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分页

呃了一声：“哪本？”

　　远处是纯爱的求婚，蒋赫简直是被赶鸭子上架送戒指，却让柳汐潮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有点超乎意料，传闻中不近人情的澄空传媒老板看上去手足无措。

　　正经的队友却在一边催促摄影师拍照，自己还缺德地放大画面，试图拍下柳汐潮的丑照做表情包。

　　观众：……

　　UL：这叫团魂？

　　蒋书律想了想，一边给唐约递了一瓶果汁，“好像是古代的，修仙，还有什么魔尊。”

　　「不会真的是……」

　　「也好多年了他还记得吗？」

　　「不一定，你看蒋哥现在爱得要死的样子搞不好什么都记得。」

　　「唐约的表情好像我被班主任查岗啊。感觉他都跟蒋书律亲过了还是有点天然怯怯。」

　　蒋书律努力回忆，隔了一会噢了一声：“和美貌魔尊的日日夜夜？感觉好像名字更长一点。”

　　他到现在还记得看到第一页的震惊。

　　封面名字不太正经，插图都很正经，内页每一个字蒋书律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总感觉很怪。

　　书还是唐约去国外买的。

　　姚黎心疯狂买护肤品，柳汐潮买首饰，唐约跑书店，蒋书律……

　　看风景。

　　「那边在感动的求婚，你俩在思考看的小说？？」

　　「蒋书律又下意识扭曲了脸，不过长得帅做什么表情都好像没什么关系。」

　　唐约：“是和貌美魔尊日日夜夜后我跑路了。”

　　他觉得念出来都好羞耻，声音越来越低，观众都没能听清楚，只感觉全是嘈杂的背景音。

　　但蒋书律听见了，低笑着捧起唐约越来越低下去的脸蛋：“什么日日夜夜？”

　　他笑完又叹了口气：“看来你跑路的经验来自这里？”

　　「这个气音，好那个，我没了。」

　　「这个机位竟然还搞背景虚化？可恶啊现在我看这个综艺得拿两个手机。」

　　「突然觉得好忙，又要去看柳汐潮被求婚，一边要看蒋书律和唐约炒cp。」

　　「这个画面太恋爱剧了吧，唐约的狗狗眼真的，明明外号还是小猫……」

　　「突然想到某热播剧的这个动作，蒋哥不去演电视剧暴殄天物。」

　　「人家身价那么高为什么要演戏啊，好神奇，这个组合真的没有在团时期拍戏的诶！」

　　「柳汐潮也是这两年才红的吧，谁说他靠老公的？！」

　　「唐约太容易脸红了。」

　　「只有我觉得意有所指吗？」

　　唐约：“没、没有啊。”

　　他对上蒋书律的眼：“书律哥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唐约能记得主要是因为被没收当时的紧张，为什么对方连名字都能记住啊！！

　　蒋书律：“你说呢？”

　　他倒是没具体解释，只是挑了挑眉，笑得让唐约无地自容。

　　唐约呃了一声：“我都成年了，看看没关系的吧？”

　　蒋书律嗯了一声：“你现在还喜欢看？”

　　唐约：“那当然了！”

　　蒋书律：“为什么呢？”

　　柳汐潮抱着蒋赫的胳膊走到了这边。

　　姚黎心上去和UL的一个成员跳舞去了，唐眠和姚宣雨被带到了最前排看高清街舞。

　　唐约站在蒋书律身边，没意识到自己和蒋书律挨得特别近。

　　唐约：“很放松啊，只要互相喜欢，总能顺利he。”

　　蒋书律：“he？”

　　唐约：“就是会有完美结局。”

　　蒋书律：“喜欢看别人结婚也是这样吗？”

　　唐约嗯了一声：“一般大结局都是以结婚作为结局，虽然大同小异，但就是很幸福。”

