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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久早的眼神深邃了几分，定定的看着眼前那风轻云淡的青年，对方那一如既往平静的脸庞，以及那没有丝毫变化，像那时一样难缠的发球啊……

　　佐久早插在兜里的手忽然有些微微发烫。

　　——听到古森元也的话，不善表情的小林青鸟还好，那边的星海光来却是当场炸毛——

　　“哈？你在看不起谁啊！！”星海光来一个箭步上前，古森元也立刻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被对方更加激烈的质问着。

　　小林青鸟缓步走过来，和对面的佐久早交换了一个眼神，注意到对方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一股被紧紧盯上的感觉。

　　——树梢上闲适的雄鹰忽然身子一紧，身后阴冷的森风唤醒了他沉睡的警惕系统，他锐利的鹰眼四处探寻着，最后落到地面上一个幽深的洞口处，一双暗夜中闪烁着阴涔涔的光芒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狭长的棕褐色眼眸与那双平静的深邃瞳孔对视，两人之间渐渐激起一阵若隐若现的火光。

　　————原本算得上剑拔弩张的加练，在佐久早二人加入后，反而稍稍削减了原本紧绷的气氛。

　　四人你来我往的击打着排球，而小林青鸟的大局观在人少的情况下就会稍稍减弱，随之而来的，是锋芒毕露的嚣张的进攻姿态——

　　“嘭——！”

　　古森元也讶异的目光投向刚刚扣下刁钻一球的小林青鸟，看着对方平稳的落地的模样，内心凝重的情感加重了几分。

　　……不知不觉间，他的进步还真是大啊。

　　不，倒不如说，这才是小林青鸟在赛场之下的样子吧，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顾及团队的利益，只想着自己的进攻的小林青鸟……果然大不相同呢。

　　古森元也苦笑着扯了扯嘴角，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果然，还真的有这种离开了队友，反而更加如鱼得水的人存在啊。

　　这家伙，明明就不擅长当团队合作的运动员吧。

　　非要说的话……这家伙似乎更适合当独当一面的教练？

　　如果在多人在场的团队上，能有完美发挥出小林青鸟单人对决时实力的人……那到底该多可怕啊。

　　仅仅只是想一下，古森元也的后背都生出了冷汗，他连忙摇了摇头，将专注力聚集于眼前的训练上。

　　——因为他刚才感受到了小林青鸟面无表情的凝视从身侧传来。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小林青鸟的目光实在太过于沉重了。

　　要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超能力，他都要误会，小林青鸟的目光真的能给人造成真实伤害了。

　　不只是古森元也，赛场上的诸位都心怀鬼胎，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当然，除了小林青鸟这个马大哈就是了。

　　此时此刻的佐久早圣臣一脸不爽的看向小林青鸟，对方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压迫性的感受，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起IH上的那场比赛——

　　面对自己的“挑战”时，对方选择避其锋芒，相比他自己的意气，选择顾全了队伍的分数。

　　不知为何，佐久早想到小林青鸟在赛场上，表现出和他“张扬”的性格完全不同的理智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的感受到内心有些不爽。

　　想及此处，他紧皱的眉头更是紧紧的蹙在一起，看的对面的古森元也心惊胆战的。

　　——他生怕圣臣会忍耐不住自己，选择和小林青鸟直接发起冲突。

　　他想也想得出，毕竟在IH被小林青鸟避开的动作过于明显，圣臣可是在队伍里烦躁了好几天呢，他可是最熟悉这一点的了。

　　他嘴角抽了抽，所以在场四个人，仅有两个对小林青鸟没有丝毫的怨气的，其中一个还是小林青鸟本人。

　　————训练还在继续，不知不觉间，四人的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四个实力极强的人碰撞在一起，激起了热烈的火花——

　　这火花中，当属小林青鸟的最为耀眼。

　　对方那无与伦比的存在感是谁都无法匹配的。

　　那一次次飞跃而起的身影，不仅让古森元也感到感慨，也让对面的星海光来神情愈发的凝重——

　　此时此刻的他早已经忘却了小林青鸟昨日的“大话”，满眼都是对方那一次次堪称完美又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击，没有任何技巧性，简直就像告诉他们——

