱越想越气,埋在枕头里哭起来。
到第二天早上,凤邱起床去楼下便利店吃早餐。他要了一颗茶叶蛋,一个鱼香肉丝包子和一杯豆浆,坐在店里靠窗的桌子上吃起来。
刚刚吃完包子,他就从便利店的窗户里看到王薄州走过来。他今天竟然没有穿衬衫西裤,只是穿了件非常休闲的亚麻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有些松散地勾勒出他高大劲瘦的身材。头发也没有精心打理过,好像刚刚洗过从家里出来,还有点氵朝润润的水汽,几缕头发垂落前额,黑与白过分鲜明,动人心魄。
他进了店,要了杯很浓的咖啡,然后坐到了凤邱旁边。
他不急不躁,一点也不像那些死缠烂打求复合的Alpha,好像永远气定神闲,永远从容不迫。
凤邱扭过头,不去看他,自顾自剥茶叶蛋。
可是这蛋壳和蛋白紧紧相连,凤邱剥得坑坑洼洼,一看,没了食欲,就放在了一边开始喝豆浆。
王薄州突然站起来,没一会儿,提着只装了个茶叶蛋的塑料袋,熟练地快速地剥好,露出光滑完整的蛋白,然后垫在塑料袋上,推到了凤邱面前。
凤邱把豆浆吸得嗤嗤作响,也不理他,跳下座椅,回家了。
凤邱上了楼,一整天都没下来,只中午下来拿了个外卖,收了个快递。
到了傍晚,渝城开始下雨。
凤邱坐在客厅,只是听到雨珠拍击在玻璃窗上的声音突然变大,好像天上水泄如注。他缩了缩脖子,向外看去,外面雨势磅礴,雨幕厚重,几乎看不清外面的场景。
凤邱坐了一会儿,打开阳台的门,一阵大风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摇摇晃晃往下一看,竟然看见王薄州还站在楼下,像棵生根的树似的。
雨珠飞溅在他身上,衣物湿透,漆黑的头发在雨里水一样柔亮,打得好似落汤鸡,狼狈不堪。
一点昏黄的灯光罩在雨幕里,积水里又有一点昏黄。
世界都颠倒了。
凤邱气得大喊:“台风来了,你回去啊!”
王薄州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大声喊:“把门窗关好!”
凤邱一愣,鼻子发酸,一时昏了头,拿了块大毛巾冲下楼,刷开门。
王薄州看着门终于打开,却不主动进去,只是看着凤邱。
凤邱气哭了:“你给我进来啊!”说着,扯过王薄州冰凉的手臂,一下子拉进了居民楼里。
凤邱踮着脚把毛巾盖在他头发上,一点也不温柔地揉弄,手腕翻动,却被王薄州抓住了。
他的手指是凉的,可是他的手心是烫的。
那点滚烫把凤邱的手腕烫得发疼,连带着神经连接着心脏,一下子烧起来。
毛巾下是王薄州湿乱的黑发,黑发下是一双深灰色的专注看人的眼睛,幽幽的好像也盛着雨水,倒映出一个慌乱的凤邱。
王薄州的声音喑哑:“小邱。”
他只是叫了一个名字,却让凤邱一下子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拿毛巾打他,一记一记全锤在他胸口和肩膀,力道由重渐轻,末了,只听到凤邱好像浮在冰面上的声音,细微低弱:“王薄州,你这么欺负我。”
因为他先喜欢王薄州,所以他永远弱势永远被动吗?王薄州要他笑他就会笑,惹他哭就一定会哭,喜怒哀乐全交付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王薄州想要欺负他,太容易了。
包括现在,只是用苦肉计,凤邱就不管不顾地上钩了。
王薄州低低地喘气,落在耳朵里好像喟叹:“小邱,我不舍得欺负你的。”
“你舍得!你怎么不舍得!你可以两个月都不理我!我一觉醒来,反复发情期刚要开始,你就消失了!你,你还说你在骗我,要分手!还,还和一个女Omega抱在一起!我看得清清楚楚!”
王薄州咬住嘴唇,心如刀割,只能认错:“我是混蛋,你打我吧。打完了听我解释好不好?”
一道惊雷劈在楼外天空上,青紫色的电光好像盘踞在天空的龙。
外面风雨大作,雨势更加吓人。
天井里树木摇曳,张牙舞爪,好似鬼影。
凤邱却不动手,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咬着嘴唇哭。微弱光线下他的脸苍白,纤细精致的弧线孤落落,纤长睫毛落下浓浓阴影,黑黢黢的,眼泪像是慢镜头一样一颗一颗掉下来,王薄州喉结滚动,伸手去接。
他的眼泪全砸在他的手心里。
王薄州心脏一窒,几乎无法呼吸。
第三十一章 昏暗客厅和一束光
王薄州上前一步,毛巾还盖在头上,凤邱哭得泪眼朦胧,只是眼前一阵阴影罩下,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凤邱一愣,王薄州湿的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飞快而温柔地印下一个吻。
凤邱回不过味来,凶巴巴地说:“你要干什么?要对我耍流氓吗?”
王薄州站直了身体,把毛巾摘下来捏在手心里,目光坦荡地看着他。
“我亲你一下。”
“不许你亲!”凤邱的耳根烧起来,连带着苍白的面颊上也染了粉。
王薄州又说:“你先上去,你住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