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了声。
确认他兴不起风浪，赵枫桥骂骂咧咧一句，捡起了手机。
许棠的电话被打爆了，而聊天界面，那段几秒的录音已经过了三分钟。
没法撤回了。他气得骂了句脏话，扭头看向他：“这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许棠已经耗光了力气，此刻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连拉带扯拖回谷仓，领口的摄像头被他解掉，然后拖进了一个房间。
赵枫桥把他手机狠狠砸烂，一起丢了进去。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那间房里萦绕着一股刺鼻的芥末和蒜头味，呛得他眼泪鼻涕直流。
沈沧坐在车里，头还是眩晕的。
正如许棠的猜想，他下午在昏迷中被赵枫桥注射了过量的山莨菪碱，导致急姓药物中毒，被拍了那几秒的求救视频。
但沈沧对此几乎没有印象，山莨菪碱的毒姓也退得很快。
他盯着许棠发来的几秒语音发呆。沈沧就？什么意思？被人打断了？
再发过去的时候许棠一句也没回复。
“顾翊昀，是谁陪他去医院的？快点给医院打电话确认他的位置。”
“好的，我马上。”顾翊昀打了114又转进中心医院的前台，好不容易才接通。
沈沧又点开语音一遍遍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棠已经不在医院了。”/“有钟声。”
闻言，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对视了一眼：“什么？！”
“钟声，他的语音里有钟声。”沈沧指着车载地图，“不在医院了？又有人想害他？快点把地图打开，找钟楼！”
“好，好的。”顾翊昀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手先开始CAO作了。
沈沧又一遍遍听语音：“你知道许棠在哪个医院吗？”
“中心医院。”
“10千米……”沈沧喃喃自语，“中心医院附近的钟楼，辐射十千米以内。”
“你确定吗？”
“我特么大学是个理科生！”沈沧凑过去，目光在地图上游走，看到了双子大厦的老钟楼，指着隔江的那片老城区，“这儿，放大给我看下。”
顾翊昀赶紧照做。
沈沧呼吸抖得厉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你和我说一下许棠今天具体的情况。”
“我不在现场，我只知道他是因为剧场模拟爆炸的声响引发了PTSD。”
“爆炸？”沈沧沉默几秒，“如果是人蓄意为之，和当年爆炸案有联系，能持续刺激许棠的场景，应该是谷仓。”
他又扑上前，双指敲击屏幕放大地图，目光在老城区游走，然后盯死一处。
“CAO！这里真的有谷仓！”
“那现在怎么办？”
“带我去那儿，先不要报警，我怕许棠别人挟持。”沈沧横下决心，“我去和他交涉，一旦确认情况，我就通知你报警。”
顾翊昀觉得这简直比他拍谍战片还刺激，两人互换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加速一路飙了过去。
许棠在谷仓里渐渐挣扎不动了。
他只能判断出周围有毒气体的浓度很高。
高到能把他活生生熏死。
磷化氢环流熏蒸，谷仓储存粮食常用的杀虫手法。
能杀虫，也就能熏人。
赵枫桥站在对面那幢房子的铁质楼梯上，冷冷注视着那扇铁门。
“许棠！你在哪儿？！”沈沧焦急的声音在两幢楼之间回荡。
赵枫桥突然睁大了眼。
沈沧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几处翻出细土的划痕，缓缓举起双手：“我知道，除了许棠还有人在这里，对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沈沧……”许棠听到动静，努力挪到门口，想敲门却没有力气。
沈沧努力分辨地上的痕迹，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确认许棠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然后在医院里被人劫走？
想起许棠医院被灌药那次，许棠提到那个人带了变声器。
可能是熟人。
这次可能还是他吗？
“你经纪人之前有做过什么反常的事情吗？”许棠听到自己急姓肠炎之后，很快给出了这样的反应。
“你那经纪人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顾翊昀房间找他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他的经纪人赵枫桥！
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熟人。
“CAO。”沈沧低声骂了句，坚定地抬头扫视了一圈。
“你还没有走对吧？你把许棠弄在哪里了？”