　　【我只是在做普通的训练，展示我的个人能力罢了。】

　　看吧，就算丝毫不用技巧性，你们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嘛？

　　“……嘁。”星海光来咬了咬牙跟，双眼燃起浓厚的战意。

　　和视频里赛场上的沉稳可靠不同，这副样子的小林青鸟……似乎才是他本来应有的模样啊。

　　——不知道自己前世习惯性的训练模样，所有的动作都用上百分之二百的力量，毫无技巧性的动作会给在场的几人造成这么大的压力感，此时此刻的小林青鸟却感觉舒服极了。

　　就像一下子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种熟悉的挤时间在清晨训练排球的模样了。

　　不过不同的是，曾经的他只是独自一人，现在的他身边有着一群“主角”做自己的“陪练”，这种待遇可是从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啊……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小林青鸟的内心显然还是十分雀跃的。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之下，青年狭长的双眼在不经意间盛满了笑意，与透过窗户的阳光相称，露出潋滟的神采。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小林青鸟的眼睛——

　　——也开始有光了啊。

第90章 来经受折磨吧

　　于是， 原本称得上剑拔弩张的训练场上，渐渐走向了正常的气氛，古森元也也渐渐放松下来， 全身心的投注在眼前的赛场上。

　　星海光来不用说， 他自从看到了小林青鸟展现出和白天一整局中完全不同的进攻性时， 就已经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林青鸟的动向，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细节。

　　此时此刻的他早已经忘记了昨天的“怨怼”，完完全全被小林青鸟既朴素又华丽的， 矛盾的同时又完美的契合，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堪称教科书式的完美。

　　汗水顺着小林青鸟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汗水的主人却恍若未闻， 他的目光专注且坚定的盯着眼前的排球，似乎在偌大的世界中， 只能容得下眼前一枚小小的排球。

　　片刻后，在场四人的体力都有极极大的损耗，毕竟几人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而在小林青鸟的气氛操控之下，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真本事。

　　也就导致仅仅只有四人的比赛却显得尤为激烈。

　　——在不知不觉间， 时间快速流逝着， 古森元也眼眸轻转，看向了一旁高高悬挂着的钟表——

　　快到早餐时间了啊，加练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另一边的小林青鸟却在间歇时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怎么总感觉佐久早的身后似乎在冒着黑气……？

　　难道是起床气？

　　不过还好， 这莫名变成“多人运动”的加练终于可以结束了！

　　然而，下一刻佐久早低闷的声音打断了小林青鸟的欢呼， 让正准备让这场临时活动走向尾声的几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次春高。”

　　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几人下意识的将目光望过去——

　　佐久早圣臣双手插兜， 露出来的脸庞面无表情，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眼前的小林青鸟，身上滔天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耳边响起了他那低闷的嗓音：

　　“这次春高，我不希望你还像IH那么懦弱。”

　　话音落地，场地内瞬间一片静谧，安静到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古森元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圣臣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说出来了！

　　——虽然他早就看出圣臣在那场比赛后对于小林青鸟避其锋芒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他以为，对方既然昨天都没表态，以后肯定也不会在小林青鸟面前直说了！

　　而且！什么叫懦弱！人家那是赛场上的战术啦！

　　并没有人规定，赛场上一定要回应对手的战意这种规则啦！！

　　古森元也内心的小人上演名画《呐喊》的场景，而被佐久早如此“攻击”了的小林青鸟，其本人倒是比围观的古森元也心态还要平静——

　　倒不如说他完完全全理解错了佐久早的意思：

　　他刚听到这话时茫然的眨眨眼，多次确定对方是在对着自己说以后，更是一头雾水的仔细思索了几分，才恍然大悟：

　　【原来佐久早当时就看出自己在赛场上不自信的态度了吗？！】

　　【不愧是他啊！！】

　　小林青鸟用自以为激动实则只是微起波澜的目光与那边的佐久早对上，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碰撞出了只有小林青鸟看不见的火花。