　　这一片远处外圈是扎好的帐篷，蒋书律和唐约站在放餐食的长桌边上，从后面看像亲亲热热说悄悄话的恋人。

　　和当年活动的视频永远隔着一个人的情况不同，像是跨过了人为的阻碍，心里的那面墙轰然倒塌。

　　蒋书律没说话，他不看台上热舞的姚黎心，不看海边骤然炸开的烟火。

　　仿佛观众和工作人员的惊呼都没办法打扰他。

　　他眼里只有只有唐约。

　　镜头拉近，仿佛大家都跟着蒋书律的眼神看向唐约。

　　眼睁睁地看着皮肤白皙的青年连耳朵都红了。

　　这到底过去了几秒。

　　谁的心跳随着烟火隆隆。

　　明明都亲吻过、拥抱过、更亲密接触过，为什么还是难以抵挡这样的眼神。

　　最后唐约忍无可忍，迅速转身精准捂住了蒋书律的眼。

　　他动作实在太快，蒋书律一时间难以招架，还后退了几步。

　　身后刚好是节目组放工具堆起来的箱子，还好背靠树木，不至于因为蒋书律骤然地靠过来而掉在地上。

　　但怎么看都像是唐约强迫了蒋书律。

　　捂住了眼睛，好像要凑上去亲吻一样。

　　「这什么啊！我要说几次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恼羞成怒啊（喝茶）」

　　「谁被这么看都会觉得很那个吧。」

　　「蒋书律的眼神活像已经那什么了。」

　　「还我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队长啊啊啊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被蒙住眼的蒋书律笑着问：“小约想对我做什么呢？”

　　唐约：“才没有！”

　　他看上去像是本能反应，但掌心能感受到蒋书律的眼眸，给唐约一种自己又要被烫到的感觉。

　　蒋书律：“那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

　　好在今天打的灯光很足，海岛音乐会，热闹非凡。

　　在场的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很容易被这种氛围感染，起哄的起哄，隔着屏幕起哄得像是要把弹幕炸了。

　　不用付费的直播，需要付费的就只有观众自己想要买的炫彩id，差点晃花其他人的眼。

　　靠得很近的两个人光下的脸都非常惹眼。

　　蒋书律身上那种遥远的疏离散去，声音都带上了似有若无的亲昵。

　　唐约心想：虽然有点雷人，但队长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勾引人的妖精。

　　明明可以甩开我的手的。

　　他力气明明很大。

　　唐约半天没有反应，蒋书律看不见，观众却觉得唐约此刻的眼神还有点委屈。

　　像是蒋书律欺负他一样。

　　「偶像剧都没这样的吧？」

　　「他俩做起来为什么不尴尬？」

　　唐约松开了手，转身去找唐眠。

　　蒋书律心情很好地跟了过去，唐约：“不要跟过来。”

　　蒋书律：“怕你又跑了。”

　　唐约：“这里那么多人，我怎么跑？”

　　蒋书律：“当初也那么多人，你说走就走了。”

　　这句话蒋书律藏了很多年，他到现在还记得和唐约吃的最后一顿饭，对方说回趟老家。

　　作为宿舍的别墅东西都收拾好了，柳汐潮要搬到新公寓，姚黎心飞国外。

　　蒋书律晚上就走，机票都订好了。

　　唐约说回老家一趟。

　　大家都没问，毕竟唐约的身世复杂，是个没被认证的私生子。

　　蒋书律当时问他还回来吗。

　　资料上显示唐约的母亲是外国人，说的老家不过是当年收养他一阵的老人的家。

　　老人家也去世了，留给唐约一套小房子。

　　唐约说会住几天。

　　姚黎心说那要经常联系啊。

　　柳汐潮说回来了找他一起住也可以。

　　唐约说好的。

　　然后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蒋书律根本查不到，好像这个人彻底人间蒸发了。

　　五年后这句话被蒋书律笑着问出来，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

　　觉得新鲜，又觉得心疼。

　　他转身给了蒋书律一个拥抱，有点像抱小孩，还带拍肩的。

　　“现在不会啦。”

　　蒋书律又问：“为什么呢？”

　　他几乎没有靠人肩膀的时候，唐约的肩膀很单薄，拥抱却一直让蒋书律印象深刻。

　　因为他们之前抱的次数屈指可数。

　　唐约常用的都是铃兰花香的洗衣液和香水，这味道像是标记一样，彻底烙印在了蒋书律的记忆。

　　所以他的住处有一盆铃兰盆栽，请了专门的人看管。

　　比起圈子里同龄人的聚会，蒋书律向来不会深入交流。

　　即便偶尔有些工作的事对方来家里谈，都会觉得铃兰和蒋书律这个人完全不符。

　　蒋书律就应该如同蒋家的家训，如修竹幽篁，不动声色，自有风骨。

　　铃兰太不矜贵，无论是香气还是种植手段都不高雅。

　　但蒋书律骨子里仍然是那个市井长大的周愁，字面意思的愁，哀愁的愁，母亲年纪轻轻白发懊悔的哀愁。

　　铃兰是他有记忆开始小床上仅有的、唯一的绿植。

　　虽然有毒，却又可以家养。

　　也是妈妈少女时期的幻梦，一生悲哀的开始。

　　更成为蒋书律的迷瘴，怕如今直播综艺的旅行生活都是大梦一场。

　　醒来不见枕边少年，对方就像不靠近他那样不讲道理，走也走得理所当然。

　　此刻蒋书律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哽咽。

　　隐藏在隆隆烟火和音乐声里的挽留，是差一点要变成死水的泉水最底下的淙淙寂寞。

　　唐约仿佛听到了求救声。

　　有别于当年阳台上抽烟的孤独，这个靠在他身上的人，好像很累、很累了。

　　唐约的手从拍着蒋书律的肩到头，更像对待唐眠的力道，轻轻柔柔，有种特别的亲昵。

　　然后唐约重重地回抱：“你知道的。”