还是没有回应。
“赵、枫、桥。”他一字一顿，念出了那个名字，“我没有说错吧？”
站在楼梯上的赵枫桥身子一斜。
“许棠在你手里，是吧？”沈沧其实慌得不行，生怕自己判断错误。
“你究竟把许棠藏在那儿了？”沈沧警觉地环顾四周，却缓缓拿出手机，“信不信我给你打电话？”
他悄悄打开聊天页面，给顾翊昀发过去一个表情。
和空气僵持了一会，他悻悻道：“好吧……”
沈沧蹲下身把手机放在地上。
许棠终于挪到了门边，用尽所有力气拍响那扇铁门：“沈沧！救我……”
“许棠！”沈沧终于听到，寻声奔过去。
然而一走进就能闻到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
“赵枫桥！你个畜生你想活生生熏死他吗？！”沈沧一边砸门，一边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就算你可以悄无声息弄死他，我依旧可以把你拉到测谎仪上一点点攻破你的心理防线。你给我出来，我不信你会离开现场。”
沈沧根本使不上力气，双手十指相扣成拳，对着门锁哐哐乱砸，指骨处已经全被磨破了。
他顾不上疼，他和许棠只隔着这一扇门。
“许棠，门能从里面打开吗？”
“好像不能……”许棠听他砸门的声音，眼泪已经涌上来了。
你这辈子为谁拼过命？
沈沧给了他一个轰轰烈烈的答案。
“别白费力气了，既然这么想死，我顺便送你一程。”
赵枫桥带着防护口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闷闷来了一句。
沈沧转身看向他，借着灯光看清楚了他的轮廓：“为什么这么对许棠？”
“这个嘛，进去之后你自己问他。”赵枫桥目光垂在他身上。
拖住、拖住，警察马上就能来。这是沈沧脑中唯一的念头。
“你原本是怎么想的？把许棠的死伪装成PTSD，然后意外被关谷仓熏蒸室。杀了他之后继续回来做我的经纪人？”
他努力观察赵枫桥的眼神，希望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赵枫桥晃了晃眼神：“这个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了。”
沈沧看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咽下口水：“三月份医院那次，也是你做的对吧？”
赵枫桥一脚踹翻了他：“这些问题你到地底下去问鬼吧。”
他的口气，似乎有点急了。沈沧隐约觉得自己已经触及到他的核心思路。
“是不是只要不留下痕迹，或者钻法律空子，你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赵枫桥没有回应，准备开门。
沈沧也没有犹豫，一把冲上前抬手扫过他的下巴，抓住他拿钥匙的手，顺着锁骨到心脏，狠狠划出一道血痕。
“沈沧！”赵枫桥手里的钥匙应声落地。
沈沧痛苦地倒向一侧，看向他：“现在有证据了，你跑不掉了。”
赵枫桥看着他一身的血，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你个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全特么爱自残！”赵枫桥怒不可遏，沈沧就地打滚避开他一脚，起身直直把他往墙里推。
“这不叫自残。”他使全部力气，“为了他，遍体鳞伤又何妨。”
警车的鸣笛声终于响起。
看着赵枫桥空洞的眼神，沈沧用尽全部力气，把他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在二零零几年的时候，确实出过类似的事故。真实的教训T^T
顺带说明下：赵枫桥唯一的败笔应该就是把许棠的手机带在身上（不然我棠总就真凉了）。
但他没有把许棠的手机关机是因为——顾翊昀还在不停给许棠打电话，突然关机反而证明有人动过手机且许棠可能有危险。
第41章 顺藤摸瓜
警车、救护车很快把谷仓围住。沈沧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赵枫桥摁死在地上，直到警察赶到现场。
铁门被打开的时候，许棠已经晕在了门口。
“许棠……”身上和心里双倍的痛反复扎着沈沧，眼睁睁地看着意识迷离的许棠被抬上救护车。
“你还愣着干什么，陪他上去啊。”顾翊昀赶紧上前把他给拉起来。
沈沧哭得断断续续，被顾翊昀硬生生塞进了救护车。
看救护人员给许棠连氧气瓶，他踉跄了几步握住许棠的手，指间在他苍瘦的手背上摩挲。
“对不起……你千万不要有事。”
许棠意识还没完全模糊，轻轻勾住他的指尖。
虽然没有说话，但对于沈沧而言，已是最好的回应。
“血压正常，心跳频率偏低，总体情况稳定，目前无生命危险。”
在听到医生之间的交流后，沈沧才稍微觉得放心。
救护车一路飞驰，许棠很快被推进了抢救室。
“病人家属请止步。”
听门嘭一声合上，沈沧看着抢救室的门口亮起的红灯，跌坐在门口椅子上。
病人家属，真特么讽刺。
他想不到，最后想害许棠的，竟然是自己的经纪人。