　　下一刻，一阵因为少语而稍显低哑的话语响起，打破了场地内的寂静：

　　“春高上，会不一样的。”

　　毕竟多亏了西谷夕的开导，也好笑自己居然在前两天才参悟这个道理，好像自己这么多年的排球都白打了一般。

　　在小林青鸟说出这短暂的话语的下一刻，佐久早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下一刻立刻松了下来，双眼带着隐晦的满意的神色，眼中的光微微闪烁了一秒。

　　不远处的古森元也见到小林青鸟堪称平淡的反应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边的三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另一边的星海光来对于三人的想法完全不通，他皱眉，完全听不懂佐久早圣臣和小林青鸟在说些什么。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两人说话的原事件，但他可是听到了自己分外关注的一个词汇：IH！

　　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的IH，白鸟泽正是在决赛的赛场上打败了井闼山，才获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的！

　　星海光来双眼的神情复杂了几分，他眸光微闪，双眼在面前对峙的两人身上流转，忽然上前一步，少年健气而独特嗓音在两个低音炮的衬托之下显得清亮朝气：

　　“喂。你们两个。”

　　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说话的星海光来的身上，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璀璨而闪耀的眼眸，和那虽然不高，但气势雄厚的身影——

　　以及那气定神闲，但又让人难以小觑的话语：

　　“在春高上，要稍微记得关注鸥台哦。”

　　说到这里，他忽然扬了扬唇角，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张扬又狂气，看的小林青鸟微微发愣：

　　“当然，我想也是……没有人会遗忘夺冠的队伍的吧？”星海光来双手抱胸，眉眼上挑，那富有个人特色的双眼带着明显可见的挑衅神色，盯着眼前的三人，三人的表情均有一秒的空档——

　　下一刻，三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古森元也和默不作声的佐久早对视，二人均看到了眼底的热诚和战意，星海光来这番狂气的话语，已经完全燃起了他们对春高的热情。

　　——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井闼山不会是被“遗忘”的队伍；更是为了向身边的那个男人，小林青鸟，以及他身后的白鸟泽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而另一边的小林青鸟，则是望着星海光来的神情微微出神——

　　他眼中倒映出星海光来双手抱胸，歪头看向几人的模样，那眼中的自信与光芒晃到了小林青鸟的双眼。他沉默无声的看着星海光来那耀眼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凭空生出了几抹羡慕的神色。

　　……真是帅气啊。

　　这样自信，又这样无畏无惧的模样，完完全全移不开目光了呢。

　　要是我也能……

　　想及此处，小林青鸟的喉头忽然一阵干涩，他在旁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些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喉结。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狭长的棕褐色双眼不再是习惯性的眯起，此时此刻，那眼中沉稳的神色之下，隐藏的是一抹难以忽视的光彩——

　　我想不是“我能”，而是“我会”。

　　真期待我也会露出这样神色的那一天啊。

　　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呢？

　　我想，不会太远。

　　他微微转了转头，侧脸对着窗边，此时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完全升起的旭日光芒照耀下来，红艳艳又金灿灿的阳光将场地几乎是一瞬间照亮，那光照亮了小林青鸟的那半张脸，让原本有些沉郁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就好像——

　　这柔和的晨光并不是照在他的侧脸上——

　　——而是照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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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三人眼中的小林青鸟先是神色一顿，下一刻露出了他们所熟悉的习惯性浅笑的模样，可是他们似乎又能从中感悟到不同的色彩。

　　可惜，他们并不是牛岛，只能浅浅的从中明白，小林青鸟似乎因为星海光来那番挑衅的话语，心情变的更好了。

　　原本战意高涨的古森元也心头瞬间被淋上了一瓢冷水，他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露出那副熟悉的肆意中带着些许满不在乎的嘲讽意味的笑容的小林青鸟。

　　能在被强者挑衅的情况下还露出这么“兴奋”的表情，恐怕也只有小林青鸟一个人了吧？

　　古森元也哭丧着脸，虽说他不是没自信能打败青鸟……只是，这家伙给人的恐惧不完完全全体现在实力之上啊！

　　只是在赛场上打过几场，通透的古森就看出，青鸟这种人就