　　又是一组炸开的焰火，台上姚黎心的舞蹈伴奏也非常热烈。

　　收音麦都失去了捕捉的功能，唐约侧头，嘴唇贴在蒋书律耳边：“我已经想好了。”

　　唐约的呼吸喷在蒋书律的耳廓，声音却像是带着震动的嗡嗡——

　　“我要永远陪在你身边。”

　　不去管下一次小行星撞击是什么时候。

　　管什么形象与否什么偶像包袱。

　　9787星没有什么珍惜眼前人的谚语，唐约在9787星也没得到过如同父亲给母亲的铜片捧花。

　　但蒋书律给他了。

　　不仅仅是花、还有唐约很想要很想要的依靠和被依靠。

　　即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也只想和蒋书律依偎在一起。

　　.

　　.

　　一档综艺连番热搜，热闹得好像是什么世纪团建，还团建出了起哄结婚的场合。

　　词条内都是粉丝的感慨。

　　#Away重唱经典曲目#

　　#唐约 清唱#

　　#姚黎心没退步#

　　#那边的两个别抱了#

　　—我看这个直播综艺看得又哭又笑的，我妈问我是不是看傻了呜呜呜。

　　—谁能不看傻！这还不用花钱看诶！！之前某团的线上直播全都付费，内容也不过如此。

　　—唐约收拾收拾准备复出吧，我现在不是学生了！买得起门票！

　　—《EO》这首歌前奏一起来我的鸡皮疙瘩……嘶……

　　—Away四个人拆出来都没有替代品，他们跟UL组也没这味道。

　　—我就不一样了，还在因为刚才姚黎心在台上点名唐约和蒋书律的时候跟上的那束光痴痴傻笑。

　　—疯狂给朋友安利cut，她问这俩人真的不是在谈吗？

　　—唐约安慰蒋书律这个拥抱真的好感人啊#蒋书律 哭了#这什么缺德词条啊！！

　　直播APP里关于这档综艺的讨论更是爆满。

　　比其他平台热闹太多，视频直接搬运，还可以同步当时直播间的弹幕。

　　HOT在专楼飘过，从标题看都像是语音转文字——

　　〈蒋书律到底有几副面孔！！感觉我的青春喂狗了！他才是有人设剧本的！〉

　　〈求文——唐约看的那本r15向小说！！〉

　　〈图楼对比向：他看他的眼神好像有太多情绪～～〉

　　〈柳汐潮专楼：我和老板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逐帧分析蒋书律看唐约和看其他人的表情！！〉

　　〈没人觉得这一帧的唐约看上去特别靠谱吗？！！他居然有安慰蒋书律的时候！反了吧！〉

　　等晚上直播间结束，APP开通的论坛仍然活跃数很高。

　　姚黎心孤家寡人专心带着孩子，也没觉得无聊，跟UL这群凑在一起，直播结束后也要一起打牌。

　　其他游客都各自回了帐篷，唐约本来要带唐眠进帐篷睡觉，结果梁奕电话打来了，唐约只好把孩子交给了蒋书律。

　　梁奕：“你到34号帐篷这边。”

　　唐约有点惊讶：“你来了？”

　　梁奕笑了笑：“你不是遇到过修筠吗？”

　　唐约跟姜修筠就没正式见过，只是听到梁奕提醒，说她领了个证。

　　对象是画漫画的，然后给唐约看了照片。

　　照片里的男的怎么看都比梁奕小很多。

　　唐约甚至觉得对方可能比自己还小一些。

　　唐约：“我以为他来采风。”

　　梁奕嗯了一声：“也差不多。”

　　唐约边走边和她打电话。

　　34号帐篷这一圈属于散客的帐篷驻地，远处其实也有海岛的管理人员，大家也可以取一些东西。

　　只不过大部分攻略都提倡扎帐篷，这也成了这个岛游玩的最佳方式。

　　这一圈边上还有长椅，也有小的几簇篝火，再远一点还有外国情侣牵着手走向海边。

　　梁奕就坐在小马扎上，边上是柴火吊着的花茶，另一只马扎坐着姜修筠，他在玩游戏。

　　这对夫妻乍看也不太像夫妻，反而像姐弟。

　　唐约：“奕姐。”

　　梁奕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左边，垂在肩上，从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