他做梦都想保护的那个男人，又一次被自己推到生死边缘。
“沈沧，你也伤得不轻。去把伤口处理下吧？”顾翊昀驾车随后赶到，看他这副模样，赶紧劝他。
“不去，在确认他安全之前我哪里也不去。”沈沧头几乎埋在膝盖间，闷闷回应。
顾翊昀无奈摇头，想安慰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你明明提醒我去查当年爆炸案意外身亡的那个人……如果我早一步查出来赵枫桥是他的儿子，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
“这么大的局，不是赵枫桥一个人能做出来的。”沈沧缓了口气，抬头看向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赵枫桥对许棠起杀心？！”
“我爸爸是焰华的律师，当年爆炸案开庭后，我爸让我请许棠出庭作证。”顾翊昀咬了咬嘴唇，“……作伪证。”
“什么？！”沈沧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证词的真假其实很考证，毕竟当事人死了，随许棠怎么说。”
“他怎么可能答应你这种东西？！”
顾翊昀被他步步逼近，侧目眼神躲闪了下：“对不起……”
“是我把有利焰华的证词拿到他面前，逼着他背出来出庭的。”顾翊昀认命地被他的目光剜着，“当时他找不到工作，就差没饿死街头，最后还是答应了。”
“你们焰华从上到下真特么没一个好东西！”沈沧当着他的面直接开骂。
顾翊昀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几个字：“但这次我是被蒙在鼓里的，绝对是骆平在搞事情。”
“什么意思？”
“要不是我身在焰华，我也特么想弄死他。”顾翊昀突然背过身，头抵着墙面捣鼓手机，“你知道因为许棠的事情，严喻哲跟着被扒了吗？”
沈沧狐疑地挑眉，走上前查看。
“严喻哲现在还在接受治疗，但他以前的博客日志全被翻出来了，这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沈沧从他手里抽出手机：“你让我看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许棠公演自残#依旧被挂在热搜第一，然而里面的内容已经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从许棠的PTSD到严喻哲的躁郁症，陈年旧事被一点点地挖掘。
宁慈大艺术学院教学事故：严xx同学档案竟是被恶意抽走？
一场爆炸毁掉两个好导演：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网友们已经开始艾特宁慈大学的官微，向校方求证。
校方也很快做出回应：会重视此案，尽快调查涉事人员章某、肖某。
随后宁慈大教职工跟着爆料：戚章的妈妈章名雅就是宁慈大学教务管理毕业生的老师，而且在许棠严喻哲毕业一年后就辞职了。
一听戚章也被卷进去了，他的粉丝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询问怎么回事。
又有工作人员爆料：戚章的父亲戚浩以前和孟星云的父亲合作开话剧公司，后来，孟星云父亲意外出车祸去世了。
……
一瞬间瓜遍布全网，网友甚至感叹，许棠简直就是娱乐圈的侯亮平，一己之力牵出惊天大瓜。
娱乐圈侯亮平？想到许棠还躺在抢救室，沈沧骂了句CAO。
所有线索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些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沈沧把屏幕竖在顾翊昀眼前。
顾翊昀摇头，夺回手机：“肯定有人在背后CAO作。”
“闹得这么大，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
“不知道……”顾翊昀还想多说，抢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了。
“许棠？”听到门的动静，沈沧立刻扑上去，看到他带着氧气罩，身上接满了仪器。他扭头看向医生，“他还好吗？”
“目前目前生命体征正常，但仍需要隔离一段时间观察情况。”
“许棠……”沈沧想摸他的脸，觉得自己只有摸到实物才会安心。
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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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手纸200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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